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剛才那丫頭,就算是一般的出疹子,竟一點都忍不了,大庭廣眾之下伸手到自己胸口上去抓撓,甚至把肚兜都扯了一大半出來,像什麼樣子,簡直是有失體統,分毫沒有大家閨秀的模樣,丟盡了靖國公府的臉,連帶著她這德王府的臉也不知該擱哪兒了。
韓二夫人被德王妃的話逼得一下子說不上話來,吶吶了一會,最後只能陪笑道︰「這也是我的不是,原本族里定下的就是這個吉利日子,總想著丹姐兒過兩日就好,耽誤的吉日吉時,總是不好,所以才沒有改日子,王妃莫要見怪!」
德王妃見她已經是滿臉歉意,不好逼得太過,便也順勢就坡下驢,冷淡地道︰「也罷,那今日的事就算了,且等著丹姐兒身子大好了,我們再來商議其他。」
韓二夫人一驚,立刻起身想說什麼︰「王妃……」
「好了,今兒我也乏了,夫人操持許久想必也累了,就回去歇著吧,不必送了。」德王妃優雅地一擺手,打斷了她的話,起身領著一直面無表情的司流風向門外走去,德王府的家人們也趕緊一並跟上。
惟獨林嬤嬤上前從喜婆子手里將那對龍鳳東珠鐲子捧了,對著韓氏一笑︰「這信物還等再辦文定之宴的時候送過來為宜。」
說罷,也不理會韓氏鐵青的臉色,徑自走了。
韓氏氣得渾身發抖,在廳里的其他夫人們面面相覷,立刻有人起身告辭,更有那被西涼丹的樣子嚇得想要早早離開的人甚至連告辭都沒說便跟著眾人都做了鳥獸散。
不到片刻,這宣閣正廳里已經是干干淨淨走得只剩下國公府邸里大氣不敢出的下人們。
靖國公陰沉著臉領著寧安走進來,環視了一眼四周的僕婢們,那些僕婢立刻嚇得不敢抬頭,只恨不能鑽進地縫里頭去。
「夫君……」韓氏強打了精神和笑臉剛要說什麼,卻在看到靖國公對自己投來的冰冷眼神後硬生生地噎了回去。
靖國公冷道︰「好,很好,你養的好女兒,把我國公府邸的臉都丟盡了!」
「是你西涼無言養的好女兒,那個卑劣的賤種對我的丹兒下手,你不去打殺了她,卻來問責于你的發妻親女,是何道理!」韓氏滿月復委屈和怨恨,只冷冷地和靖國公對視。
靖國公被韓氏的態度氣得笑了,方才在前面正和同袍暢談,難得稍微被喜事沖淡了連日來低沉煩悶的心情,卻不想忽然間听到那樣的消息,只得看著同袍們躲躲閃閃地一一告辭離去。
他原本是想來看看到底怎麼回事,卻不想韓氏還是如以往一樣針對茉丫頭。
「你是不是想說又是茉兒做下的事情?」靖國公陰沉著臉盯著韓氏。
韓氏怨怒地看著靖國公道︰「不是她又是誰,那日她將我手腕扭傷,就已經說了會對丹兒動手,我千防萬防卻還是沒有料到她還是成功了……她好狠毒的心思啊……她毀了我最驕傲的仙兒還不夠,如今還要毀了我的丹兒!」
此話到了最後,她已經是忍不住淚如雨下,緊緊地揪住自己的衣襟,心痛難忍。
其他僕婢立刻在寧安的指揮下,立刻退了出去,他們可不敢參和到主人家這樣的事情中。
看著韓氏艷麗的容顏如芍藥帶雨,一副恨不可言的模樣,靖國公心中卻只生起了一絲厭煩,可卻也不得不懷疑,畢竟西涼丹今日的事情太過蹊蹺,他終是不耐地在房子里來回踱步,最後道︰「你不是請了御醫麼,我會讓軍種擅理毒傷的軍醫過來看看,若真是茉兒,本公自會為丹兒討個公道,但若不是……」
他冷冷地睨了韓氏一眼,就是這一眼瞬間激怒了韓氏,她冷笑︰「但若不是又如何,就算我冤枉了她又如何,不過是一個藍氏和別人生的賤種,你也要當珠如寶的含在嘴里,捧在手里來禍害自己的孩子麼!」
見過撿金撿銀,沒見過撿綠帽子戴的!
「閉嘴!」靖國公瞬間眼中掠過仿佛怒海驚瀾一般的巨大浪潮,宛如銳利刀劍一般的目光挾著重重血腥殺氣掠向韓氏。
他縱橫沙場多年,手上染血無數,身為沙場大將的猛烈煞氣又豈是韓氏一介只會使內宅陰謀詭計的深閨婦人能承受的。
韓氏嚇得渾身僵木,手腳發軟,竟然一下子從椅子上滑落下地,只覺得渾身發冷。
靖國公森然地盯著韓氏,一字一句地從牙縫里擠出話來︰「藍翎是我的正妻,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茉丫頭是我西涼無言的血脈,不要再讓我听見你說這樣的話,否則……」
他睨著瑟瑟發抖韓氏,眼前掠過多年前那個面對千軍萬馬卻傲然而笑的女子的身影,鄙夷又冰冷地嗤了一聲,負手轉身離開。
寧安看了癱軟在地韓氏,淡淡地嘆了一聲︰「龍有逆鱗,觸之者死,二夫人,寧安一直以為您是個聰明人,為何卻一再觸踫國公爺的逆鱗,別忘了,當初您是怎麼嫁入國公府邸的。」
說罷,他長嘆一聲,追著靖國公出去了。
韓氏如遭雷擊,渾身從僵硬到發抖,仿佛回憶起了過去種種,最終臉如死灰,捂住胸口慘笑︰「是,是,我怎麼忘了呢,二十年風雨同舟,也抵擋不過一個紅杏出牆的賤人所生的賤種……果真是郎心如鐵,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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