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郁在路上就給莊重打了電話,她去了警察局,莊重就去醫院。愛睍蓴璩
剛剛下車,不知從哪兒沖出一群手持攝像機和話筒的記者,蜂擁一般沖著蘇郁圍了過來。
「顧太太,有傳言說你和持刀傷人的男子關系親密,你現在出現在警局,是不是證實你與該男子關系匪淺?」
「顧太太,傷者現在還躺在醫院生死未卜,你著急趕來警局,是想提前保釋你的朋友嗎?」
「顧太太,該名男子之前也曾用酒瓶砸傷過別人的頭,對于這種屢犯行為,你有什麼看法呢?是幫理不幫親,還是選擇支持朋友?」
……
白花花的閃光燈晃得蘇郁眼花,腳下不知被誰絆了一下,她急忙抓著顧靖衡的袖子,可下一秒,無數的燈光又聚攏過來,她用手擋住眼楮。
顧靖衡護住她,眉頭蹙起,他揚聲道︰「請各位退後一點好嗎?我太太有身孕!」
記者們置若罔聞,最後還是警察出來維持秩序,蘇郁和顧靖衡才勉強走進了警察局。
「蘇郁,你沒事吧!」林薇立刻迎上去,歉疚地道︰「連累你了……」
蘇郁搖搖頭,望了眼透明玻璃窗外不肯死心的記者,回頭道︰「怎麼會有記者在這里?」
「我也不知道。」林薇同樣茫然,她剛才過來的時候也不見這些記者,更不合邏輯的是,不過是頭天晚上的事,這些記者怎麼就聞訊而來,還知道林肅和蘇郁的關系,這就好像……
顧靖衡握著蘇郁的肩,給她以力量和安慰,「不管這件事沖著誰來的,先去看看林肅。」
蘇郁打起精神,問旁邊的警察︰「我可以見一下林肅嗎?」
警察帶著他們進去,關門時道︰「請一個好律師吧!」
林薇聞言眼眶一紅,看到垂頭喪氣坐在椅子上的林肅,沖過去就給了他一巴掌,「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讓你不要出去打工,還去那些地方,你要是出了事,你讓我怎麼辦?」
「姐!」林肅抬起頭,臉色白得嚇人,緊握在一起的雙手因用力而泛白,袖口上還沾有血跡,
看了林薇一會兒,他才轉頭看向蘇郁和顧靖衡,「蘇姐,顧大哥。」
「你喝酒了?」林薇聞到他身上的酒味,臉色一變。
「姐,你先听我說好嗎?」林肅無奈地握著她的手。
「林薇,別慌,先听林肅說清楚。」蘇郁拉著她到一旁坐下。
林薇抹干眼淚,道︰「你說。」
林肅整理了一下思緒,清晰地道︰「我去送快餐,收錢的時候,點餐的人說要讓我喝了酒才肯付錢。我沒有喝,他就讓人摁著我,非逼著我喝。我嗆了兩口酒就犯了病,之後的事記不太清楚了,醒過來的時候發現手有把刀,手上還有血……」
林肅雖然也很慌亂,但思路完全清晰。
顧靖衡頷首,問道︰「你犯病之後吃藥了嗎?」
林肅搖頭,「藥瓶掉了。」
顧靖衡道︰「應該是有人喂你吃了藥。」
林肅感覺應該是這樣,但那個時候他已經昏厥了,完全不記得過程。
「你知道受傷的人是誰嗎?」顧靖衡又問。
林肅點頭,「警察把我搖醒的時候我看到了,抬出去的那個人就是點餐的人,頭發的紅色的,很醒目。」
「你們先在這里等等,我出去一下。」顧靖衡的電話震動起來,他拍拍蘇郁的肩立刻往外走。
蘇郁隱約覺得不好,又給莊重打了電話,「醫院的人醒過來了嗎?」
「警察正在做筆錄。」莊重頓了頓道︰「告訴林薇和林肅,讓他們有心里準備。」
「林肅當時犯病昏厥了,不可能刺傷那個人!」蘇郁立刻道。
誰也不能證明林肅犯了病,但他的確喝過酒。
莊重沉默片刻道︰「律師已經過去了,交給律師來辦,你懷著孩子,讓顧靖衡先陪你回去。」
「好……」蘇郁道︰「醫院那邊,你一定要讓那個人說清楚!」
「放心。」莊重掛了電話。
「醫院怎麼說?」林薇急忙問道。
「警察還在做筆錄,詳細的不清楚。」蘇郁看著她和林肅,又道︰「別擔心,律師已經在路上了,林肅會安然無恙的。」
林薇面色發白,呆呆地望了林肅一眼,心亂如麻。
在記者的包圍中離開了警局,蘇郁轉頭問開車的人,「警局的人說什麼了嗎?」
顧靖衡眉頭擰緊,「前一部分和林肅說的差不多,只是說辭換了一下。包房里的所有人都目睹了林肅被灌酒,所以說的七七八八,大體不差。但是後來的事就只有受傷的劉凡,和他的兩個朋友知道。」
「那兩個人堅持說林肅不滿劉凡讓他喝酒,然後發生爭執,混亂中抓起水果刀捅傷了劉凡。醫院那邊的筆錄,也和這兩人說的差不多。」
「那林肅犯病的事還有其他人看到嗎?」如果有人證明林肅犯病昏厥,這至少能洗月兌一點嫌疑。
顧靖衡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才道︰「林肅犯病之後是劉凡喂他吃的藥,這很多人都看見了,但林肅醒沒醒,就知道那三個人知道。」
蘇郁身體軟了軟,靠著椅背道︰「那幾個人擺明了統一口徑,就算林肅沒醒,他們也會說醒了。」
漫長的沉默過去之後,蘇郁又道︰「林肅說他是被警察搖醒的……」
「其余兩人的說法是,林肅假裝暈倒。」
的確,先前還有力氣捅人的人怎麼會突然暈倒,林肅有心髒病,說他假裝還真是個好借口。
「總之,這件事疑點很多,我們可能要從劉凡那兩個朋友下手。」顧靖衡皺眉,越早處理越好,否則被媒體大肆宣揚一番,反而不好辦了。
但媒體的速度比他想象的更快,當天晚上,各大報紙就加印了一刊,報紙上說受害人還沒醒來,可能是殺人凶手的林肅已經被伊萊出面保釋,甚至暗指蘇郁利用伊萊的金錢和權勢包庇林肅。伊萊國際仗勢欺人的說法已經成為各大報紙通用,一夜之間,這條新聞就傳遍了世界。
蘇郁一晚上接到了不下二十個電話,全是伊萊的股東,他們找不到蘇定,就只能找她。
蘇郁疲于應付,嘴皮都快磨破了,才把這些火急火燎的電話掛斷。
老宅里也籠罩在一片陰影中,顧家雖然比不上伊萊,但在A市影響力非同小可,而且這麼多年盤根錯節,早就是根深蒂固的一棵大樹,樹大招風,自然也被含沙射影地指責。
顧靖衡心疼地關了蘇郁的手機,道︰「時間也不早了,去休息吧。」
「我很擔心。」蘇郁怎麼可能睡得著。
「媒體再怎麼說,對伊萊和顧氏都只是一些風言風語,沒有實質的傷害。」顧世安也道︰「蘇郁,听靖衡的,早點睡,熬夜對孩子不好。」
「嗯。」蘇郁勉強點點頭,由顧靖衡扶著回了房間。
蘇郁很擔心林肅,現在他們得到的線索都不能證明林肅無罪,反而在媒體的曝光下,劉凡頻繁出現在公眾面前,假話一次說的比一次真。
躺在床上,她忍不住轉過身來問顧靖衡,「林薇會不會受影響?」
「別想那麼多,」顧靖衡模模她的頭,「事情鬧得大,肯定會波及一點,但是還沒定論,林肅不會有事,林薇更不會有事。」
蘇郁長長嘆了口氣,「現在我連出門都難了……」
已經有記者開始在這一帶蹲守了,只要她一出門,警察局外的狀況肯定會再演。
「睡吧。」顧靖衡道。
他雖然不好出面,但是藺遠他們卻相對自由很多,所以他已經和藺遠通過氣了,只要一有機會,無論用什麼辦法,也要逼那兩個混混說真話。
*
醫院,劉凡避開醫護人員躲到洗手間,悄悄打了穆蕭蕭的電話。
「你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做什麼?」打了好幾遍穆蕭蕭才氣急敗壞地接起來。
「沒什麼,這一刀差點要了我的命,我總得問問我錢。」劉凡痞氣地道。
「放心,這件事結束之後,二十五萬會一分地打進你的賬戶。」穆蕭蕭冷冷道。
「穆小姐,你記錯了吧,不是二十五萬,而是兩百萬。」劉凡陰笑著道。
「什麼?!」穆蕭蕭聲音拔高,尾音都變了調。
「現在媒體炒得這麼熱,我可不只是挨了一刀那麼簡單,現在伊萊和顧氏都被我得罪了,要是林肅判了刑,我以後還怎麼混?」劉凡得意地道︰「你總要把跑路的錢給我吧!」
「你混蛋!」穆蕭蕭怒道︰「我只有二十五萬,多的沒有!」
「那我去問顧氏要,或者問伊萊要,」劉凡威脅道︰「我自己捅傷的自己,難道還能判刑?但是這件事是你讓我做的,你肯定跑不了!」
穆蕭蕭咬牙切齒地道︰「我手頭湊不出來兩百萬!」
「別啊,穆小姐,堂堂飛娛國際,兩百萬都拿不出來嗎?」劉凡道︰「你最近不是要結婚嗎?問你男人要也行啊!」
穆蕭蕭怒極反笑,「好啊,那你等著,我給你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