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抓婬賊。木舒清腦海中立刻閃過幾個固定的情節。首先,你的角色設定里需要有一個美人。對應到現在的情況,連辰靜就是那個美人。然後這個美人要在婬賊出沒的地段出沒。然後婬賊一定會出現抓了美人。情節到這里,主角們都很淡定,因為他們已經布置下某種陷阱,引誘婬賊上鉤。可是這個時候一定會出現意外,美人深陷危機,接著就是英雄出場,救下美人!同時英雄和美人的好感度增加。
跑不月兌了。
木舒清對自己的情節把握能力很自豪——下面就只等連辰靜換上女裝!
雖然情節惡俗了點,但是想到能看到連辰靜的女裝,木舒清就覺得心頭某處又開始蕩漾了。
然而,好像完全不是這樣的。
兩人經過三天的奔波,終于來到西山芫苔城門口。連辰靜這時才交代木舒清道︰「花無情已經為我們全都打點好了。到那里後他會將情報一並與我們,因為這個采花賊看起來有些背景。」
「呃……啥?不需要教主你穿上女裝去引誘采花賊麼?」木舒清一愣。
連辰靜和木舒清的節奏完全不一致︰「女裝……引誘……為什麼要引誘,那家伙就在那里,我們只要過去把睚眥墜搶了就好了。」
「嘎?就在那里……那衙門為什麼……」木舒清話還沒說完,就已經看到答案了。原來,芫苔城是一個邊境小城。
木舒清所處的大華國只是這大陸上的一個國家,而這芫苔城正是大華國和其鄰國之一的大同國交接的邊城要塞。
那采花賊,經常奸//殺擄掠的都是大華朝的女子,而他本人,乃大同國的一品護國公!
以上,都是花無情透露的情報。
而花無情不但透露了情報,更是決心熱心出手相助連辰靜木舒清二人。
木舒清不理解︰「就是說花無情他也要睚眥墜?」
連辰靜回答︰「他不要。他是要幫我們搶到睚眥墜。百花宮和我們天冥神教一直關系和睦,江湖中也是處于合作地位。花無情宮主親自隨我們一通去收回睚眥墜,這是我們的幸事。」
「幫我們?」木舒清覺得這真不是什麼好事,想到花無情無緣無故就逼著連辰靜把自己關一次,他就對那位無情公子充滿敵意。「天底下真的有人心甘情願與人做嫁衣的人?就算有也不會是那花無情!」
連辰靜倒是一句話就把木舒清的抗議全部駁回︰「我和無情哥是故交,他的為人我清楚,他好心來幫我們我們哪有懷疑人家的道理?況且我現在所使用的暴雨梨花針還是他們百花宮出產。」
好吧,木舒清好像知道了,這個百花宮就是這個時空的唐門。
而那個連辰靜用的暗器,木舒清本來還對它印象不錯,可是現在知道了這是百花宮「特產」暴雨梨花針,木舒清心里總覺得特別別扭。
而且,死了個羅劍鋒又來個花無情——關鍵詞︰故交。可是,連辰靜是天冥神教教主,所以有多點「故交」是正常的麼?
花無情,和連辰靜認識的比羅劍鋒和連辰靜認識的還早。兩人同歲,花無情是單孑師兄的兒子,單孑本是百花宮的人,成年後性格放達不羈不願當百花宮宮主,便將百花宮宮主的位子讓給了花無情他爹花葉伊。而後,單孑和連辰靜父親連玉賢一見如故,入了天冥神教當了連玉賢的左護法。而百花宮本就和天冥神教交好,于是花葉伊經常去天冥山看望連玉賢,順道給單孑帶點宮里的「特產」什麼的。有了花無情後,便經常帶著花無情一起去找單孑。久而久之,花無情和連辰靜也慢慢混熟了。兩個孩子同齡,又都是「天生的俊杰」,故而格外投機。後來連辰靜下山去上私塾,花無情也在百花宮就近上了個私塾,故而兩人的交流慢慢減少。然而,現在連辰靜當了教主,花無情當了宮主,兩人接著兩派公務為由,聯系又日漸密切。
這樣說來,連辰靜和花無情果然是兄弟情深。
而從時空的縫隙間掉過來的木某人,才是真真正正的特大號電燈泡。
而這花無情人家畢竟是一宮之主,這做起事情來的確叫有板有眼。
連辰靜和木舒清與花無情在芫苔最著名的酒店謫仙居見面,見面時花無情已經定好了上方,並于店中最豪華的包廂內置辦下了一桌的接風宴。
進門時就已經被酒店的豪華駭到了的木舒清,在那扇雕花的紅木門被打開後,看著金碧輝煌的大廳,心中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感覺更加強烈了。看那個屋頂的吊燈,明明這個時代沒有電,為什麼蠟燭配琉璃竟然出現了比水晶吊頂還華麗的氣勢?再看那個四周的牆壁,這牆壁上精致的工筆畫,精致地簡直趕上了盧浮宮的壁畫。還有那個地毯,踩上去沒有一點腳步聲,而且這那精致的花紋,一看就絕對是上品。
花無情坐在一個約莫直徑兩米的圓桌的一頭,一邊品酒,一邊搖著紙扇。見到連辰靜出現,立刻激動地放下酒杯就撲了過來︰「連弟,你讓哥哥等的好苦,快坐快坐。」
連辰靜是被好生招呼著坐下了,可是木舒清卻被殷勤的花無情給一擠了開來。
木舒清嘆了口氣,認命自己存在感太低。
花無情殷切地將連辰靜拉到了身邊的座位,而當日那個把木舒清折騰得很慘的戰豹將木舒清引到了他旁邊的座位,而該座位距離連辰靜直線距離有一米五。
木舒清瞥著身邊不苟言笑的戰豹求情︰「戰豹大哥哈,這個我得坐我們家教主身邊去伺候著。」
戰豹道︰「主子們談重要的事情,豈是我們下人可以摻和的?木護法,希望你恪守本分。」
木舒清︰「……」
連辰靜現在沒了武功,萬一花無情對他不利怎麼辦?
果然,酒宴還沒開始,花無情立刻發現了不對︰「連弟,你的武功……」
連辰靜也不遮掩︰「廢了。我自有我的打算,無情哥不必擔心我。」
「為什麼廢掉?」花無情瞟了一眼木舒清,接著低頭小聲,「我知道夜冥神功的禁制——不就是采陽補陽麼?怎麼了,弟弟是拉不下這張臉?」
連辰靜臉一黑。
木舒清隔的比較遠,並沒有听到他們談論什麼。索性看到滿桌的美食,木舒清這才放下了成建。人是鐵飯是鋼,天大地大吃飯最大——此時的木舒清正在專心致志地解決一只雞翅膀。
花無情暗自拍了拍連辰靜的肩膀︰「以單孑叔叔和我爹的交清,這里面的事情,我都懂。弟弟不比瞞我。」
連辰靜有些尷尬︰「是……」
花無情繼續說︰「據我所猜,你練夜冥神功開始補陽絕對找的是這白涼木。現在為什麼突然停了——莫非,莫非真的和傳聞中的一樣……」
「傳聞中?」連辰靜問。
花無情猶豫了一會兒,說︰「莫非,弟弟你真的喜歡上了那小子,不想他為你獻身?」
連辰靜︰「荒謬!我和他具是男子,這種事情……況且我怎麼會喜歡上比我弱的人?我只是……」連辰靜慌亂地說著,卻好像是在刻意掩飾一樣。
花無情用紙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好了好了,逗你玩的,弟弟你不必當真。不過……這次的行動並不是那麼輕松,你現在又沒有了武功,看來為兄要多努力了。」
「有勞無情哥了。」花無情終于不再糾結剛剛的話題,連辰靜終于松了一口氣。
但是花無情又突然小聲問︰「弟弟對比你弱的人沒有興趣,那就是比你強的,你就有興趣了。」
「啊?這……這什麼意思?」連辰靜覺得花無情話里的味道有些怪。
見連辰靜猶豫,花無情笑了笑,抬高了聲音︰「沒事沒事,先當我什麼都沒說。吃菜吃菜,連弟和木護法一路辛苦了,這一宴是我花無情特地招待二位的。我們邊吃邊聊。共同商討奪取寶物一事。」
「哦,謝謝花‘公主’啊。這雞蠻好吃的。」木舒清听到花無情說話,塞著滿嘴的食物抬頭說了一句。
而滑稽說話的木舒清和花無情對視的那一刻,木舒清刻意明顯感覺到花無情眼中的笑意。看的木舒清心里一陣發毛。
木舒清私心不喜歡這花無情,可是他是教主的朋友,那麼……就勉強裝作對他友好吧。
于是木舒清勉強地扯出了一個微笑。
而他不知道,花無情此刻的笑容的翻譯是︰「木舒清完全不是我的對手,我贏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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