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沉默之後,人群中爆發出地動山搖般的歡呼「阿穆森!阿穆森!」早已準備好的蒙古族少女,捧著一壺馬女乃酒,向第一個沖過終點的騎手走去。
那個紅臉膛的蒙古漢子,接過慶功酒,一飲而盡,然後用最快的速度翻身下馬,將手中的獵物交給裁判,大步向嚴縴羽的方向走來。
嚴縴羽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幾步。阿穆森卻並不在意,反而加快了腳步。他高大的身影堵在嚴縴羽身前,不由分說,一貓腰,將那個縴弱的江南女子橫抱在胸前。
「住手!」一聲冷硬堅決的低吼將阿穆森定在了原地。臉色慘白陰沉的黑衣騎手風一般地翻身跨下白色駿馬,一步一步逼近了他們。
「蘇……屹峰!原來是蘇屹峰!?」人群中有人認出了白馬的主人,竟然是多年沒有回來的傳奇人物、洪灘首富——蘇屹峰。
「你……就是……蘇屹峰?」看到一臉肅殺之氣的對手,阿穆森似乎有片刻的猶豫。但他低頭看見懷中不停掙扎的小女子那雙秋水般清澈的大眼楮,仿佛突然獲得了無盡的力量。
「蘇屹峰又怎樣?你有錢,我阿穆森可不怕你!這騎射大賽比的就是真本事,我贏了,這個女人就是我的!」他故意放扯開嗓子大喊起來。
「放開!放開我!」嚴縴羽一邊掙扎,一邊用眼神向蘇屹峰求。蘇屹峰額頭上暴起的青筋微微跳動了幾下,輕輕攥了攥拳頭,卻並未發作。
「放開她!」他的語調不高,但自有一副不怒自威的氣勢。
「憑什麼?」阿穆森有點底氣不足,但偏偏大聲反問。
「就憑比賽尚未結束,雄鷹翅羽的歸屬還未見分曉。」
「對——!放下!放下!」人們都覺得蘇屹峰說的有理,紛紛沖著阿穆森起哄。
阿穆森意識到眾意難違,心有不甘地放下了瑟瑟發抖的嚴縴羽。
蘇屹峰上前一步,扶住嚴縴羽,她敏捷地一閃身,縮在了他身後。
這時,其他參賽馬匹也陸續回到了會場。裁判員將每匹馬的名次、用時多少以及獵物分別登記,核算每騎的最終得分。
阿穆森不安地搓著雙手,眼楮緊緊盯著公布成績的顯示屏,還不時偷眼看看蘇屹峰。蘇屹峰的臉上則平靜無波,仿佛置身事外一般。
過了一會兒,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登上了臨時搭建的舞台中央。老者緩緩地張開嘴︰「我宣布,今年雪神節騎射大賽的冠軍是——」說著,他嚴肅地看了一眼阿穆森,又看了一眼蘇屹峰。
阿穆森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飛身一躍,邁上了舞台,急急地去搶老人手中的羽翅。
老人眉頭緊皺,身子向後倒退了幾步︰「阿穆森,你後退一步,我還沒說完呢……我宣布,今年的雄鷹羽翅的獲得者是︰蘇—屹—峰!」
「憑什麼?」剛才還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的阿穆森,一下子變成了霜打的茄子。但他並不甘心失敗,大聲抗議起來︰「明明是我第一個到達的終點,大家都看到的!難道就因為他有錢,就能搶走我的羽翅?搶走我的女人嗎?」
老人原本就陰沉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把他們的獵物抬上來!」老人大聲吩咐道。
兩個大袋子被搬上了舞台。繩索解開,一邊露出了一只 子、一只飛龍,還有一頭小野豬。看著自己的獵物,阿穆森不禁洋洋得意起來,野豬可不是那麼容易獵到的,飛龍就更加珍貴了。就憑這些獵物,他絕對是實至名歸!
「那邊是什麼?」人群中爆發出嗡嗡的議論聲。
「啊——!?」隨著那邊的繩索解開,人們發出一陣驚呼。原來,袋子里是五只毛茸茸、通體雪白的銀狐!銀狐在洪灘是最珍稀的物種。更重要的是,它還是雪神的化身。
「怎麼樣,阿穆森,你還有什麼話說?」老者看了看一臉沮喪的漢子。
「別糾纏不清了,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怎麼讓‘酷龍’放慢速度的,你看看你手上的白灰?」老人壓低聲音,小聲對他說。
人群中傳出交頭接耳的聲音,隨即,爆發出一陣哄笑。
阿穆森的臉紅得好像秋天的紅棗。
「嗨——」他低嘆一聲,伸出右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悻悻地跳下了台。當他路過蘇屹峰的身邊時,恰好看到看到嚴縴羽正扶著蘇屹峰的腰,躲在他身後。他的嘴唇微微抖動了一下,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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