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韓風耳邊听到一個女孩帶著哭腔的聲音道︰「你怎麼還不起來?你這個壞人!非要我擔心你才舒服?只要你醒過來,我就不躲著你了。你救過我一次,我還沒報答你呢,你不能死。」韓風的臉上感覺有人在用手輕輕的撫模,韓風心道︰「你巴不得我死麼?我只是毒水入了眼楮,死還早呢!」他突然道︰「你恨不得我不死麼?」冷清雪听到韓風說話,急忙把手縮了回來,怒道︰「你這個壞人,怎麼偷听人家說話?」韓風笑道︰「我也不想呀,我醒過來,恰巧你在哭喪,我不想听都不行嘍!」冷清雪破涕為笑,道︰「你沒事了吧?」韓風道︰「身體到是沒什麼,只是這個眼楮什麼也看不見。而且癢癢的。」冷清雪听他說眼楮看不見,眉頭又皺了起來,道︰「那怎麼辦?這里沒有草藥呀!」韓風道︰「沒事,過幾天可能就好了,要是好不了,你可得養我一輩子!」冷清雪嗔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耍貧嘴?」
韓風問道︰「你那個師姐是怎麼回事?她人呢?」冷清雪道︰「怎麼?你想她啦?」韓風笑道︰「我可沒說,是你說的!」冷清雪道︰「當年,師傅收我入門的時候,師姐已經跟著師傅一年了。我入門的時候,師姐她處處照顧我,就連我做錯事,師傅要打我的時候,她都幫我說好話,那段時間,我們相處的就像親姐妹一樣。直到那個男人出現,徹底讓我們的感情出現了隔閡。」
韓風笑道︰「他跟你搶還是你跟她搶?」冷清雪佯怒道︰「搶你個頭!好好听著。那年我十七歲,師傅的一個朋友來拜訪師傅,他有一個徒弟,名叫慕容醉月,長得眉清目秀,我跟師姐不約而同的喜歡上了他。那客人在家里住了三個月,慕容醉月每天也跟著我們學醫,漸漸的,他老是愛跟我在一起研究醫道,師姐以為他喜歡我,便開始在師傅面前說我壞話。有一次更是將我二人迷暈,放在一張床上,請師傅來看,師傅一怒之下,便將我逐出師門了。」
韓風道︰「後來呢?」冷清雪給他拉了拉蓋在身上的被子,續道︰」開始我也不知道是她,後來我問慕容醉月,他說那天正和師姐喝酒,喝著喝著便睡著了,等醒來便跟我睡在同一張床上了。」
「我在回憶那天的事情,也覺得奇怪。那幾天我失眠,師姐就當著我的面在酒里放了些安神的藥。我喝了以後便迷迷糊糊的睡著了。想明白了這一點,我便去找師姐理論,她並不隱瞞,這些事情都是她干的。我當時怒火中燒,就跟她打了一架。」
韓風笑道︰「你還會打架呀?攆露兩手給我看看?」冷清雪道︰「你還有機會看到嗎?」韓風听她說的幽怨,他自己也是個醫生,知道自己很有可能是視網膜被毒水侵蝕了,也有可能是傷到了神經,哪有那麼容易好。但他在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讓冷清雪擔心,笑道︰「你那麼希望我成瞎子嗎?我成了瞎子,我可要跟你一輩子的。」冷清雪輕輕的道︰「如果是這樣,我寧願你瞎一輩子。」韓風听她嘰嘰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什麼,問道︰「我昏迷幾天了?」冷清雪道︰「有三天了。」韓風道︰「那現在災民怎麼樣?」冷清雪道︰「災情暫時控制住了,只是……」韓風急道︰「只是什麼?快說呀!」冷清雪道︰「昨天我看了看堤壩,發現堤壩的泥土高度根本不夠,只要雨連下一日一夜,非決堤不可。」韓風一听,火冒三丈,堤壩的高低關系到老百姓的生死。他怒道︰「工部這群混蛋,連老百姓的生命錢也要吞,我現在是看不見,要不然我一定要上書皇上,好好殺殺這幫貪官的氣焰。」冷清雪見他激動,急忙道︰「你先休息下,我去看看災民。」韓風點了點頭,冷清雪慢慢的走出了帳篷。
當晚,易水寒跟韓風睡在一個帳篷里,韓風有什麼事也好照顧。睡到後半夜,韓風突然鼻中問道一股似曾相識的味道,那股淡淡的玫瑰香又鑽入了他的鼻中。韓風笑道︰「你那麼好啊?又來看我了?」只听一個銀鈴般的聲音道︰「你能看見?」這還是韓風第一次听到刺客的聲音,他笑道︰「果然沒錯,是個女的!我不是能看見,我是能聞到,你身上那股玫瑰香實在太香了,我想不知道也不行。」那刺客道︰「沒想到你眼楮瞎了,還是那麼油嘴滑舌。」韓風道︰「你認識我?」那刺客道︰「我跟了你幾天了,對你也算是有些了解。」韓風道︰「你跟著我,卻不殺我,為什麼?」那刺客突然拔出寶劍,劍鋒搭在韓風的脖子上,道︰「我做事,不需要告訴你為什麼。」過了一會,道︰「張嘴,把這個吃了。」韓風想也不想的長大了嘴,那刺客微覺意外,手指一彈,將一個圓圓的東西彈盡了韓風的嘴里,問道︰「你不怕我毒死你?」韓風哈哈大笑︰「你手上有劍,我又是個瞎子,你如果要殺我,何必那麼麻煩?對了,易大哥呢?」那刺客道︰「他被我點了‘昏睡’,明早才會醒。我走了,你好自為之。」說道「好自為之」四個字的時候,身體已在帳外了。
那人走了以後,韓風覺得越來越困,慢慢的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冷清雪來到帳篷里,伸手搭了搭韓風的脈象,覺得脈象四平八穩,不似昨天那樣混亂了,問道︰「你今天覺得怎麼樣?」韓風道︰「比昨天好多了。」伸手一拉蒙在眼楮上的繃帶,一陣強烈的光射入韓風雙眼,韓風急忙閉上了眼楮,過了半天,他才慢慢睜開眼楮。韓風一睜眼,便見到了冷清雪青秀完美的臉。
冷清雪問道︰「你怎麼了?能看見了?」韓風笑道︰「是啊,我第二次看到光明的第一眼便見到了你,是不是很幸運?」韓風一骨碌坐起來,見易水寒還在呼呼大睡,走過去拍了拍他,在他耳邊叫道︰「風蕭蕭跟人跑了!」易水寒一听,從凳子上一竄而起,叫道︰「跟誰?」韓風哈哈大笑。易水寒見是韓風逗他,便嘿嘿的笑了笑,突然覺得不對,仔細一看,見韓風的眼楮忽閃忽閃的。叫道︰「駙馬,你的眼楮好了?」韓風點了點頭,易水寒激動的將韓風抱了起來。
韓風帶著易水寒跟冷清雪來到大壩上,見壩口堆著一袋又一袋的土。韓風彎下腰,抓起壩口的土放在鼻中聞了聞,沉聲道︰「我不會讓江浙一帶的災民白白受罪的!」說完,頭也不回的朝帳篷走去。
他提起筆,寫了一本奏折,用漆封好,叫易水寒立馬送回大夏,交給盧王,由盧王乘給皇上。
誰知道這本奏折,給韓風帶來了又一次升官的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