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川商院分兩部分組成——南苑和北苑。南苑主要是教學樓、辦公樓和運動場,北苑則是學生宿舍和一些供旅游專業學生實踐的世界各地的特色建築景點,比如威尼斯廊橋、埃及金字塔、美國南部莊園以及自由女神像等。雖然只是仿照,但也都像模像樣,因此學生們都很形象的稱北苑為「世界樂園」。
南北苑之間僅以一條馬路分隔,但風景和氛圍都有極大的差別。南苑是教學基地,文化氣息濃厚。北苑則是風景秀麗植被遍地,加上中心地帶有一片人工湖,雖然面積不大,但卻給北苑添注了不一樣的柔情。也正因為這些原因,學生們在閑暇時都喜歡呆在北苑,洛遲夏也不例外。
清幽的湖面上,一只飛蟲貼著水面迎風滑行,暈開的漣漪如四處擴散,瞬間破碎了那一張如畫般清秀唯美的倒影。龍辰煜雙手插兜緩步走近,凝望著坐在渡岸邊那一抹清冷的背影,眼底蕩漾著清晰可見的深情。
白色羽絨服讓那個原本嬌小無比的身軀顯得異常臃腫,緊緊纏在脖頸間的圍脖更是將頭和身子連成了一個整體。凜冽的寒風迎面吹來,凌亂了那一頭紅色的長發。鮮艷熱烈如一抹跳躍的火焰,仿佛是要將整個世界都點燃燒盡一般。
從沒有人能將一頭紅色長發駕馭的如此徹底,可她做到了;從沒有人能讓他牽腸掛肚恨不得時刻相守,她也做到了。洛遲夏,真的是很厲害呢!
雖然她和黎楚見面時他一直和丁寶在一起,但是注意力卻始終在她身上。黎楚轉身離開,他以為她會走過來,卻不想僅是叮囑了丁寶一些事,她就不知所蹤了。找遍了南苑,卻發現她並沒有去上課。憑著對她的了解,他來到北苑最深處的廢棄渡頭,果在這里找到了她。
一遇到事就總是想躲起來,這就是洛遲夏。想必現在她心里定是無比煎熬,也不知道剛才她和黎楚說了什麼。
「又逃課!」悄聲走近,龍辰煜極自然的挨著洛遲夏坐了下去。年久失修的木制渡頭隨著他的動作而發出尖銳的「吱嘎」聲,龍辰煜眉頭一皺,裝作一臉擔憂的樣子瞅著洛遲夏,「你也不怕把這板兒給壓斷了?」
「你才壓斷呢,豬!」察覺到有人來了之後,洛遲夏便收起了臉上的煩惱。若無其事的和龍辰煜開著玩笑,洛遲夏自以為隱藏的很好,卻還是沒能逃過龍辰煜的眼楮。她的煩惱,他早已了然于胸,本來打算讓她自己去解決的,現在看來,他也該做點什麼了。
「不去上課,坐這兒干嘛?」龍辰煜看似輕描淡寫的問,卻時刻在注意著她神情的變化。洛遲夏聞言,瞳孔猛然放大,然後又緊張的別過臉去生怕被看出什麼。
「沒什麼啊,來坐坐……很安靜不是嗎?」肩膀微聳,同時伴隨著一個用力的深呼吸,洛遲夏故作無謂的敷衍道,眼底卻閃過一絲落寞和不安。回過頭直視著龍辰煜的眼楮,洛遲夏很努力的想看出點什麼,卻終是一無所獲。他的眼底似乎是沉澱了很多很多的東西,可當她想要去看清時,卻又蒙上了一層濃重的霧氣,阻止了她的探尋。
失望的收回目光,洛遲夏低下頭,將面龐隱在了濃密的發絲之中。久久沉默,誰也沒有說話,身邊只有時間在緩緩流動。望著湖面映下的兩個並肩而坐的身影,洛遲夏忍不住鼻間酸澀。掙扎良久,她還是沒能忍住內心的沖動,率先開口了。
「龍辰煜,你當我是什麼?」狠狠壓低的聲音听起來有些嘶啞,緊張和不安顯而易見。
龍辰煜一愣,顯然沒料到她會有這樣一問。霸道的將她的身子扳過來靠在自己身上,龍辰煜笑的有幾分不懷好意。「你希望是什麼?」
「直接回答我!」略帶惱怒的低吼,洛遲夏的臉上掛著難掩的悲戚,只可惜因為長發遮掩,龍辰煜絲毫沒有察覺。嘴上硬扛,可心里卻泛起了無聲的苦澀。如果,她可以說是什麼就是什麼,那她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猶豫不定了。
靜下心來想一想,其實小言說的是對的。她和他之間的阻礙,又何止是一個黎楚?她真的不介意他和歐可苡的關系嗎?若只是朋友,又何須形影不離?
「唯一的女人!」見洛遲夏動了怒,龍辰煜也端正了態度,毫不遲疑的給出了他的答案。
心底一顫,洛遲夏不知道自己是該感動于他的坦白和堅定還是繼續苦惱于他的模稜兩可和不確定。為什麼一定要是女人……雖然是唯一的女人。為什麼不能是女朋友或戀人?是因為他自己也無法確定,還是她想得太多?她願意做他的女人嗎?只是女人而已……
「怎麼了?」心底騰起不好的預感,龍辰煜想要去看洛遲夏的臉,卻被她躲開了。
「沒事兒,隨便問問。」仍舊是輕描淡寫的口吻,而這一次,龍辰煜竟真的沒有察覺到異常。突然,兜里的手機開始震動。龍辰煜掏出來一看,臉色陡然一沉。
「我有事,先走了!」簡潔的說完,龍辰煜隨即起身離開,待洛遲夏回頭時,卻只看到一個匆忙的背影。沒有半句叮囑,沒有半句解釋,他給的只是一句「有事先走了」。
無力的垂下頭,洛遲夏將頭深深的埋在了雙臂之間。沒了他,經過身邊的風似乎也開始變得肆無忌憚,厚重的羽絨服也沒能敵過寒冷的侵襲。亦或者,冷的是那顆不確定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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