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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水落石出驚天人(二)

過了新年,便是昭示新春伊始的上元節了。

一如除夕之夜般,燈火通明的南晟國宮殿沉浸在一片喜慶的氣氛里。

用過晚膳,甄珞便被彤兒伺候著披了件雲錦狐裘,她硬辭了彤兒欲跟隨的意願,手提一籃食盒,在月色下,踏著積雪,朝幾日里放在心上良久的囚宮走去。

今晚前去囚宮,她一來是為了看看這個與自己母後一樣,會唱那首哀慟曲子的落魄女子,二來,也是為了解開心內那幾個疑惑,從而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還未走近那宮殿,耳旁又傳來柳太妃熟悉的歌聲,依舊是那麼清麗飄揚而又哀傷沉痛,讓人不忍卒聞。

聆听著那幽怨的歌聲,甄珞再次立在那布滿灰塵,殘缺不堪的殿門不遠處,鼻尖,忽有梅花的香氣飄來,甄珞抬頭,便看到那宮殿旁一叢火紅的梅林,此時,那梅林里的紅梅開得甚是妖嬈,肆意。

甄珞正欲往前走,然忽明忽暗中,竟有一隊宮人侍女執燈而來,甄珞凝神,閃身隱進梅林內。

只見那宮女侍從在囚宮宮殿前恭敬地站定,這時,一抹縴細華麗的身影從婢女後面走出,宮靜宸宮太後赫然出現在囚宮宮殿門前。

「她來這里干什麼?」甄珞頗感疑惑。

這時,依然是那在殿門前守衛的兩名侍衛忙跪伏在地,給宮靜宸行禮,宮靜宸拂了拂袖,便只帶了她身邊的一位嬤嬤悄悄地進去了。

須臾,那宮內傳出的歌聲驟然停止,甄珞心下一驚,一種不好的預感自心底涌出,她丟了手中的食盒,便一個騰空而起,翻上了囚宮屋頂,輕踩幾步,甄珞循著記憶便來到了那所柳太妃所住的寢宮屋頂。

「妹妹整日在此夜夜吟唱,到底是何用意呢?」屋內,赫然響起宮靜宸的聲音。

甄珞自知找對了地方,便掀開一片瓦,凝眸朝里看去,果然是宮靜宸無疑。

只見她如平日一般,一身極為尊貴華麗的打扮,佇立在柳太妃的床榻跟前,一串佛珠在手中輕輕地轉動著,在她身旁,是那個和她一起進來的嬤嬤,那嬤嬤手舉著一盞宮燈,在一旁侍立。

「哈哈……」那坐于塌上的柳太妃突然大笑,聲音瞬間變得無比清明,「表姐,你終于還是來了,怎麼,今天你是要來殺我的麼?」

「原來她那日是裝瘋賣傻的,」甄珞一滯,「那麼那一日她闖進囚宮……」她全身不由得直冒冷汗。

「我的好表妹,哀家若是真想殺你,又怎會如此好吃好穿的讓你存活至今呢?」宮靜宸輕笑出聲。

「是啊!」柳太妃嘆道,「你若不從我口中套出你想要的消息,又怎會舍得讓我死!」

「表妹果然是極聰明的,怨不得先帝寵你一番。」宮靜宸哂笑著,縴指突然扣上柳太妃的下頜,臉色變得狠戾而決絕,「既如此,表妹還是老實交代,到底將那孽障寄養在哪,你知道,哀家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我錯了第一次,就絕對不會錯第二次!」柳太妃盯著宮靜宸的雙眸一臉決絕,「當初你將仁安皇後的皇子偷換出宮換了如今的芊塵,我卻一時不忍而未有揭發你,竟沒想到讓你再次尋機毒害仁安皇後,做成是她憂郁而死的假象。我已錯了一次,又怎會再次犯錯將大皇子的生世告訴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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