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億寒走到她身後,深邃的眸光里有濃烈的哀傷,伸手,他將手掌按住了冷雪的肩膀,感覺著她身體在微微顫抖,眼眸一暗,這才又將目光落向一臉毫無血色,頭部包著厚重紗布的小諾。
「秦大哥,雪兒已經兩天沒有休息了,這點滴還是強迫打上去的……只要別拉她離開病床,好像要她做什麼都可以……」林婉在一旁,細聲的說。
秦億寒簡直心痛如絞,直接俯身,用臉貼了她的臉,啞聲道,「雪兒,我回來了……」
「……」冷雪不理,徑自低聲自言自語,沒有人听得懂她在說什麼。
秦億寒強行扳過她的身體,握住她的小手,感覺到她手指微涼,他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雪兒,你這樣下去不行,你先去休息……」
「不要,別管我……」
冷雪還是沒正眼看他,只是揮開他的手,再度抓起小諾。
「雪兒,去休息,你一直撐在這里,早晚會累垮的。」
還是同樣的動作,冷雪揮開他。
「冷雪……」
「……」
秦億寒心痛的將她拉起身,逼她看著自己。她的樣子很恐怖,她雖然在他身邊,卻好像隨時會離開他似的,他抓不住她……
冷雪終于抬頭看他,眼神里卻是一片迷惘與不解。
「雪兒……」
冷雪推開他,秦億寒再次退了幾步,她完全不在意,再度轉過身看向小諾,「小諾,小諾,媽媽在這里……」
秦億寒穩住身子,痛心的看著她,她似乎完全不認得他了,也完全不想向他哭訴,尋求依靠。
儼然她已經完全不需要他……
痛心加上莫名的憤怒,秦億寒走上前,將冷雪一把抱起準備離去;但她卻慌得不停呼叫。
「放開我!放開我……」
「你需要休息,這里由我來照顧……」
「啊——」她放聲尖叫,聲聲鑽入耳膜,秦億寒卻一動也不動。
在一旁的林婉忍不住驚呼,「秦大哥,不要硬拉,點滴管還沒拔掉。」
秦億寒並沒有听到,徑自往門外走,卻听見冷雪一聲慘叫,點滴管一經拉扯,整個從冷雪的手臂上抽出,鮮血直流。
「老板,她流血了……」
秦億寒渾身一僵,趕緊將人放下來,馬上瞧見冷雪手臂上的鮮紅,心里立即泛起強烈的自責。
他到底在做什麼?該死!他怎麼會傷害了她?「雪兒,對不起,我去叫醫生來……雪兒!」
冷雪不顧傷口,整個人跑回小諾病床旁,抱住小諾的手,嘶聲哭了起來,「小諾,媽媽不會離開你,媽媽不會離開你的……」
秦億寒眼眶一紅,「雪兒……」
在一旁的林婉看著,幾乎是淚流滿面,「秦大哥,不要趕雪兒走了,這兩天,她根本像是瘋了一樣……什麼人都不理,只要不拉開她,要她做什麼都可以……」
看著這驚心動魄的一幕,秦億寒腦袋已經亂了,幸好助理在一旁保持冷靜,「老板,沒關系,就讓她待在這里,我們也留在這里照顧她,不會出事的!」說完,助理立刻走出門去,安排一切。
看著她,秦億寒只覺得五內俱焚。
她始終背對著他,不看他,深深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仿佛她的世界里已經沒有他。
秦億寒感覺到自己好像做了一件錯事,卻不知錯在哪里,只知道他遭到她下意識的排拒,再也無法進入她的世界里安慰她、疼愛她。
她又不接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