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晨深吸一口氣,仰著臉看著方獨瑾,冷笑,「這關你什麼事?」
她眼角還有些水漬,眼眶紅紅的,讓人憐惜的容貌掛著明顯的怒意——非要惹得他生氣發怒,她才高興?
方獨瑾有點疑問,伸過手要給她擦拭淚漬,白曉晨猛地一撇頭,緊抿的唇線是拒人千里的冷漠。
果然討厭自己了。方獨瑾神色變幻莫測,他下了決心後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白曉晨對他的印象一直就一般,她又這麼倔,不知以後要怎麼扳回來。
可他有什麼選擇,看著她挽著別人的手走入教堂?
方獨瑾從小到大,沒有什麼特別想得到的人和物,唯一遇上了她,可又礙于身份,不能明言。
他不想放縱自己的感情,可有的時候就遇上了魔障。
正人君子他做太久,為何不能自私一回?
何況,嚴尚真能給她的,他一樣能給。
她不給自己機會,這沒關系,他動手來搶就好。
方獨瑾盯著她的側顏,鉗制住她肩膀的手用力越大,他想,自己不給她選擇的余地才對。
有的女人是不能慣的。
他百思千轉,直到白曉晨冷淡地說,「方總,你該出去了。」
時鐘敲到了十點,同事們應該都從海灘回來了。
方獨瑾沒動,白曉晨咬牙切齒說道,「你不是說給我多一點時間考慮嗎?我還沒想清楚,你能出去嗎?」
方獨瑾盯著她,像是審視著什麼,思索了半天,他微微一笑,竟失了平日的穩重,「既然你沒有別的選擇,我們不如提前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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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曉晨的照片擺在嚴尚真的床頭,嚴尚真認真地看了一會兒相片上羞澀微笑的白曉晨,頓覺有些失落,喃喃道,「該跟著她去的。」
手機鈴聲這時候突然響起來,打破了房間里的平靜。
嚴尚真拿過床頭櫃的手機,想起之前給方獨瑾打電話時,他身邊分明有另一個女人壓抑的輕柔氣息。
因而方獨瑾語氣里明顯的不耐煩沒讓嚴尚真生氣,他估模著自己是打擾了方獨瑾的好事。
「倒是不用擔心他的性向了。」嚴尚真笑了笑,一看屏幕,來電是「李喬眉」。
頓時沉了臉,本要按拒接鍵,轉念一想,還是接了電話。
「喂。」嚴尚真漫不經心地問道,「有什麼事嗎?」
那邊女人輕笑一聲,帶了點嗔怨,「嚴少,沒事我就不能給您打電話了嗎?」
「呵,」嚴尚真不耐煩地說道,「李小姐,現在很晚了,你到底有何貴干?」
李喬眉頓了頓,察覺到他的急躁,連聲說,「我想明天和您見一面。」
「那就跟我的秘書預約,好了,再見。」嚴尚真不樂和她糾纏下去,要按電話。
听到那邊的女聲陡然響亮起來,「是關于曉晨的。」
嚴尚真心中一動,沉吟了一會兒,「明天下午三點在我公司等我。」
掛了電話,嚴尚真皺眉,會是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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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南的陽光正好,大樹枝葉繁茂。
這酒店有燒烤專用區域,給游客們自給自足弄著玩兒。
「曉晨,燒焦了。」一聲疾呼。
白曉晨回過神來,對提醒自己的同事點頭一笑,急忙把燒烤好的蔬菜放到盤子里去。
天氣溫暖,他們在酒店提供的場地弄燒烤。
上午其他人都去了沙灘,白曉晨待在房間里沒出來。
午餐時總不好還不出門,也自告奮勇來給大家準備食物了。
白曉晨沒有抬頭,也感受得到方獨瑾的視線時不時掃在自己的身上,她忍不住顫了一下,想到昨夜,忍不住後怕。
幸虧方獨瑾欠自己一個人情。
當時不知道方獨瑾哪根筋不對,把她抱到臥室甩到床上,劈頭蓋臉的吻她。
白曉晨被壓制得動彈不得,用力掙扎也是徒勞。
眼見著自己衣衫要月兌下來,
絕望之下忽然想起他答應過自己一個要求。
死命地推搡著已經沒有理智的方獨瑾,大聲喊出來,「方獨瑾,你忘了你答應過我一個要求嗎,我現在要你別踫我。」
她說得又急又快,都要哭出來。
「你答應過的,你答應過的。」只是大聲重復著。
方獨瑾的臉色黑得如夜色,然確實許諾過她,還是放開了白曉晨,整理了自己的衣服,離開了白曉晨的房間。
白曉晨想起他臨走時的眼神,脊背一涼,喃喃自語,「不能再在這里待下去了。」
太危險,不管方獨瑾以前是什麼樣的脾氣,現在很明顯露出來真面目——他不是翩翩君子,骨子里涌動著嗜血危險的因子。
她不能賭方獨瑾接下來會如何行動,她得回去。
只要回去了,在尚真的庇護下,他總要顧忌一些。
「不撒孜然下去嗎,曉晨?」旁邊的同事听岔了她的自語,奇怪問道。
「不是,撒吧。我有點頭疼,先回去了。」白曉晨擦擦手,把圍裙一月兌,轉身穿過人群,就走。
小心翼翼地避開了和別人閑聊方獨瑾,白曉晨大踏步地從泳池處穿過,一邊拿著電話,「就要下午四點飛回北京的機票,馬上。」
惹不起,她還躲不起嗎?
「白曉晨呢?」方獨瑾和別人講完話,迫不及待走到之前看到白曉晨所處的位置。
「她怎麼不在這?」方獨瑾對負責燒烤的女同事問道。
他語氣嚴厲,嚇得這個同事支支吾吾差點忘了回話,「「哦,她,她說,有點頭疼。就,就先回房休息了。」
方獨瑾點點頭,面無表情,心里卻懊悔起來——不該逼她太狠的。
他昨夜是怒極,一時失態。
盯著餐盤里烤焦的蔬菜,方獨瑾皺了皺眉。
想要跟著過去,還是頓住了腳步——還是多給她一點時間。
他這樣想,端起長桌上一杯酒水,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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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曉晨急匆匆地從度假地點坐車到了機場,連衣物都沒敢帶,只拿了銀行卡和手機。
要上飛機的時候,白曉晨給嚴尚真發了個短信告訴他自己回來了。
也給一個要好的同事發了短信交代一聲行蹤。
將近六個小時的長途旅程。
白曉晨從飛機上下來是,腿都是軟的。只後悔自己沒吃點東西,以至于頭暈發慌。
出了機場,看了手機上的短信,嚴尚真說他會接她,讓她不要亂跑。
天已經全黑,白曉晨還是一眼就從人群中辨認出嚴尚真的身影。
「尚真。」白曉晨踮著腳揮了揮手。
嚴尚真站得很遠,注意到她,走了過來。
「怎麼沒帶行李箱?」嚴尚真看上去興致不高,眼下有青紫,臉上沒什麼表情。
白曉晨一愣,察覺到他的不開心,「我想快點回來看看你,就沒帶。我不是短信里說,不用你來接我嗎?」
「不放心。」嚴尚真的回答簡潔得匪夷所思。
白曉晨一笑,估模著他應該是白天工作太累。
天很黑了,初春也冷。
白曉晨挽著嚴尚真,絮絮叨叨地說,「你不知道,我在那里根本不習慣,很想你。」
兩人上了車,嚴尚真給她系好安全帶。
突然停住動作,側身對著她的臉,盯著她的眼楮說道,「你說想我,是不是在敷衍我?」
這是,什麼意思?
白曉晨胃里一酸,本要說話,立馬彎腰捂住了嘴,嚴尚真看她不大舒服,也急忙扶住她,給她拍了拍背。
白曉晨緩過勁來,抬頭小心問道,「你怎麼了尚真?」
嚴尚真搖搖頭,低聲說,「沒事,就是隨口一問。」他開了車內的燈,給她拿了紙巾,又關上了。
「你休息一會兒吧。」
白曉晨意識有點模糊,沒有看到他垂眸時的抑郁。
嚴尚真平穩地駕駛著車,沒有分心和她講話。
高速公路上的車輛不多,嚴尚真速度卻別平時快了點。
白曉晨沒睡著,掙扎著坐了起來起來,看了眼時速表,覺得不大對勁。
嚴尚真的側臉似乎冷峻很多,目光直視著前方,專心致志。
他眼下有青紫,現在是凌晨一點,應該是工作了一天直接來接她的。
沒想到飛機會晚點,他應該等了很久吧。
白曉晨微微一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要去觸他的臉。
嚴尚真好像察覺到她的動作,抓住了她的手,單手掌著方向盤,但沒有降速。
白曉晨一愣,要抽回手,被嚴尚真緊緊握住。
「怎麼了,尚真?你不高興嗎?」白曉晨敏感地感受到嚴尚真情緒低落,俊秀的臉上居然沒有什麼表情波動。
白曉晨凝視著嚴尚真,又重復了一遍問題,「怎麼了?」
她的語氣有點慌亂。
嚴尚真沒動,仍掌著方向盤,沒頭沒腦問道,「你喜歡秦蜜嗎?她好像不怎麼喜歡你。」
原來是為這個。
白曉晨一笑,解釋道,「我當然喜歡她爽朗的性格,沒什麼心眼,很天真率直。至于她喜不喜歡我,你不要在意,我會盡力和她好好相處的。」
哦了一聲,嚴尚真停了好一會兒,來了一句,「曉晨,我很愛你,你知道嗎?」
白曉晨一怔,忍不住向他的方向側傾,輕聲回答,「我知道,我知道啊。」
車內歸于平靜,就在白曉晨意識再度模糊的時候,她听到嚴尚真問道,「那你呢?」
他的語氣很悵惘,還有些壓抑。
白曉晨打了個激靈,立馬坐了起來。
嚴尚真依舊沒有看她,直視著車窗前黑 的道路面。
車燈照射得很遠,高速路上很靜。
「你愛我嗎?」嚴尚真好像問著沒關緊要的事情。
一定有什麼不對勁,白曉晨張口欲答。
嚴尚真突地自嘲一笑,「你從來沒說過,你——愛我。」
他這時轉過臉來,黑暗里,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上一章的留言。
最近都要更這麼晚了,
但我一定會日更沒錯。
嗯,解釋一下,
我並沒有換男主的打算。
方是男二肯定的,只是還在糾結于要不要讓他和女主角發生關系。
多留言吧。
提前謝謝大家了。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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