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爆發出雷鳴的掌聲,我大松一口氣,終忍不住內心澎湃,轉身激動的抱住主人。愛殘顎
發間的沁香伴著濃烈的酒香,我唇貼在他脖子上,細膩溫暖,那柔軟發絲落在我眼角,像一雙溫柔的手,輕輕的放在我心門,然後叩響。
我起身,退了幾步,面對著主人,他面容如畫,看著我的傾城笑顏,在月光下,流淌著惑人光澤。
綿延如肺的酒讓我有些站不穩,我觸及他的雙瞳,如深海碧波,浩瀚無邊,一時間無法逃月兌,想想那幾個夜晚听人之曲,便輕聲唱道,「
隰桑有阿,其葉有難,既見君子,其樂如何邂。
隰桑有阿,其葉有沃,既見君子,雲何不樂。
隰桑有阿,其葉有幽,既見君子,德音孔膠。
心乎愛矣,遐不謂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嗩。
我的聲音不如南羽的那邊美若天籟,也沒有其他女子的那種明媚,但周圍也慢慢靜下來,數百雙眼楮看著我,我心中掠有些害怕,可主人眼眸中閃過的耀眼光芒又讓我鎮定下來。
我取下頭上的花圈,遞向主人。
他一手持著玉杯,一手撐著身子,眼眸微眯的看著我,嘴角卻泛起一絲冷酷,「貓年年。」
他喊了我的全名,往昔,只有犯錯時,他才會喊我的名字。
「你可知道,這花環的意思?」
他聲音低沉,帶著醉酒後的慵懶,繚人心扉,靜默片刻的眾人听後,好似明白了什麼,發出陣陣笑聲。
我微茫然,便看見南羽不知何時拉著公主的手,站在了我的身邊,而那白翎公主脖子上帶著南羽的花環。
「傻兔子,這花環是向心悅之人求愛之意!」
南羽笑著模了模我的頭,「快下去,別玩了。」
「我沒有玩。」
我看著主人,發現他目光亦深深的盯著我,白玉縴指玩撫著酒杯邊緣。
「你知道求愛是什麼嗎?」南羽見我不懂,微紅著臉看著旁邊的公主,道,「就是求的喜愛之人,討她為老婆。」
眾人又是一陣哄笑,
心中頓時一急,竟有些快哭之意,將花環往千櫻面前又是一塞,盯著他向其他人大聲的說道,「千櫻就是我老婆。」
我的解釋,反倒讓周圍笑聲更大。我只有望著千櫻,仍不見他有任何動作,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我生咬著唇,不哭出來。
心中只是有些焦急,我明明說的實話,為何主人不替我解釋,讓我惹人嘲笑。
南羽見眾人都嘲笑我,伸手要拉我回位,主人停止玩杯的動作,聲音清冽蓋過眾人,「心乎愛矣,遐不謂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意思是說︰既心中愛他,那就親自告訴他。既然愛之,那就永生都不會忘之。」
他聲音清冽蓋過眾人,霎時,周圍笑聲漸小。
說完,他眸光一沉,語氣嚴厲,「貓年年,你明白了麼?」
「年年明白了。」
他薄唇往上牽出一絲幅度,又冷聲,「那你記住麼?」
「年年記住了。」
我目不轉楮的盯著他,用力的點點頭。
那一瞬,他唇邊笑容溢開,如春暖花開,明媚至眉梢,凝碧色的眼底蕩起瀲灩的流光,如煙花絢開,光彩亮麗,又彷佛剎那間打破浮冰的掠影,驚艷絕世。
他那一笑,足以撼動天地,蠱惑世人,原本低頭淺笑,卻變成了快元寂靜。
他起身,在眾人的驚愕之中,接過我手里的鮮花,順勢將懷里一帶。
我撲在他懷里,听著他鏗鏘有力的心跳,大聲哭了起來。
很快我的哭聲,在掌聲和歡呼聲中,淹沒下來。
眾人圍著我和主人,南羽和白翎跳舞,歡歌笑語,說些我听不懂的祝福之話。
篝火閃閃,主人眼底光彩四溢,然而,南羽目光看向我,眉間卻多了我不懂的憂慮。
歌舞升平,然而,我卻怎麼都止住內心的哭泣。
「笨丫,怎麼還在哭?」
主人坐在我身側,將我奪眶的眼淚擦去。
「剛剛這麼多姑娘給你獻花,難道都是要討你為老婆?」
他頭戴我的花環,挑眉一笑,點點頭。
「哇!」我哭的更厲害,「原來她們是要搶我老婆。」
「中心藏之,何日忘之,怎麼會有人搶的走。」
他唇邊笑容漾至眼底,蕩開層層碧波,柔聲安慰我。
那晚也不知道玩了多久,我睜開眼時,山澗仍舊篝火通明,歌聲響起不絕于耳,天空吐出一絲白霧。
依稀間,我隔著紗簾看到主人和南羽正站在圍欄上,看著東邊,輕聲交談。
「這五百年,你地處白羽山臨混沌之界,可發現有什麼異常?」
「倒是沒有妖魔入侵白羽,但我每日巡視臨界,卻清晰的感覺到最近幾百年,混沌暗地,好似有一股邪惡的力量暗自增強。」
主人聲音恢復往日冷漠,「我們剛出南天門,人間大雪,雷鳴電閃。」
「八月飛霜,這是異象,恐是妖孽顯世。」南羽驚呼一聲。
「一只妖精身陪照妖鏡,潛在人界帝君身上,吸食仙氣。那妖精,正是花暮影的女兒。」
南羽蹙眉,「殿下是認為,此番妖界異常,和花暮影有關?」
「恐不那麼簡單。」主人沉吟半刻,「路過混沌之界時,闢邪的結界被人破開了!」
主人說的漫不經心,可我卻看到南羽眼底閃過的震驚。
那日驚心動魄的一戰,雖起至與片刻之間,可意識卻告訴我,我們在生死邊緣走了一遭。
那照妖鏡被闢邪一擊,就破碎成渣,而那晚襲擊我們的人,卻一道藍光破了闢邪結界。
力量懸殊,一擊之間,已見分曉。
想起焦黑土地上,立著的那道人影和揮之不去的獵艷藍發,我渾身涌起一絲絲不可遏制的涼意。
「照妖鏡為雷公是法寶,怎會落在花柔兒手里。」
我凝神听著,想起那日逃跑的少女,原來叫花柔兒。
「這事,恐怕需要走一趟人間,才能知曉。」
主人語氣平淡,可語調卻比往日緩了一調,他回過身來,靜靜的看著趴在窗台上的我。
南羽尋著看來,面色露出一絲驚詫,然後朝主人行禮離開。
吊樓白雲交相輝映,倒影在碧水清波里,簇擁著花骨含羞的木芙蓉,林間微風扶搖,抖落梅瓣紛揚灑落。
主人帶著闢邪去人間了,他告訴我,七日之後便會回來,讓我在芙蓉台等他。
南羽仙君每日需去臨界巡視一周,卻又不放心將我獨自留下,便將我帶上,剛出行,但見一個漂亮的女子提著食盒立在前方。
「南羽老婆。」
我看清那人,高興的喚道。
我們落在白翎身前,她和南羽臉同時一紅,只是垂著眼眸,誰也沒有說話。
「南羽老婆,你手里拿的什麼?」
她紅著臉將食盒遞給我,「听說仙子愛吃魚,我便提了一些來。」
「南羽老婆真好。」我雙手接過,對漂亮的白翎更多了一份好感,「我和南羽仙君要去巡視,不如,你和我們一塊吧。」
沒等白翎回答,我拉著她就上了祥雲。
一路上,南羽表現的出奇的安靜,只是時不時的回頭,看我們兩眼。
天空突然落下一道彩虹,我驚奇的叫道,「哇,彩霞仙子今天竟然編織彩虹了,真漂亮。」
「彩霞仙子?」
我便告訴白翎這天界有專門管理雲彩的彩霞仙子,也有專門替夜幕布星的摘星仙子。
「彩虹,難道不是牛郎和織女相約見面的麼?」
白翎眨著鵝黃色的睫毛,疑惑的問我。
「那是鵲橋。」
前面南羽笑著回答,白翎臉頓時緋紅,緊緊的靠著我。
「誰是牛郎和織女?」我看她面色怪異,便低聲追問。
「傳說,織女仙子有一日偷入凡間洗澡,卻將衣衫落在了湖邊,被牛郎拾得,隨後一仙一人相愛結婚,並且生下了一對乖巧的兒女,哪只帝君發現織女仙子不在,將她捉回,讓這對恩愛夫妻分離。牛郎便帶著一雙兒女,苦尋多織女多年,終得感動帝君,才允許他們一年在鵲橋相見一次。」
「為什麼帝君要將他們分開?」
「因為,人仙非同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