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麗尊貴的慶宴宮殿內,妃嬪命婦坐了一堆,位于上首,南晟國當朝太後坐于中間,當今天子皇甫祈靖侍坐在左,皇後宮陌研侍坐在右,依次席位,靠近上首的,便分別是流雲芷文貴妃以及林月如林妃這些品級頗高的嬪妃。
甄珞攜了彤兒,選了離殿門較近的一個靠角落的位置坐下。
「今日是除夕夜宴,各位愛妃無需拘禮,自可盡情歡飲!」皇甫祈靖舉起案前青銅杯盞,頗為和藹的說道,然這聲音中,卻又帶著不怒自威的氣勢。
「謝陛下!」眾妃亦舉起酒杯,柔聲回應。
後宮佳麗果真是如此之多的,甄珞听著耳邊一片鶯聲燕語,抬眸看向眼前這群身著華服的女子。
她們雖身居高位,地位無比尊貴,但在不為人知的暗處,這其中又有多少嬪妃日日守著長夜,孤燈長伴呢?而那坐在那上首的尊貴帝王,對她們,到底又有幾分真情?
她們只能靠著權勢,靠著家族的榮耀,靠著表面偽裝的高貴,在這暗流洶涌的深宮里掙扎求存。甄珞突然覺得,眼前這些正值妙齡的佳人,是何其不幸,何其悲哀。
「珞姐姐,原來今兒你也來了!」一聲嬌啼,便有人落座在甄珞身旁,甄珞抬頭,赫然是身懷六甲的司馬雲瑤,只見她那身華美的衣服下,月復部早已高高隆起。
「雲瑤。」甄珞輕呼,畢竟是一同入這南晟國皇宮的熟人,甄珞倍感親切,執起司馬雲瑤的手,她輕問道︰「你過得可還好嗎?」
「謝謝珞姐姐關心,雲瑤一切皆好!」司馬雲瑤輕聲笑道,臉上洋溢著幸福甜蜜的光彩,饒是如此嚴寒的天氣,她仍就只著一身輕紗薄襖來參加這種夜宴。
一雙藕臂從袖中伸出,司馬雲瑤示意甄珞︰「姐姐你看,雲瑤這手腕上獨一無二的瓖金玉鐲,便是陛下命人打造的,」說完,又從頸項處拉出一條鏈子,「還有這羊脂玉墜,也是罕見之物呢!」
見司馬雲瑤如此,甄珞心中的溫暖與親切漸漸抽離,何時,司馬雲瑤也變得如這後宮中庸俗的妃嬪一般,如此喜愛這些看似華麗的物什了呢?
「嗯,陛下待你好,姐姐就放心了。」甄珞掩飾掉心中的失望,輕聲笑著搭腔。
「陛下待雲瑤如此之好,珞姐姐會為雲瑤感到高興嗎?」司馬雲瑤笑嘻嘻道,只是甄珞不知這笑里還包含了幾分真情。
「自然。」甄珞不動聲色的點頭。
「瑤貴人真會說笑!」這時,坐于甄珞前方不遠的一處席位上,亦有女子笑道,「陛下看重的不過是你月復中的龍嗣而已,這榮寵,指不定是花在誰身上的呢。」
甄珞循聲看去,其實剛聞其聲甄珞便已然知道是誰。這時,她的表妹,那日晚上她挾持的女子,這時亦回過頭看向她。
「表妹。」甄珞輕呼出聲,自從來到這南晟國皇宮,甄珞一直試圖與予靈羅見上一面以解除上次迫不得已而產生的誤會,但每次都被婉拒,予靈羅始終對她閉門不見。
「姑娘喚本宮一聲表妹,但姑娘是否當得起本宮這一聲表姐呢?」予靈羅盯向甄珞,卻冷冷出言道。
司馬雲瑤因予靈羅先前戕的一句話本來就氣憤難當,見她如此盛氣凌人,不待甄珞出言便回擊道︰「靈貴人,你我居同一位份,說話做事該注意自己的德行操守!若你言語過激沖撞了皇嗣,這後果可不是你能擔當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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