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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鐺!」

「鐺!」

「鐺!」

在一片狹隘漆黑的空間內,類似的砰砰敲擊聲陣陣響起,不絕于耳。

黑暗中,隱約可見有五人在各個方位,正不斷揮擊著手中的黑色礦碻,敲擊聲雖然雜亂,卻頗有規律,而且每逢敲下,便是碎石四濺,可見敲下的礦碻多是匯聚某個點而去,並且力道不輕。

光!

一抹銀光!

就在這時,漆黑的空間,突然出現了一抹淡銀色的光,一瞬間,空間內的五人同時停下了手頭的活計,向光源掃去。

光源所在,赫然是一塊只露出一角的銀白色石塊,望著這一幕,石塊前的簡雲拭去額角的汗滴,繼而他有些泛黃的雙臉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轉眼間,來到這個離家有數十里之遙的礦洞中干活已有三年了,已然二十一歲的簡雲身子骨也由當初的弱不禁風長成了現在結實強壯的虎狼之軀,特別是他強有力的雙臂,比之常人要粗了一圈不止,雙拳揮出,有如煉過拳腳功法的人一般,能帶出虎虎風嘯聲。

不過,這些卻不是簡雲欣慰的理由。

在礦洞的三年內,簡雲早已鍛煉出夜視的能力,望著初露頭腳的這一抹銀色,盡憑肉眼,簡雲便可斷定這是一塊罕見的純銀礦,而且塊頭不小的樣子。

據簡雲所知,這片礦洞的礦工人數眾多,至少有近萬人。這近萬人又多為十數人一組,少則五六人一組,同一組礦工內若是其中一人挖出了礦石,上交工頭之後,根據礦石的大小品質等相關規則,挖礦哪人可以得其一半的獎勵,另外一半則是小組其余人均分。

如此算下來,拋開簡雲不說,僅其他四人每人便可分得至少數兩銀子,對于出身貧寒的他們而言,這已經是一份十分豐厚的收獲了,放在平時,一月時間也很難挖相對銀子的礦石。當然,這種好運氣,往往一年半載也難有一次。

這時,礦洞中,在簡雲身後的眾人也是看清了銀光的所在,他們在礦洞生存的時間比簡雲只長不短,其中年過五旬的高老更是在這里呆了一輩子,關于礦石的品種,高老的眼光可是毒辣之極,往往只一需一眼,便可瞧見礦種質地大小等。

「不錯啊,簡小子,這才一個響午,你居然就有這麼難得的大收獲了。」說話的正是高老,無情的歲月在他的額頭臉頰上刻下了一道道很深的褶皺,不過,現在這褶皺里卻是洋溢著笑容。

「是啊,簡兄弟運氣真好,我們忙活了這麼久還沒丁點的進展呢。」小高是高老唯一的兒子,為人謙和老實,今年已過三十,卻是還娶妻生子,望著簡雲,他眼神閃爍,顯然很是興奮,來到礦洞十年了,但他親眼目睹純銀礦的次數卻是不多。

「來來來!哥幾個別了,手動起來,趕緊把這礦石挖出來交上去,待晚上大伙幾個再去好好搓一頓。」這時,不遠處四十有余的胡良嘿嘿一笑,拎著礦碻便向簡雲走來。

「胡大哥此言有理!」趙銘比簡雲還小上一歲,且讀過一些書,來到礦洞不過數月時間,據說趙銘原本家境還不錯的樣子,只是因後來出一些變故,故而才會來到礦洞謀生計。

望著純銀礦,趙銘眼中閃現一絲熱切的神色。

一轉眼,礦洞中的五人便聚在了露出一角的純銀礦石旁。

五人就屬高老在礦洞中呆的時間最長,對各種礦石的分布大小等自然最清楚,才一來到純銀礦石面前,他哪冒著滾滾精光的雙眼很快便察覺到了一絲倪端。

「這塊純銀石塊頭絕對不小!」高老悠悠道來,簡雲等人則是齊齊一愣。

望著石壁中心只是凸顯一角的純銀礦石,高老迅速分工,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他讓簡雲依舊在石壁的中心挖掘,而他與小高則是在與簡雲右邊一米處開挖,另外胡良與趙銘則前往簡雲的左邊一米處合力挖了起來。

簡雲五人小組所處的山洞,乃是整個礦洞的邊緣,因常年累月的開采,邊緣處的礦石出采量已經不多,到了幾近空礦的地步,所以,礦洞內的絕大部分礦工都已轉移到了他處,若是這個采礦點再沒有什麼收獲的話,他們五人也是準備下月開始轉移了。

如今,他們也不用擔心有外人發現,而產生一些搶礦流血的事件,畢竟類似的事情在永無天日的黑暗礦洞中,可謂時常有之。

雖然如此,但他們內心還是激動不已,黑暗中,五人的臉色都有些潮紅。

「快,快挖,我小高今天一定要看看這塊純銀礦石能不能讓我娶個媳婦!」五人中,就屬小高的神色最為興奮,當然這也不怪他,年過三十了,卻是娶妻生子,不說高老,就連他自己也著急的不得了,只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少有女子能看的上,對此,他也只能無奈。

「喝!這小子……」掃了一眼小高,高老欣慰一笑,隨後猛然的一聲大喝,揮動手中的礦碻對著某個點敲了下去。

「嘿嘿。」听聞小高的真情流露,簡雲等人也是笑了笑,小高所說,于他們,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此時眾人手中礦碻敲個不停,同時嘴中也是嬉笑說著挖出純銀礦之後的種種夢想。

「對了,胡叔,你有娃兒嗎?」這時,簡雲突然問道,來到這里三年了,但他卻是從聞胡良主動提起過家人,或許高老應該知道一些,卻總是不肯深談。

對于年齡僅次于高老的胡良,小高趙銘都挺感興趣的,見簡雲問道,他們也是側耳聆听起來。

聞言,胡良神情一愣,握著礦碻的雙臂微微一頓,黑暗中,他的神色仿佛陷了沉思之中,一份苦澀的笑容綻開在他的雙臉上。

沉默良久,這才開口道,「有過一個,是個女兒,很可愛,不過現在卻不在我身邊了。」

「哦?」簡雲臉上閃過一抹愕然之色,卻是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他隱隱有些明白關于胡良,高老總是不肯深談的原因了。

簡雲原本以為胡良不會再開口了,卻是沒想到胡良嘿嘿一笑,又自言自語起來。

「我原本有個很幸福的家,只是我卻沒能珍惜好它!我爹挖了一輩子的挖,他說如今你也娶了媳婦,就不要再想太多了。外面的世界太過凶險,不適合你,只要你好好挖礦,日子總會有美滿的一天。就這樣,我放棄了年輕時的夢想,挖了大半生的礦,他的話,我一直在認真听,從不忤逆。只是到最後,女圭女圭她娘還是帶娃兒走了。」

「哪時候,我不明白為什麼,但過去這麼多年後,我漸漸想明白了,夫妻本是同林鳥,但等到大難臨頭才各自飛的終歸還是少數!」

「好在,我的夢想,我的娃兒如今幫我去完成了……」

說完胡良感嘆的搖搖頭,又繼續舉起礦碻挖了起來,至于他的夢想是什麼,胡良卻沒說具體是什麼,簡雲等人也是沒有追問,當作不知一般。

這時,一旁的趙銘突然帶著一抹滄桑的韻味笑了笑,輕聲道,「胡叔,其實,只要親人還活著,就是好的!」

「恩?」胡良轉過頭,微微錯愕,卻是不知如何反駁。

「或許,趙銘說的是對的!」簡雲心中隱約這般感想。

談笑的一幕很快過去,眾人又開始奮力挖了起來。

「咚!」

不知過了多久,簡雲又是奮力一碻下去,卻是听到一道清脆的聲響,碎起四濺過後,只見一枚拇指大小的深幽色石珠,從出臉盆大小純銀礦石壁上滾了下來,落到簡雲腳下。

「恩?」神情一動,簡雲彎下腰。

若不是他在這山洞中早已鍛煉出來夜視的能力,還真不一定能發現得了,撿起石珠簡雲隨意掃視幾眼,這枚石珠渾然天成,又很是圓溜,細看一遍,感覺再沒什麼特別之處後便將石珠收到懷中,山洞中聲音吵雜,高老四人倒是沒發現這一幕。

剛一放至懷中,一股清涼之感便自胸口傳來,讓簡雲充滿汗滴燥熱的身軀一陣舒爽。

「若是制成飾物驅趕炙熱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輕輕一笑,簡雲又開始動手挖了起來。

現在雖然高老四人挖掘的兩邊可能由于兩側石壁過厚或是沒有純銀礦石的原因,並沒有什麼進展,也看不到隱約的淡銀色從石壁其它地方透出。

不過僅憑簡雲面前已經露出的臉盆大小的純銀礦石,就已經超出他們先前的預計了,而且整個牆壁渾然一體,誰也不知道這塊純銀礦石會不會蔓延至更遠,至少現在高老也不敢斷言這塊純銀礦石的大小了。

當簡雲舉起礦碻,抬頭再次望去的時候,他的臉色卻是驟然一變,瞬間慘白起來。

只見臉盆大小的純銀礦石上面,中心部位出現了一個凹點,簡雲猜測石珠便是從此被他一碻給敲下來的,只是讓他駭然的是,現在這個凹點竟慢慢開始……動了?

「活……這是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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