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金寓北在躲避長槍時,仍是一直看著前邊蘇兒和安寧。看到蘇兒躍起為安寧捉小松鼠而被投槍阻住去勢時,一腳踢在投來的一條長槍槍桿上。那投過來的長槍反飛到蘇兒腳下,把她送到釘在樹上的長槍上。
當蘇兒捉小松鼠得手與安寧一起下落時,烏拉士兵的長槍又向金寓北投下。金寓北又是一腳踢起一支長槍,毫厘不爽,人到槍到,讓蘇兒踩在了腳下,阻住蘇兒和安寧下墜之勢,把二人向前直送出去,平穩落地。
樹上投出長槍的烏拉兵士,怔怔地看著蘇兒背負安寧,騰躍起落之間,身形曼妙生姿,練綃回旋飛舞。宛似九天仙子,躡太虛、舒廣袖。竟然令那些本來凶神惡煞的烏拉勇士,投者忘其投、射者忘其射。更兼蘇兒與金寓北把烏拉兵投來的長槍,運轉得出神入化,仿佛烏拉兵士就是專為二人來做陪襯的龍套角色,在此當口,竟將長槍投得火候相當、恰到好處。
此時,那個陰沉的聲音叫道︰「放箭!」顯是已大為心急,忘了把嗓子壓得低沉,叫得已很是尖利,讓人听來,耳鼓如同細針穿刺,極不舒服。
蘇兒猛地大喊一聲︰「‘禿尾梟’!滾出來!」
蘇兒喊聲未落,只見左邊樹叢罅隙之間,一條灰影躍起,飛速竄逸,輕身功夫竟真如梟隼般迅捷。
金寓北早就盯視著他這里,踢起一支長槍伸手握住,「嗖嗖嗖」的羽箭下,舞得如一片光幕,滴水不進。
金寓北同時腳下不停,連續把一枝枝長槍踢出去。正要竄逸的灰影被一枝枝踢來的長槍圈了回來。但最後,金寓北和那條灰影終究隔著松樹和岩石,長槍飛去,灰影雖難以再向旁逃逸。但那灰影貼近了岩石,金寓北踢出的長槍不能再繞過岩石逼迫他出來。
那條灰影緊貼岩石,一步步向前越閃越遠,金寓北向前躍起,欲待動手拿他。
那灰影也即刻向前飛躍,急欲逃竄。卻不料才一躍起,一條白色練綃無聲無息從背後襲來,卷住了他的頸項。
「唔……」尖利的聲音只響得一響,即叫不出來了。原來蘇兒一邊揮劍遮擋羽箭,一邊就移到了一塊岩石旁邊。她對自己的「迷鹿口」內機關布設了如指掌,那「禿尾梟」不論躲得多快,勢必按自己給他造的路,到她身後的岩石邊自行送上門來。蘇兒「守岩待梟」,舉手之間,縛住了叫做「禿尾梟」的灰影。
金寓北看蘇兒練綃猛收,一條灰影就如被釣住的大魚,隔著岩石被甩了過來。接著見她練綃連陡,把個「禿尾梟」變成了個「白蛹子」,結結實實地束縛了起來。
蘇兒揮劍削斷手中練綃,回頭對金寓北道︰「師兄,提上他,出‘迷鹿口’。」
金寓北彎腰提起‘禿尾梟’,兩個人分別背負異兒和安寧,于松樹岩石之間,身形晃動,直飄橫行,令人目眩神馳,不一刻即消失得影蹤全無。
樹上、岩石上、地上,眾多烏拉士兵突然間鴉雀無聲,剛剛飄躍于眼前的強仇,如同白煙一樣,飄沒了。烏拉兵將們不禁面面相覷,無法可想。等了片刻,才听林中又大呼小叫,開鍋一樣鼓噪起來。
金寓北、蘇兒出得「迷鹿口」,直直向西行去。金寓北听義兄說過,他的軍營是從西面路口折而向南,與上次尋他時去過的鄂渾山方向相反。
走到路口,遂背著小師妹,左手橫提「禿尾梟」,與蘇兒、安寧折而向南,疾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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