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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無事話悲涼(四)

子鳶回去的那一夜,高肅仍很在她的身後,當他們一前一後走進屋子,門就被高肅悄然的關上。

子鳶看到高肅澄澈的眸子里沸騰出憤怒的氣泡,可他還是努力遏制著,用沉靜的聲音說:「你拒絕我,我不強求,可是你這樣做,未免太讓我傷心了。」子鳶知道他所指得是什麼,當初自己約他出來時,在他第一眼看到段忻時,原本喜悅的臉變得僵硬。她就想到高肅會這麼說,所以她沒有反駁。

「如果你在這樣做,我真的可以殺了你。」

「那你殺了我吧,我也累了,一個人無依無靠到現在,真的很累。你沒有辦法拒絕那些女人,我又有什麼能力去拒絕?」

說完,子鳶轉過身,高肅愣了半響,過了很久,他抱緊了子鳶,將冰冷的唇落在她的面頰上。「等我有能力保護你了,就到我身邊好麼?」

子鳶還是沒有說話,直到高肅離開,在他的身影漸行漸遠之際,她才顫抖著呢喃著:「我不能,因為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

楊冼莫約在府里休養了半月之久,本來身體就已然大好了,卻在突來的一次意外,又將自己閉關起來。

也許,人生就是這麼戲劇化,當那個曾在你無助的時候給過你溫暖,在你傷心落淚是給過你安逸的擁抱,可又在你享受這一切幸福味道的時刻,狠狠得在你心里捅上一刀的人,他就站在你面前,你會怎樣。

子鳶不知道,因為她還沒經歷過。

可是听雨也不知道,她看著楊冼的臉,深邃的眼眸,高高的鼻梁,英俊而灑月兌的身姿。都讓她不得不從現實又墜入了往昔的疼痛之中。

「為什麼你會在這。」听雨沉穩如冰的臉上,有了一絲撼動。

「我在哪里是我的自由吧。」楊冼別過頭,心里內疚得不願去看她的臉。

「別讓我在看到你,否則我真的會殺了你。」一言落,轉過身,連子鳶都未看一眼就走了,並且走得很干脆,沒有一點的猶豫。

楊冼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沒有說一句,也轉身要走。卻被子鳶緊緊得扯住衣角,說:「你不想說點什麼?」

「不想。」

「有些事,藏在心里不如說出來。」

「說出來?說出來能怎樣?這一切一樣不能改變,不過是讓更多人平添煩惱罷了。」說完,楊冼甩開子鳶的手離開了。之後子鳶試圖用各種方法打听有關他們倆的事,甚至他差一點把楊府管家的胡須都拔光了,結果只听到了一句。「我什麼都不知道。」並用視死如歸的眼神怒視著子鳶。于是,她放棄了。

可是,子鳶在一閉上眼,就浮現出兩人面容,在秋色的枯葉下,他們的臉上翻涌著可以吞滅一切的感傷。而一個瞬間,子鳶覺得听雨又變回成了以前的莫香,蜷縮在黑暗的角落里,披散的頭發夾著干草覆蓋住整個身體,只露出一只幽怨的眸子,聲音飄飄蕩蕩在耳邊。

「我是替人入獄。」

一句話驚醒了子鳶,她正睜大著眼楮。替人入獄?那個人會是誰?楊冼麼?

孝珩坐在書房里,手里握著茶杯,茶香彌漫在空氣里,他一口一口抿著茶,動作優雅的恍如一只高傲的花孔雀,肆意展開著他美麗絢麗的羽毛,彰顯著他的高貴與儒雅。讓那些路過他身旁的雀鳥,都不得不暗自低下渺小的腦袋。

可是,再美麗的孔雀也有煩惱的時候,而孝珩現在就遇見了。雖然他的手臂幾乎全好了,卻還是留下了疤痕。自然,他的煩惱並不在自己身上,畢竟他並不太在意外表。

當初,高肅看到他的傷口留下了疤痕,便向太醫要了著挽救的藥物,讓听雨每天為孝珩涂抹在傷口上。

孝珩不在意也不抗拒,每天也是任他們擺弄。只是,今日有些不同,為他涂藥的人不再是听雨,這讓他有些失望。

「听雨呢?」他問道。

侍女默然低下頭,抿著嘴角道︰「听雨姑娘說是累了,所以才交托給奴婢的。」

孝珩听出她語氣里有微妙的情感,解釋道︰「哦,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她今天怎麼沒來,並沒責怪你服侍的不好。」孝珩總是能洞察任何人的微妙變化,語氣也總是溫柔得像是從遠方吹來得和煦春風,撥弄著人心里最深的一方淨土。因此在所有人的眼里,他就是那個風度謙和的溫柔君子,是那個高傲的千金難求的潑墨公子。

離開書房,他邁著穩健而優雅的步伐在回廊上走過。他的長發松散的束在身後,秋風席卷著蕭瑟撩起了他的衣袖和些許碎發,讓他清秀的輪廓在濕潤的空氣里展現得更清晰。

路過的侍婢紛紛低頭向他行禮,他幾乎不給予理會,抬著頭直直向前走,因為他知道這些小丫頭的想法。

孝珩府中的侍婢大多是十五左右的姑娘,正是情竇初開的年華。雖然他的容貌比不上高肅,可是他翩然儒雅的氣質,像是燻香一般,從他的骨子里彌漫出一種不可抗拒的魅力。這讓那些小丫頭們,像沉醉了一樣縈繞在他身邊,甚至在私下嘴里說的總是他。

而這樣的他,更有另一種魅力所在,就是對于孝珩喜歡的,無論是人還是物,那些愛慕著他的人,也絕不會頓生嫉妒的心思。就像孝珩喜歡听雨,府里的侍婢們也一樣喜歡。

孝珩站在听雨房門前,他沒有進去,只是詢問著守在房外的侍女。「她怎麼了?」

侍女抬起頭,道「奴婢也不知道,听雨姑娘從外面回來就一句話也不說,只把自己關在房間里。」

孝珩望著緊閉的房門,上面的紅漆在陽光照射下,反著油油的光亮,那是幾天前孝珩為了听雨,差人重新翻修過的。

他剛抬起手,準備敲門,猶豫了一下,卻又放下了。他轉過身,問一旁的侍女道︰「她今天去了那里?」

「好像是太傅的府上。」

孝珩眯了眯眼,道︰「如果她出來了,來通稟我一聲。」

侍女點頭稱是。

清晨在秋季到來後,變得更加清冷,那些樹枝上擠著飽滿的樹葉,在薰染成脆弱的枯黃色後,開始稀疏起來。

如果悲傷是最難忘,那麼你一定要學會接受它,容納它,然後放開它。

傷痛難免,听雨不是不明白,可是再次見到那張英氣的面容,她還是忍不住留下了淚水。

曾經自己默然的躲在監獄的角落,舌忝著受傷的傷口,然後讓淚水在全身形成最堅強的盾牌。她曾發誓,不會再讓自己受傷,不再為誰留下一滴眼淚。卻在這一刻,所有對自己說過的話,隨著淚花落在地上,變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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