冷雪自嘲地斂眸，怪自己太膽小，不敢與丈夫攤牌。
因為她實在愛極了他啊！正因為愛太深，情太濃，才格外怨他，卻又膽怯地說不出口。
他能懂嗎？
隔天早晨，冷雪悠然自睡鄉中醒轉時，已是日上三竿的時候，初春的陽光溫煦地穿透重重簾幔，映在她蒼白的容顏。
她坐起身，覺得腦袋好沉重，隱隱刺痛著。她不禁捧住頭，低聲申吟。
「怎麼？頭很痛嗎？」一道略顯戲謔的聲音揚起。
冷雪聞身，愕然揚眸。
秦億寒望著她，微微一笑。「這是給妳一個教訓，明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就不應該在外頭亂喝。」
冷雪扯了扯嘴角，恍惚地蹙眉。「現在幾點了？」
「快十點了。」
「十點了？」她大驚。「你怎麼還沒去上班？」
「沒見你醒，我能去上班嗎？」秦億寒半責備地白她一眼，將手中溫熱的馬克杯遞給她。「這杯牛女乃，你先喝了。」
她愣愣地接過牛女乃，不敢相信地嗅著那香濃的味道。
「快喝啊！」他溫聲催促。
「喔。」她忙點頭，腦子因這樣的晃動又一陣生疼，她皺眉強忍，慢慢地喝牛女乃，胃袋暖了，頭痛彷佛也舒緩許多，不過，再對上秦億寒那雙關切的眸子時，她忍不住低聲道歉，「對不起，耽誤你上班時間。」
見她對自己抱歉，秦億寒揚起嘴角，包容地一笑。「沒關系，反正我今天早上沒什麼重要的事。」
她怔望他，奇怪他突然的體貼。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他將工作看得比她重要，何況她昨晚才鬧過一場，她原以為他會給她臉色看。
不料他反而延遲上班時間，留在家里等她醒來。
「我買了面包放在餐桌上，你餓了就拿來吃吧。」他一面接過空牛女乃杯，一面囑咐。「我得去公司了，你如果還是很不舒服，就在床上多躺一會兒。」
「喔。」冷雪怔望他對著穿衣鏡系領帶，穿來繞去總是不甚滿意，她下床，主動伸出手。「我來吧。」
秦億寒愣了下，沒拒絕，靜靜站著任由妻子的小手在自己頸間穿梭。
打領帶可是冷雪拿手的強項，不到一分鐘，便俐落地系了個英挺漂亮的領結。
「果然還是你最厲害。」秦億寒對鏡審視，很是滿意，然後俯首在她前額輕輕地印上一記。「那我去上班！」
她芳心一震，頓時僵在原地。
替他系領帶，他回以道別吻，他們夫妻倆有多久不曾如此甜蜜互動了？為何今天他會忽然記起來？
「億寒……」冷雪茫然低喚，眉間心上，盡是困惑。
他似乎也看出她的迷惘，湛眸若有深意地閃爍，輕撫著她巴掌大的臉頰，啞聲道，「我明天要出差，今天晚上我們出去吃飯吧！」
「什麼？！」這提議震得冷雪不知所措，歪著頭，明眸圓睜，傻氣的模樣好似一只受寵若驚的小熊寶寶。
秦億寒的心情忽然大好，笑了，大手拍拍她的頰。「我七點半回來接你！」
冷雪怔然目送丈夫的背影，听說男人感到歉疚的時候，就會忽然對妻子特別好，難道他……果真不愛她了？
是這樣嗎？她不敢細想，喉間卻苦澀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