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龍淵地處幽州與雲州的交界處,茂林其間暗含眾多形詭狀殊的山峰,岩洞。奇峰怪石,懸崖疊嶂,聳峙嵯峨,風光秀奇,迤邐連綿,蒼翠欲滴。
遠遠望去,真真還應了那句幔亭峰影蘸晴川,萬壑千岩鎖翠煙。
而藏龍淵之所以叫藏龍淵,卻並非因為這蔚然壯秀峰高千丈的群山,而是那曲曲繞繞環流而下的一條飛瀑流泉碧潭清澗。
飛瀑流泉,如帶如練,碧潭清澗,如鏡如仙。
蒼翠群山下,一泉環繞而過,潺潺流淌,九曲十八彎,繞山緩流,泉水清冽剔透,水面霧氣蒸騰,如幻如仙,猶如一條騰飛的龍。而龍頭,卻是那奔騰而下的飛瀑,碧綠清澈,從石崖綠樹掩映中傾瀉而出,飛流曲折。
一登山頂,俯瞰那飛瀑泉流,隱隱相交,猶如翼然隱藏于群山障巒中的一條飛龍,龍頭昂揚隨時欲振翅而去。
如今,南宮靜和晉無憂正立在山頂,觀看著那歡躍奔騰的飛瀑撞擊著岩石峭壁而發出的奇妙樂章。
融融日光下,碧幽綠水撞擊出萬千水珠,水珠在陽光照耀下閃閃發光,似有人居高臨下篩落滿崖的點點珠花,蓊郁的樹林本來被薄紗般的霧氣籠罩,經日光一照,霧釋露消,又顯示出清新翠綠的顏色。
一時頗覺靜態的壯麗群山與動態的潺潺泉流交相輝映,山色蒼郁悅目,泉聲琮琮動听,心中的抑郁煩惱竟全然不見,只覺心境豁然開朗。
「靜兒,待這所有凡塵俗事了結後,我們便來此地隱居吧。每日與清風明月為伴,和山石響泉為友,逍遙自在,任情任性,你說可好?」
南宮靜倚在晉無憂的懷中,目光灼灼的望向那碧潭清澗,碧水橫漾,映著煙藍的天色,粲然的陽光,水面浩淼壯闊,瀲灩生煙。
她微微勾起唇角,心中盡是歡喜,那個牢籠般的皇宮,她是一點都不想去面對的,若不是為了無憂,她想,她早就不顧一切的跑了,如今,無憂已是第二次承諾願與她明月天涯,而非君臨天下。
「無憂,我們在這兒蓋一間木屋,院子里種上幾棵櫻花樹,待到春天櫻花燦爛的日子,我們便摘花釀酒,待到秋日明月皎白之時,我們便對月淺酌,你說這樣可好?」
「唔,這樣的日子倒是不錯,不知適時你們對月淺酌時會不會為在下備上一杯?」
不待晉無憂回答,一個邪邪的聲音卻突然響起,南宮靜抬眸望去,卻見不遠處一身黑衣滿臉邪魅的孟夙月,他的目光定定的看著自己,當觸及無憂摟在她腰間的手時卻不由黯然,最後不著痕跡的移開,臉上邪魅的笑容卻一直未變。
南宮靜心中嘆息,幾日不見,他身上那邪魅肆虐的氣息略減,卻越發的顯得張狂威嚴高深莫測了,或許這才是本來的他吧,一派之主,怎麼也是有些王者氣息的。
那日無憂將她帶走之後她才知道,孟夙月帶走自己是為了威脅無憂來藏龍淵,原來他一直都在利用自己,心中雖惱雖痛卻怎麼也恨不起來,因為她又何嘗不是在利用孟夙月,利用他對自己的感情讓他對自己好,對自己百依百順,最後還利用他帶走自己。
「若是孟兄有命活到那時,在下定然煮酒相待,」見南宮靜一時失神的看著孟夙月,似乎還有些無奈嘆息從口中逸出,晉無憂不由一點點的收緊摟著她腰間的雙手,臉上依舊是慵懶的表情,可是心中卻有點不是滋味,特別是觸及孟夙月看向靜兒的柔情雙眸時,心中竟是不爽得很,那日靜兒的話又鑽入他的耳膜。
「不過我還是喜歡你邪魅肆虐,睥睨天下的模樣。」
一時竟是酸澀難當,愛情的自私讓他容不得靜兒對除他以外的任何人說出喜歡兩個字,看向孟夙月的眼神更加的不善。
感受到晉無憂略帶殺意的目光,孟夙月一愣,卻依舊邪魅的笑道︰「想不到晉兄竟是如此的信守承諾,不知晉兄何時帶我們入藏龍淵?」
「隨時!」
晉無憂話音剛落,兩人的目光在空中卻交換了無數的信息,多年來的知己好友,默契非比一般,如今這幾句話的時間,卻是已將彼此的心意想法交換的徹底,各自勾起一抹不明所以的笑,晉無憂摟著南宮靜率先順著那飛瀑跳了下去。
孟夙月見晉無憂忽然有了動作,不由心下一驚,顧不得什麼也跟著他飛身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