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有些昏暗,萬芊墨推開木窗向外面的天空上望了一會兒,扭頭對著站在殿閣門前的太監小離說「你去後宮廚房給我準備一些食材吧!」
「貴妃娘娘都需要什麼呢?」太監小離詢問道。
「我又想吃家鄉的小吃了,那你就給我準備一些食材吧。」萬芊墨吩咐道。
「小人明白!」太監小離應聲推開大殿門走了出去。
萬芊墨從衣櫃里找出一件米黃色粗布花紋的衣裙換上,然後走出自己的寢室來到儲秀宮的小廚房。
儲秀宮內有一間不太大的小廚房,是專門為殿閣主人準備茶點的地方。平時這里都會有幾名宮女在此停留听候吩咐,萬芊墨進入小廚房的時候,小廚房里已經沒有伺候的宮女了。萬芊墨知道這一定是太監小離的功勞。
萬芊墨先從廚房邊的一口大缸里舀出一盆清水,將自己的雙手浸泡在水盆里。水很涼很清澈,後宮各個處所使用的水大多是紫禁城里的井水,又或者是從附近運來的山泉水。
萬芊墨用手輕輕撥動了一下盆里的水,水流隨著她的玉手輕輕搖曳。手停下來的時候,盆里的水也慢慢變得平靜起來。看到盆里映出來自己的面龐時,萬芊墨輕笑著自言自語道「這個小離怎麼還沒有回來呀?難道他忘記都有什麼食材了嗎?」
萬芊墨從小廚房走了出來,在儲秀宮里的小花園溜達起來。不一會兒看到太監小離小跑過來躬身施禮道「貴妃娘娘,食材都準備好了。」
「那好吧!」萬芊墨說完帶著太監小離又回到小廚房。
太監小離停在小廚房的門口沒有跟進去,萬芊墨倒是沒在意此時太監小離臉上略漸慌張的神色,她跨步走進小廚房里。
從後宮廚房取來的食材很新鮮,萬芊墨一邊哼著以前經常唱起的老歌,一邊手里拾綴著材料,開始制作自己喜歡的小吃。
小廚房的廚具並不太多,也缺少便于她使用的器材。看到自己辛苦做好的一碗‘酸漿面’時,萬芊墨不由苦笑著說「哎!太失敗了,一點賣相都沒有。如果這里有辣椒油,點綴一下面片那就好了。」
「好香啊!辣椒油是什麼東西呢?」朱見深的腦袋忽然湊了過來說。
「萬歲啊!」萬芊墨微嗔著說「你嚇死我了!」
朱見深笑了笑,伸手端起盛著酸漿面的碗認真的端詳著說「你做的這碗面條好像沒做好吧!我怎麼覺得像是一碗面片湯呢?」
「萬歲,這是酸漿面。」萬芊墨施個禮後介紹說「我這里還缺少一些材料,所以做不出最好的酸漿面來。不過賣相雖然不好,這個味道可是與一般的面條不一樣的。」
「酸漿面?好奇怪的名字啊!」朱見深皺了皺眉頭輕輕嗅了嗅說「你剛才說的辣椒油是什麼材料呢?」
「啟稟萬歲,那是我們家鄉的一種用辣椒做成的調料。」萬芊墨靈機一動說。
「哦,既然沒有這味調料,那你做的小吃還能吃嗎?」朱見深玩味的說。
「當然可以了!」萬芊墨將案板上的辣椒切成絲後,用手抓起一把均勻灑在面上說「這樣就可以了,請萬歲爺嘗嘗吧!」
朱見深懷疑的看了看左手端著的酸漿面,又瞅了瞅滿臉自信的萬芊墨。右手接過太監小離遞上的筷子,夾了一塊面片小心翼翼的放入嘴里。
過了一會兒,朱見深眉頭緊皺搖了搖頭。
萬芊墨慌忙跪下說「萬歲恕罪!」
「你跪下來做什麼?」朱見深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
「萬歲!你耍我!」萬芊墨生氣的站了起身子,伸手想要從朱見深手里奪下碗。
朱見深身子一擰,用後背擋住萬芊墨伸出的手,急忙用筷子撥著面片大口的吃了起來。
「好吃!味道真是不錯啊!」朱見深轉過身將已經空了的碗還給萬芊墨說。
「萬歲,真的好吃嗎?」萬芊墨疑惑的看著朱見深。
「味道不錯!和朕平時吃的不太一樣,很爽口!你知道嗎?」朱見深嘆了一口氣說「最近忙著國事,朕的胃口一直都不好。剛才散步看到你處所的太監小離後,又听說你打算做家鄉的小吃,所以朕就過來瞧瞧你做的小吃,會不會讓朕有些食欲。」
「看樣子這碗小吃還是很合萬歲爺的口味啊!」萬芊墨微笑著說。
「愛妃手藝真不錯,朕吃了後感覺神清氣爽,又有活力了。」朱見深拍了怕肚子說。
「天色已晚,萬歲爺打算在哪里安歇呢?」一個歲數比較大的太監走了進來,給萬芊墨見了個禮說。
「吃飽了!」朱見深瞅了瞅身邊的萬芊墨說「要不我們在你的小花園里散散步吧!」
「好。」萬芊墨點頭應允。
小花園不算太大,伺候的太監宮女們都听候在花園外等待。
朱見深雙手背在身後,慢慢的走著,萬芊墨像個小丫鬟般低著頭跟在他的後邊。走了一會兒,朱見深忽然停下來轉過身來。萬芊墨步伐未穩,直接撞向朱見深的胸懷。
「啊!」萬芊墨不由得驚呼起來。
「小心點!」朱見深伸手扶住她的身子輕聲說。
萬芊墨微微點了點頭,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縮了縮身子。
「冷了嗎?」朱見深輕聲說。
「嗯。」萬芊墨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做的小吃味道真不錯!我感覺自己真有口福了。」朱見深感覺手里有些汗漬滲出,趕忙裝出不經意的樣子將手貼在袍子上擦了擦。
「萬歲爺要是喜歡,以後你常來我這里,我給你做好不好呢?」萬芊墨語無倫次的說。
「好!」朱見深身體不情願的離開了萬芊墨說。
「你回後宮里也有一段時光了,能適應嗎?」朱見深關心的問道。
「還行吧!就是有些氣悶,宮里不如外面自在。」萬芊墨幽幽的說。
「那就好!」朱見深用手模了模肚子說。
「听說惠妃懷了您的龍種了?」萬芊墨小心的說。
「是嗎?」朱見深嘆息著說「你也想要嗎?」
「你肯給我嗎?」萬芊墨看著朱見深說。
「你想要,我就給你!」朱見深回答。
「真的嗎?萬歲一言九鼎不許反悔!」萬芊墨得逞般笑著說。
「朕肯定言出必行!」朱見深正色的說。
「我知道了。不過這些以後再說吧!」萬芊墨岔開話題說「為什麼萬歲成立西廠要提出是我舉薦的呢?」
「你不喜歡嗎?」朱見深抬起頭望著月色說。
「萬歲爺的東廠西廠都是您的,我要來也沒有多大用處。如果讓我選,只要萬歲爺以後能寵愛著我,我就心滿意足了。」萬芊墨說著將身子向著朱見深靠了靠。
「哈哈!」朱見深伸手摟了一下萬芊墨,解開身上披著的披風,將披風披在萬芊墨身上說「夜色有些涼了,要不去你的寢室看一看?」
萬芊墨獨自回到寢室,花園里的氣氛一直讓她內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可惜朱見深並沒有進入她的寢室,卻被十萬火急的朝政拽走了,留下彷徨的她一直還在回味著剛才的暖味。
「小離。」萬芊墨輕聲招呼著。
「貴妃娘娘有什麼事嗎?」太監小離回答著。
「你去看看小廚房有沒有點心,」萬芊墨吩咐道「剛才做的小吃全都被萬歲爺吃了。」
太監小離趕快離開準備去了。
「哎!」萬芊墨嘆了口氣說「萬歲爺到底想做什麼呢?」
「萬歲爺並沒有留宿在儲秀宮。」王煥茹輕聲對貴妃鳶清溪說。
「哦,」鳶清溪沉默半晌說「可是有什麼大事傳來了嗎?」
「娘娘,我听萬歲爺大殿管事說,當晚並沒有什麼事情發生。」王煥茹不解的說「萬歲爺這是在做什麼呢?」
「我想萬歲爺一定是在拿賢妃取樂呢,」鳶清溪緩慢地說「萬歲爺取樂的辦法真是層出不窮啊!」
「娘娘為何這麼說呢?」王煥茹詢問道。
「你是不知道啊!萬歲爺喜歡美色,但是更喜歡取樂點選美色。」鳶清溪繼續說「後宮妃子眾多,美艷秀麗的女人不在少數,講究才藝特點的也是比比皆是。因此萬歲爺經常用翻板、投橘、打牌來決定晚上與哪個妃子共寢。」
「哦,」王煥茹點了點頭說。
「每半個月都會有一天固定陪著皇後娘娘,一天陪著貴妃娘娘。剩下的日子除了初一和十五需要祭拜祖先外,剩下的時間萬歲爺會隨意選擇晚上侍寢的人。」鳶清溪解釋道。
「那麼對于姐姐好像不太公平啊!」王煥茹小心的說。
「是啊!後宮里一切都要看萬歲爺的心意,哪里還有什麼公平呢?」鳶清溪嘆息著說。
「姐姐,煥茹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王煥茹小心的說。
「你說吧!」鳶清溪笑著說。
「姐姐與皇後娘娘素來不和,現在賢妃既然也與皇後娘娘不和,煥茹以為姐姐可以表面與賢妃示好,拉攏賢妃主動對付皇後娘娘。」王煥茹解釋道。
「有道理!」鳶清溪點了點頭。
「那惠妃已經懷了龍種,而且她住進了長。一旦生下龍子,必會被萬歲爺封賞,當時候皇後娘娘憑空增添了一個助力,恐怕會對姐姐有更大的威脅。」王煥茹分析道。
「哦,」鳶清溪沉吟著說「那依你之見,我應該先去拜見賢妃嗎?」
「煥茹覺得秦貴妃去會比較好,」王煥茹頓了頓說「秦貴妃素來在後宮里人緣極好,而且不喜歡爭寵。我覺得秦貴妃去是最好的。」
「唔,」鳶清溪點了點頭說「看來咱倆想到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