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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祭祖

「你怎麼在這里呀?」玲兒站在樂芊墨身旁大聲說「夫人派人到處找你呢?」

樂芊墨很不情願的站起身子,看了一眼蕭天和呼爾特對玲兒說「你先去回稟夫人,我馬上就過去,有點內急,要找個地方解決一下。愛睍蓴璩」

「好!」玲兒眉頭緊鎖,輕蔑的瞅了她一眼就趕緊離開了。

「你也是孔府的女眷?」蕭天問道。

「算是吧!」樂芊墨臉上擠出一點笑容說。

「什麼叫算是?」呼爾特打量了一下樂芊墨說「我沒見過你,難道你是孔淵府上新來的丫鬟嗎?」

「是新來的。」樂芊墨沒好氣的問答。

「剛才我們說話,恐怕你也知道我們是誰了,你過來給蕭二爺見禮吧!」呼爾特說道。

「我見禮了,蕭二爺豈不是看不成熱鬧了?」樂芊墨戲謔的說。

「為什麼呢?」蕭天饒有興趣的問。

「我給你見禮,孔府一定會有下人看到,那樣孔老爺子就一定就知道閣下的身份了。」樂芊墨回答道。

「是嗎?」蕭天盯著樂芊墨說「原來你就是孔淵新娶的小妾呀!」

「那是他一廂情願的,我不願意嫁給他。」樂芊墨平靜的回答。

「為什麼呢?」呼爾特插話問「孔淵怎麼也是我西夏國的大將軍,論身份才干都是不錯的男人,為什麼你不喜歡嫁給他呢?」

「你喜歡你嫁吧!」樂芊墨回答。

「胡說,我一個男子怎麼能嫁給他呢?」呼爾特生氣的說。

「那又如何,我朝盛行男風,你喜歡他就可以了。如果怕西夏國不肯接納,你可以搬到我們大宋朝境內居住呀!」樂芊墨調侃的說。

「越說越不像話了!」呼爾特顫抖著手指說「你是個瘋女人!」

「姑娘原來是大宋朝的漢家女子呀!」蕭天微笑著說「你是不喜歡嫁給孔淵,為什麼也會來此上香呢?」

「一言難盡!」樂芊墨嘆了一口氣說。

「如果我能幫助你離開孔家,你願意跟我說說你的為難之處嗎?」蕭天說道。

「離開?」樂芊墨不解的說「你們蕭家與孔家都在一朝為官,為了小女惹上麻煩,小女可沒有什麼值得蕭二爺交換的東西。」

「蕭某不為那些身外之物!」蕭天嚴肅的回答。

「蕭二爺倒是一個很開明的人,不過小女不願意給你添煩惱。如果你真打算幫助小女,等會兒若是看到小女逃離了,請二爺你全當沒有看到我這個人出現過,嫣兒就感激蕭二爺的大恩了。」樂芊墨笑著說。

「看來你是有離開的辦法了。」蕭天饒有興致的看著她說「我對你更加好奇了,你能告訴我打算怎麼離開這里呢?」

「走一步算一步。」樂芊墨回答。

「這就是你的良策?」蕭天啞然笑了起來。

來到孔府休息的禪房後,樂芊墨歉意的望著紫嫣說「夫人,嫣兒實在有愧,竟然過這麼長時間才休息過來。」

「好了,能來就可以。」坐在椅子上的孔老夫人說。

「等會兒我們依然按照以往的章程上香吧!不過今天陳家的人也在廟里,為了防止他們借故搗亂,紫嫣帶著嫣兒一起上香吧!」孔老爺子吩咐著「淵兒去準備一下,今晚我們就不在廟里歇息了,上香完畢就下山吧!」

「父親,嫣兒身體不佳,能否也安排一乘下山的輕轎呢?」孔淵問道。

「唔。」孔夫人接話「那樣好嗎?」

「老夫人、公子,嫣兒願意按照規矩走下山!」樂芊墨忙施禮說「規矩是孔家祖先定下來的,遵從先祖的意願是我們後輩人應該奉行的,小女不想為了個人的身體壞了孔家數百年的規矩。」

「不錯!」孔老爺笑著點頭贊許著說「淵兒有如此乖巧的女子陪伴,老夫甚是開心啊!」

「謝老爺贊賞!這些都是大夫人平時教導的好。」樂芊墨施禮說道。

「妹妹,姐姐也沒教你什麼呀?」紫嫣笑著說。

「好!好!好!」孔夫人笑著說「都別推讓了,等會兒安排幾個粗壯的老媽子陪著她下山吧!估計下山也不輕松,今晚我們都在山下找個地方歇息一晚吧!嫣兒,你很不錯,等回府我送你幾匹上好的布料,你做幾件新衣服吧!」

「多謝老夫人賞賜!」樂芊墨施禮說。

「你是想做什麼?」孔淵警惕的看著樂芊墨輕聲問。

孔家祭祖上香的程序很簡單,由于不是正月上香,整個流程都不太繁瑣,只是最後上香的環節,需要按照孔府家族輩分依次上香叩首。

上香叩首需要守香,所謂守香就是跪拜在先祖牌位前,要等待香燭燒淨才算上香結束。香燭選定是由孔家專門執掌的管事負責。

樂芊墨早就從吳媽嘴里知道上香的規矩,而且也已經知曉今年負責分發香燭的管事是誰,可是她卻沒有對管事做任何表示。

樂芊墨分發的香燭不太細,香燭的品相也很一般,都是她意料中的,要不是孔老夫人有過吩咐,估計那堆香燭里最粗最次的香一定是非她莫屬了。

孔家上香祭祖是從午時開始,通常在未時前結束。但是今年陳家的上香也選在午時,整個祭拜的大殿變得熱鬧起來。蓮花廟大殿便一分為二,左邊供奉是陳家上香祭祖,而右邊牌位則是孔家祭祖上香。

陳家祭祖的儀式不同于孔家,少了守香一塊禮儀,卻多了叩拜的環節。比如陳老爺上香過後會與其平輩的兄弟們一起叩拜禱告,然後伺候他這一輩的男女們也相繼上香叩拜,接著輪到兒子媳婦依次上香。

陳家上香叩拜時,每個人嘴里都要念念有詞,比如「承蒙先祖開創陳家基業,晚輩們才能受到庇護,現在一切繁榮都是與列祖列宗分不開。」「為表決心,特來此頓首叩拜。」等等。

大殿里人聲鼎沸,嘈雜不堪。大殿外很多四面八方的香客們也是議論紛紛,因為只有陳孔兩家上香結束後,他們才能進殿叩拜。

輪到樂芊墨上香的時候,已經過了午時,大殿里忽然又恢復了平靜。陳家和孔家祭祖的只剩下她一個人,其他都已經紛紛下山去了。

她點燃了香燭,跪在牌位下,心里盤算著離開的辦法。忽然身邊跪墊跪下一個人,小聲對她說「姑娘,就剩下你自己了,你打算怎麼離開呢?」

樂芊墨朝身邊看去,旁邊跪著的正是蕭天蕭二爺。

「我也沒想好。」樂芊墨含糊的說。

「等會兒你上香結束了,能看到陳家孔家分別擺上祭祀的供品,然後這些東西都會裝在各家的大車里,拉出蓮花廟焚燒,你可以偷偷鑽進其中一輛大車里,就可以躲避山下的盤查了。」蕭天輕聲說。

「然後呢?」樂芊墨詢問道。

「什麼然後?」蕭天不解的問「你擺上打算離開的嗎?」

「是呀!」樂芊墨點頭說「偷偷溜上車,談何容易啊!再說就算我溜上車,如果陳家的大車還算可以,上了孔家的車,不是自投羅網嗎?」

「那你想怎麼辦?」蕭天好奇的問道。

「不能說,說了就不靈了。」樂芊墨回答。

「我會給你保密的!」蕭天輕聲說「我蕭某說話一向不反悔的。」

「哦,告訴你也行,不過有條件!」樂芊墨說道。

「什麼條件?」蕭天反問道「就是讓我送你回大宋,也是可以的。」

「那好吧!」樂芊墨說「那你就將我送回大宋境內就可以了。」

「一言為定!」蕭天回答「你想怎麼做呢?」

「本來我是一籌莫展,想用蕭二爺的計策試試,不過今天遇見你和呼公子,我想呼公子一定不會是自己上山燒香,一定有隨從,只要我混進隨從里,就可以輕松離開這里的。」樂芊墨解釋道「如果混不進去,望兒山只有這麼一條下山的青石路,我可以從後山的草叢樹林離開這里,只是那樣下山略顯麻煩一些。」

「這就是你的計策?」蕭天難以置信的看著她說「你這樣計策能成功的話,叫我做什麼都行!」

「那蕭二爺就坐在廟里旁觀吧!」樂芊墨笑著說。

樂芊墨的香燒淨的時候,她站起身子走出大殿坐在石凳上休息。這時陳家和孔家的家丁們紛紛將大殿里供奉的祭祀端了下來。大殿外,幾輛人力的大車停在那里。樂芊墨對一遍伺候的老媽子說「我很累,恐怕走下山很困難,如果叫你們輪換背負我下山,你們也會很辛苦,我有一個辦法,既能免去大家受苦,又可以不太費事下山,不知道你們可願意嗎?」

幾個留守的老媽子一同回答「我們願意听夫人的!」

「好,等會兒我偷偷鑽進陳家的大車上,你們不要聲張,等下了山記得把我從里面放出來,那樣神不知鬼不覺,大家都不會有問題的。如果有事情,你們就都推在我身上就可以了。」樂芊墨說道。

「夫人,那樣會不會有麻煩?」老媽子說。

「沒事的,我想老爺子和公子絕不會在山下守著的,山下一定是咱們府的管事,那樣你們都推到我身上,不會有問題的,我只是不想走下去了。」樂芊墨苦澀的臉說。

「那好吧!」老媽子點頭。

樂芊墨笑了笑站了起身子,朝著陳家大車小跑過去,然後打開車門鑽了進去。陳家和孔家供奉的祭品全部搬運進大車後,幾個壯漢分別抬起大車邁著沉重有力的步伐朝山下走去,孔家的幾個老媽子也隨後跟了上去。

看著大車和簇擁的人群消失在山路的時候,樂芊墨一身素衣香客的打扮站在一群上香的香客堆里。

胖香客緊張的端詳著她說「你跟著呼公子一起下山真的可以嗎?」

「應該是吧!」樂芊墨小聲對胖香客說「等會兒我跟在你身後,你體格大能擋住別人的視線,這樣你也不用擔責任,可以嗎?」

「哦,好吧!」胖香客臉上做出無奈的舉動來說。

「你不要走太快了,也不要回頭和我說話,不然穿幫了,于你于呼公子都不好交代!」樂芊墨正色的說。

「行!我知道了。」胖香客點頭。

一群香客排列有序的走進大殿,點香叩拜,然後退出,又都恭候在蓮花廟的廟門。不一會兒呼兒特從里面走了出來,他神情有些繃緊,目光投向胖香客,只見他身子微微動了動,擋住了身後的人。

呼兒特干笑著向胖香客示意,胖香客的臉上也露出淡然的表情來。

呼兒特和簇擁的香客們也都下了山,蕭天站在廟門口,看到一個女人的身影出現在廟旁一側的樹林里。女子身材很好,卻步履艱難的向下趟著。蕭天很想過去幫助她一下,卻沒有挪動絲毫,雖然賭輸了不會令他有太多的快感,但是他知道這個女子的確是與眾不同,他實在是猜不透今天遇到的女子為什麼要這麼做。

蕭天與蓮花廟的道人很熟,平時上山都會在廟里休息幾日。不過此次卻只呆了一宿,他就決定下山離開了。

原因是晚上一群孔府的家將們突然沖進廟,肆無忌憚的搜查了一圈,要不是他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讓這些人無果的離開,恐怕孔府的人會將整個蓮花廟給拆散了。

蓮花廟的後山整夜亮著的火把和嘈雜聲,讓喜歡安靜的蕭天心情很不好。他知道這些人都是沖著白天那位姑娘來的,嘈雜聲持續了一夜,山上終于又恢復了寂靜。

「他們找到那位姑娘了嗎?」蕭天看著端來素飯的道人問。

「沒有。」道人笑了笑說「听說昨天下午陳家孔家起了矛盾,也是因為這個姑娘。」

「唔?」蕭天好奇的問「是什麼事情呢?」

「听下山回來的人說,孔府的老媽子們攔住陳家的大車,要求他們將那個姑娘放出來,結果被陳家拒絕了。後來听說孔淵帶著親衛隊與陳家子弟的親衛隊在山下對立著,後來呼家調停才免除一番廝殺。」道人說。

「那後來呢?」蕭天問道。

「後來不知道怎麼了,孔家又與呼公子出現口角,好像也是為了這個姑娘。」道人接著說「此女謀略過人,沒想到竟能讓他們三戶人家為了她爭執。」

「是啊!」蕭天點頭說「昨晚上搜山也是為了她嗎?」

「好像是,據說有人看到她從後山走了。路上找到她撕扯的衣服了。只是沒有找到她。」道人說。

「那她跑哪里去了?」蕭天說「此女心計頗深,如果是男子,一定是我西夏國之大敵!」

「蕭二爺廖贊了!」樂芊墨從蕭天無力的衣櫃里鑽了出來說。

「你!」蕭天驚詫的看著她。

樂芊墨歉意的笑笑,撢了撢身上的衣服,坐到蕭天一邊的椅子上,伸手從他眼前端過茶碗大口的喝了起來。

道人笑了笑轉身離開了蕭天的房間,並隨手關上了房門。

「你怎麼會藏在我這里呀?」蕭天看著樂芊墨將喝干的茶碗放到桌子上問。

「這里安全啊1」樂芊墨笑了笑說「那個賭約還算不算了?」

「什麼賭約?」蕭天順口回答。

「你不是答應送我返回大宋國嗎?」樂芊墨說道。

「唔,好吧!等山下的人都離開了吧!」蕭天回答。

樂芊墨伸手拿桌上盤子里的饅頭放到嘴里咬了一口說「饅頭真好吃呀!」

「你在孔家沒吃過饅頭嗎?」蕭天好奇的問。

「吃過呀!」樂芊墨開心的說「小鳥在籠子里的食兒再好吃,也不如飛到外面自由自在的獵食兒好吃。」

「唔。」蕭天心里忽然生出一個念頭,他看著眼前的樂芊墨,忙將視線轉到另一邊去了。

「想什麼呢?」樂芊墨吃著桌子上的飯菜說「你不會是心疼了吧!」

「我是心疼了。」蕭天笑笑說「鮮花插在牛糞上了,不過孔淵倒很是在意你,找你的動靜有些大了,這要是和別人說你不過是他的一個小妾,估計不會有人信的。你能告訴我,他為什麼這麼在乎你嗎?」

「他在乎我?」樂芊墨笑著說「我也不知道他在乎誰,不過我還不想做他的借口。」

「你越說我越糊涂了。」蕭天說著給她面前的茶碗里沏滿茶水「為什麼你會是他的借口?難道你倆還有什麼故事嗎?」

「孔淵在大城書院和我是同窗,這些事情你應該知道吧!」樂芊墨解釋說「原本我也沒注意過他,只是在中都,他又出現在幾個相識很久的朋友里。」

「草苑書院嗎?」蕭天點頭說「原來蒙古大汗喜歡的女人就是你呀!」

「現在你都知道了,你打算履行說過的話,還是也將我扣在你府上呢?」樂芊墨看著蕭天說「他們都說喜歡我,但我卻沒找到自己喜歡的男人。」

「難怪你說自己是一個麻煩,現在看倒真是說對了。」蕭天沉吟半刻說「如果鐵木真真的在意你,他一定會揮兵來西夏國的,到時候即便將你交給他,也不會平息什麼的。」

「我想也是!」樂芊墨端起茶碗說「你們男人喜歡廝殺,卻總要找一些冠冕堂皇的借口,這不是我喜歡的。」

「嫣兒小姐果然是不同于一般小姐。」蕭天贊賞著說「下一步,你打算去哪呢?」

「我不想留在西夏國。」樂芊墨說道「原來相熟的朋友打算結伴去西域看一看,感受一下其他地方的風土人情,卻不想被孔淵劫到西夏城。現在你也知道我的事情了,你要是想幫助我,就送我回大宋朝境內吧!」

「送你回去,我們也免不了被蒙古國征討。」蕭天說。

「隨你了,只要不把我送回孔府,去哪里都可以。」樂芊墨漫不經心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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