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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只若當初(三)

冬天的山林間不比春天,萬物休眠,枯枝沉澱著干澀得暗黑色,脆弱的在風中孤獨的搖擺,甚至在它們發出清脆的聲音,就有種欲斷未斷的心痛感。

迎著風行走的隊伍,已經被從某個方向吹來的寒風,侵蝕得沒有了知覺。所有人都低著頭,堅硬的鎧甲無法抵擋無形的寒氣,而變得更加冰冷沉重。

作為護衛軍走在最前面的子鳶也幾乎承受不住,她側頭看著就在她旁邊的鄭蕭,凜冽的風剮蹭著他堅毅的側臉,就像是懸崖上的青石岩,幾萬年過去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張亦言作為御醫一直留在馬車里。念著閻姬的身體狀況,他們必須每走一個時辰就要停下休息,張亦言就會趁著這樣的機會為她診脈。

隊伍終于在一個溪邊停下了腳步,溪水並沒有完全的結冰,只是當你站在岸邊,就能看到斷斷續續未有連成一片的薄冰,在陽光溫柔的傾灑下,他們就像夜明珠的粉塵一樣的閃耀著不能直視的光芒。

子鳶站在溪邊看著隨風飄動的薄冰,她甚至覺得這就是寒氣聚集的地方,不自覺得像更遠的地方褪去。

這個時候的鄭蕭就在她身後,「你去宇文夫人(閻姬)的馬車里去吧。」

子鳶抬頭看他,這是這麼長時間以來,子鳶第一次這樣接近的看他。幾年過去,他依舊是那樣猶如削尖的利刃一般的不苟言笑。若說有所變化的就是,在他清冷的眉目中又多了一些深沉的氣息,身形也比以前更結實了,盡管他穿著厚重的衣袍和盔甲,卻仍能清晰的看到他手臂上肌肉結實的線條。

而在她看著鄭蕭不可估量的瞳仁里,不知道是否藏著什麼,子鳶對他搖搖頭說。「不必了。」

「我不是讓你去休息,只是宇文夫人身份特殊,不能出現任何差池,所以需要一個貼身的保護。」

子鳶回頭看了閻姬一眼,她的臉色不是很好,蒼老的面容在風里瑟縮著,他的雙手布滿皺紋,身旁一個侍女攙扶著她顯得很吃力。可在子鳶眼楮落在她身旁的侍女的時候,總覺得有些眼熟,卻又說不出在哪里見過。

後來,子鳶決定留在閻姬的身邊。他們的馬車很大,也許是因為需要長途跋涉,里面安置了一個床榻,旁邊有幾個矮腳的案幾,四角還都放置著雕花暖爐,厚重的車簾一掀起,就有一股熱氣從里面涌出來,最後,形成白霧消失在寒風里。

子鳶一直坐在里閻姬最遠的角落,她的臉一直沉默得朝著窗外的方向,但眼角撇過的目光,卻始終落在那個婢女的身上。

婢女偶爾會對他微笑,然後送上一杯茶給她,夾在熱氣燻染的茶香充滿了整個馬車,但子鳶從來都不喝,只是保持一個姿勢看著外面的方向。

之後的幾天,閻姬的身體好似更加不好,深深的皺紋在她的蒼老的皮膚上拉出一個痛苦的紋路,她經常需要子鳶出去找張亦言來,但是,不知是張亦言太過年輕,閻姬總是信不過他,還曾好幾次說,自己是否還能活著見到自己的兒子。

張亦言每次從閻姬的車上下來的時候,子鳶都會問他的狀況。

他卻只是搖頭,說。「人只要一上了年紀,脈象變得很難模尋,她的脈我有時候甚至都找不到,至于他為什麼會這樣我也不知道。」他的話在別人听來,是透露著一種無奈,可在子鳶看到他沉默的眼楮里閃出一瞬的光澤,就知道他其實所說別意。

子鳶再次回到馬車里的時候,就發現他們點起了燻香,侍女說是為了夫人的病,這種燻香能夠讓她很快的放松,也可減少長途的疲憊,也建義子鳶多聞一聞。

但子鳶卻咳嗽了兩聲,對他們說。「對不起,我從小鼻子就很靈,只要有一點味道我都能察覺,但是如果味道太過,我就會受不了。」

侍女輕輕的對子鳶微笑著,並且把燻香的計量減少了一半,她又用眼神看著子鳶,似再問她是否合適,子鳶對她點點頭,就不再言語扭頭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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