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愛強歡【全本】
推薦陌曉魚全本《情已無處逃︰奪愛天使》,曉魚一貫的搞笑風格,爆笑又纏綿,很輕松,青梅竹馬愛到超越生死,誓死守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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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她在最美的年華遇見他,原以為青梅竹馬便是永遠,可世事沒有不變。
多年之後再相遇,他們默契裝作不相識。漆黑風雨夜,他卻再次欺壓上身,肆意留下他的烙印。她想要掙月兌這段錯過的情緣,他卻惡狠狠的質問︰顏海若,你十八歲就已經是我的人,再做一次又如何?
被他霸愛強歡留在身邊,人前無情人後溫柔,斗嘴斗心斗枕邊,夜夜火熱纏綿。當她再次淪陷時才知,他的好,都是隱藏的恨,于是她逃離。驀然回首時,她才大悟,從來從來,在他恨的背後,全都是隱藏最深最深的愛。
擦干為愛而流的淚,我要做奪愛的天使,可最深愛我的人啊,你還在不在?
作者題外話︰這次要寫一個愛的很深的故事,愛的刻骨銘心入髓入肺,與呼吸同在,但是不會大虐,看過魚文的朋友都知道,魚不寫大虐,只寫情。這一次,想寫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更深沉的愛。
爆笑試讀︰
海若匆匆跑進寫字樓,搶電梯上樓,動作迅速的打卡,推開辦公室的門,氣喘吁吁的癱倒在椅子上,同事青姐跟了過來,低聲提醒︰「海若,總監不是說了嗎?今兒早來一會兒準備準備,好迎接新老板,你怎麼還差點遲到?」
海若雙頰緋紅,喘著氣解釋︰「手機沒電了,鬧鈴沒響。累死我了!」
青姐以為她的臉那麼紅是因為奔跑過度的緣故,卻沒看到,她在說這話的時候,眼神都是飄搖的。
呼吸漸漸平穩下來,可她的心還沉在深淵里。正在暗暗為昨晚的事而懊惱糾結,青姐忽然驚呼︰「海若,你怎麼還穿著昨天的便裝?不是早通知了嗎?新老板來的第一天,大家都要穿工作服啊!」
海若心里咯 一聲,愈發懊惱,抱著頭趴在桌上哀嚎︰「我忘了,我忘了啊!」
其實,她想說,我要瘋了!酒醉後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醒來,發現自己光著身子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她已經震驚的許久許久緩不過神來了,哪兒還有心情去想工作的事?
「哎呀,這可怎麼辦?新老板第一天來,印象分很重要的。」青姐也急躁起來。
海若嘆息了一聲,緊緊閉上雙眼,頹廢的說︰「听天由命吧!」
「哎,海若,內部消息啊!新老板一來,首先每人平均加薪三百,這樣咱們在本城同行業里,算是薪水比較豐厚的了,咱們都得好好表現。新官上任三把火,可千萬別燒到了咱們財務部。」
「哦。」
此刻,顏海若腦子里想的,卻是另外一個問題。
她醒來後,悄悄掀開被子仔細觀察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沒有傳說中草莓一樣的吻痕、腿間沒有所謂粘膩的東西、也沒有宿醉後的酒氣,整個人干干淨淨、清清爽爽。衣服就疊的整整齊齊的放在床頭櫃上,還散發著柔順劑的淡淡清香,她的包也在。
海若松了一口氣,第一反應是這里是一個女人的家,多勤快!把她撿回家,還幫她洗了澡洗了衣服。
她匆匆穿上自己的衣服,小心翼翼的跑出這間臥室,卻發現一個人都沒有,好像,她才是這個家的主人。
海若又返回臥室,拉開衣櫃的門,馬上倒抽了一口冷氣,「 」的關上櫃門,她後退、跌坐在床上,臉色蒼白。
整整一櫃子,全都是男人的衣服,且件件名牌,從號碼來看,那男人的個子不會低于一米八五,不胖不瘦。
海若轉遍了整套房子,居然就沒有發現一點點可以證明主人身份的東西,不過比起這個來,她更關心,自己到底失.身了沒有?
她要瘋了,抱著頭發狂一樣的在屋子里轉圈,直到忽然想起,今天是周三,還要繼續去上班,除非,她不想干了。
哦,賣切糕的!醉酒害死人啊!
她找了一張紙,匆匆寫了一句話,拎著自己的包跑出了門,一路向公司狂奔。
紙條被她轉身的風帶起,輕飄飄的落在地上。
對不起,昨晚我喝多了。
樓下綠化帶旁,一輛白色的車子里,一雙漆黑深邃卻又亮如星辰的的眼眸,遠遠的注視著她越跑越快的背影,在她沖出小區後,發動汽車,緩緩開了出去。
「海若,海若!」
耳邊傳來青姐的喊聲,顏海若驀然回神,忙呆呆的問︰「什麼?」
「剛才總監問你怎麼沒穿工作服,我說你昨晚加班趕報表,熬到了凌晨一點,今天起床太晚給忘了。」青姐好心提醒。
「謝謝青姐。」
「總監說新老板會到每個部門視察一圈,未必知道咱們部門有幾個人,總監會替你遮掩,到時候你到衛生間躲一下,我們就說你去國稅局送報表了。」
海若松了一口氣,忙笑著點頭︰「好,青姐我愛死你了。」
「傻丫頭!」
海若收拾好心情,開始處理今天要做的工作,將財務憑證整理了一番,青姐接了一個電話,忙催促她︰「快點快點!總監說,馬上要陪著新老板上樓。」
海若慌慌張張的鎖上抽屜,撒腿就往本層的衛生間跑去,就在關上房門的一瞬間,听到電梯「叮」的響了一聲,停在了這一層。
海若拍了拍砰砰狂跳的心口,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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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里走出七八個人,有公司的兩位副總、財務總監、銷售總監、人事部的負責人,還有其他的人,被這麼多人簇擁在中間的,是一個個子很高的年輕男子。
青姐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脊背不由自主就挺直了,心也提了起來,她一眼就能猜出,這個人便是新老板,他一言不發,可身上散發的冷傲與孤寒,讓人不可直視。
如果青姐再年輕幾歲,冒著被炒魷魚的危險也要多瞧幾眼,冷雖冷,新老板可是個名副其實的妖孽男。
「青姐,這是公司新任總裁夏先生,夏總,這位是財務部的主管會計楊青。」財務總監微笑著做了互相介紹。
夏雲帆淡淡一笑,不冷不熱的伸出手,和戰戰兢兢的青姐輕握了一下,轉身走進了辦公室。
財務部的員工們紛紛起身迎接。夏雲帆微笑著點點頭,環視了一圈,目光落在空無一人的那張桌子上,轉頭問︰「青姐,你們財務部有幾個人?」
青姐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答道︰「除總監外,六個!」
夏雲帆微微抬手,指了指在場的人,淺笑著問︰「好像現在缺了一個?」
青姐忙說︰「還有一個同事去國稅局送報表了。」
蕭雲帆沉默,抬起腕表看了一眼說︰「我們是八點半上班,國稅局是九點上班,去的真早。」
青姐心里咯 一聲,手心冒汗。
蕭雲帆笑著點點頭,轉身踏出財務室的門,繼續向下一個辦公室走去,青姐松了一口氣,前方離去的人群里忽然傳過來一個沒有溫度的聲音︰「讓那位離開的同事回來後去一下我的辦公室,每一個員工的情況,我都要加以了解。」
青姐暈倒,海若溜回來後,幾乎吐血。
抓起自己的手機,海若乘著電梯下到七樓,辦公室外總裁助理的位置坐著一張新面孔,海若心驚膽戰的報了自己的名字,田助理微笑著點點頭︰「老板等候你多時了。」
「夏總,財務部的顏會計來了。」
偌大的辦公桌後面,露出的是老板椅的椅背,椅背上方露出的是漆黑的發頂,看不到人,只能看到發頂和兩側的手臂,淺藍色的格子襯衣,很清爽。
「夏總,您找我?」海若輕聲喚道。
老板椅輕輕轉動,背對著的人慢慢轉過身來,雙手交握,放在腿上,倚靠在椅背上,清冷的目光直直的投注過來。
顏海若如遭雷擊了一般,呼吸停止,瞬間呆滯,手機啪嗒掉落在地板上,電池都摔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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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助理不動聲色的退了出去,將門也帶上了,關門的聲響驚動了呆滯的海若,她忙蹲撿起自己的手機,轉身就要往逃。
「顏會計是嗎?請解釋一下,為什麼所有人都穿著工作服,而您卻是一身便裝?你現在走,是要去換工作服嗎?」
海若的腳步頓在原地,背影僵直,呼吸停滯,腦中一片空白。
已經不再熟悉的聲音,透著徹骨的冷,他只是在對一個不听話的下屬訓話,不是在對一個曾經熟悉的故人聊久別重逢的欣喜。
海若咬著唇,努力平復自己混亂的心情,慢慢轉過身,臉色有些蒼白的抬頭看向對面的男子。
他很平靜,平靜到了有些冷漠的地步,手中不知何時拿了一支筆,一手捏住一頭,一手輕輕轉動另外一頭,像看陌生人一樣看著她,等待著她的回答。
「對不起,我……忘了……」海若咬咬唇,垂下眼眸,輕聲回答。
一別七年,他已經不記得她了,所以,她這般驚慌失措,而他卻平靜如水。
七年前,他是王子,她是公主,她曾經以為,王子和公主會在一起,演繹最美麗的童話,而許多年後她才知道,童話都是他令堂的瞎話。
而今,王子還是王子,說不定已經繼承大統,做了皇帝,而公主,卻月兌下了美麗的白紗裙,變成了最底層的灰姑娘。她如今沒有了水晶鞋,他就認不出她了,如果她還能有水晶鞋的話,估計她首先要做的,不是穿上,然後變成他記憶中的模樣,而是,拿到典押行問一問,能換多少銀子。
「忘了?」冷漠的沒有溫度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海若低下了頭,有些心虛。
「對不起。」
「公司有公司的規矩,我問過了,從前的老板並不要求你們每天都穿工作服,可是我不同。做企業就要有企業的形象,從我接手開始,我的每一位員工,都必須統一著裝,時時刻刻記住,你們代表的不是自己,而是公司!念在你們還不習慣這個新規定,這一次,從輕處罰。」
完全是公事公辦的口氣,一點點面子都不講,他果然不記得她了。
「我明白,以後不會了。」海若低下頭,裝孫子。
如果不是太需要這份工作,如果不是今早青姐說又要加薪了,她一定會和很多年前一樣,狠狠痛罵他一頓,然後瀟灑的摔門而去。好吧,誰讓她撞槍口上了,罰吧!反正違反公司的一般制度,最多也就是罰一百塊,嚴重的另當別論。
一百塊哎!心疼肉疼肝疼闌尾疼!
「你去吧!」還是那樣冷漠的聲音,海若松了一口氣,彎了彎腰,退了出去。
門關上的一瞬間,背後傳來一聲清脆的響聲,不曉得是什麼,海若哪兒還敢顧及那些?撒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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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跑回辦公室,海若飛快的去翻昨天剛剛打印出來的增值稅申報表,法定代表人一欄,還是原來的老板,沒變啊!怎麼悄無聲息的就換人了呢?
「別看了,公司的股權轉讓合同已經簽了,手續還沒辦,剛剛總監還說呢!讓我這幾天安排人把變更手續辦了。海若,要不然你去吧?」青姐拍拍她的肩膀。
海若拼命搖頭,青姐忙問︰「沒難為你吧?」
海若搖搖頭,癱坐在椅子上,一句話也不想說。
「哎呦,我的天,這也太狠了吧?」實習會計小林驚叫起來︰「快看內部網,海若,你被罰了三百塊!」
所有人都震驚,海若吐血,飛快的點開內部網,驚見處罰決定︰她因違反公司制度,被罰了三百塊,警告一次,望各位同仁以後注意,勿犯同樣的錯誤。
這就是他所謂的從輕處罰?夏雲帆,你怎麼不去搶?該死的,他還是和從前一樣可惡一樣無情,心也是一樣的狠。
三百塊?三百塊啊!海若捶胸頓足,幾乎疼死過去。
「海若,反正本月加薪,就當你從下個月開始加好了。」青姐心驚肉跳,硬著頭皮安慰。
「完了,海若,新官上任三把火,老板第一天來你就撞槍口上了,你也成公司名人了,估計他誰都記不住也得記住你了,以後沒你的好日子過了。」小林畢竟年輕,說話口無遮攔,被青姐狠狠瞪了一眼。
在餐廳吃午餐的時候,海若看到盤子里的肉,拿筷子挑了挑,淚流滿面的問︰「青姐,你有辦法幫我把這塊*我身上麼?」
青姐汗,搖搖頭︰「可憐孩子,被三百塊逼瘋了。」
「海若,那是豬肉,不適合你,比你好看。」同事紀盈壞笑著提醒道,海若一腳踢了過去。
「三百塊能買多少豬肉啊!」小林長嘆,被青姐一筷子敲在了頭上。
「就你們倆話多。」
「哎哎,快看快看!新老板居然也吃集體餐哎!」小林驚喜的輕輕拍桌子,小聲說。
海若哆嗦了一下,背影僵直,頭也沒敢回,捧起盤子就要溜。
「海若,你的飯還沒吃完呢!」紀盈忙大聲喚住她。
整個餐廳所有的目光刷刷集中了過來,海若愈發哆嗦。做名人的滋味實在不好受,得接受這麼多敬仰的目光。
丫的,姐等著看你們一個個被罰三百塊的那一天!姓夏的心有多黑,姐七年前就比你們清楚。
海若扔下盤子,昂首挺胸,以英雄姿態高調離開。
走出餐廳的一瞬間,她眼角斜睨了一眼,清楚的看到夏雲帆頭也沒抬,正一邊吃著自己的飯,一邊和兩位副總交談著什麼。
他忘她忘的還真是徹底,夏雲帆,其實姐姐我也不認識你,真的!
出了餐廳,她馬上捧住了心口,手都在哆嗦,方才的高調早已蕩然無存。一想起三百塊,她還是心疼肉疼肝疼闌尾疼啊!
坐在花壇邊,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阿姨,我媽這幾天怎麼樣?」
「挺好的,還能幫我擇菜呢!」
「嗯,那挺好,讓她做些什麼,比閑著好。阿姨,我媽的藥吃完了嗎?如果吃完了,我再去買,周末送過去。」
「還有一點,但是下周的肯定是撐不夠了。」
「那好,我周六回去。阿姨,麻煩您多盯著我媽一些,別讓她亂走。」
「好的好的。」
夏雲帆一邊走,一邊和副總談著公司的問題,被高高的松柏遮擋住的花壇那邊,傳來壓低的講電話聲。
周六回去?很好,這個周末財務部集體加班!——
海若的三百塊就這麼沒了,她也的的確確成了公司的名人,不出一上午,嘉宏貿易人人都知道財務室的小會計在新老板上任第一天就得了個印象零分,成了他上任後第一把火燒出的灰。
不過,新老板的這一步棋走對了,海若僅僅是沒有穿工作服,便遭到重罰,讓公司人人都知道了,新老板是一個極其嚴厲、對工作細節苛刻的人,大家都愈發小心翼翼,誰還敢再拿從前的老板在時的作風來面對他?
海若一整天都精神恍惚,下午的時候,不得不拿了報表去了一趟國稅局,以免讓人看出自己的異樣來。回來的路上,坐在公交車上,她還繼續迷糊著。
在站台前下了車,她慢吞吞的向前走,走到公司前方的廣場上時,她沒有馬上上樓,一坐在了長椅上,說不出的煩躁。
先是一大早在陌生男人家里醒來,不能確定自己失身沒失身,這已經算是晴天霹靂了,接下來遇到夏雲帆,簡直可以說是天雷滾滾。
他不是在美國嗎?為什麼回來了?他到底是認出她來了,還是沒認出?七年時間,她變化很大嗎?
海若從包里掏出小鏡子,瞧了瞧自個兒,點點頭。嗯,比以前更好看了。
自己先哆嗦了一下,忙將鏡子又放了回去。
人生太多的苦楚,她沒有強大的能量,只能用不時的自我調侃,來排解自己郁悶的心情。
夏雲帆…
腦海里總是出現七年前的他和現在的他,兩張相同的面容,相似的氣質,可是眼神卻完全不一樣了。
記憶中的他,眼楮里總是閃著狡黠的光芒,每一次看到她,都像是狼看到了綿羊,那幽幽的綠光!不狠狠揍他一頓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從她十一歲揍到她十八歲,他就從來沒有贏過她,切!個子高有什麼用?運動健將又如何?大她四歲又怎樣?還不是每次都被她拳打腳踢撕拉啃咬的落荒而逃?
可是……
可是,她每次都打贏又如何?十八歲的自由之旅,那個小島上迷離的夜,她還不是被他吃干抹淨,倉皇而逃?
那是他們最後一次的戰爭,他贏了,她輸了,之後他來找過她,可是她假裝沒看到,牽著別的男生的手,從他面前走過,留下不服輸的笑聲。
他贏不了她,什麼時候都贏不了。
可是,七年後的今天,他贏了……他成了她的衣食父母,她還得在他面前裝孫子。
海若嘆了口氣,雙手抱頭,抓狂的跺腳。
要辭職嗎?舍不得,她需要工作,需要錢;不辭職,天天面對他?她會瘋的。
夏雲帆站在落地窗前,推開窗子,視線投注在不遠處的廣場上,眸光定格,一動不動。
裝著不認識他?很好,誰又認識你呢?
電話響了,他轉頭看了一眼,沒有動,電話一直一直的在響,他一動不動,目光始終遙望向廣場。
七年不見,廋了不少,可是卻忽然變的比記憶中漂亮了許多,稜角似乎也磨平了不少,是因為生活的變故嗎?
他從口袋中掏出一只古老的懷表,那是爺爺去世時留給他的,他一直戴在身上,藏在衣服的最里層,打開懷表,是一張微微泛黃的照片。
齊眉的劉海,微微嘟起的唇,睜圓的眼楮,懵懂,又透著倔強——
「小帆帆,這麼漂亮的懷表里面怎麼空著啊!貼一張美女的照片吧!」
「什麼美女?」
「懷表給我,我來給你貼。」
「美…美女?這是美女?」
「嗯。」
「顏海若,你貼上你的照片,我晚上會做噩夢的。」
「你可以白天看。」
「白天會吃不下飯的。」
「你可以黃昏的時候看。」
「黃昏的時候我會吐出來的。」
「你可以假裝那不是我。」
「……可是你化成灰我都記得。」
「不要對我如此刻骨銘心,姐只是你的傳說。」
「不用等到黃昏了,我已經吐了。」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將他從記憶里拉了回來。
田助理看到站在窗口的他,愣了一下,又看看桌上響著的電話,似乎有些疑惑,但還是又退了出去。
夏雲帆這才去接電話。
「雲帆,新公司怎麼樣?」
是大哥夏雲航。
「目前看還可以,這個周末我想加班查看一下從前的賬目,看一看他們具體的情況。」
「好好做!有困難給哥打電話。」
「好。」
那端沉默了片刻,沉沉的問︰「見到她了嗎?」
夏雲帆握住听筒的手猛地一緊,旋即輕聲答道︰「見到了。」
「什麼情形。」
「沒穿工作服,罰了她三百塊。」
「三百塊?太重了些吧?哈哈,你是公報私仇?」
「這樣不好嗎?罰了她,哥你不開心嗎?」
那端沉默了,片刻,輕聲說︰「雲帆,別嚇跑了她,凡事要適度,貓捉老鼠才有意思。」
「好,我明白。」
「她認出你了嗎?」
「似乎是認出了,但是假裝不認識。」
「你呢?」
「一樣。」
「雲帆,她很缺錢。」
「我知道,她現在正煩著呢!大抵是因為被扣掉三百塊的緣故。」
「她不討厭你吧?至少,不像七年前那麼討厭你了吧?」
「不知道,我覺得似乎沒有什麼區別,反正很陌生。」
「要不然……還是我……」
「不用!」夏雲帆冷峻的面容猛地一僵,沉聲問︰「大嫂最近身體和心情都還好嗎?」
夏雲航沉默了一下,輕聲回答︰「和從前一樣。」
雲帆也沉默了,片刻,互相道了再見,掛斷了電話。
掛了電話,他馬上快步走到窗口前,早已沒有了她的身影,想必是回來了。
沒有人知道,他在此之前,借原公司老總的名義將辦公室挪到這個位置,就是因為站在這里,可以看的比較遠,而且有人出入公司都可以看的很清楚。
出了電梯,海若垂頭喪氣的往外走,人群忽然靜了下來,她抬頭看去,原來是旁邊的總裁專用電梯的門開了,夏雲帆在幾個公司高層的陪伴下走了出來。
他的目光和她恰好相遇,她的心猛然停跳,背影僵直,迅速躲開了自己的視線,低頭匆匆向外走。
背後的人,眸光瞬間冷了幾分。
還真是風水輪流轉,十年河東十年河西,顏海若,你也有今天?想當年,無論在哪里遇上,你都是一副小霸王的姿態,不揍我幾拳不踢我幾腳就算是你心情好,可今天,居然連看都不敢看我一眼了嗎?
是不敢,還是和從前一樣,不願?——
海若在外面簡單吃了一點,才拖著疲累的身子回到自己的小窩。
這是她租的房子,很小,在一戶獨門獨院的人家的二樓,好在是單獨的一間房,左右也租出去了,鄰居也很好,沒有亂七八糟的人。
一進門一張床,一個櫃子,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兩個可以疊起來的塑料板凳,一個房東原本就在單人沙發,這便是她所有的家具了。
房間雖小,卻被她收拾的干干淨淨,牆也是入住前又刷的,淡淡的粉色,讓她想起從前的房間,很溫馨的顏色。
床單和枕頭都是淡淡的淺紫色,細小的格子圖案,讓床鋪看起來愈發的整齊。海若最喜歡的,是房間的大窗台,她從不會讓那里閑著,她找了許多的瓶子或者杯子,加了水或者土,泡了幾顆蒜苗,還有白菜花,油菜花,水仙花,甚至從外面挖回來的小野花,隨著季節的不同,她就會更換不同的品種,不管什麼季節,在她的窗台上,總能看到綠色。
這就像她的人生,不管再多的苦難,她都像野草一樣,笑對風雨,驕傲的生長。
可是今天,她再也無心去跟她的花花草草們打招呼說心事了,因為,今天的心事,實在太多太大了,有些沉重。
如果不是天太晚了,她害怕一個人走夜路,她會跑去今早醒來的小區,看一看,撿走她的那個男人,到底是什麼人,可是,她又不敢。萬一真的發生了什麼事,人家哭著喊著讓她負責怎麼辦?
她不是一個保守的女人,可更不是一個開放的女人,所以,如果她真的失了身,被那人給強了或者佔了便宜,她一定要……強回來……
抱著頭抓狂了一陣子,她忽然就冷靜了,跑到桌子前,拉開抽屜,掏出一個小本子,打開,一張照片落了下來。
她站在前面,笑得像朵菊花,後面的人伸出手在她頭上比兔子耳朵,微微側著頭,目光似乎在望著她。
這是他們最後在一起的時光,也是她和他唯一的一張合影,她想她到死都忘不了他的樣子,因為…….
她啪的合上了本子,想起那一夜的迷離,就微微發抖。那一夜,她一直在發抖,他一直在安慰,可是後來她發覺,他抖的比她還厲害,她瞬間就平衡了。
是不是,男人女人的第一次,都會緊張,可是,據說,他不是第一次,當然,只是據說,她還沒來得及求證他們就掰了。
海若驚覺自己有些腐了,忙從神思中回神,趕緊去洗臉刷牙,打開破舊的電視看無聊的韓劇。
現實中的愛情不夠美好,那就從小說和電視劇里面尋求安慰吧!
第二天早上,她又起晚了,慌慌張張的洗漱,慌慌張張的拿起包向公司狂奔,慌慌張張的跑到電梯前高喊︰「等一下,請等一下!」
前面的男人回頭,眸如星辰,面如寒冰,她哆嗦了一下,本能的先看了一眼總裁電梯︰正在維修!怪不得乘普通電梯呢!
海若咳嗽了一聲,彎了彎腰,扭頭就往旁邊的樓梯跑。
好吧,十二樓,姐姐認了,就當是鍛煉身體了,好過與狼相遇。
十點鐘,內部網再次傳來驚人的消息︰顏海若上班遲到,扣一百元,但允許申訴。
海若氣的跳腳。如果不是在電梯那兒踫上了他,她乘著電梯絕對不會遲到,十二樓啊!累的她腿都抽筋了,好不容易爬到八樓按開了電梯,辦公室在七樓的他居然還在電梯里,趁他沒轉頭,她掉頭就往樓梯跑。
于是一上午,在是心甘情願的扣掉一百塊還是去找狼談心懺悔之間,她糾結到中午十二點,還是沒有勇氣踏進他的辦公室——
一走近餐廳,海若就感覺到了無數猶如熱浪一般崇拜的眼神,她要暈倒了,大家太熱情了,歡迎英雄也不用這麼熱烈吧?居然無一例外的拍拍她的肩頭,然後搖搖頭,嘆口氣,無言的表達一下自己的愛心。
海若想哭,可是在沒有找到新工作之前,她還不能。她一度懷疑,夏雲帆那廝,到底是真沒認出她來,還是假沒認出來?為什麼,他來了兩天,她就撞了槍口兩天?
蒼天大地娘親,這到底是為什麼呀?
夏雲帆眼楮盯著電腦屏幕,可是上面的文件他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耳朵警覺的聆听著外面的動靜,可是,每一次開門進來的都是匯報工作的助理或部門經理,就是沒有那個愛錢如命的女人。
掰斷第三根筆後,他抬腕看了看表,十二點了!這個時間她應該去吃飯了,不會來了,至少上午是不會來了。
夏雲帆狠狠一掌拍在桌上,站起身走了出去。
一進餐廳就看到那個女人抽噎著趴在青姐肩頭,青姐正在拍著她,像哄孩子一樣。
他知道,她鐵定了一顆眼淚都沒有掉,她要是會掉眼淚,太陽都能從西邊出來了。果然,在小林看著他說了一句什麼,她猛地抬頭之後,他清楚的看到,她臉上除了蛋疼的表情,什麼都沒有。
心疼四百塊?等著,小爺讓你天天哪兒都疼!
海若抬起頭看過去的時候,看到的還是夏雲帆一邊吃飯,一邊對銷售總監交代著什麼,根本就沒往她們這個方向看。
海若嘆了口氣,是她想太多了,也許,他是真的忘記她了。
等到下午下班,夏雲帆依舊沒有如願等到來申訴的她。站在落地窗前,他拿著微型望遠鏡看了許久,看到她垂頭喪氣的走出了寫字樓,蔫蔫的背著包慢吞吞的往前走,財務總監楊思南跟了過去,似乎在跟她說些什麼。
夏雲帆迅速扔下望遠鏡,拿起外套飛奔下樓。
開著車慢慢向前走,不遠不近的跟著,看到楊思南說著什麼,還拍了拍海若的肩膀,海若嘆了口氣,點點頭,似乎被他說動了。
夏雲帆加速跟了過去,在經過他們的時候按了一下喇叭,放下了車窗。
海若無意的轉頭,正對上白色保時捷卡宴上露出的熟悉的臉。但是,他的目光並沒有落在她身上,而是看向她身旁的楊思南︰「思南,去哪兒?我送你。」
海若心一慌,忙將頭又轉了回去,對楊思南點點頭︰「楊總監,我先走了。」
「哎,海若,別走!正好,你如果有什麼要解釋的,跟夏總說一下。」楊思南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
海若大窘,她躲還來不及呢!解釋什麼呀,就當姐花四百塊錢嫖了那廝好了。
夏雲帆的目光落在楊思南緊緊抓住顏海若手臂的手上,眸光忽然就冷了幾分,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收緊,青筋輕輕跳動。
「不用解釋了,遵守公司制度,人人有責,我遲到,被罰是應該的。」海若忙拉開思南的手,倉惶而逃,那速度!飛一般。
夏雲帆的眸光盯著她離去的背影,淡淡的問︰「顏海若?」
「夏總,她其實是一個非常好的員工,認真、勤快、沒脾氣,人也很善良…」
「我喜歡的是好員工,不是愛心大使。」夏雲帆淡淡一笑,看了他一眼,反問︰「你好像挺照顧她的,這兩次她被罰,你都替她說話了。你喜歡她?」
楊思南愣了一下,笑著搖搖頭︰「不是,不是所有的照顧,都是因為潛規則,她確實是個好女孩,以後您慢慢會了解的。」
夏雲帆笑了,點點頭說︰「上車,我送你。你倒是說說看,也許我對她的壞印象,多少會改觀一些。」——
周五,海若提前半小時就起床,這一次她沒有遲到,自然也沒有踫到夏雲帆,順順利利乘了電梯,第一個到達了辦公室。
電梯門關上了,一旁的角落里緩緩走出一個高高的身影,掐滅手中的煙,慢慢走了過去。
她果然提前來了,只為了避開上班高峰時與他相遇。
顏海若,早知道今日要費盡心思避開我,當年何必與我相遇?又何必一再招惹我?招惹了又踢開,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麼?
海若從十樓的銷售部拿了一些統計數據,又乘著電梯去八樓宣傳部拿一些資料,做一個宣傳費用的預算,電梯在八樓停下,她匆匆往外走,一邊走一邊看著手中的材料,在拐角處「 」的一聲與一個低頭而行的男人撞在了一起。
「對不起!」海若忙先開口道歉,然後蹲去撿散落一地的資料。
感覺被撞到的男人沒有開口回應,也沒有馬上走開,似乎在居高臨下的打量著自己,海若忍不住就抬頭看了一眼。
嘖嘖!居然是很拉風的一個年輕男人,其妖孽程度不亞于夏雲帆,與夏雲帆的冷漠沉穩不同,他更年輕一些,也更多了一些活力。應該上班的時間,他卻穿了一身很休閑的衣服,黑色的外套,白色的T恤,很正的板鞋,海若也是從雲端經過的人,知道那一身看起來休閑的裝扮,加起來卻至少是過萬的。他肯定不是公司的員工!
海若歉意的點點頭,繼續收拾自己的東西,那個男人眼神閃爍了一下,也蹲,幫她一起收拾起文件來。
「謝謝!」海若忙點點頭致謝。
男人伸出手的時候,海若清楚的看到了他腕上瓖鑽的腕表,她知道,那塊表大概可以買一輛車。他是誰?
「不客氣。」他似乎在笑,撿文件撿的很開心。
海若收拾起所有的文件,松了一口氣,一邊低頭整理著,一邊繼續向前走,身體被一只手臂攔住了,海若抬頭看過去,還是他!他伸出一只手臂撐在牆上,擋住了她的去路,用迷死人的微笑面對她,輕聲說︰「我叫江北。」
海若愣了一下,認真的點點頭︰「嗯,我叫江南。」
說完,要回頭從另外一個方向離開,他極快的又伸出另外一只手臂,再次攔住了她,低低的問︰「和我那麼像的名字,你是我身體的一根肋骨嗎?」
現在的海若被他伸開雙臂禁錮在他和牆壁之間,她驚慌的躲開他,後背撞在了牆上,冰涼冰涼的。
「你出車禍了,還是被揍了?您缺了一根?不是我偷的,真的,真真的…」海若驚恐的看著他故意湊近的英俊無比的臉,舉起手中的文件擋住了他繼續侵襲,嚇得有些哆嗦起來。
「我覺得我們在哪兒見過?是不久前,還是前生?」他的聲音有一點點低啞,非常好听,眼神像是帶電,曖昧的小火花劈哩叭啦的亂閃。
「您上輩子不是我殺的,真的。」海若驚慌失措。這人不是有病就是情聖,對付小姑娘的這一套居然用在她身上了,也不看姐姐我是誰,這都是姐姐我玩剩下的。
想當年跟在夏雲帆身後垂涎他美色的小姑娘一大堆,她要是不想些招,恐怕姓夏的早就被破了童子功了。
「你叫什麼名字?」
「江南啊,呵呵,咱們真是有緣。」海若笑得天真極了。
他的臉向前靠了靠,溫熱的鼻息若有若無的噴在海若的額頭,她嚇得臉都變色了。
「方平?」沒有她害怕的強吻,他的眸光落在她手中的文件上,輕聲問︰「是你嗎?」
「嗯?」海若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剛剛從銷售部拿來的統計表,上面有方胖子的簽名。
「你怎麼知道?」海若忽閃忽閃大眼楮,更天真的問,崇拜死他了。
「你在銷售部?」他又問,眼底透著得意,她的眼神讓他很受用。
「你怎麼全知道?」她驚呼,有些羞澀。
他緩緩站直身體,收回手臂,笑了,溫柔的看著她,輕聲說︰「心靈感應。」
海若咬咬唇,一臉羞澀,垂下眼眸,輕聲道別︰「再見!」
她走了,一步三回頭,戀戀不舍,又微笑著擺擺手。
江北一直目送她的背影走進宣傳部,才笑著吹了一聲口哨,去了七樓。他記錯了樓層,居然來了八樓,不過,這不就是命運嗎?居然錯誤的地點有了新的艷.遇,他的世界從來不缺美女,這一個,雖然不是最漂亮的,不過很對眼。
走到總裁辦公室前,田助理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招呼道︰「江先生。」
「那廝呢?」
「在里面!」
「你認識銷售部的方平嗎?」
「我們剛來,還不熟悉。」
「那這樣,幫我訂三十朵淡紫色的玫瑰,送給銷售部的方平,卡片上就寫六個字︰對您一見鐘情,江北。」
「好像是八個字。」
「小爺是字嗎?」
「您不是字。」
「你才不識字呢!」
「您識字…」
「你才失智呢!」
「……」田助理咬牙,冒汗,忍!
江北踢開夏雲帆的門,又用腳再踢上,吹著口哨走到他身邊,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夏雲帆抬起頭看了一眼,繼續低頭審閱文件,哼也沒哼一聲。
江北屈起食指敲了敲他的桌面,無反應,他又敲了敲,還是無反應,他抬手往他頭上敲去,低頭的夏雲帆頭頂如長了眼楮,一把扼住了他的手腕,用力一壓,一個旋轉,漂亮的將他制服,他的手臂被按在辦公桌上,動彈不得。
江北又豈是善茬,揮動另一只拳迅猛襲來,夏雲帆準確迅速的伸出手,又一把握住他的那一只手腕,奈何江北雖然不胖,力氣卻很大,當即猛力下壓,夏雲帆也並沒能完全反擊成功,兩人現在是平手狀態。
「好了好了,點到即止!」江北抽了一口氣,忙喊停。
夏雲帆松開手,戒備的看著他,冷冷問︰「到我這兒來做什麼?我這兒沒有美女。」
江北笑了,拍拍桌子︰「你還真說錯了,小爺我一上樓就踫到一位,素顏,天然美女,正點。小爺我的心跳的那個快呀!」
「你見到女人就沒有心不跳的時候。」
「胡說!小爺看到美女沒有轉開視線的時候,但是心跳,不是每次都有的,不信你模模看,現在還砰砰呢!」
夏雲帆一臉嫌惡的向後躲,毫不客氣的揮揮手︰「滾開,別踫我。」
「帆帆,你怕什麼?小爺我又不喜歡男男戀,小爺我喜歡女人,不像你一樣,既然不喜歡女人,那肯定是喜歡男人。」
「你才喜歡男人!」
「小爺要是喜歡男人,天下的女人都得去投河。」
「冷。」夏雲帆哆嗦了一下。
海若關上宣傳部的門,仰頭狂笑,宣傳部的同事笑著問︰「海若,你的四百塊回來了?笑成這樣。」
海若馬上捂著心口,哆嗦著威脅︰「誰敢再跟姐提四百塊,姐跟他家蹭飯去。」
單身男青年小嚴馬上跳了過來︰「四百塊四百塊四百塊N遍四百塊……」
海若一腳踢了過去︰「人妖,滾一邊去!找你男人去,姐只喜歡純女人。」
辦公室一片歡笑聲,海若臨走時特意囑咐︰「各位哥哥姐姐叔叔大神伯伯阿姨弟弟妹妹們,如果有人來打听我,千萬記得說沒姐這個人,千萬千萬,姐是打醬油的,真的,真真的。」
「海若,是不是有男人在追你?」
海若掩面哭泣︰「是啊!臭男人,真討厭!姐是多堅定的人,絕不會背叛自己的女人的!」
又是一陣歡笑聲。
夏雲帆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他喚了一聲︰「進來!」
田助理走了進來,看了江北一眼,欲言又止,江北馬上笑著問︰「花送過去了?」
田助理抹了一把汗,點點頭︰「送過去了。」
「她什麼反應?」
「很激動…….」
「很驚喜吧?」
「嗯,很驚…….」
「小爺就知道,玫瑰一出手,豬都會跟著走。」
田助理又抹了一把汗,小心翼翼的問︰「*,您確定,是送給銷售部的方平?」
「當然!」
「您確定卡片上應該寫一見鐘情?」
「一見鐘情!」
「你喜歡他?」
「嗯,第一眼就喜歡。」
田助理再次抹了一把汗,吶吶的說︰「一個月沒見,*您換口味了,愈發濃重了。」
江北呵呵笑了起來,忙問︰「她人呢?」
田助理艱難的說︰「在銷售部跳圈呢!說這輩子頭一次收花,很激動,還一直問,誰是江北?」
江北有些失望︰「竟然沒記住小爺的名字?」
田助理正要開口,江北騰的站了起來,笑著問︰「銷售部在幾樓,我去看看他。」
田助理又咽了一口唾液,低低的說︰「十…十樓!」
田助理欲言又止,江北已經拉開門大步跑了出去,田助理再次抹了一把汗,看向夏雲帆的眼神都變了。
「怎麼了?」
「夏總,您…您和*的關系,不錯啊?」
夏雲帆點點頭︰「打架是打架的,但是關系錯不了。」
田助理眼角抽了抽,哆嗦著彎腰退了出去。
夏雲帆有些莫名其妙,搖搖頭繼續批改自己的文件,十分鐘後,他辦公室的門被「 」的一聲撞開了,江北捂著胸口,臉色蒼白,一邊嘔吐一邊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癱坐在椅中的時候,臉頰還在不停抽搐。
「怎麼了?」夏雲帆被嚇的哆嗦了一下。
江小爺哭著說︰「方……方平,是個男的…身高一米八腰圍三尺三,體重二百多一臉絡腮胡,看到小爺不停的放電,那一雙斗雞眼,差點沒閃瞎了爺的眼……」
江小爺驚魂未定的捧著杯子直哆嗦,夏雲帆幾乎笑抽過去了,直到江北忽然狠狠一拍桌子,怒吼︰「此等奇恥大辱,小爺豈會善罷甘休?給我你們公司的花名冊,小爺非要找到她不可!」
夏雲帆笑著鼓掌︰「好好好!夏某人也想趕快找到她,重獎一千塊!」
江北拍拍桌子︰「少廢話,花名冊!」
夏雲帆笑著搖搖頭說︰「員工資料屬于公司機密,不能給你看,死心吧!人家如果看上你了,會不告訴你真名字?」
「小爺就從沒失敗過。欲擒故縱!一定是欲擒故縱!讓人事部送花名冊來,快點!」
「江北,你以為這是你們江家呢?」夏雲帆冷了臉,認真的提醒。
江北不甘心,磨不出來,一拍手,又沖出了他的辦公室,他笑著搖搖頭,繼續工作,片刻,江北又垂頭喪氣的回來了,悻悻的說︰「一定是那丫頭交代了宣傳部的人,不讓他們說實話,個個都跟小爺裝瘋賣傻。」
夏雲帆無奈的搖頭,但是仍堅持不肯給他花名冊,他必須要為自己的員工負責。
「小爺不刺探你的軍情,這樣,你給監控室打個電話,小爺調剛才遇到她的監控,只知道她是誰就行了,成吧?」
夏雲帆不理他,他軟磨硬泡,讓夏雲帆沒有辦法專心工作,只好給監控室打了一個電話,江北這才滿意的離開了。
這邊,銷售部的笑話已經傳到了財務室,顏海若捧著肚子笑得差點岔過氣去,大家知道江北的目標其實是她之後,更是笑的喘不過氣來。
江北眼楮緊緊盯著屏幕,直到屏幕上出現了那個剛剛開始熟悉的身影,才猛喝︰「停!她是誰?」
保安室的劉主任看了一眼,笑著說︰「小顏啊?」
「小顏?」江北眼神閃動了一下,喃喃的重復著。
「財務部的顏海若!」
江北悻悻回到夏雲帆的辦公室,夏雲帆一邊收起文件,一邊詢問︰「要麼你餓著,要麼跟我一起去公司的餐廳吃集體餐,沒有特別待遇。」
江北眼神閃動,馬上來了精神︰「集體餐?好,集體餐!」
兩人並肩走入餐廳,夏雲帆掛斷剛剛接听的電話,不經意的問︰「你剛才去監控室查到了嗎?是誰?」
江北一邊拿銳利的目光在寬敞的餐廳里巡視,一邊漫不經心的回答︰「顏海若!」
夏雲帆的背猛地一僵,驀然轉頭看向他,正要開口,卻見他笑著一拍手︰「找到了,在那兒!」
夏雲帆慌亂的伸出手去拉他,手上抓了一個空,他已經快步跑了過去,徒留下呆呆的夏雲帆,震驚望著他匆匆而去的背影,一言不發——
海若正一邊低頭吃飯,一邊听著青姐和小林聊天,忽然,眼前一晃,她的對面兀然多出了一個身影。
海若抬頭,嚇得猛一哆嗦,本能的身體後仰在椅背上。面前的人站起身,隔著桌子順勢壓了過來,臉就停在她的臉頰前方,似乎隨時都要咬她一口的樣子。
「方平?顏海若,你改名叫方平的同時,麻煩把性別也順便改一下!」
青姐和小林一聲驚呼,瞬間明白了,這就是男男玫瑰門的男主角之一,對男人高調示愛的江北!
「好帥的小受!」小林驚呼,一顆水晶心都碎成了玻璃渣,這年頭,好看的男人都去愛男人了,剩下女人可怎麼辦?
江北眼風一掃,惡狠狠的瞪向小林,小林是個聰明姑娘,馬上明白了,說他是小受是對他能力的否定,形同侮辱。
于是,聰明的小林姑娘趕緊更正了自己的贊嘆︰「好帥的小攻…」
江北吐血,幾乎癱倒。
江北驀然轉頭,又惡狠狠的盯住了渾身發抖不停哆嗦的顏海若,伸出魔爪,就要對她探過去,海若嚇得尖叫一聲,緊緊護住了自己的頭。
江北汗,小姑娘,你不知道女人首先應該保護的部位是胸嗎?
「哎呦!」想象當中的襲擊沒有出現,卻听到江北驚呼了一聲,海若猛地睜開眼楮,看到的是夏雲帆如神祗一樣出現,一把握住了江北的手腕,將他從座椅上拎起來,扔到了一旁,擋住他,不讓他繼續靠近。
「江北,別胡鬧!」夏雲帆壓低聲音呵斥。
「小帆帆,就是她…騙我的人就是她…….」
小帆帆?
海若看了夏雲帆一眼,打了一個哆嗦。雖然曾經她也常常這麼叫他,可是在听到別人,尤其是一個男人這麼叫他的時候,她還是有些惡寒。
夏雲帆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眸光如冷箭一樣掃了過來,在嘴角抽抽的海若臉上停頓了一下,又極快的轉開了。那一瞬間,海若甚至以為他完全認出了自己。太熟悉的眼神了!
海若笑容僵住,看到背後看熱鬧的同事的笑容也都各自收了回去,無人再敢笑小帆帆了。
「顏海若?」他似乎有些不確定,吶吶的問︰「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海若的心猛的一提,驀然轉頭盯住了他的臉,他似乎在努力思索,海若馬上說︰「夏總,我們沒見過……」
「海若姐,你不是被夏總罰了三百塊加一百塊嗎?怎麼會不認識呢?」
海若回頭,惡狠狠的瞪小林。這位姑娘,不說話你會憋死嗎?
小林懊悔,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嘴。
「哦,我想起來了!一共罰了你四百塊對吧?」夏雲帆若有所思狀。
江北開始幸災樂禍了,拍拍夏雲帆的肩膀︰「小帆帆,你有眼光,像這種惡毒的女人,就應該重罰!」
「戲弄江北,也是你做的吧?」夏雲帆的眸光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落在她臉上了,他緊緊盯著她,沒有人能偶看懂他眸子里的含義。
海若喏喏的,不敢開口,夏雲帆又繼續說︰「公司的政策是賞罰分明,你遲到和不穿工作服,罰你活該……」
江北點點頭,表示認同。
「但是鑒于你這一次針對江先生的的良好表現,我宣布,重獎獎金一千塊,隨本月工資一起發放!繼續努力!各位員工要以海若為榜樣。」夏雲帆拍拍她的肩頭,轉身向一旁的空桌前走去。
眾人張大了嘴巴,海若咬著拳頭,驚喜的說不出話來,江北*,呆了片刻,驀然回神,正要怒吼,赫然看到黑壓壓的公司同事們都圍了上來。
整江小爺一次獎一千塊……
江北渾身發抖,丫的夏雲帆,有你這麼黑的嗎?你是在借機整小爺嗎?這一群群的狼,為了一千塊,都把爺當成了肥肉,要撕了小爺呢!
江北指著顏海若,惡狠狠的威脅︰「顏海若,小爺記住你了,你等著!」
海若哆嗦了一下,抬頭望梁。她和江北的梁子可是真結下了,可是,這江北到底是誰?
江北厚著臉皮跑到夏雲帆身邊坐下,田助理幫他打了飯端過來,夏雲帆徑直吃自己的,江北坐在他身邊,這個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不遠處的顏海若。
夏雲帆安靜的吃著自己的飯,江北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用胳膊踫踫夏雲帆︰「顏海若多大了?」
「25。」夏雲帆頭也沒抬的回答。
「旁邊那個丫頭呢?」
「不知道。」
「那你怎麼知道顏海若的?」
夏雲帆愣了一下,田助理馬上接過去︰「夏總來的第一天,顏海若就違反了公司的規定,所以夏總看了她的資料。」
「哦。」
夏雲帆抬頭看了不遠處的顏海若一眼,繼續吃飯,江北又踫踫他︰「你看,她盤子里全都是素菜…」
「她不愛吃肉,水產品除外……」
「你了解的還挺清楚?」江北轉頭看了他一眼,有些納悶。
「我告訴夏總的,夏總檢查餐廳的時候看到她只吃素菜還以為是廚師手藝的問題,所以我特地了解了一下。」田助理又接過話去。
江北的目光又投向顏海若,再捅捅他︰「有個男人在接近她。」
夏雲帆的手頓了一下,抬頭看了一眼,淡淡回道︰「財務部總監。」
江北咬著手中的筷子,呆呆看著,夏雲帆看了一眼,咳嗽了一聲,他才回過神來,繼續吃飯。
「那男對她有意思吧?眼神都不一樣。」
「沒有,你想多了。」
「那就好。」江北松了一口氣,繼續吃飯,眼神卻還是向海若的方向看過去。
夏雲帆的筷子停了一下,轉頭看著他,認真的提醒︰「江北,我警告你,不許打我員工的主意,我這是公司,是工作場合,不是酒吧。」
「知道了,那出了公司你就管不著了吧?」江北冷哼一聲,不以為然。
「你佔不了她便宜的,雖然你比她的力量要強大的多。」夏雲帆幽幽的提醒。
「走著瞧吧!反正小爺這口氣是咽不下去。」江北的目光再次投向和楊思南說話的顏海若,眸光熠熠閃爍。
夏雲帆握著筷子的手,不易察覺的緊了緊。
「加班?周末加班?」海若的手抖了一下,焦急的問︰「是全部門加班,還是部分人加班?」
「咱們部所有同仁,從今晚就開始,不過加班費比過去的老板在時提高了百分之五十。」青姐掐著手中算了算,笑著說︰「其實還蠻劃算的,錢多了,還能喝免費咖啡吃免費小點,結束了還能去飯店好好吃幾頓,新老板挺大方的。」
海若癱軟在椅子上,呆呆的問︰「青姐,我可以請假嗎?」
青姐搖搖頭︰「老總親自調賬目,任何人不得請假。」
海若緊緊咬著唇,心急如焚。
「阿姨,我媽的藥能撐到周幾?」
「周一吧?周二肯定是不夠了,你上周就沒有回來。」
「嗯,上周我有點事。」
「要不我去鎮上看看。」
「您甭去了,別說鎮上,就是你們縣城也未必有,好幾種都是新藥。我想想辦法吧!」
海若掛了電話,垂頭喪氣的從角落里溜出來,無力的往辦公室走。
晚上加班,她根本就沒有時間去阿姨家,她們家在鄉下,離這里有一百多里路,而且沒有班車可以直接到達,必須坐車到鎮上,然後再叫人去接,或者再租鎮上的機動車走十幾里路才能到,快遞也不能直接到達。就是晚上不加班,等她下班之後也沒有公交車了,即便有,她第二天回來上班還是會遲到。
母親的藥不能斷,這可怎麼辦?
夏雲帆從牆後閃出來,從背後靜靜看著她的背影,眉頭微微皺緊了。
她母親的病,有那麼嚴重嗎?
因為夏雲帆在低頭認真的看著上一年度的賬目及報表,整個財務辦公室的氣氛有些詭異,沒有人敢吭聲。青姐看了幾次桌上和茶幾上擺著的小甜點,咽了口唾液,還是沒膽子去拿。按說,新老板真的很會照顧員工,加班特地讓外賣送來了咖啡和甜點,但是喝咖啡還好,他在,誰敢哇嗚哇嗚的去吃零食?尤其是幾個小丫頭,饞的不停看,誰也不敢去拿。
海若心急如焚,卻不得不老老實實的配合。大家各自在做自己的事,她也從電腦上打開了財務軟件,核對本月的憑證和報表。
坐了很久,累了,她停下工作,伸開雙臂活動一體,手卻不輕不重的打在了一個不軟不硬的胸膛上,她忙回頭,嚇得一下站了起來。
夏雲帆的目光正投注在她點開的財務軟件的頁面上,也不知道已經在她身後站了多久了,她一心想快些把工作做完,竟沒有發覺。
她的驚慌失措讓夏雲帆眼神微動,轉頭看了她一眼,指著電腦屏幕問︰「這是這個月的數據?」
海若的心砰砰狂跳,不敢直視他的眼楮,點點頭,便將目光轉開了。
「你找一下上個月的我看一看。」他指了指電腦,又指了指她的椅子︰「坐!」
海若猶豫了一下,他便轉頭看了她一眼,海若忙又坐下了,握著鼠標的手,微微有些顫抖,點了幾次都點錯了地方。
他就站在她的椅子旁,沒有穿外套,一手抄兜,一手輕垂,他手臂上的襯衣袖子若有若無的觸踫到她的衣裳,讓她的心都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了。
整個辦公室一片靜寂,他在,大家都不敢不做事,各自都在忙自己的。
海若點開上月的憑證,他站在她後方靜靜的看著,海若不敢抬頭不敢吭聲,也不敢動,另一只手的手心已經冒出了汗來。
他身上還是淡淡的薄荷香氣,很清爽,她記得當年他就特別喜歡用薄荷味道的沐浴露,口香糖也喜歡這個味道。
海若喉嚨有些干澀,想要喝一口咖啡潤一潤,又不敢。他在她身邊,氣壓像是忽然低了,讓她喘不過氣來,可是,她又希望這樣的時間再長一點。
夏雲帆背對著其他人,眸光微微傾斜,沒有看屏幕,他看到的,是她烏黑柔軟的長發和她長長的,不停顫抖的睫毛,還有小小的高高的鼻梁。最意外的是,她坐著,他站著,他甚至能看到她白皙的脖頸和襯衣領口處露出的很深的溝壑。
夏雲帆的心跳的急了一下,喉嚨有些發緊。她瘦是瘦的,但還挺有料,他記得七年前,青澀的她,還沒這麼明顯的鼓脹,難道是成熟了,或者是會挑內衣了?內衣解開之後,會不會比現在還要鼓…
「要翻頁嗎?」一聲低低的詢問將他從YY中驚醒,他驀然回神,驚覺自己邪惡了,甚至,身體都有些熱了起來。
「咳咳…好,下一頁!」他不敢動彈,生怕被人看出自己的異樣來,忙順著她的話說。
海若又翻了一頁,他繼續站著看,一個字也沒看進去,眸光總是飄啊飄,入目的總是那一片白…
周五晚上回到家,已經快十點了,海若跑進房間,癱倒在床上,想要給母親打一個電話,看看時間又作罷了。
周一!周末加班有加班費而且不允許請假,那麼她周一一定要請假,半天就好了,中午下了班去阿姨家,然後送了藥就回來,還不影響第二天上班,如果不給假,她就是曠工也要回去,愛怎麼罰怎麼罰吧!反正她也沒打算在夏雲帆手下干多久,如果不是楊思南勸她,她現在就想辭職了,她不走,可是看在錢的面子上,就是這麼簡單的事。
海若拉上窗簾,拿了自己的東西去洗漱,片刻,回來看了一會電視就睡了,她若是能站在窗前看哪怕五秒鐘,便會發現,院子外面的馬路上,停著一輛熟悉的車子,白色,保時捷卡宴!
夏雲帆看著那扇窗上的燈光熄滅,身影消失,緩緩打開了車窗,掏出煙,點燃,手臂支在車窗上,眸光再次轉過去。
一支煙抽完,燈光沒有重新亮起,她是真的睡了。夏雲帆扔掉手中的煙,又看了一眼,關上車窗,發動汽車離開。
海若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著,老是有一個影子在眼前晃啊晃,不是現在的夏雲帆,而是……
她還記得那一年的初見,她騎坐在家屬院里高高的梨樹上,扯著樹枝晃啊晃啊,疙瘩梨,沒什麼好吃的,一點也不甜,比起吃梨,她更喜歡等著隔壁的小胖子從樹下經過的時候,拿梨核砸他的腦袋。說讓他總喊她小胖妞來著,還說什麼他們天生是一對,誰要跟他一對了,那麼丑!
夏雲帆在那個時候走進了她的視線,背著一個很時髦的書包,是她們這個小城市很少見的,雙肩,現在回想起來,是有點運動的風格。
他個子很高,瘦瘦的,一頭烏黑的發,白球鞋,黑色的褲子,很簡單的白襯衣,干淨的讓她覺得不甩上幾滴墨水都對不起自己。
小胖子雖然丑點,也不是一無是處的,比如他會吹口哨,而且很大方的教會了她,所以,在看到夏雲帆的第一眼,她很拉風的對著他吹了一聲極為響亮的口哨。七年後,夏雲帆曾經說,她太色,十一歲就學會了調戲男生,她無語,因為這是真真的。
夏雲帆抬頭看過來的時候,不知道什麼東西,挾著一陣冷風呼嘯而來, ……
那是海若第一次發現自己有射擊方面的潛能,在此之前,她無數次對著小胖子的腦袋砸過去,擊中的總是他的肚子,當她想對著夏雲帆的肚子砸過去的時候,毫無疑問,擊中的是腦袋……
事後,她低著頭被母親數落了半個小時,她痛悔流淚發誓,這輩子再也不拿梨核砸人了,只用整梨!
那一年,她十一,他十五,她是調皮搗蛋讓人聞之色變的六年級小學生,他是品學兼優剛剛轉到這個城市重點高中的尖子生。他是大家眼中的龍,她是一條胖胖的小青蟲。那一年,他爺爺是母親單位的前廠長,她爹在另一個城市做生意,常常不在家。
窗外忽然響起一聲悶雷,似乎要下雨,海若一個激靈,坐了起來,起身去關窗子。院外的馬路上,一輛白色的車子呼嘯而去,她還沒來得及抬頭,車子已經消失不見了。她關了窗子,轉身繼續去回味少年時曾做盡的壞事。
是誰說過,沒有犯過錯的童年是不完美的?所以,她的童年,完美的登峰造極。
周六和周日很正常的加班,夏雲帆工作狀態中一直很認真,認真的讓其他人想不裝著更認真都不行。有一個工作狂的老板,會讓員工很抓狂。
加班之後,晚餐是在酒店吃,午餐是叫外賣,這個時候他會和大家一起用餐,他也會和其他人說話聊天,但是從來不主動和她聊,兩天下來,他們最多也就是說過七八句話,而且每一句都和工作有關。海若想,他是真的不記得她了,也許,是當年用疙瘩梨砸他腦門留下的後遺癥,十四年之後發作了。
她哆嗦了一下,因為這個想法讓她覺得自己智商還停留在十一歲。
周日晚上結束的稍微早一些,但大家聚餐完畢也已經快九點了,如果不是夏雲帆說他和田助理要連夜去本市下屬的A縣見一個客戶的話,估計會更晚。
他這句話讓一直悶悶不樂的海若瞬間像打了雞血。
A縣啊!今天去明早來,多合適啊!阿姨就在那里,母親就在那里啊!這算不算是柳暗花明呢?等等,蹭他的車去?算了!
不行,母親的藥不能停,萬一自己明天真就去不了呢?
海若望著月亮糾結中,田助理很適時的問了一聲︰「有跟車的沒?順路送你們。」
「我!」海若月兌口而出,說完咬唇,後悔。
「上車吧!」田助理笑著點點頭,很禮貌的給她打開車門。
副駕駛?不要……
海若笑著點點頭,自己老自覺的拉開後門鑽了進去,田助理看了一直沒有吭聲的夏雲帆一眼,坐在了副駕駛上,沉默。
夏雲帆的手,青筋微微跳動。
不坐副駕駛很好,因為他也不敢保證會不會一腳把她踹下去,現在他就很有這個沖動。
「那個…我跟你們的車去A縣,能不能先送我回家拿些東西?」
車是夏雲帆的,司機也是夏總裁,而顏海若問的卻是田助理。
「沒問題。」田助理笑著點頭。
海若指點著方向,匆匆拿了給母親的藥,又回到車上,閉目養神。車開了一段在家樂福超市門口停下,田助理下了車,海若繼續閉目養神,車子卻開了。
「田助理還沒回來……」她有些慌亂,忙提醒。
「她不去,她就在這兒下車。」
「啊?」海若懵了,伸手去拉車門,上鎖了!
她忽然緊張起來,車內的氣壓徒然降低,她的心砰砰跳的厲害,臉上的表情也有些麻木。
他不會一直假裝不認識她,然後忽然狼吃小羊,在黑漆漆漫無人煙的路上把她給那啥那啥了吧?他帶安全套了嗎?她應該呼救還是應該享受?
車穩穩的在夜色里前行,不快不慢,時速六十公里,很正常。沒有她YY的霸王硬上弓,也沒有旖旎的車.震,這樣下去,大約一個小時就會到A縣,她可以請他多送她一段路程,直接到阿姨的村子里去。
阿姨其實是他們家曾經的保姆,非常善良的一個人,她和她們一起經歷了從雲端到泥濘,除了那個最大的秘密,基本什麼都知道。
夏雲帆一直沉默的開車,沒有主動說一句話,海若也想要沉默,可是越是沉默,氣氛越是尷尬,她想要打破這種尷尬,便小心翼翼的說了自己要去的地方,然後等著他回應,結果,只等來了一句「嗯」。
海若再也不敢昏昏欲睡了,坐直身體,喉嚨有些干澀,想要咳嗽一聲或者咽口唾液都不敢。
她想,一定是因為十四年前那一個疙瘩梨砸腫他腦袋才讓她這麼心虛的,一定是!
車終于進入了A縣,他拐上了去往那個小鎮的路,不需指引,仿佛很熟。
海若輕輕松了一口氣,快到了,馬上就到了。
听到背後那一聲小心翼翼的呼氣聲,夏雲帆的手又微微收緊了,眸光也冷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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