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珞奔至乾元殿時,出現在眼前的便是那斜倚在一地一塌上的兩人。
「你……」曲妃卿盯著進殿的甄珞,一臉的不可置信」「你不是……」
「你以為你的奸計已經得逞了嗎?」甄懷卻一臉波瀾不驚,他支撐起慢慢恢復知覺的身子。
「父皇!」甄珞立刻奔至甄懷身旁。
「珞兒!」甄懷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然他又突然轉眸指向倒在地上的曲妃卿,「去去殺了這個蛇蠍女人,為你母後報仇!」
突然,鮮血自甄懷嘴里不斷噴涌而出,甄懷此時已是氣息奄奄。
「父皇,父皇不要離開珞兒!」甄珞大驚,當年熟悉的恐懼感再次回身,她多麼害怕失去自己如今最親的人。
「珞兒不要悲傷」,甄懷伸手撫模著甄珞的面龐,「父皇不過是大限已到。」說著,他便使出最後的力氣從塌後模出一只短匕,塞在甄珞手里。
「珞兒,一定要為你的母後報仇!」甄懷堅定地眸子深深刻在甄珞心里。甄珞無比心痛地接過甄懷遞過的短匕。
「父皇這一生最後悔的事情,便是執著于這個皇位,沒有攜手你的母後,避開這亂世過浪跡江湖的生活,珞兒尚未稱帝,若是珞兒不喜這皇位,便傳給其他皇子,父皇不會怪你。」甄懷滿臉肅穆,懊悔而悲愴的神色布滿這位即將撒手人寰的帝王。
突然,甄懷驀地張大瞳仁,如絕望般大喊︰「我好恨哪!我好恨!」甄懷說完他人生的最後的一句話,終是結束了這一世的帝王生涯,撒手西去。
「父皇!」甄珞悲慟難當,她哭喊著,淒慘的聲音響徹在乾元殿。
「哈哈哈……」曲妃卿見甄懷已經去了,她大笑出聲,然臉龐上,卻早已淚流滿面,「你們終于一個一個先我而去了!」
甄珞一雙眸子恨恨的盯著曲妃卿,盯著眼前這個締造了父皇與母後悲劇的始作俑者,她突然想起自己與甄璟玩耍時,曲妃卿那一臉慈祥而真誠的笑容。
那寵溺而溫柔的笑容里,並非全都是假的,可是,就是這樣一個一直在自己心中充滿慈母之情的溫柔女子,竟是殺害自己母後與父皇的凶手。
甄珞站起身,手里執著剛剛甄懷塞在她手里的短匕,一步一步逼近曲妃卿。
「賤人的孩子果真長得十分像她呢!」曲妃卿絲毫沒有求饒之色,她冷冷笑道︰「只是不知道這到底是個龍種還是個孽種呢。」
「你胡說些什麼!」甄珞雙目一瞠,隨口便反駁道,「你若是認為你隨口言語幾句我便會饒你性命,那便是大錯特錯了!」
「我胡說?」曲妃卿仿佛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般指向自己,「宮內之人誰不知道你那個母後曾經被南晟國皇帝擄去做了妃子,誰不知道她入這北鈺國皇宮時已經是個殘花敗柳了呢。」
甄珞如遭五雷轟頂般看向曲妃卿,看著她眼眸深處的那抹毋庸置疑,她只覺自己仿若深處在刀山火海般難受至極。
「不!我不要听!」甄珞捂住耳朵掙扎著,曲妃卿卻覺得這把火燒得還不夠一般笑道,「你以為你那個母妃真的就是我一個人害死的嗎?像她那樣的狐狸精,有成千上萬的人都想將她千刀萬剮!」
「你不要再說了!」甄珞一聲怒吼,她眼底的恨意越聚越深,她舉起手中的短匕欲阻止曲妃卿再說下去。
「皇姐不要!」突然而至的甄璟出現在眼前,那一聲呼喊已然失去了往日的溫柔和煦。
「璟弟!」甄珞頓住,盯向已然奔至殿中的甄璟。
「皇姐,求你放過我的母妃!」甄璟跪在甄珞面前祈求道︰「皇弟自知母妃做了無數傷天害理的事,罪無可恕,可她畢竟是皇弟的生母!」
「璟弟!曲妃卿害死了我的母後,害死了我們的父皇!如今又一再侮辱我的母後,你難道真的要我放過她嗎?」甄珞憤然,雙眼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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