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梁下樓,見到楊雄和紫芸兒都已經挑好了書籍,就等自己了。
「這是你們的身份令牌,憑此令牌,你們每個月有一次進入第七層的機會,接下來,你們可以安排各自的事情了。」方書堂將三塊玉牌交給三人,又看了羅梁一眼,轉身離去。
將玉牌收起,羅梁也沒有興趣在文院多待下去,便準備叫上韓金和劉岩峰離開。
文院的管理並不嚴格,不管學生來不來,老師都會照常上課,哪怕學生十天半個月不來文院都沒事,只需要每個月來參加一次月考就可以了。
這樣正合了羅梁的心意,他可以有更多的時間用于修煉了。
當然,也只有羅梁這樣只是想混個文院身份的學生才會想著往外面跑,真正想要學到東西的好學生巴不得永遠泡在學院里面。
比如說楊雄,一拿到玉牌就跑去辦理住宿手續了。
羅梁朝門口走去,在文院大門前看到了韓金和劉岩峰,二人正擠在人群中圍觀著什麼。
「嘿,你們兩個在看什麼呢?」羅梁也好奇的湊了過去。
「羅梁,你來看,這個人說自己是從很遠的地方走路趕過來的,今天才到京城,結果入學考試早就已經結束了,于是他就跪在這里不走,要文院給他一次補考的機會。」劉岩峰向羅梁解釋起來。
羅梁的目光從人縫中穿過,看到中間有一個衣著破舊的少年正雙膝著地跪在文院門口,眼眶濕潤卻目光堅定,稚女敕的拳頭捏得緊緊的。
站在門口守門的一個護衛正試圖將人群驅散開,嘴中喊著︰「散開,都不要圍在這里,文院管事馬上就來了。」
「這人跪在這里多久了?」
「那些被錄取的考生剛進去,他就來了。」
「嘖嘖,錯過了考試,想要再進文院那就難嘍,等明年吧。」
「誰說不是呢,可這少年說自己是安葬了家中父母才來的,為了湊夠路上的盤纏,家里能賣的都賣了,除了進文院,他已經沒地方去了。」
「唉,也真是可憐,只可惜,文院門口下跪的人每年都有很多,以前,文院還會收留一兩個,得知下跪便能進文院,第二天文院門口便烏壓壓跪了一片人,把門都給堵住了,為此,文院去年已經有了明文規定,不許給下跪之人提供方便。」
「看來,這孩子今年想進文院是不可能了,我去勸勸他,尋份活計先吃飽飯,明天再來考試。」
「沒用的,剛才門口的護衛已經勸過他了,他不听。」
「那就沒辦法了。」
人群議論紛紛,這時,一個身穿儒服的文院管事走了過來,人們連忙讓開一條道。
文院管事來到少年面前,無奈的說道︰「孩子,走吧,明年再來,下跪是沒用的,錯過了招生考試,就只能再等一年。」
「老先生,求求您,我不是求著進文院,我只是想要一個考試的機會,哪怕給我最難的題目也沒關系,若是考不過,我便轉身離去,不會再做糾纏。」少年哀求道。
「不行,文院有明文規定,我也沒辦法給你通融,你還是走吧。」文院管事揮了揮手,就要轉身回去。
「老先生,我從風關城來,徒步走了兩個多月,四千多里,才來到京城,路上遇到了十五次盜匪打劫,他們看我實在沒錢才放過了我。我的父母都已經死了,他們最大的期望就是我能讀書有出息,所以我才賣了家里的房子趕來京城。老先生,我只要一個考試的機會,求求您了。」
少年見管事要走,用雙膝跪著快走了幾步,拉住他的褲腿哀求起來。
「規矩如此,我也是沒有辦法啊。」管事無奈的掙月兌了少年的手,快步離開。
少年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眼神變得灰暗。
不,我一定要進文院,爹和娘都在天上看著我呢,我一定要進文院。
猛然間,少年的心中再度燃起執著的火焰,他恭恭敬敬的跪在文院門口,等待著奇跡的發生。
「這小子也真傻,想要走後門,要麼有錢,要麼有權,要麼有人脈,什麼都沒有還想走後門,怎麼可能,下跪頂個卵用,值一個銅板嗎?」韓金對少年的行為十分不屑,嘲諷的說道。
「好了,別去管他了,走,去我家吃飯吧,今天我家里來了很多客人。」羅梁招呼道。
「行啊,酒店里的菜爺們早就吃膩了,正好去你家換換口味。」韓金嬉笑著說道。
「那我今天就去你家蹭一頓好了。」劉岩峰也打趣道。
三人說笑著,坐上馬車朝羅家行去。
路上,他們看到一隊掛著萬寶拍賣行標志的車隊駛向城外,聲勢非常浩大。
「咦,這些人干啥子,他們去的好像是登天山的方向。」韓金好奇的打量著車隊。
羅梁隱隱猜到了什麼,卻沒有說出來。
回到羅家,羅梁見到的依舊是絡繹不絕的訪客,羅浩也依舊在收禮記賬,忙得不亦樂乎。
「三少爺,你可回來了,夫人叫你去客房,有重要客人要見你。」听下人說羅梁回來了,小蘭連忙跑了過來。
「好,我馬上過去。」羅梁點點頭,對韓金和劉岩峰二人道︰「你們隨便轉轉,過會一起吃飯。」
「好,你忙去吧。」二人齊聲道。
羅梁跟著小蘭來到客廳,就見一個光頭黑臉男人四平八穩的坐在椅子上,徐夫人陪在一旁說話。
「梁兒,快過來,這位是鎮雄左將軍麾下,平川大將軍呂鐘。」見到羅梁進來,徐夫人連忙微笑著站了起來,向羅梁介紹客人。
「呂將軍好。」羅梁對光頭男人微微行禮。
「哈哈,你小子就是老賀收的徒弟嗎?」呂鐘爽朗的大笑著,站起來走到羅梁身邊,大手在他的肩膀上用力捏了捏,有些不滿的說道︰「怎麼這麼瘦巴巴的,看來得讓老賀好好教教你,要不然,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怎麼上戰場啊?」
「呃……上戰場?」羅梁一愣,茫然的問道︰「我什麼時候說要上戰場了?」
「你還不知道吧,這是你師父剛剛給你爭取來的機會,別的公子少爺想要這樣的機會還沒有呢。」呂鐘微微翻了個白眼,意思是說羅梁身在福中不知福,「三個月以後,你就要去你爹那里參軍,職位是驍騎都統,好好干,在戰場上多掙一些軍功,回來才好給你在京城里安排官職。」
羅梁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那個便宜師父的能量怎麼這麼大,才這麼一會的工夫,就給自己討來了一個鍍金的機會。
去戰場上隨便呆一段時間,給當地軍官一些好處,拿份漂亮的但是不知道真假的評價報告回來,然後就可以舒舒服服的等朝廷給自己分配官職,一輩子吃穿不愁。
尤其不可思議的是,自己所要去的竟然是父親的軍隊。朝廷等于是明擺的告訴自己,想怎麼糊弄就怎麼糊弄,我想給你個大官,你給我找個合適的理由來。
這不是那些有權有勢的王孫公子才能享受到的待遇嗎,什麼時候輪到自己了?
「梁兒,還不快謝過呂將軍。」見到羅梁發愣,徐夫人連忙在旁邊提醒。
「呃……啊……謝過呂將軍。」羅梁連忙道謝,不管怎麼說,這是件好事。
「嗯,那我就先走了,軍營里那些不听話的小崽子還等著我教訓呢,哈哈。」呂鐘又在羅梁的肩頭捏了捏,大步流星的離去。
「梁兒,這是你的任命書,你看看,看完了娘給你收著,別弄丟了。」送走呂鐘,徐夫人將一紙任命書遞到了羅梁手里。
羅梁看了一下,發現任命書上自己的年齡被寫成了十五歲,這也是為了朝廷的面子上好看,畢竟,一個十四歲不到的驍騎都統,也太不像話了。
將任命書瀏覽了一遍後交給徐夫人,羅梁對于自己的那個便宜師父越發好奇起來,他到底在朝廷里有怎麼樣的地位,能給自己要來這種好處?
外面,韓金看著記賬記得滿頭大汗的羅浩,好奇的湊了過去。
「你在記賬?」
「是啊。」羅浩一邊清點著禮物,一邊核對禮單。
「呵呵,你這樣太麻煩了,爺們來教你一種簡單的記賬方法。」韓金拿過羅浩手中的賬本和筆,畫出一個簡易的表格,然後將各種禮物按照項目分類寫在表格上面。
「接下來只要填一些數字就行了,很方便的。」韓金將賬本還給羅浩,道。
羅浩試了一下,發現這種方法果然比剛才有效率多了,驚喜的喊道︰「這法子你是從哪里學來的,太好用了。」
「做生意的時候,家里的大掌櫃教的。」韓金聳了聳肩膀,表示小意思,「還有很多其他有用的東西呢,你要是想學,爺們可以教你。」
「太好了,我想學。」羅浩連忙點頭。
「行,小子,以後你就跟著爺們混,爺們教你做生意賺錢。」韓金拍了拍羅浩的腦袋,擺出了師父的架勢。
一听到能賺錢,羅浩的眼楮里都放出了金光。
接下來,羅梁又見了幾個比較重要的客人,隨後,家里的廚子做好了豐盛的午飯,眾人聚在一起吃了一頓,觥籌交錯,氣氛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