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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妻似火

強推陌曉魚爆笑新文《一夜亂情畢生痴纏︰嬌妻似火》,摯愛情深,纏綿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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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青梅竹馬的夏君揚和顧雲寧十五年來一直在做的事,就是想方設法讓對方悔婚,但兜兜轉轉到最後,始終不能如願。去美國的前一晚,醉後狂亂痴纏,情勢忽然逆轉。月復黑強勢的他一直以為距離再遠,她也逃不出他的掌心,卻發現,十五年相守,終敵不過三年眉來眼去。顧雲寧,你以為隨便找個男人勾搭勾搭嫁了,就能還清你欠下的情債麼?要了小爺的身還不負責,一夜亂情還想抹煞過往,休想!

君揚一句話,雲寧吐干老血,他說︰「萬一小爺已經懷孕了怎麼辦?」

章節試讀(節選)︰

1.雲寧一直轉頭看著窗外,身邊有人來來回回的走動著,每個人都很忙碌,因為忙碌,才更像是這個家的一份子,而她不。

她很閑,像客人,永遠的客人…….

小鳥在樹梢嘰嘰喳喳的叫著,她忍不住就伸出縴細的手指,隔著玻璃輕輕觸踫,仿佛指尖可以穿透水晶般光亮的平面,觸到陽光,觸到枝頭的小鳥,觸到外面世界的暖。

微微抬頭的時候,發絲便顯得愈發長了,輕輕在背後晃動,讓她整個人顯得輕靈起來。

樓梯上的人,靜靜看了一會兒,清亮的眸子微微閃動了幾下,轉身便向上而去。

「顧小姐,老太太說要您上去叫君揚下來吃飯。」工人惠姐過來壓低聲音提醒︰「君揚剛回來,你要主動招呼著些,不能等他來跟你說話。」

雲寧扯出溫柔的笑容,輕輕點頭︰「謝謝您的提醒,請您告訴女乃女乃,我馬上就去。」

惠姐點頭,轉身離去,雲寧深呼吸一口氣,抬腳往樓上走去。

夏君揚昨天就回來了,而她卻假裝不知道,直到夏老夫人親自打電話給她,她才不得不趕了過來。

夏小爺就是夏小爺,一向冷傲慣了,只有人等他,沒有他等人。她進門一個半小時了,所有人都見過了,唯獨不見今天的主角。惠姐去叫,他說在他在洗澡,雲寧知道,他想必也跟自己一樣在躲,也許,不想見的人,能晚看到一秒鐘都是好的。

可是,這種彼此之間的躲避,卻不能讓夏老夫人看出一點點端倪來,這是他們打小就有的默契,也是唯一的默契。

雲寧緩緩走上樓梯,真希望腳下的路長一點、再長一點……

停在房間門口,她的心忽然跳動的急了起來。

兩扇相對的房門,一間屬于他,一間在周末時候屬于她,只要有一個人在,另一扇,一定是關著的。像兩個人的心,一直一直都上了鎖,把對方牢牢擋在心門之外。

抬起手想要敲門,衣袖緩緩滑落,露出小臂上那一道短短的淺淺的疤,她忽然有些失神,定定看了良久,驀然反應過來,輕輕敲了敲門,卻沒有听到回應,再敲,仍舊無人回應。

雲寧愣了。他不在?

不是從她來了,他就一直躲在樓上嗎?她知道,他不想見她,如她不想見他一樣。那麼,現在,他去了哪里?

雲寧猶豫了一下,緩緩擰開把手,輕聲喚道︰「夏…」

該怎叫他?夏君揚?君揚哥哥?

雲寧忽然哆嗦了一下,撇撇嘴搖搖頭,雞皮疙瘩抖落一地。

如果可以,她倒想要和小時候一樣,惡狠狠的喚他︰小地主!但她已經不敢了。跟小時候沒法比,已經二十多歲的女人了,再被按到地上揍一頓,人就丟大了。

雲寧扶著門,又喚了一聲,沒有听到回應,便松開扶住門的手,轉身要走,忽然,一只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用力一拉,便將猝不及防的她,狠狠扯了進去。門,在身後「 」的一聲關上了,她的心也嚇得顫動了一下,整個人都僵硬起來。

一抬頭便對上了那雙久違的、清冷深邃的眸子,眸子里像是有水波,在輕輕蕩漾,讓她忽然覺得暈眩,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後背重重撞在緊閉的房門上。

那個危險的男人,緊跟著輕輕動了一下腳步,伸出手臂,將她圈在了自己與門之間,唇角是一抹讓人心悸的冷笑。

「好久不見,我的未婚妻!」他的聲音慢慢的、悠悠的,像來自天際,飄渺的如同幻覺。

雲寧腦中「嗡」的一聲,有剎那的空白,身體緊緊繃著,愈發想要後退,卻終究無路可退。

2.臉上忽然一熱,恍惚的雲寧驀然回神,驚覺自己被他逼到門後,他的手指不知道何時,已經捏住了自己的下巴,似威脅、似調戲一般,用拇指輕輕撫動著。她忙揮手去推,卻反被他用另外一只手緊緊握住了,她又伸出一只手來反抗,他的眼楮忽然眯了眯,她嚇了一跳,迅速放下了手。

化成灰她也不會忘記,從前,這個混蛋只要眼楮眯一下,肯定就是危險的信號。

分開三年後的初次重逢,戰況不明,顯然還不適合反擊,先忍了!

雲寧乖乖收起了自己的尖刺,夏君揚唇角微挑,冷冷的笑︰「我的未婚妻,你的稜角哪兒去了?要是擱在三年前,這麼調戲你,你恨不能揍死我!」

雲寧暗暗深呼吸,片刻,眼神清冷,淡定的一笑︰「我的未婚夫,怎麼說你也是剛回來,暫時還不好以武力迎接你。」

末了,她又反問一句︰「你不是說過,我應該學著做個溫柔的女人嗎?我听話也不對嗎?」

夏君揚微微上挑的劍眉輕輕動了動,唇邊是一抹讓雲寧立刻涌起武力沖動的嘲諷般的冷笑。

雲寧還沒有反應過來,腰間忽然一熱,她眼神一凜,整個人都僵硬起來。

是他如從前一樣滾燙的手!

君揚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還捏著她尖巧的下巴,淡淡的問︰「是從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溫柔的?又是為誰而改變的?」

「為你!」雲寧不卑不亢的笑,胃卻抽了抽,有點想吐。

冷傲的男人臉頰也抽了抽,指尖在她腰間輕輕摩挲,一字一字咬著問出了口︰「顧雲寧,別那麼假!小爺要是吐你身上,怪誰?」

「你又懷孕了?」雲寧挑挑眉,冷笑。

「誰知道呢!小爺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如果真懷了,也一定是你的種。」

顧雲寧握了握拳頭,忍下了對著他無可挑剔的臉劃一道弧線的沖動,伸手去推他,他反倒順勢收緊了攬在她腰間的手,她整個人便緊緊的貼在了他胸口上。

雲寧臉紅了,忙掙扎,頭頂傳來他淡淡的、不帶一絲感情的質問︰「未婚夫回來了,作為深情等待的未婚妻,不該來個迎接的吻嗎?」

雲寧眸子驀然瞪大了,身體愈發僵硬,手腳都開始發冷。

混蛋……你要是再敢吻我,我……我一口咬死你…….

雲寧提心吊膽了許久,他卻一直沒有動。他不動,她便不敢動,生怕自己一動,那種讓她每每想起來便心悸的、懲罰的吻便又如暴風一般襲來。

他忽然低頭,附在她耳邊,溫熱的呼吸撲在她臉頰上,讓她的心都跳的失去了節奏。

「不急!」他的聲音有點低啞,沙沙的,像是有種磁性,只可惜,吸引不了她。

他的話讓她松了一口氣。

「我記得,今天是周末,按規矩,你晚上會在這里留宿……小別勝新婚,大別……我等你!」他忽然溫柔的笑。

愈溫柔,愈危險…….

顧雲寧的臉,剎那間蒼白如紙。

3.氣氛忽然凝結,她和他都默然無語,房間里忽然陷入了可怕的靜寂。只有耳邊他略微粗重的呼吸聲,提醒著她,她在哪里。

在他懷里…….

雲寧有些窒息,像是氣也不敢出,心也不曉得到底是停跳了,還是跳動的厲害,反正她的腦中,亂成了一團麻。

她又想要掙扎,他一動不動,捏住她下巴的手緩緩放下,和摟在她腰間的手交匯,十指相扣,連著她亂動的手臂,一起緊緊圈住了。

雲寧有剎那間的錯覺,覺得他們好像曾經是一對恩愛的眷侶,現在遠飛的男人回來了,他們在偷偷的擁抱,小小的彌補彼此那錯過的溫柔。

雲寧掙扎不開,便不動了,想要深呼吸,又覺得在害怕什麼。

怕讓他發覺自己的呼吸不那麼平穩?怕有潔癖的他不喜歡別人的氣息落在自己身上的感覺?怕……

不知道。總之,只要單獨和他在一起,她就怕,就慌,就想逃跑……

雲寧又開始跑神,她總是喜歡跑神,不管在干什麼的時候。

圈住自己的手臂略微收緊,似乎要箍進她的身體里去,她呼吸愈發不暢,也因此驀然驚醒,再抬頭,才發覺,他正俯視著她,眼里有一絲慍怒。

雲寧哆嗦了一下,頭皮發麻。

「顧雲寧!」他忽然咬著牙,發著狠的念了她一聲。

她有些懵懂,不知道自己哪兒又得罪他了,正要解釋,他卻忽然俯來,精準的封住了她的唇。

滾燙的唇瓣襲來的時候,她腦中像是有閃電炸開,瞬間便陷入了空白。

她本能的掙扎了一下,便被他更緊的抵在了門上,想逃也逃不開。

淡淡的薄荷香,像是足足嚼了一整盒口香糖的感覺,啟唇便可聞到清爽的香,她的腦中愈發迷離,身子軟軟的向下倒去,沒有滑到地上,而是被他緊緊接住。

她想咬緊牙關來著,可是她無力,他有力,他的舌尖很輕易就叩開了她的齒間,長驅直入,纏住了她的舌尖,她張嘴要咬,卻反被他靈活的退出去,將她整個唇瓣都含住,狠狠吸.吮了一下,吸的她整個唇,都火辣辣的。

她愈發暈眩,還沒反應過來,他便又一次闖了進來,她不知道怎麼的,就被他咬住了舌尖,輕微的痛過之後,他滾燙的唇瓣忽然離開,伏在她耳邊,低啞的追問︰「疼不疼?」

她懵了,本能的罵︰「疼死了!」

聲音軟軟的,有點撒嬌的意味,但也不過是本能而已,他卻笑了,看不到表情,意味不明。

「活該!」他咬著牙說︰「說好了屬于我的東西,你沒有保護好,就活該受到懲罰。」

雲寧腦中一個激靈,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卻又來不及細想,正要推開他,他卻忽然又低頭,含住了她的耳垂,狠狠吸了一下,有電流從耳邊直傳到心口,雲寧忽然有些心悸,那種帶著渴望的心悸。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他的唇便落在她修長的頸上,滾燙的唇瓣一路吻著向下,衣領都被他拉開了,露出文胸不能覆蓋的鼓脹柔軟的地方,他速度極快的狠狠吮吸了一口。

雲寧尖叫一聲,用盡全力推開了他。

夏君揚猝不及防,被推的踉蹌後退,但身形高大的他,又極快的站穩了身子,一個大步回到她面前,冷冷俯視著她。

雲寧想也沒想,抬手,一個巴掌甩了過去。

「啪!」

手準準的落在了他的臉頰上,盡管她沒什麼力氣,他的臉卻仍然馬上就紅了。

雲寧呆了。

他沒有躲?他竟然沒有躲?從前每一次他們打架,他都躲的又快又準的…

今天為什麼忽然不躲了?

4.

雲寧頭皮又開始發麻,舉著手,呆呆看著眯著眸子、一言不發、臉上表情沒有一絲變化的夏君揚。

她沒想到,三年久別,他們的重逢,又是從「打架」開始的,只不過,這一次,是她先動的手。

空氣凝結,時光仿佛在倒退,透過他深邃的眸子,她看到的,是十五年前初見時他的樣子……——

「你是哪兒來的野丫頭?到我房間里來做什麼?」

雲寧嚇了一跳,忙轉身回頭,看到的是一個比自己年紀略小,粉女敕粉女敕的小人兒,正氣洶洶的指著她質問。

「我……」雲寧愈發緊張,想要解釋,卻憋紅了臉。

公主一樣的小姑娘扔了手中的玩具,撲通坐到地上,放聲大哭,雲寧嚇了一跳,忙慌亂的撿起她丟掉的玩具,去攙扶她︰「妹妹別哭…」

小姑娘狠狠推開她的手,哭的愈發響了。

樓梯上傳來慌慌張張的腳步聲,雲寧緊張得臉都變了色,忙站起身,轉頭看過去。

是一個個子高高的俊朗少年,白衣黑褲,眼神有著不同于自己年紀的冷冽與鎮定。

這是顧雲寧和夏君揚的初見,那一年,她十一,他十四。

「佳佳!」

少年驚呼一聲,大步跑過去,一把推開想要解釋的雲寧,伸手去抱大哭的小姑娘。

雲寧沒有防備,被他推得往牆上撞去,額頭撞到堅硬的牆壁,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

「佳佳不哭,告訴哥哥,怎麼回事?」冷冽的少年,在安撫小公主時,聲音卻溫柔的出奇。

「她闖進我房間,偷我的玩具…嗚嗚……哥哥打她!」

「我沒有!」雲寧還暈眩著,急忙扶著牆,努力解釋。

少年的視線落在她手中的玩具上,眸光變的愈發清冷。

「她扔的,我幫著撿起來的……我…….」

「你是誰?為什麼在我家?又為什麼在她的房間里?」少年的臉色愈發冷了,語氣帶著不悅。

「我……是…….」雲寧更加緊張,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的身份,只好說︰「是英雲姑姑讓我上來隨便看看的,她告訴我這個房間有個跟我差不多大的小朋友,讓我來找她玩兒…」

樓梯上又傳來嘈雜的腳步聲,更多的人涌了上來,雲寧緊張的眼淚也快要掉下來了,可是,她不敢哭,緊緊咬著唇,握著手中的玩具,縮在角落里,一動也沒有再動。

「佳佳!」

更多人的驚呼,更多的身影在眼前晃來晃去,雲寧緊張的都要窒息了。恍惚中,她看到那個俊美的少年在揪住英雲姑姑問著什麼。

夏英雲轉頭看了瑟瑟發抖的雲寧一眼,雲寧好像忽然有了主心骨。

是她讓自己來找小姑娘的啊!不是她沒禮貌的亂闖,真的不是!

「我沒有說過啊!剛才我都不知道佳佳跑到哪兒去了,佳佳一向又認生,我怎麼可能讓她去找佳佳?」

顧雲寧驀然呆了。十一歲的她,還不太懂得人情世故,更不懂得,在夏家這個復雜的大家庭里,她的出現意味著什麼,和每個人又有著怎樣微妙的牽扯。

那是年幼的顧雲寧第一次體會到,被欺騙被拋棄的滋味。

少年的眼神,便愈發清冷了,眸子緊緊盯著她,緩緩移到她還緊緊抓著的玩具上。

雲寧哆嗦了一下,玩具啪嗒掉落到地上,小公主轉頭看了一眼,再次仰頭大哭。

少年的臉色,便愈發難看了。

5.雲寧的眼淚慢慢涌了上來,失望的看著還陌生的所有人的臉,倔強的仰起頭,聲音很輕很輕的辯解︰「我沒有搶她的玩具,我也沒有想闖進她的房間,是…」

雲寧看了一眼一臉無辜的英雲一眼,紅著眼眶說︰「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我沒做就是沒做。」

「這麼小的孩子,就學會撒謊了!」君揚的母親林秋雅哼了一聲,一臉鄙夷。

雲寧的眼淚啪嗒啪嗒落了下來,卻仍倔強的解釋︰「我沒有撒謊,你們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冷傲的少年一直一言不發的看著她,可是眼淚模糊了她的世界,她看不到他,更猜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你就是顧雲寧?」她轉身要離去的時候,手臂卻忽然被他緊緊握住了。

雲寧沒有吭聲,甩開他的手就要離去,他在背後冷冷的提醒︰「你進佳佳的房間本不算大錯,小孩子喜歡玩具也不是錯,你只要跟佳佳道個歉就行了…….」

「我沒錯!」雲寧冷冷回頭,打斷了她的話,繃緊了唇,轉身就走。

小小的她,已經有了強烈的自尊心。她沒錯,為什麼要道歉?

「你撒謊就是錯!」少年一個箭步橫跨過來,擋住了她。

「我沒撒謊,撒謊的不是我!」雲寧抬頭,眸光直指英雲,英雲平靜的笑笑。

「君揚,算了,小孩子,怕承擔責任而撒謊,也是很正常的。」

「道歉!」君揚沒有回頭,眸光一直緊緊盯著雲寧。

雲寧冷冷看了他一眼,轉身繞過他,便要下樓。

是她的錯,她一定會道歉,不是,她絕不道歉!

君揚的手臂又一次緊緊抓住了她,雲寧早有防備,用力甩月兌,君揚的另一只手也伸了過來,似乎是要揮手打向她,雲寧嚇得緊緊閉上眼楮,用力一推……

整個夏宅頓時一團大亂,各種驚呼尖叫聲此起彼伏。

夏家的長孫,像只球一樣,咕嚕咕嚕,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雲寧睜開眼楮,嚇得臉都白了,忙跟著跑了下去,驚見夏小爺已經被人扶了起來,鼻青臉腫,發絲凌亂,狼狽不堪。

雲寧眼角狂抽,默默垂首,想溜,剛一轉身,背後傳來方才還冷靜鎮定的少年的怒吼聲︰「顧雲寧,我記住你了!我跟你沒完!」

雲寧哆嗦了一下,腦中「嗡」的一聲,僵在了原地——

感覺到了眼前人的顫抖,夏君揚又上前一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拉開門,轉身向外走。

沉浸在往日回憶里的雲寧驀然回神,忙掙扎︰「等會兒…那個誰,先等會兒……」

「等什麼?」君揚咬著牙回頭,指指自己的臉︰「多好的歡迎儀式,得讓女乃女乃、讓我媽、讓大家都瞧瞧,對不對?」

「我錯了……我錯了,我讓你打回來行嗎?」雲寧死也不走,身子下沉,撒潑一樣往下出溜,一只手緊緊扳著門框,打死也不肯離開房間。

夏小爺的臉還通紅著呢!他們能下去嗎?夏太太的尖叫會把房頂頂破的!

6.

夏君揚看著忽然像是變了一個人的顧雲寧,眼角不可自抑的抽搐了一下,停下了腳步,雲寧還死死抓住門框不松手,君揚伸出手,一根一根掰開她的手指。

他的手又大又暖,落在她指背上時,她的心猛地顫抖了一下,想要抽回手,他驀然抬頭,眸子里不知道怎麼的,又染上了薄怒。

雲寧不敢動了,乖乖的順著他的力道松開手,他卻沒有松手,牽著她的手,走回到房間的沙發上。

雲寧不敢坐,心驚膽戰的站著,君揚皺了一下眉頭,冷聲問︰「現在怎麼辦?」

「又不是我的錯,誰讓你……」雲寧轉頭看向窗外,窘的臉都紅了。

「你是我的未婚妻,我吻你天經地義。」

「我們不是說好了嗎?只要你去美國這三年,我不交男朋友、不和不三不四的男人來往,你就答應解除婚約。也就是說,我們遲早要解約的……」

「那不叫解約,那叫離婚!」

「誰跟你婚啊?」雲寧的臉又紅了,回頭瞪了他一眼,悻悻的說︰「沒舉行過婚禮的都不算!」

「你以為我願意跟你婚?」君揚方才已經恢復了平靜的臉色,猛地又冷了下來,騰的站起身,俯視著她,咬著牙說︰「顧雲寧,我告訴你︰小爺我一點都不稀罕你!如果不是女乃女乃和爸媽逼著我跟你訂婚,小爺連看都不想看你一眼!」

「彼此彼此!」他惡劣的態度,讓雲寧的心猛地冷了下去,她倔強的仰起頭,冷冷的反擊。

「你想解除婚約是吧?迫不及待是吧?我告訴你,顧雲寧,解除了婚約也沒人要你!」

「這個就不勞你操心了!」

「誰願意操你的心?別自戀了!」君揚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臉色鐵青,胸口不停起伏著,似乎在用極強的自制力隱忍著什麼。

「那就速度啊!別婆婆媽媽的,解除了婚約,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愛找你的佳佳妹妹就找你的佳佳妹妹去,也不用在女乃女乃面前跟我假裝情深意濃了。多自由!」

「顧雲寧,我們之間的事,你別扯上別人。你想解除婚約,小爺我偏不讓你如願。我熬你,熬到老,熬死你!」

「切!」雲寧冷笑︰「夏小爺,別忘了,您比我大三歲呢!您願意熬,我奉陪!」

「陪多久?」君揚眼底有薄薄的煙靄騰起,微微眯了眯眼楮,極快的追問。

「陪一輩子!」雲寧冷笑著月兌口而出。

奇怪了!剛才還一臉怒氣的夏小爺,忽然安靜了幾秒,然後幽幽的笑了。

雲寧疑惑的緊緊盯了他幾眼,忙反省自己的話,卻沒想出有哪兒讓他佔了便宜了。

這個打小就月復黑的混蛋,不知道又想什麼鬼主意呢!

「別忘了……」君揚微微俯身,幽幽提醒︰「小爺三年前就已經是你的人了,或者說,你已經是小爺的人……」

雲寧心里「咯 」一聲,背後微微發冷,硬著頭皮說︰「都什麼年代了,誰還在乎這個?」

「小爺我在乎啊!小爺的貞操觀念特強!強了我的人,必須對我負責!」

雲寧吐了一口老血,心尖尖疼。

夏小爺,您能不能不動不動就拿這個說事?您灑月兌一點行嗎?

07三年前他去美國前倒數第二天的那一晚,一直是她心里的疙瘩,怎麼都解不開,可是她還得裝著自己很灑月兌的樣子。

那晚,他大概是心情不好,一直躲在自己房間里,而她,因為他就要離開很長一段時間,感覺自己得了自由,便和一幫閨蜜出去慶祝,卻慘被灌了酒,有了七八分醉意。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房間的門怎麼都打不開,她又不敢驚動別人,只好去敲他的門,請他幫幫忙。

他的房門一推就開了,卻沒有動靜,她小心翼翼的模了進去。

暈暈乎乎之間,她看到他躺在床上,也不知道睡著沒睡著。怕驚動女乃女乃,她只好走過去,輕輕搖晃他,請他幫幫忙。

他起身的時候,她雖然迷糊著,可仍感覺到,他的臉色不太好看,看向她的眼神,也奇怪極了。可是她醉了,沒心思跟他廢話。

他去看她的房門,她坐在床沿等著,等著等著便不知道怎麼躺到了他枕頭上。但是很不舒服,所以她動了動身子,找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半睡半醒之間,她越來越熱,便煩躁的扯掉了自己的衣服,拉了薄被蓋上,夜里,忽然又冷了,只好伸手去模被子,模到了,還是被子好,滾燙滾燙的,真舒服!

她睡的很舒服,可被子不听話,老是想從她懷里掙月兌出來,她只好抱的更緊,拿腿腳狠狠壓住它!它終于老實了,她呵呵笑了,動了動頭,睡的更香。

早晨,她是在男人的尖叫聲中醒來的,她猛地睜開眼楮,發現這不是自己的房間,更讓她恐懼的是,自己和身邊的男人,都是一.絲不掛……

兩個人瘋了一樣的爭扯被子蓋住自己,推搡之間,他從床上掉了下去,抱著雙臂坐在地上,好不狼狽。

雲寧將自己緊緊藏在被子里,只露出頭,想要問一句,咱們什麼都沒發生對吧?卻旋即驚恐的發現,床榻的中央部分,有可疑的暗紅的印跡。

雲寧尖叫,聲音比他要高上一百倍,穿過牆壁,在夏宅的上方,久久盤旋。

尖叫聲引來了所有的人,當大家慌慌張張的闖進他的房間時,看到的是已經爬回床上,正在和她爭搶被子的他……

人涌進來的一瞬間,她的臉都白了,他迅速向前一趴,用自己的果.露的背,牢牢擋住了她,讓所有人的視線,不至于落在她的身上,然後迅速用被子為她遮掩好。

這個動作,讓她驚醒那一刻對他的恨意,大大減輕了。

畢竟,這是他的房間,也就是說,是她主動進了他的房間……

面對眾人的驚呼和某些人的哭泣,她有種想跳樓的感覺,但他極快的反應過來,冷聲怒吼︰「出去!都出去!」

沒有人動半步,每個人的面部表情都是奇怪而復雜的。直到夏老夫人緩緩走進來,看了一眼,眸光一沉,慢慢轉身,冷沉開口︰「你們想看到什麼時候?」

所有人都忙退了出去。

在這個家里,只要夏老夫人開口,沒有人敢說一個不字。

夏老夫人是最後一個出的房門,走之前,幽幽扔了一句︰「穿上衣服,到我房間來。」

已經嚇懵的雲寧,像個木偶,呆呆看著又關閉的房門,半晌沒有反應過來。夏小爺已經開始落淚了,簡直是哭的泣不成聲。

雲寧忽然有種罪惡感。

8.

酒後亂性,一亂就把第一次亂沒了?可夏小爺身高體壯的,她想強了他也沒那個力氣啊?

很快她就想起來了,夏小爺昨天身體不舒服,一直蔫蔫的,在床上躺了一整天,加上一頓飯都沒吃,有力氣才怪!

「那個…你別哭了!」雲寧裹著被子,紅著臉哀嘆︰「吃虧的是我,我都沒尋死覓活的。我可是……可是第一次…」

雲寧窘的要死,沒想到那廝哭的愈發淒慘︰「誰不是呢?小爺哪兒像你,水性楊花的!」

雲寧本想回罵,可又頓了一下,裹著被子微微探頭,驚訝的問︰「你第一次?別鬧了,你是有過女朋友的人……」

夏君揚的哭泣戛然而止,猛地抬頭,狠狠盯著她。

雲寧頭皮發麻,心底發 ,咽了一口唾液,吶吶的問︰「干…….干什麼?」

夏君揚狠狠剜了她一眼,一把推開被子,騰的站了起來。

雲寧尖叫一聲,迅速將頭也縮進了被子里。

混蛋!都沒穿衣服,就這麼大大咧咧的站起身,還嫌人丟的不夠?

被子外面隱隱傳來腰帶的聲響,雲寧躲在被子里,悶悶的問︰「你好了沒有?好了先滾出去。」

「好了!你快點!」君揚冷聲答了一句,將身子轉了過去,慢慢系著自己的紐扣。

「你先去找女乃女乃,有人在,我沒法穿。」

君揚一邊系著袖扣,一邊緩緩轉身,冷笑著問︰「你確定讓我先去?」

「嗯,確定!」雲寧一邊裹著被子撿起自己的衣服,躲在被子里面穿著,一邊紅著臉回答。

君揚再次冷笑,撈起自己的手機,大步走了出去,將門也狠狠甩上了。

顧雲寧松了一口氣,迅速穿衣下床,胡亂整理了一下頭發,便拉開門去找女乃女乃。

門開的一瞬間,她石化了。

走廊里的牆壁兩側站了兩排人,像儀仗隊,目光齊唰唰的投射在她身上,各種奇怪的表情和眼神,像是二萬瓦的燈泡,烤的她汗唰的下來了。

儀仗隊的那頭,夏小爺雙手抄兜,好整以暇的冷冷遙望著她。

雲寧後悔了,不該讓他先走。她雙腿發軟,走也不是,回去也不是,而且已經很清楚的感應到,不遠處,林雨佳看向她的目光,挾著霹靂閃電,活像是要劈了她。

正猶豫間,夏君揚大步走了回來,一把握住她的手,牽著她穿過長長的儀仗隊,大步往走廊盡頭夏老夫人的房間走去。

他回到自己身邊的那一刻,雲寧暗暗舒了一口氣,心安穩了許多。

「揚揚哥哥……」經過林雨佳身邊的時候,她忽然紅著眼眶低低喚了一聲。

也許夏君揚沒有听到吧?依然緊緊握著顧雲寧的手,沒有絲毫要停留的意思。

林雨佳終究有些失控,在雲寧經過自己身邊的時候,猛地伸出手去抓她的手臂,大抵是想要給她一點教訓。方才還沒听到林雨佳呼喚的夏君揚,此刻卻像是腦後長了眼楮,用力一拉雲寧,輕松就將她甩到了自己身側,微微邁動腳步,將雲寧牢牢護在身後,看了淚水盈眶的林雨佳一眼,沉聲提醒︰「我和她之間的事,任何人都別插手!」

此刻的夏君揚,沒有方才「失身」後的痛苦,冷靜、沉穩,還帶著一點點慣有的霸氣,讓氣惱的林家母女不敢再開口,只能暗暗咬牙。

雲寧呆呆的跟著他敲開了夏老夫人的房門,門關上之後,冷靜犀利的夏小爺,忽然像是變了一個人,跪倒在沙發上坐著夏老夫人面前,埋首痛哭︰「女乃女乃,你要為我做主……」

雲寧趔趄了一下,不得不扶住了身邊的牆。

夏老夫人也抽了抽眼角。

9.夏老夫人將孫子扶起來,讓他在身邊坐下,暗暗擦了擦額頭的汗,低聲提醒︰「好像吃虧的,是雲寧……」

「對!女乃女乃您真公正!」雲寧眼眶一紅,做泫然欲滴狀。

「女乃女乃,是她闖進了我的房間,不是我進了她的房間,您再看!」夏君揚忽然站起身,一把撩起自己的衣服,雲寧搖晃了一下,又想倒地。

她剛才不敢看,現在才發現,夏小爺胸前,全都是紅的紫的痕跡,雖然沒經歷過人事,但是多媒體迅猛發展的今天,雲寧也明白那是什麼。

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吻痕」?

雲寧顏面。

她昨晚真的喝多了,實在沒什麼印象了,唯一記得的就是自己的門打不開了,她進了他的房間,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就睡到了一起。

夏老夫人看了雲寧一眼,再看看一臉委屈的夏君揚,示意他放下衣服。君揚又重新坐下,夏老夫人擺擺手︰「惠姐,帶雲寧去隔壁書房等一下。」

「是!」

雲寧離開後,夏老夫人深深看了君揚一眼,沉聲問︰「疼嗎?」

君揚頓了一下,夏老夫人幽幽的說︰「我是說,自己扭自己就不疼嗎?」

君揚心里「咯 」一聲,夏老夫人卻又笑了,站起身說︰「現在是新時代,凡事都要講證據,沒有證據,誰信?昨晚的事……我給田醫生打個電話,讓她私下幫雲寧做個婦科檢查,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夏老夫人站起身往電話那兒走,腳步輕輕,卻仿佛是石頭,重重砸在了君揚的心口上。

姜,還是老的辣!

「女乃女乃……」君揚低低的喚。

夏老夫人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定定看了眼底有一絲不安的君揚一眼,忽然笑了。

「你是我的孫子,雖然不是親生的,可卻是我看著長大的;雲寧是我的孫女,雖然是親生的,我卻又沒有照顧過她幾天。你們都長大了,可是我舍不得你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離開我…所以君揚……」

君揚眸光一跳,微微挑眉,深深看了女乃女乃一眼,又緩緩坐下了。

夏老夫人伸手拿起了電話…….

雲寧很快就回來了,夏老夫人同樣給了她解釋的機會。

老太太做事很周全,在听完雲寧的敘述後,為了驗證她的話,親自帶著她去了她的房間。

門一推就開了,鎖具完好無損…….

雲寧的汗,唰的下來了。

夏老夫人幽幽看了他們幾眼,沒吭聲,又悄悄帶著他們去了自己相熟的高級私人診所,請本市某位知名的婦科醫生田大夫為雲寧做了檢查,是私下的。

因為是秘密的,所以沒有給化驗單,但是醫生一句話,便將雲寧推入了冰窖。

「處女膜新鮮破裂……」

雲寧眼前一黑,軟軟的往下滑,被一雙大手緊緊扶住了,一個低沉的男聲從頭頂幽幽的傳來︰「大夫,麻煩幫我也檢查一下,看我保留了二十六年的處男膜還在不在……」

醫生抽了一下,雲寧吐了一口老血,風吹不動的夏老夫人也趔趄了一下。

10

「田醫生,那個……我怎麼沒有什麼疼的感覺?」雲寧搖搖晃晃著,拉過田醫生,悄悄問。

田醫生看了不遠處的老太太一眼,唇角哆嗦了一下,低聲回答︰「不是每一個女人的第一次,都疼,更何況,你昨天喝醉了。假如君揚也是第一次,過程應該不是很久,所以……」

「明白了。」雲寧垂頭喪氣的轉過身,默默回到夏老夫人身邊。

夏君揚面不改色,垂眸盯著臉色微微發白的雲寧,低聲耳語︰「你要對我負責!」

雲寧眼前一黑,倒了下去,又被君揚眼疾手快的扶住了。

君揚彎了唇角,夏老夫人狠狠瞪了他一眼,醫生正要開口,夏老夫人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對君揚使了一個眼色︰「扶她出去等著。」

君揚將雲寧打橫抱起,走出門診室,來到外面的椅中坐下。

雲寧歪靠在他肩頭,長長的發絲掃在他的脖頸上,微微發癢。

君揚垂眸定定望著她,伸出手指,一綹一綹幫她攏在耳後,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幽幽提醒︰「顧雲寧,不管你願意不願意,都要乖乖等我回來!別逼我學業未成,便從美國殺回來。」

可這句話,暈暈乎乎的雲寧,並沒有听到——

再次回到夏老夫人的房間,夏小爺又變了臉色,戚戚然,淚潺潺,變臉之快,讓人恨不能狠狠揍幾拳。

「雲寧怎麼說都是女孩子,這種事不管是誰主動,最後吃虧的,肯定是女方。」夏老夫人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的提醒,雲寧瞬間淚流滿面。

果然是親女乃女乃啊!

君揚眼楮微微眯了眯,喜怒卻並未如雲寧一樣形于色。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夏家也好,顧家也罷,誰的家風都不允許吃了不認賬,更何況,還有那麼多人親眼看到了。必須得堵住他們的嘴!這件事,你必須要對ta負責…….」

「女乃女乃,我不用他負責,我是新時代的女性,我自己能夠消化。」雲寧忙張口請求。

夏老夫人放下茶杯看了她一眼,幽幽的說︰「我說的是,你要對他負責!」

雲寧又吐了一口血。

親女乃女乃,不待這樣大義滅親的!

「君揚,你是苦主,你說,你想怎麼辦?」夏老夫人明顯的風向標轉向夏君揚。

「我吃虧,他是苦主?」雲寧眼角抽抽。

「是你主動進了他的房間,他昨天身體不舒服,一整天沒吃飯,根本就沒有力氣反抗,不然,你以為你可以得逞?」夏老夫人義正言辭的逼問。

雲寧默默垂了眼眸。

一場慶祝宴,變成了她的告別宴;一場宿醉,她從女孩變成了女人,還不知道過程是什麼滋味。

虧死了!

她發誓,她以後再也不喝酒了!一滴都不踫!

「如今這種情況,按說要趕緊為你們舉行婚禮,可是,君揚明天就走,肯定來不及了。君揚,你說,你想怎麼辦?」夏老夫人的目光,轉向一直沉默的君揚。

11.

君揚還沒開口,雲寧的心已經提了起來。

「第一,小爺沒了貞操,不能再戴上綠帽子,我離開的這三年,她不能和其他男人眉來眼去,更不能跟人談戀愛,有什麼想法,等我回來再說!」君揚幽幽開口,眸光緊緊盯著暗暗咬牙的雲寧。

夏老夫人看向雲寧。

「嗯。」雲寧煩躁的哼了一聲,算是敷衍著應了。

「第二,酒最害人,一想起被人酒後強暴,小爺就想哭……」君揚又抹了一把淚,雲寧想殺了他的心都有了。

「別哭了!人雲寧會對你負責的!」老太太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頭的,幽幽的提醒。

「所以,第二,我離開的這三年,她一口酒也不能踫!」

「這個我同意!打死我都不會再踫一口酒!禍害!」雲寧狠狠點頭。

「第三,這三年當中,她每周要給我一個電話,每周拍一張照片發給我,每周給我發一封郵件,好讓我知道,她沒紅杏出牆。如果有哪一次疏漏了,下一周罰三倍!」

雲寧沒吭聲,夏老夫人看了她一眼,她悻悻的哼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不平等條約!

有了夏老夫人的介入,任是雲寧再不心甘情願,也不得不乖乖答應了君揚的要求。

三年啊!她原準備利用夏君揚離開的這三年,偷偷找個好男人把自己嫁了,結果反而被栓牢了。

「我還是不放心!」收起雲寧簽下的協約,夏君揚吹了吹,瞥了祖孫倆一眼。

「我會替你監督她的,她做不到,你罰我!」夏老夫人主動拿起筆,在協約上簽了自己的名字。

雲寧再次趔趄了一下。

這廝是她肚子里的蛔蟲嗎?她原準備敷衍著簽了協約,卻並沒打算一定去遵守的,現在老太太都給牽扯進去了,她怎麼辦?

雲寧欲哭無淚,她想毀約,可是那廝已經利落的將僅有的一份協約塞進了自己的口袋,她就是搶,也搶不回來了,更何況,女乃女乃還在!——

顧雲寧默默糾結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上午終于想通了,在夏君揚離開家去機場的時候,她郁悶的心情又豁然開朗了。

站在窗口,看著樓下擠滿了為他送行的人,她卻想笑。

他走了,她就自由了,對吧?不然,只要他在,他的痕跡,便總是侵擾到她到過的每一個角落。

看到林雨佳撲進夏君揚懷里痛哭不止,她哆嗦了一下,轉身離開了窗前。

樓下傳來車子發動的聲響,她仰倒在床上,發了一陣子呆,猛地抓過床頭的公仔,扔向了天花板。

「耶!自由了!」

公仔落了下來,砸在頭上,她一把抓過來,捏著公仔的鼻子,壞笑著罵︰「夏小爺,你最好長留美利堅,娶個大胸的洋妞,一輩子都別回到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土地上來。那時,姐就真的自由了,哈哈!」

「 !」

雲寧顫抖了一下,呆呆看著被一把推開的房門,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不是走了嗎?

夏君揚臉色鐵青,眼神凜冽的瞪著她,她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你…不是走了嗎?」

「沒走那麼快,你很失望吧?」夏君揚冷笑,似解釋一般補充說︰「護照忘了帶,所以又回來了。真不好意思,又讓你多看了一眼,污染您的眼楮了。」

雲寧呆呆看著一臉怒氣的他,抱著公仔沒敢吭聲。

他忽然大步走了過來,一把扯開她懷里的公仔,狠狠扔到地上,跪在床上,抓住她的手臂,托住腦袋,狠狠封住了她的唇。

這個吻來的太突然,她實在沒有一點點心理準備,當即腦中「嗡」的一聲,陷入了空白。

12.

直到因為被奪走了所有的空氣,陷入了窒息,他才猛地放開了她,她的唇瓣已經火辣辣的痛了起來,伸手模過去,她暈了。

有血跡!

該死的,他竟然咬破了她的唇!

「但願這份痛讓你記得,我們之間還有協議,如果你違反了哪一條,我會狠狠懲罰你,那種懲罰的影響,你一輩子都別想擺月兌!」夏君揚這句話簡直不是用嘴說出來的,而是從牙縫里一個一個咬出來,他牙齒叩擊之間的輕響,她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雲寧又氣又怕,呼吸都急促了。

「顧雲寧,你可真夠無情的!」他忽然又冷笑,扔下這麼一句,轉身大步離去,將門也狠狠甩上了。

關門的巨響,震得雲寧耳朵疼。直到他離去很久了,她才驀然反應過來,忙跑到窗前去看,卻早已經沒有了他的蹤影。

我無情?你二話不說咬破我的唇,還惡狠狠的威脅我,反過來卻說我無情?

雲寧狠狠關上窗子,將窗簾也「唰」的拉上了,仰倒在床上,所以的好心情,瞬間煙消雲散。

她忽然想起一個問題,可是,已經來不及嘲笑他了。

他可真夠笨的!昨天就準備好了行李,護照這麼重要的東西,居然也會落下?可既然是來拿護照,又為什麼到她房間里來?

雲寧頭疼了起來,甩甩腦袋,試圖將他滿含怒氣的眼神甩出去,可是,那雙眼楮,卻好像刻在她的記憶里,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每當她偷看幾眼養眼男人的時候,便忽然跳了出來,嚇的她一哆嗦,趕緊收回飄忽的視線——

此刻、三年之後的今天,她腦海里再也不用浮現那雙眼楮了,因為那雙狼一般狠厲的眸子,就在她的眼前,距離她不足一尺!

「我對你負什麼責?你又沒吃虧…….」雲寧猛地轉了臉,回避他的視線,卻又被他捏著下巴轉了回來。

「萬一…….三年前那回,小爺懷孕了呢?」

「噗…….」每每跟他對話,她總是能夠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狂吐老血。

「夏君揚,你是醫生!醫生啊!」雲寧心尖尖又疼了起來。

怎麼一跟他對話,她就感覺那麼受傷呢?

「正因為是醫生,才相信科技發達的今天,環境污染導致人類基因突變的可能性,不是沒有。」他臉色不變,說的義正言辭。

雲寧不懂醫,他半真半假的話讓她不知道怎麼反駁,索性不理他,拂開他的手,轉身要走,卻被他握住了手臂,用力一拉,跌坐了他腿上,被緊緊攬住了腰。

「想要這麼下去,讓女乃女乃知道咱們水火不容的真相嗎?」君揚微微眯了眼楮,低聲追問。

雲寧哼了一聲︰「早晚會知道的!」

「還記得一年前,你堅持要廢除協議、解除婚姻時,女乃女乃……」

雲寧心里「咯 」一聲,臉色微微有些發白。

13.

那份協議,她堅持了整整兩年。第三年的時候,學校里新調過來一位體育老師,條件那是各種優越。富二代、官三代、帥氣高大威猛新一代,第一天來,就被單身女教師們各種覬覦。偏偏人家看上了顧雲寧,各種瘋狂的追求,搞的芳齡也不小偶爾思思春的她,差點堅持不住,在閨蜜的各種慫恿下,向女乃女乃提出了廢除協議、解除婚約的要求。

女乃女乃沒說一句反對的話……

老人家直接暈倒,送進了醫院…….

雲寧在急救室外哭的泣不成聲,在老太太醒來之後追問時,硬著頭皮咬死了是女乃女乃听錯了。

「好孩子…….如果你不願意等著君揚,女乃女乃不會強迫你……你……到底是願意,還是不願意?」老太太趕走所有人,有氣無力的問跪在病床前的雲寧。

雲寧頓了一下,試探著說︰「不……」

老太太翻了翻眼皮,貌似又要暈過去,雲寧趕緊說︰「不會不等他…….」

老太太馬上翻回了眼皮,好了!

雲寧眼角抽抽了半天,認命了。

沒多久,那體育老師又給調走了,雲寧一直懷疑,這事一定和老太太有關系,她知道,老太太雖然最近這些年不大出頭露面了,可在本市,還是有些人脈和影響力的。

雖然這份協議,她是真不想履行,可是沒辦法,夏君揚那廝的靠山太硬,夏家幾個孩子,他是最得老太太寵愛的一個,只有他不要她,沒有她不要他,可是,她知道,夏君揚雖然不愛她,卻為了某些經濟利益和家族利益,也不得不堅守他們那可笑的「少年婚約。」

說起他和她的關系,實在有些奇怪。

夏老太太原名岳紫慧,顧雲寧是她的親孫女,是和前夫所生的兒子留下的血脈。很多年前,她和前夫因為那個年代的某些特殊原因,比如身份、家庭成分,而勞燕分飛,他留在內地,她去了香港,誰知道,一別,便是一生!再後來,她又嫁了第二任丈夫,長子和次子都是她的繼子,而她也沒有再生育,收養了一個女兒,就是現在夏家的小姐夏英雲。

她和第二任丈夫的關系很奇特,是夫妻,也更像朋友和戰友。認識他時,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小生意人,她卻在不久之後,與去了台灣的父母恢復了聯系,並且在父母的資助和自己的努力下,將丈夫的小生意越做越大,所以,夏家有今天的輝煌,功勞,她佔了百分之八十。丈夫去世後,她獲得了公司大半的股份,並且于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將公司的重心轉移到內地,自己也遷居回內地。幾個兒子兒媳本不願意一起回來,可是她手中的財富是一個不小的吸引,所以,大家大多也跟著回來了。

丈夫臨終前,感念她這些年為自己、為整個夏家所做的貢獻,特地囑咐自己的子女,如果老太太要尋回自己失散的前夫與兒子,所有人不但不能阻攔,還必須要幫她尋找,而且,她名下的財產,她有獨立處理的權力,任何人不得干涉。

尋找自己的兒子,她費了許多周折,找到雲寧的時候,雲寧的父親已經因為車禍而去世,肇事者沒有找到,還留下了一些債務,母親帶著雲寧生活的很艱難。夏老夫人得知兒子車禍去世,距離她找到他不足三個月,無法承受這樣的打擊,懨懨的病了許久。

雲寧並沒有打算回到夏老夫人身邊,可是不久之後的某一天,母親留下一張紙條,便無聲無息的消失了,她不得不跟著夏老夫人回了夏家,之後,卻因為一些其他原因,怎麼都不肯在夏家的大宅居住,夏老夫人寵愛她,便另外買了一套房子,安排了工人陪著她單獨居住,只有周末才回夏宅。

雲寧是夏老夫人唯一的血脈,自然的,也被認為是最有可能繼承老太太遺產的人,因此其他人視為眼中釘。推君揚下樓那件事,被大家揪住不放,一定討要一個說法,老太太只幽幽一句話,便瞬間扭轉了風向,不但讓君揚父母熄了怒火,還輕松將矛盾的爭端,轉移到了夏家第二代人之間。

「怎麼補償君揚?」紫慧喝了一口茶,淡淡的問︰「也不知道君揚會不會留下後遺癥,不如…讓雲寧和他訂個婚約,拿一輩子補償他吧?」

14.

老太太一句輕描淡寫的話,如石子投進了水面,瞬間劃破了湖面的平靜,所有人都驚訝了,驚訝過後,是各種不同的反應。

君揚的父親夏港生難掩興奮,母親林秋雅一度猶豫不決,因為她和自己的閨蜜余芳芳曾經不止一次的笑言,將來要做兒女親家,余芳芳的丈夫李慶祥也是本市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家的女兒與自己的兒子,那是門當戶對。可是,仔細想一想,如果顧雲寧真的能得到老太太所有的家產,那可是相當于兩個李家,她即使對雲寧的身世再不滿意,斟酌之下,也只有先點頭應了。

夏家次子夏港風生有一子一女,兒子子揚女兒若緋,都是人中龍鳳,也都在夏氏就職,港風一直想要兒子能找個大家閨秀,身份地位超過君揚,沒想到,老太太一句話,就將兩個孩子的距離拉開了十萬八千里。

至于夏家的小姐夏英雲,在听到那句話的時候,更是臉色蒼白如紙。

她的女兒雨佳與君揚青梅竹馬,他們母女在夏家雖然也衣食無憂,可是,她畢竟是沒有血緣關系的養女,並沒能得到夏老爺子留下的任何遺產,原以為雨佳日後若是能嫁給君揚,也算是找了一個好人家,畢竟他是夏家長孫,又是老太太親自帶大的,肯定比其他夏家的子孫受寵。而自己是老太太收養的,老太太的遺產日後自己鐵定了也能分個大半,君揚的份額加上自己的份額,以後大半個夏家,還不是雨佳的?不成想,又忽然冒出一個顧雲寧來。雲寧的出現已經讓她懊惱了,現在,又將她中意已久的君揚也搶走了,她能甘心才怪!

「媽,您這什麼意思啊?」二叔夏港風不好開口,看了自己老婆一眼,二嬸張靜蘭輕笑著問︰「您是開玩笑的吧?」

老太太淡定的喝茶,一口茶沒咽下,君揚母親林秋雅便開口截住了︰「子揚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像是在質問咱媽一樣。那麼高的樓梯,君揚就被雲寧那麼推了下來,看起來似乎是外傷而已,誰知道會不會傷到內里?我看媽也是心里明白,知道君揚受了苦,給君揚一些補償也沒錯吧!」

「再應該補償,也不能用孩子一輩子的幸福做籌碼吧?」英雲冷笑,接過話去︰「大嫂,你問過君揚了嗎?」

「他還小,不懂這些,我們做父母的,自然要替他拿主意。」

「可是孩子大了,未必會感恩。萬一,他大了,心里還有別人呢?」英雲看了老太太一眼,輕聲說︰「現在都什麼時代了,這事,得問問君揚自己的意思吧?」

「他還小……」

「既然小,那就換個其他的補償法子,等他長大了,再讓他自己來決定。」

老太太還是沒吭聲,鎮定自若的喝著自己的茶。

「媽,都說不是冤家不聚頭。自古多少良緣佳話不都是從打打罵罵開始的嗎?」夏港生笑著說︰「我看這倆孩子,還真是一對小冤家,不打不相識。再說了,雲寧這孩子,我第一眼看過去就喜歡!這想必就是他們的緣分。雖然孩子小還不懂,可是感情也是可以培養的。既然他們有緣,媽您也有意,天作人合的,我們也沒什麼意見,就听您的吧!」

夏港生是一個笑面虎,一向對老太太百依百順的,頗得老太太的歡心,現在夏家的大權,除了老太太之外,便大半都是由他掌控著,他輕易不說話,一開口就干脆的認了這門親事,其他人便愈發惱火了。

二叔和英雲又是各種話中有話的阻撓,但老太太一直一言不發,直他們幾乎要吵起來了,才淡淡的說︰「給你們三天時間想想,也去問問那孩子,行就行,不行就別怪老太太我偏心,不疼你們君揚。機會給了你們,無論是什麼結果,以後雲寧推君揚下樓的事,任何人不得再提!」

還有人要開口,老太太蓋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杯蓋輕輕顫動了一下,發出一聲脆響,驚得眾人心底狠狠顫抖了一下,竟再也沒有人敢多說一個字了。

至于後來夏港生夫婦如何說服了夏君揚,雲寧不知道,但是她清楚的感覺到,夏君揚答應了婚約,對她的態度,卻一天比一天惡劣起來——

雲寧還恍惚著,耳邊又傳來熟悉的咬牙切齒的威脅聲︰「顧雲寧!你又跑神!只要跟你說事兒,不管大事小事,你就沒有不跑神的時候!」

雲寧驀然驚醒,渙散的目光開始聚焦,這才發現,他的臉就在她眼前不足一拳的地方,他溫熱的氣息,都拂在了她的臉頰上,燙的她的心開始發慌。

「你讓我想想一年前的事,我能不想嗎?」

她有些慌亂,忙將身體後仰,想要躲開他的氣息,他卻也緊緊跟隨,俯身貼了過來,咬著牙質問︰「你想的,一定是我讓你想的嗎?」

「想得美!你想讓我死,我也死去啊?」雲寧愈發心慌,唯有用更加無情的語氣,才能掩飾自己的慌亂。

「顧雲寧!」他深邃的眸子緊緊盯著她,伸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雖然沒有用力,但是怕癢的雲寧卻因此愈發緊張起來。

「還真想一把掐死你,一了百了!不然,每多看你一眼,每想到你一次,小爺的壽命,就要縮短一年!」他臉上帶著怒氣,咬著牙,可是眼神,卻如湖水,不停的蕩漾,眸光的軟和他語氣的冷,完全不成比例。

「真的啊?」雲寧做驚喜狀,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拍拍他的臉頰︰「夏小爺,看我看我看我!再看我一眼,多看我幾眼!一眼、一年、兩眼、兩年、三眼…五眼、五年!太好了,繼續看…….」

夏君揚本還柔軟著的眸子,忽然變得冷冽起來,掐在她脖頸上的手也稍微用了點力氣,冷聲質問︰「顧雲寧,你還真狠!是不是巴不得我現在就死在你面前?」

雲寧抬眸狂笑三聲,重重點頭︰「你還真是了解我!你不是也這麼想我的嗎?」

君揚的胸口已經開始起伏不定,眸子里的怒火,越來越盛,雲寧忽然後悔了,忙去掰他一直放在她脖頸上,卻並沒有用力的手︰「你滾開!我怕癢!」

他不動,她便用力去掰扯,她一用力,他也加力,他一加力,她便開始驚慌,忙一邊掙扎,一邊伸手去捶打他,爭執之間,卻不知道怎麼的,身子一歪,往沙發外倒去,連帶著將他也拉了下去。

她摔倒在沙發前的地板上,他如石頭般,重重壓了下來,整個人都牢牢貼住了她,該觸踫不該觸踫的,都踫到了。

手……

夏君揚,你個混蛋!你把手壓哪兒了?

胸口被擠壓的痛感讓雲寧炸了,她尖叫一聲,便去推搡他,她越怕他就越是不動,緊緊抓住她的手腕,身體下沉,壓的她簡直要窒息了。

「你快起來!我受不了了……我要死了…啊……不行了,你停下…….」

門忽然被撞開了,兩人猛地轉頭,赫然看到林雨佳臉色蒼白的站在門口,盯著躺在地板上廝纏在一起的他們,驚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16

雲寧清楚的感覺到了,林雨佳的目光里,有對她濃的不能再濃的嫉恨。可不知道怎麼的,她一點也不怕,甚至還有小小的雀躍,明明,雖然這個妹妹她不喜歡,卻也從來都不曾主動挑釁過的。

君揚看了呆若木雞的林雨佳一眼,沒有要起身的意思,對方卻仿佛傻了一般,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房間里的氣息,一瞬間變得說不出來的詭異。

君揚垂眸看了身下的顧雲寧一眼,眼神輕輕顫動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麼,緩緩松開了她的手。

雲寧的心猛地一沉。

他終究還是怕傷了他佳佳妹妹的心吧?

他放開雲寧,雙手撐著地面,想要起身,雲寧飛快的伸出手臂,一把抱住了他的脖頸,他猝不及防,竟又被拉倒,重重壓在她身上,壓的雲寧暗暗哀嚎一聲。

胸都要被擠扁了。

君揚的呼吸忽然就亂了,胸口撲騰撲騰跳動的急切,臉也漲紅了。

他忽然手足無措,腦中「嗡嗡」作響。想要離開,又貪戀她發間的香,恍惚之間,覺得吞咽一下唾液都是困難的。

理智提醒他,門口還有觀眾,必須馬上起身,不然,等佳佳把其他人都引來了,雲寧又要成為大家的焦點了,可是…….

懷中軟玉溫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又難得如此主動,他也不是柳下惠,這珍貴的溫存的時刻,讓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主動放棄,真真的不容易啊!

佳佳妹紙,你來的是時候,可是不走就實在不聰明了!

「顧雲寧,別惹.火…….」

胸口一片鼓脹柔軟,他腦子都要炸開了,附在她耳邊,低啞著提醒。

惹.火,後果自負!

雲寧暗暗咬牙,可是犧牲已經做了,必須得看到她想要的效果才成,不然,不是白吃虧了?

雲寧微微噘嘴,軟軟的說︰「君揚,你壓的人家腰都要斷了,起不來了,你抱我起來嘛……」

夏君揚哆嗦了一下,氣血呼呼的往腦門上涌。那一刻,他倒不想抱她起來,他想……他想…他想……

他真的很想就地鬧出個小人命來!

顧雲寧的話一出口,林雨佳的眸光猛地冷冽了幾分,臉色更加蒼白了。

雲寧暗暗冷笑。

果然!林雨佳的呆若木雞是裝的!她裝著懵了,目的也只不過是希望在自己的注視下,夏君揚和她的「纏綿」不好繼續下去,迅速停止。

雲寧骨子里的倔強又浮了上來,這個嬌縱虛偽的妹妹啊,她偏偏不要她如願!

「君揚……」她又軟軟的喚了一聲,嗲的夏君揚渾身顫抖。

顧雲寧,我知道你是在演戲,可是,戲演多了,小爺就當真了。

君揚狠狠閉了一下眼楮,又猛地睜開,在心里鄭重提醒自己︰千萬不要中這個臭丫頭的美人計!

他抓著她的手,用力掰開,緩緩起身,雲寧收回投向雨佳的視線,咬著牙緊緊盯著夏君揚。

混蛋!

他果然害怕傷了他林妹妹的心,一點點也不肯配合她。

夏君揚,你心里想要解除婚約的心思,一定比我重一百倍吧?好,我就偏偏不讓你們如願!就不!

君揚從她身上爬起來,剛要彎腰伸手去抱她起來,她卻猛地坐了起來,將沒有防備的君揚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經迅速爬起來,一把推開他,衣服也沒整理,就大步往門外走去。

「雲寧……」君揚眉頭緊緊一皺,忙高聲喚。

雲寧頭也不回,擠過還繼續「目瞪口呆」的林雨佳,跑進了自己的房間,「 」的一聲,將自己的房門狠狠甩上了。

林雨佳松了一口氣,表情緩和了幾分,堆起笑臉,輕聲喚︰「君揚哥哥…….」

可下一秒,她的臉色真的蒼白如紙了。

君揚的眼神完全沒有落在她身上,仿佛她在他的眼底,只是空氣。

他的視線,穿過她,遙遙的落在了對面那扇緊閉的房門上。

那個女子離開了,卻還留在他的眼底他的心底他的每一個角落里。

17.

顏子禹敲了敲局長辦公室的門,江于晏高聲回應︰「進來!」

子禹推門進去,將手中的資料遞交給他︰「局長,在江西發現了西門那宗詐騙案嫌疑人的蹤跡,你看!」

江于晏放下手中的文件,拿起那幾頁紙仔細看了看,冷笑︰「好!馬上和當地警方聯系,嚴密監控他的行蹤,派人過去押他回來。」

「已經聯系好了。」子禹將詳細的安排仔細講了一遍。

「嗯。」于晏點點頭︰「你辦事我放心。」

子禹匯報完畢,于晏擺擺手︰「別走,有個事要交給你去辦。」

「什麼事?」

「周一的時候,一中有個大型的學生安全教育活動,學校跟咱們局里聯系,希望能派兩個人過去,配合一下,幫他們講解一下安全教育方面的知識,你和梁一凡去吧?」

子禹猛搖頭︰「我不去,那麼多人在底下看著,我發怵。」

「得了,槍口對著你的時候也沒見你發怵,底下都是小丫頭們崇拜的眼神,你應該飄。」

「局長,你態度端正一點!那可都是未成年人。江局,雖然您找了一個小妻子,可也不能號召我們找媳婦也要從女圭女圭抓起吧?」

「哦,懂了,你那意思是要從胎兒抓起?」

「局長,你太YD了…….」

話音未落,江于晏一本書砸了過來,子禹迅速低頭,利落的躲了過去。

他笑了。

這間辦公室風水有問題啊,想當年,張局長在職的時候,江于晏是每次來必然挨砸,現在換了江于晏做局長,每每挨砸的,就變成了他!

子禹得意的笑容還未落下,緊跟著又一本雜志「 」的迎面而來,他跑了神,猝不及防,正被擊中臉頰,雜志張開,蓋住了臉。

江于晏冷笑︰「被張老頭砸了那麼多年,老子早練出經驗了,小子,跟老子斗,你還女敕了點。」

子禹咬牙,悻悻的扯下雜志,江于晏忽然又笑了,壓低聲音提醒︰「實話跟你說吧,這事本來誰去都行,可你是大齡青年啊,找不到媳婦我們都跟著發愁。我打听過了,一中好多年輕漂亮的單身女教師,一個比一個溫柔大方,上點心,搶一個……不是,帶一個回來!」

子禹抹了一把汗︰「頭,咱到底是警察,還是地主?我怎麼能做這種事呢?我是那種人嗎?這種不文明、不道德、不合法的行為,是我顏子禹的做派嗎?最後一個關鍵的問題︰搶了可以直接洞房嗎?」

江于晏抹了一把汗,顏子禹點點頭︰「頭,我走了,去做搶人…不是,去做安全教育的準備。」

江于晏繼續擦汗。想當初拿下黎曉蘇,他江于晏也是先下手為強,可今天,他有種被拍死在沙灘上的感覺。

長江果然前浪推後浪,沒有最浪,只有更浪啊!——

雲寧反鎖上房門,跌坐在床上,眸光有些呆滯。

手臂垂放在腿上,視線,又落在小臂那道淺淺的疤痕上,苦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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