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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白的天光下,白芷握刀負琴立于古木之梢,墨色衣袂隨風獵,身後青絲飛揚,脈脈眉眼更顯她溫婉,猶如那簑裊裊漫漫的江南煙雨。
然而,便是這樣一個女子,卻親眼目睹了一場腥風血雨,即便是如此,她依然面不改色,溫婉如昔,仿佛這場腥風血雨與她毫無關聯——古木下已經變成了九幽冥獄,每次森寒的刀光掠起,就會帶走一條活生生的人命……這些東寧將士就算是再如何精銳,又敵西蜀金刀堂得培養出來的殺手?
盡管金刀與銀刀殺手總共才十余名,但誰都清楚,在此時的這場廝殺中,絕對不會是人多的一方能夠取勝,相反,金刀堂的殺手才會是擁有勝利的一方。
白芷默然的看著西蜀的殺手像狼一般沖向東寧將士,看著一個又一個的東寧士卒被斬殺,看著那手執闊劍、身材魁梧的東寧將軍拼死反抗——如果不是為了要活捉那個將領,只怕他早就已經死在了金刀殺手的刀下,以他的武功,$小說
眼見最後一名士卒被斬,那東寧將領仰天一聲悲嘯,隨後竟然橫劍頸上,意欲自刎!
好一個寧願玉碎也不求瓦全的忠烈將軍!!!
白芷眼見此幕,忍不住心中暗贊,右手屈指彈出一縷勁風,想打落那東寧將領手中的闊劍,留他性命。
卻哪知,白芷的一指勁風方才指離指間,卻突然被一片飄零的樹葉所阻,頓時消散于夜風中。
就在此時,白芷左手拋起長刀,右手瞬間握住了刀柄。
唰……
一聲輕響,是白芷手掌中金刀出鞘的聲音!
「你終于還是出手了伴隨著金刀出鞘,白芷聲音柔柔緩緩,婉若江南春風,溫暖和煦,不帶絲毫的殺意。
隨著白芷的話語聲,她雙手握刀,凌空躍起,奮力向前一斬——金色的刀光驀然騰起,幾乎在這一剎那照亮了夜空!
便是因這乍起的刀光,還活著的人都看清了被刀斬落之物——一片極其平凡而普通的樹葉,不過拇指大小,菁華山上隨處可見,可就是這麼一片普通的樹葉,卻讓白芷這位金刀堂主出了刀!
所以,這絕對不會是一片平凡的樹葉!
因為,隨著樹葉飄落的于地上的,是一頂華美的軟轎。♀
夜風微拂,軟轎上的雪紗飄飛,流蘇搖曳。
「是的,我出手了白衣少年公子端坐轎中,緩緩道︰「所以,這個人,我要了
這個人,指的是那位欲自刎的東寧將軍,但在此時,他手中的闊劍卻已經掉到了地上草叢——嚴格來說,應該是被一片樹葉打落到草叢。
白術總共發出了兩枚樹葉,其中一枚被白芷斬落,而另外一枚,卻在散卻白芷彈出的勁風之後,打落了東寧將軍手中的闊劍!
周圍的金、銀刀殺手眼觀此幕,盡皆動容……飛花摘葉皆可傷人——這軟轎中的白衣少年,該是何等功力深厚,方才能達到如此地步?!!!
眾金刀堂刺客帶著那位被救下的東寧將軍,暴退十余丈之遠,將場地留給了白術和白芷這兩們絕世高手!
大戰一觸即發,所有人都萬分慎重的盯著場中兩人,所以,誰也沒有發現,此時此刻,就在他們頭頂的巨大的古木之上,有一白衣女子抱劍而立,她亦同樣望著場中的兩位絕世高手,目光中沒有任何雜念,冷靜、從容、優雅而淡然。
然而,在她這淡然的表象下,被掩埋在眼底的,卻是一抹極致的冷酷——哪果說,此時沒有任何雜念和冷靜從容所代表的是絕對的強大的和自信,那這一抹冷酷所代表的卻是她的本能,或者說,是一種連她自己都沒發現的生存本能!
如果是在平時,以君惜竹的輕功,斷然不可能如此輕易的潛入,要知道,此時樹下除卻那些金刀堂被刻意培養、以殺人為生的殺手之外,還有白術和白芷都是江湖罕見的絕頂高手,以他們的武力,怎麼可能會在別人進了百步之內而無查覺?
但在此時,所有金刀堂殺手的心神都被這兩大絕世高手即將爆發的驚世之戰而吸引,就連那成為人質的東寧將軍,亦忍不住望著場中人,目露對這場驚世之戰的期待。
白芷雙手握著金刀長柄,狹長的金刀指地,眸光依然溫婉,不帶絲毫殺氣,因為,她一直都知道,她和公子白術必有一戰,她在多少年以前,都在為此戰作出準備。
所以,這一戰,她只能勝,不能敗,這是她的使命,也是她活下去的意義。
「表妹何時帶著姑丈回家?」公子白術言輕語微,清澈的聲音緩緩流出,和著夜風的吹拂散開,和著林間輕微的回響。
白芷忍不住一怔,隨即緩聲應道︰「那是表哥的家,非是白芷的家
聞言,公子白僅唇角掠過一絲苦笑︰「都是白家,緣何又分為我家你家?」
白芷沒再應話,她知道,這是白術的計謀,白術想用親情來讓她縛她手腳,只要她心底稍微顧念著這份親情,那麼,今夜這十萬兵甲定會被他所得去!
——
不過,親情又如何?表哥又豈能比得過父親的期望?又怎麼能比得過四公子的期許?
是了!四公子!——只要擊敗了白術,只要奪得了這十萬兵甲,那四公子不可以培養出一支屬于他的軍隊,而以四公子的計謀,定然能夠謀得天下,到時候,也就實現了父親一生的願望!
只要能夠實現父親的願望,她白芷在所不惜!
白芷微策斂眉,掌中金刀一寸一寸的緩緩抬起,一直到直指公子白術方才停下動作。
與此同時,公子白術右手抬起,食指中指並為劍指,竟然開始凌空寫字!
沒有人看清公子白術寫的是什麼字,但隨著他每一筆劃下,便有無形的勁氣激飛,古木上的樹葉被勁氣激落,竟然不由自主的飄飛到白術指間,隨著他的筆劃開始飄浮在半空,逐漸的組成了下巨大的字——謀!
謀己、謀人、謀兵、謀國、謀天下的謀字!!!
方才落下最後一筆,林間驟風突起,吹動所有人衣袂飄飛,功力稍差者,甚至被這陣驟風中不由自主的後退了數步。
就在這陣驟風中,白芷掌中的金刀亦在閃電般憑空騰起,強大的刀氣化作數道金色的巨龍,攜著開山裂石之威擊向白術。
剎時!
風驟停!
仿佛被這強大的刀光生生斬斷!
‘嗤……’
一聲輕響,龍形刀氣與‘謀’字相觸,如摧枯拉朽一般,公子白術那綠葉所組成的‘謀’字傾刻間便在這強大的刀氣下化為了齏粉!
一指!
一刀!
勝負傾刻已定!
伴隨著這一聲輕響,是白術訝聲驚呼︰「拔刀斬天術?!!!」
聲落葉落,唯余公子白術滿臉愕然︰「你竟然練的是江湖魔道刀法?!!!」
誰都沒想到,這麼一個如江南煙雨畫中走出來的絕子,所習的武功竟然是江湖中魔道刀法!!!
包括楚汐和君惜竹,她們都沒有料想到,白芷除了音殺之外,竟然還會魔道刀法!
難怪白芷能成為金刀堂主,原來她不是不會使刀,而是她的刀,是魔刀,所以從不輕易顯露!
「你輸了!」第一次,白芷溫婉的聲音里帶上了幾分喜悅,她甚至忍不住重復了一聲︰「你輸了!」
然而,白術卻像是沒听到白芷的話語,依舊不可置信的喃喃道︰「姑丈竟然這麼狠心的讓你修煉魔道刀法?」
「哈哈哈……只要能勝了你公子白術,魔道刀法又如何?」白芷突然就放聲大笑起來,那樣的笑聲里,沒有分毫的快樂與喜悅,可她卻不停的笑著,笑到最後,竟與夜梟的悲鳴隱有相似,有點淒,有點厲……
「是的,我輸了!」
「但不管是輸是贏,你都是我的表妹!」白術斂起心神,從袖間拿出一方上好的玲瓏玉佩,拋向了白芷︰「這是姑姑當年遺落在家中的玉佩,如今,我就把它交給你了!」
言罷之後,白術重新落轎,墨衣佩劍侍衛抬起軟轎,踏著樹梢逐漸遠去。
白芷不自覺得的抓玉玲瓏玉佩,不可置信的大聲問道︰「你當真不要這十萬兵甲了?」
遠處隱有聲音斷續傳來︰「輸贏各安天命,我公子白術又豈是輸不起之人?」
白術的聲音逐漸淡去,顯然人已走遠,白芷忍不住呼出一口氣,順手將玲瓏玉佩塞入袖間。
她以為白術必然是她今晚的頭號對手,卻不想竟然這般輕易退即。
不過也好,白術退走,那麼,這兵甲之事她就算是了確了一半,並且還沒動用到四公子暗中布下的其它手段,想來,四公子對她這次的行動,應該是會滿意的吧?!
想到此,白芷一聲令下︰「押上東寧將領,隨我日夜兼程急回西蜀!」
「是!」眾殺人齊聲應道。
白芷還刀入鞘,目光掃過眾殺手,卻在掠過先前押著東寧將領的那兩殺手處停住了眸光,素來溫婉的臉上頓時露出一抹駭然——就在此時,先前那兩押制住東寧將領的金刀殺手竟然悄無聲息的倒在了地上,脖勁間的傷口血如涌泉,而那東寧將領卻已經早就失去了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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