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家綢緞店的面積不是很大,正屋櫃台上擺放著十幾匹布料。店里有四個伙計和一個裁縫。裁縫姓任,是綢緞店固定的老裁縫,平時呆在店里負責給客人們丈量需要布料的尺寸,偶爾也會為購買綢緞布料的客人制作衣服長袍。
樂芊墨坐在櫃台旁的椅子上,翻著厚厚的賬本,無聊的數著櫃台上一摞的布料。她起身走到綢緞店的門口,此時已經是晌午,店門口臨近大街,可以看到川流不息經過門口的人,但是進入綢緞店買賣的人卻沒幾個。
「為什麼我們店臨街開著,卻沒有多少客人關顧呢?」樂芊墨扭頭與任裁縫說。
任裁縫放下手里的活兒說「我們綢緞店在這條街上不屬于大店,品種和檔次都沒辦法與那些綢緞作坊相其媲美,要不是一些常年與我們樂家生意有往來的商戶照顧著,恐怕這個綢緞店也不一定能維持的了。」
「既然綢緞生意這麼不景氣,為什麼不想想辦法解決呢?」樂芊墨詢問道。
「小姐,這條街上除了我們樂家綢緞店外,還有幾家大作坊經營的店鋪,我們的店鋪在這條綢緞街上數不上什麼大店。另外我們綢緞店本小勢微,老爺又不是以此生意為主,所以能夠維持平衡就滿足了,那還談得上解決呢!」任裁縫說道。
「咱們綢緞店的貨品與其他店鋪比較起來屬于什麼檔次呢?」樂芊墨沉思了一會兒說。
「中低檔次吧。」任裁縫說道。
「中低檔次是針對哪一些人呢?」樂芊墨接著問道。
「一般百姓吧!」任裁縫回到。
「任裁縫可以制作一般百姓穿的衣衫長袍吧!」樂芊墨看著任裁縫說。
「可以,但不知道小姐打算怎麼做呢?」任裁縫好奇的說道。
「山人自有妙計!」樂芊墨回答。
綢緞店里四個伙計分別叫趙大、錢二、孫三和李四。樂芊墨吩咐錢二在店里收拾清理店鋪,按照她的設想重新布置店鋪里的擺飾。
讓趙大去集市收購四個農莊常用的稻草人,然後讓任裁縫按照稻草人的身材,分別制作了男式各兩套衣袍後,穿在稻草人身上,矗立在綢緞店的門口一邊。
吩咐孫三用紙筒和麻睫裹火藥編成串做成「編炮」準備在綢緞店門口燃放。叫李四換上百姓的新裝與四個稻草人一同站在樂家綢緞店的門口,並在其中一個稻草人身上懸掛著一張條幅,上面寫著「出售最新百姓衣袍!」
樂宇軒安排好樂芊墨後,便又返回書院。一進院子看到金公子,他走了過來看著樂宇軒說「樂兄,怎麼幾天都看不見你的小妹呢?」
樂宇軒面帶微笑的說「家父覺得令妹有生意才能,特向先生請假三個月,決定讓她在家學學生意之道。」
「哦?女子也能拋頭露面嗎?」一旁鐵木真插話進來。
「生意人家對于這些都不是很講究。」樂宇軒解釋道。
「以後她還能回書院嗎?」金公子說道。
「應該是可以的吧!」樂宇軒接著說「只要她願意回來就可以,就怕她喜歡上做生意,你們也知道她喜歡什麼就會非常認真的。」
「那你怎麼沒和令妹在一起呢?」鐵木真問道。
「我倒是很想啊,但是家父認為我不是一個做生意的料,又看著來氣。怕以後小妹學業受到影響,所以讓我讀書,以後可以輔導小妹。」樂宇軒回答。
「哦,這樣啊!」鐵木真輕聲說「沒想到她竟然有這麼多令人驚喜的才能呀!」
書院上課時,黃萬川並沒有表示什麼,依然在講著課。胡一刀晃悠悠走進課堂,坐在自己的位置,習慣的朝著樂芊墨的位置看了一眼,卻沒有發現她的蹤跡,便悄悄用腳趾點了點一邊的金公子說「她去哪了?該不又是被黃先生攆出課堂了吧!」
「她沒來!」金公子搖了搖頭說。
「為什麼?難道是病了嗎?好像幾天都沒看到了。」胡一刀說道。
「不是,听說是臨時休學在家學生意。」金公子皺了皺眉說「你就不能文雅一些嗎?」
「做生意?」胡一刀扭頭看了看身邊坐著的樂宇軒說「女子也能做生意嗎?你們家真是有意思啊!」
課間休息時,吳子鴉從外面小跑著走進院子里,看著懶散倒在地上的胡一刀,對金公子說道「你知道嗎?我剛才在街上看到樂芊墨了。」
「是嗎?她在做什麼呢?」金公子問道。
「她呀,真是讓人猜不透。」吳子鴉說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胡一刀站起身子拽著吳子鴉的衣襟說「別賣關子了,都看到什麼事情了?」
「她在綢緞店做生意呢!」吳子鴉回答道。
「做生意有什麼好奇怪的?」金公子說道「她本來就是生意人的子女,學做生意本就是她應該會的。」
「不是這樣的。」吳子鴉頓了頓說「我看見她的綢緞店門口立著幾個穿著新式衣服長袍的稻草人,店里還有幾個伙計也穿著新衣袍走來走去的。新衣袍款式不太像我們常見的,價格也不太貴,很多進到綢緞店的人都在瘋狂的購買著,本來我也打算買一套試試,結果卻發現沒有貨了。」
「什麼?」樂宇軒睜大眼楮說「她在門口立著穿著衣服的稻草人,她這是做什麼呀?難道是做妖法嗎?」
「是不是妖法我不知道,購買她的綢緞店里的綢緞布料的人很多,據說她一上午的時間就將綢緞店里及庫存的貨物全部賣光了。」吳子鴉說道。
「她真是厲害啊!」鐵木真贊嘆道。
「妖法!這一定是障眼法!」樂宇軒晃動著腦袋說。
綢緞店一片狼藉,樂芊墨無力的坐在椅子上環顧著店里空空的四周,又看了看忙著月兌力倒在地上的五個人,忽然笑了起來。
「小姐真乃是神人啊!」任裁縫伸出大拇指說「這些貨物是這個店大半年的貨品,沒想到小姐一上午就都賣光了。」
「真痛快!」李四大叫到,站了起來高興地原地翻了一個空翻。
「任裁縫,這個綢緞店的貨怎麼才能補滿呢?」樂芊墨說道。
「小姐。」趙大說話「小人去其他店鋪倉庫調布料貨物就可以了。」
「哦,我也沒想到今天能夠賣的這麼好!」樂芊墨接著說道「咱們這個店的貨物本來就不多,倉庫里存壓的布料也有限,今天也就算出奇制勝,所以才會顯得賣的格外多一些。大家也都累了,都回去休息吧」
「謝謝小姐!」眾人異口同聲回答著。
「哦?」樂府城听到張管家稟報後不屑一顧的說「女子本就很少在市集出現,嫣兒經營店鋪本就會奪得路人眼球,取得這樣的成績也不算什麼。」
「爹爹說的是。」樂宇軒應聲。
「不過你妹妹能想到用草人來耀人眼目,也算是以智取巧,我倒是很想看看她還有什麼辦法經營店鋪。」樂府城接著說道。
「比起來,小妹卻是比宇軒強很多了。」樂宇軒說道。
「呵呵,」樂府城捋了捋胡子說「你們各有特長,嫣兒再聰慧也不能入朝為官,以後喜歡學做生意也好。而你要努力學習,爭取混個功名來。」
「是,爹爹。」樂宇軒回答。
綢緞店又調來很多布料,其中不少是品相好一些的緞子。樂芊墨看著站在一邊的伙計和任裁縫一眼說「昨日我們賣的布料雖然很多,但是大多還是男子的衣裝,很少有女子的服裝,我想男子的衣裝畢竟購買有限,既然現在我們的布料充裕,我打算做點女裝出售,不知道任裁縫能否勝任呢?」
「小姐,手藝上的東西,任某水平一般,如果小姐需要制作女人的衣裝可以求教老爺,從其他店鋪抽調一些這方面的能人來協助我們,一定可以制作出讓小姐滿意的衣服的。」任裁縫說道。
「那倒不用,我需要的衣裝主要是滿足大城普通百姓的需求,賺錢為次要的,主要還是先擴張一下本店鋪的知名度。」樂芊墨解釋道。
「那任某盡力做好小姐的要求了。」任裁縫回答道。
「我還需要一些能夠穿著女裝的女人在店里展示,你們說說,從什麼地方可以雇佣到這樣的女子呢?」樂芊墨詢問道。
「這?」幾個伙計相互張望著不做一聲。
「小姐,除了咱們生意人的子女會拋頭露面外,再就是官牢押解的女奴可以使用了,不過使用這些女奴需要大城官府的批準文書,否則使用這樣的人會有很多麻煩的。」任裁縫說道。
「哦。」樂芊墨點頭「城里面的青樓女子能為我所用嗎?」
「恐怕不行吧!」趙大一旁插話說「青樓的女子很多都是賣藝不賣身,而且她們要價都是很高的,做我們的衣架子會花費很多銀兩的。」
「城里面窮苦百姓的女人能招幾個用用嗎?」樂芊墨又問道。
「不行!」李四說道「再窮的人也不會輕易撕破自己的臉皮站在人前的。」
「哦,那麼只有官牢的女奴了。」樂芊墨沉思起來。
「小姐不是認識虎將軍的公子嗎?」錢二說道。
「他能行嗎?」樂芊墨皺著眉說。
「如果胡公子辦不了,恐怕大城里沒有旁人能夠辦成此事了。」錢二笑著說「這座大城的城守就是虎將軍呀!」
「哦,那我找他試試看吧!」樂芊墨回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