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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君惜竹醒來已是朝陽初起之時。

錦衾被好生蓋在身上,身側的位置卻已經微涼,顯然殿下已早起多時。

無意識的擁著被子坐起,君惜竹的心里莫明的涌現幾絲綺念——人道女兒早起嬌無力,最是銷、魂時,卻不知殿下會是何般風情?他朝若是有機會,定是要好生細瞧一翻……

如此一番念想,君惜竹掀開錦被,正待起身下床,卻在掀開錦被時,突然發現那雪白的被單上,竟然染上了點腥紅——殿下素來愛紫色,但自從軍師爬上她的鳳床之後,床上錦被等物什都被換置成了軍師偏愛的雪白,是以,上面沾染任何雜色,都會異常分明。

伸出手,經指尖輕輕撫過那斑斑血跡,方才發現,這些血跡竟都還沒有完全干涸。

頓時,君惜竹心中一顫,忙不迭拆開了自己身上包扎完好的傷口——沒有崩裂!沒有血跡!

不對勁!

很不對勁!

以她昨日的傷勢,她自己都清楚,沒個三五七天,完全不可能會離床下地?可是,此時她身上的傷口,竟然在這一夜之間開始愈合!

難道……昨天晚上殿下給她吃的,其實是極好的傷藥?

所以,這些血跡,不是她染上的,而是殿下?!!

所以,殿□上的傷,其實很嚴重?

想到此,君惜竹只覺得心慌不已,急急忙忙的喚來侍候在外的侍女,簡單的一番梳洗,換了里外的衣衫,連早就已經備好的早膳都來不及用,便急急忙忙的出了房門。

方才出得房門,還來不及喚來隱身于暗中的瓊花宮暗衛,打听殿下的去向,卻見君隨竹竟然抱劍跪在房門外。

眼見君惜竹步出房門,神色頗顯焦急,一副急欲有事待辦的模樣,蛤已經跪了許久的君隨竹也顧不得許多了,跪著往前走了幾步,擋在君惜竹面前,以一種完全超越十歲孩童該有的沉穩,向君惜竹稽首拜道︰「求君姐姐教我劍術!」

昨日里頭,君隨竹偷偷听見有人說,這白衣軍師竟然一劍橫挑數人,並且還刺了她的仇人永輝公主一劍,端是厲害無比。便是因此,她幾經思量,便一大早就過來,想向這君惜竹學劍。

可惜的是,她卻是料錯了君惜竹的起床時間,來得太早,以至于在此處已經等候了許久。

此際君惜竹心憂殿下,卻是沒有料想到君隨竹竟會一大清早的來找她學劍,想她此際另有要事,又何來時間教人學劍?但見君隨竹那誠意學劍的臣服姿態,又想到她曾言過,要教君隨竹殺人,遂應道︰「你若想隨我習劍,倒也不難,只需去查清楚你真正的仇人,將個中原由,弄個清楚明白之後,我自會收你為徒,傳你劍術。」

聞此一言,君隨竹頓時愕然︰「難道永輝公主她……她不是我仇人?」

「難道你還覺得永輝殿下是你仇人?」君惜竹微微蹲下、身子,與君隨竹對視,全然沒把對方當作是一個稚齡孩子︰「如果殿下是你的仇人,你覺得,她能夠容得下你整日里頭在她面前喊打喊殺?她還能這般和氣的供你吃穿住行?」

「你要記住,很多事情不能人雲亦雲,你應該做的,是自己去尋找真相,自己去判斷誰才是你的真正的仇人,明白了嗎?」

「明白了,」君隨竹竟然也不像是個尋常孩子那般懵懂,反而像是一個小大人般目露深思︰「但我應該從哪里開始去查清楚?」

「有句古話是如此說︰來傳是非者,必是是非人。」君惜竹邊站起身來邊道︰「若我是你,定從對我說這話之人開始查起。」

言罷之後,也不待君隨竹應聲,君惜竹便急急步出了院門,尋了個僻靜處,喚出暗衛尋問道︰「殿下去了何處?怎的清早便不見人?」

「劉先生有交代,殿下去了何處,軍師無需知曉!」

「是嗎?!」聞言,君惜竹冷冷一笑,掌中黃泉劍出劍,直指那墨衣影衛道︰「若閣下命喪黃泉,殿下是不是也無需知曉?」

墨衣影衛被君惜竹以劍相逼,尚未答話,卻听身後一道聲音傳來︰「那是我下的命令,軍師又何苦為難他?」

說話之人正是劉世博,他揮手間屏退了影衛,邊踱步走近道︰「軍師身受重傷,卻不在房間內安歇,竟貿然打探殿下行蹤,到底是何居心?」

「那先生背著殿下,私自傳下此令,又是何居心?」君惜竹握劍而立,平靜應對。♀

「自然是為了肅清殿□側,避免殿下被奸人蒙蔽,毀了這些年辛苦建立的基業。」

「先生當真忠心耿耿!」君惜竹抱劍而立,眉目溫雅,揚眉淡淡一笑︰「只是不知,先生的忠心是向著誰了。」

「當然是殿下!」劉世博停下步伐,抄手而立,一襲儒袍隨著晨風獵獵飛揚,端是氣度不凡的名士風範。

「卻不知,究竟是哪位殿下了。」君惜竹輕描淡寫的應對道︰「也不知永輝殿下是否信過先生的忠心耿耿。」

「軍師這是想挑拔離間?」劉世博挑眉而立,雙眼頓時凌厲無比,整個人氣勢巨變,猶若凌傲九霄的蒼鷹︰「如我劉世博苦心為殿下出謀劃策數載,殿下又怎會不信我?軍師可不能空口白話,凡事應當有證有據才是。」

「證據?」只手提劍,君惜竹拂袖而立,眸光沉沉如淵︰「既然先生要證劇,那本軍師就給你證據!」

驀然,劉世博面色微變,像是想到了什麼,在君惜竹一語未罷之時,足下提勁暴退數步。

鏘……

一聲輕吟。

黃泉出鞘,帶著一抹冷輝,直直斬向劉世博身上要害,招式狠辣,不留半步余地!

「本軍師最是信奉以理服人、以德服人,」只听在這森寒劍光中,那白衣無暇的女子漫聲道︰「因為,但凡不服者,必將成為黃泉劍下亡魂!!!」

長劍橫劃,氣勢非凡,驚得劉世博拂袖相擋,卻哪知,那明明刺向他要害的長劍竟然突然招如,快若迅風一般,掠過他面上。

嗤……

便听黃泉劍下傳來一聲輕響,像是劃破什麼東西的聲音——那絕對不是劍鋒劃過面上血肉的聲響!

暴退之下的劉世博只覺得臉頰上一驀然一涼,黃泉劍自他眼前一掠而過,便已歸鞘。

君惜竹落身于地,還劍入鞘,左手提劍,右手伸出,接住一張被她以黃泉劍挑飛在半空的人皮面具!!!

「先生可有看到證據?!可心服口服?!!!」

「軍師好眼光!」劉世博微策錯愕,瞬間便已反應過來,他以衣袖覆面,不讓人看清他的容顏,沉聲問道︰「何時發現的?」

「非是本軍師眼光太好,而是先生的破綻太多。」收回面具,君惜竹淺笑端方,絲毫不像是在與人敵對,反而如同與知交漫談。

劉世博亦是鎮定下來,不慌不忙道︰「願聞其詳!」

「先生的破綻有三。其一,但是在公子白術偷襲西風城的那一夜。」

劉世博凝神深思,似毫無所獲,復而問道︰「緣何?」

「以殿下的心智謀略,定會料到公子白術的夜襲之舉,亦會有所應對,然而,便是在殿下有所安排的情況之下,西風城依然遭此慘敗,十萬百姓被血屠,血染長街……」

「許是殿下有所疏忽,安排不當呢?」劉世博反問道︰「畢竟,公子白術也非是個庸才之輩,殿下有所安排,他又何嘗不會事先預料?」

「先生此言甚是!」君惜竹一聲贊道︰「雙方皆有所料,皆有所防,拼的是心智,但是,以殿下的文治武功,斷不可能待到公子白術已然兵臨城下,才有戰報傳回西風城!」

「公孫老將軍身為一代虎將,他的勇武是眾所皆知,可如此猛將,竟然隕于一夜之間……」君惜竹言至此,突然停住了口,挑眉看著劉世博,一字一句問道︰「試問先生的勇武,比之公孫老將軍如何?試問先生的聲望、名望比之公孫老將軍如何?」

劉世博聞言,深思道︰「公孫老將軍百戰沙場,世博比之于他,自是有所不足。」

「是的,先生比之于公孫老將軍,有所不如。」君惜竹點了點頭,繼續道︰「可結果卻是公孫老將軍在大戰中身受重傷而死,先生集全城百姓,配合駐軍拼死反擊,在幾欲傾城之際,擊退了公子白術大軍,保住了搖搖欲墜的西風城——先生難道不覺得這其實就是你最大的破綻嗎?!!!」

「軍師的意思是……」

「大功非功!」君惜竹輕拂衣袖,淡淡道︰「本軍師一直都很好奇,先生是如何聚集全城百姓,又是如何反擊……」

「空口白話,怎可聚人?無兵無刃,怎可能讓公子白術退兵,放棄西風城。」

按照當時的情況來看,公子白術明明是已經拿下了西風城的,若非是有強力阻撓,他怎麼也不可輕言退兵,就算是他明知西風城為戰略要地,將來必然再經兵戈,佔與不佔皆兩難,他也完全可以拿西風城為條件,要脅南楚與其達成某種條件,最不濟,他也能從南楚換得糧草萬擔——所以,這其中,必有緣由。

「所以,軍師其實早就知道運往東寧的這十萬兵甲,就被藏在這西風城中?」

「然也!」

其實,君惜竹又何止是僅僅知這運往東寧的兵甲被藏于西風城中,往更深層次的想,她甚至已經略略推算出,這劉世博與宋彥背後之人——自從那長達十二年的夢中醒來後,她與東寧十六皇子南宮瑜根本就沒有過任何接觸,但是,宋彥與劉世博卻故意拿出那麼一張書有南宮瑜之名的手書來予她看,這分明就是對她的一切知之甚詳,故意來試探她,試探她如今對南宮瑜,對東寧的態度。

夢中之情,除她自己之外,當初與她同陷夢中的天機、貪狼、紫薇不可能不知曉——所以,劉世

博與宋彥的背後,到底是天機、貪狼、紫薇之中的哪一個?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啊諸位,我真的不是有意偽更的,說句實在話,我都不知道回頭改錯字,會提示有更新……

以後,我會盡量避免這個問題的。

誒,先放章上來,大家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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