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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回 兩性裱褙在那張紙 中日較量看這細節

對于紋的電話,艾椿是有選擇的接。估計柳留梅要來電話時不接紋的電話,因為紋的電話通常在一小時左右,柳留梅的電話打不進來她會著急的。另外,逢到情緒不好不接紋的電話,情緒不好時接友人的電話往往缺少耐心。主要的還是艾椿不想同紋過多的交流,如果不是公事上的往來,異性間的交流過多,不合乎中國特色的人際關系。何況艾椿同紋雖然各自都是法律意義上的自由人,但其實雙方都不自由。紋雖然協議上分手,但事實上兩人沒有分開。他丈夫有回強勢的對紋說︰「不離你是我妻子,離了你還是我妻子!」

另外,艾椿完全了解紋這個女人是一團烈火,他已經有一團火在一年又一年的烤著,不能再有一團火來燒烤了。

「我很想見到你!」紋有次接通艾教授的電話後,直截了當的說了這麼一句。「以前,我們通信許多年,竟沒有听到彼此的聲音,現在你的玉音听到了,但見不到人,你總不能像個上帝,只能听到你的綸音,見不到你的真容啊!這回,我們通話已經100次,兩年前的今天我們接通了熱線,你是否覺得,我們的交往也是一種定數

艾教授不免一驚︰「你的記憶力真好,通話次數記得這麼清?」

「哪里啊,每次通完電話後,我都畫一個小圈在日歷上

艾教授愣了,驚了,怎麼又是一個畫圈在日歷上的版本?他聯想到女弟子愛在日歷上畫圈的雅事。

女人就是女人,對某種要求總很執者或者是變本加厲。生活中的某些細節又記得特別牢,艾教授隨口答道︰「光陰似水啊!我是老糊涂了,去年差點連自己的生日都忘了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我可沒有崔護幸運,他終究還是見到了那人一面啊!我呢,僅僅是見到你的字,听到你的聲音,仿佛是陰陽兩隔紋有點抒情,艾椿是一向尊重能抒情的朋友,他們往往是性情中人。

「百聞敗于一見!」艾椿哲理般的語調,並在「敗」字上用重音。

「你說話越來越深奧,你是不願見面吧?」

「也願也不願

「你現在有沒有空?」

「每星期雖則是不多的課,但哪也去不成!」

「快到五一長假了,能不能來一趟?」

艾椿一年所有的長短假期,一律屬于女弟子的。時間從來有所歸屬。

「老家的老弟要在五一假期過來看我」艾椿隨便找了個理由。

紋沉默。

「辜還好吧?」艾椿找話說。

「他好不好同我沒有關系

「我覺得你同他不是一般的緣分,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太不容易,他看來還戀著你們這個家,他已是過七望八的人,湊湊乎乎過下去吧!」

「能湊乎下去的話,一個女人也不會過了五十歲同她的男人分手的

「一個文人,又是愛寫詩的,感情上有些走火,是很正常的,你不是挺愛歌德《少年維特之煩惱》的嗎?歌德八十多歲還同十七八歲的姑娘戀愛呢

「有些事沒法講出口,我也就一直沒對你說紋停了一會,「你听講過當兄長的時常同自己的妹妹睡一起的?早年,辜同我的關系暴露以後,灰頭土臉的回到他的妻子身邊,作為他的妻子,不願和他在一個床上睡,他不得不同老母親和十三四歲的小妹擠在一起,這,我能理解他當時的無奈。可我們重逢以後,他只要同我生氣,還是擠到她母親和妹妹的床上,他妹妹已是個標準的剩女。有這樣的嗎?這對我刺激很大

「他妹妹不是已經出嫁了?翻老黃歷干啥?」

「出嫁一年後就離婚了。每年寒暑假辜是必定要去他妹妹那里的,他說他小妹很孤單,孤單不能再找個男人嗎?為這事我門不知爭吵過多少次?」

「有些人是有特別的的兄妹情結

「可我告訴你,有次我在他到妹妹那里去的第二天,我沒打招呼的趕過去了,坐了一夜的火車,第二天一早到那里,下車後我沒有立即趕到辜的妹妹家,我這人向來不主張給人難堪。我不慌不忙的吃了早點,到那里已經九點,看樣子辜同他妹妹才起床不久。我去那里的理由也很正當,有個經濟方面的文件急需要辜的簽字。辜簽完字我就于當天的下午離開哪里。我的眼球告訴我,辜的妹妹家里只有一張雙人床,沒有其它的床

又是一張雙人床,艾教授不由得笑了。

「你別笑我,換上哪個女人怕都不會平靜

「這是查無實據的事。你女兒是政法大學的,她會告訴你法律上講‘疑罪從無’這一條吧。你一定不要用懷疑代替證據。疑似之跡,不可不察,用在辦案上可以,用在夫妻朋友關系上不行啊!少些懷疑,多些信任。家庭生活中的細小方面還是胡涂些好

「一滴水能見太陽紋說。

「你這不成了福爾摩斯,他的破案率高就在于關注細節。在家庭彼此還要看大節無損麼

「可我不行。比如,先前辜有時正在通話,見我回家就慌著掛斷電話。這些細小的地方,對我來說好像眼里摻進了細沙。還有,我家的窗簾,白天我一向拉開的,可是有一天我中午回去,發現朝北女兒的房間窗簾拉上了,我問辜某人為什麼白天把窗簾拉上?他支支吾吾,他這樣做是不誠實,夫婦間最忌不誠實,假如他告訴我,她在跟小情人通話、私會,我還不那麼生氣。夫婦間如果彼此搞些虛虛假假偷偷模模的事,那還在一起過啥?我最看重兩口子的坦誠,這比愛還重要。我的小妹大學時談過朋友,同居過,畢業後勞燕分飛。後來又談一個朋友,結婚前小妹坦誠的告知對方曾經的感情史,我那妹夫也真是個大男人,他說他非常地看重未婚妻的誠實,婚後二十多年兩口子總是過得很和諧

「你父親不是留給你一幅名畫嗎?名畫大都經過裝裱大師精心裱褙。裝裱十三科,弄的是一張紙,字好墨好紙不好,也難以出裱褙精品。婚姻的裱褙怕也在一張紙上,這紙,就是兩口子雙方的誠實互信吧。才女林徽音一度感情傾向于一位男性摯友,但她坦誠的告知了丈夫,丈夫沒有責怪她,平靜的告訴她,可以選擇!這可是很有包容的大丈夫啊

「可是夫婦間能坦成相處的又有幾人?**教皇馬克思同女管家暗地生情,並暗結珠胎,他不也沒有坦誠的勇氣告訴妻子燕妮?」紋說。

「可你別忘了馬克思坦誠的說過,他是常人,常人有的他也有

「好了,你別為你們男人的貓鼻子辯護了。你不是說過你的一位朋友的朋友搞什麼個體抗日紀念館嗎?我老爸的遺物中一幅日本鬼子舉刀砍殺我們同胞的照片,有些模糊,你如果來我這里,你帶回去,再交給值得尊敬的個體抗日紀念館

「那太好了,你寄來不行嗎?」

「你來我這里後來才能交給你。我想說這日本人真是不可小看。我曾去過一家日本人開的餐廳,在樓梯的拐彎處都放置一個凸面鏡,那是為上下樓的顧客著想,免得走急了在拐彎處相撞。我模了模鏡面,上面還沒有一絲灰塵。這個細節讓我震驚,。我那年去日本考察,在日本,你能見到的鐘,指針沒有一個不指向它應改指的地方。可是我在國內去了好幾個城市,每個城市幾乎都有鐘樓,可鐘樓上的鐘的指標大多不是胡走就是不走

「明鏡本清淨,何處染塵埃艾椿也被這個日本餐廳的細節觸動了,「可是這個日本民族,是骨子里的蠻橫,你不能不小心,霍金說,人類基因里攜帶著自私和貪婪,可能導致地球毀滅。這個日本種族,可能是世世代代困于缺少資源的海島,造成心理狹窄,又格外的貪婪,要不他敢于在二戰時企圖鯨吞我大中華。貪婪心狠加上干事敬業細致,可是不得了的。人家干什麼都是用心在干,我仿佛看到了甲午海戰清朝為什麼會打敗仗?那時日本軍艦上的每一個細小的部件都擦的一層不染,說明小日本時時在備戰

「我那個辜就有些像日本鬼子。你知道的,我們結婚時,我老爸看到我們曲曲折折的走到了一起,送給我一幅唐伯虎的山水。離婚時分割財產,沒有涉及到這幅畫,後來他那根神經出了毛病,要分唐伯虎的這幅畫,提出要二十萬。你說這畫明明是屬于我的釣魚島,是我父親的父親的父親傳到我這一代,有史可查的。你說我這釣魚島能讓他分一半嗎?」

「可能是他有愛畫癖

「你說辜還講不講理,十足的陰篤小日本!」

「你父親不會站出來講話嗎?」

「他已經不在世了。所以辜咬定這畫是父親送的結婚賀禮

「你干脆給他一點錢,同他徹底了斷算啦!還在扯不斷干嗎?」

「我何嘗不希望了斷,可我撕不開臉,他要來,他要睡他要吃他要說話,你沒法拒絕,簡直一個無賴

「他在踐行‘不離你是我妻子,離了還是我妻子’。你不理不睬就是了」

「我不是說他是無賴嗎?有時我就是不給他開門,可他守株待兔,在我門口曾經呆過一整夜

「這也挺感動人的啊!」艾教授說。

「有朋友要我起訴辜某人

「那也未必,畢竟是夫妻一場過

「他腦子里好像沒有離婚的概念,想來就來,想吃就吃,想睡就睡

「1976年諾貝爾經濟獎得主弗利德曼的名言是‘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而2004年諾貝爾經濟獎得主謝林的名言是‘天下有白吃的午餐’,你那位辜,可讓我明白這世上卻是有可以白吃的午餐。他可以在你那里住而不交房租,可以在你那里吃而不交飯錢,他同你說話你不能不理會。他是你女兒的父親但可以不承擔家庭的責任,但你的女兒卻必須照顧他的晚年,將來假如你女兒事業又忙又要照顧老父,為體諒女兒,你還不得不去照顧辜,你畢竟比他年輕二十歲。這對辜而言,豈不是免費的午餐又是什麼?」艾椿說。

「這是哪對哪啊,不說這些。還是那句話,你什麼時候能來一趟?現在我是希望你能幫助我,有一件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事要同你當面商量,我希望能盡快見到你!」

同紋一起議論辜,艾椿有時內心很不安,他同辜曾經的很不錯的同事麼,好議論人的可不是正經君子。

艾椿正在考慮要不要同紋見面時,郁文大夫來了電話,要艾椿立即去他那里一趟。郁大夫是不輕易以命令式的同好友約見的。

艾椿在同郁大夫交往的幾十年中,有數的幾次約見均可寫入兩人的友誼大事記中。

二十世紀五十年代末,郁大夫補劃為右派,去勞教農場前,郁大夫寫信讓艾椿去他那里。郁說要把他的新婚妻子托付給艾椿,郁大夫的妻子不願意同丈夫分手。這可是人世中的重中之重的托付,焉能拒絕?郁大夫的妻子同艾椿在一個城市。男女之間交往多了,往往有外人議論動,而不知什麼時候,艾椿發現他喜歡上郁文的女友,她的文靜她的姣好的面容以及秋水般的眼里淡淡的憂愁,都像是一塊靜靜的磁石。艾椿很苦惱,他不斷拷問自己,怎麼會有這個近乎卑劣的想法呢?為此,艾椿特地買了一部《三國演義》,他每天的必讀章節是《三國演義》的第二十七回《美髯公千里走單騎,漢壽侯五關斬六將》,關雲長單騎千里護嫂,義薄雲天,艾椿仿佛自己也是關雲長,而郁文是受難中的劉備,他是必須一路看護好嫂子,他的任務可是比關某更艱巨,關某只是一路上護送劉備的妻子,時間並不長,而他艾椿關照老友郁大夫的妻子不知到何年何月?

若干年以後,艾椿看到一個資料披露,被美譽為中國的莎士比亞的名人,當年他的一位執友要出國深造,行前將自己的女友重托給「莎士比亞」,後者當場千金一諾。後來「千金」變黃土,出國者聞知後院有事,痛心疾首,頓足道,「莎士比亞」太不夠朋友,難道他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欺」的古訓?其實托付者也應該明白,許多的古訓要從反面來讀的,比如「朋友妻不可欺」,要讀為「朋友妻常受欺」,又比如「愛應該是專一的」,要讀為「愛不常是專一的」,再比如「金錢是糞土」,要讀為「金錢可是少不得」等等。因為事實上如此,真能不看重金錢的世上有幾人?

艾椿讀到這則逸事,倒並沒有對中國的這位「莎士比亞」有什麼鄙視,他能理解這類

事情的發生,女人仿佛是一片草香水甜的豐饒的原野,而男人本性上就是一頭公馬,很難不受豐美草原的誘惑。

艾椿不是也曾被郁文的妻子所吸引過嗎?他之所以沒有跌進「朋友妻常被妻」的坑里,一是那個的時代天地間有一股正氣在回蕩,壓住了他內心的一絲邪氣。二是他那時天天讀《三國演義》第二十七回,回腸蕩氣的關雲長送嫂子的故事著實教育了艾椿。三是郁文的妻子在丈夫勞改半年以後,放棄工作,去了勞改農場外圍,給人家當保姆,以便隨時能獲得丈夫信息。四是同艾椿的才氣還不夠足有關,一個人的情商同他的才氣往往是成正比的。他如果才氣了得,成了中國的哥德,中國的莎士比亞,那保不住他不會發瘋似的愛上郁大夫托付給他的的妻子。所以,人還是才氣不足能安分些。

三年以後,郁文電報約艾椿去勞教農場,郁大夫表示決定離婚,一方面郁文覺得在農場的日子似乎沒有盡頭,另方面郁文的身體很糟,吃不飽全身浮腫,感到末日不遠了。郁文說「只是我擔心賢妻今後的歸宿。我還是希望你能照應她

艾椿默然,他沒有想到這對患難夫妻會被迫分手,沒有這個思想準備。那時艾椿還是單身王老五。

「她是比你年長三歲,又是結過婚的。你完全能找一個比她年輕的姑娘,但要找一個比她的心更好的女人怕難。因為我們是不是兄弟的兄弟,我才能對你這麼說,我不要你一定答應,我只是讓你知道我心里的這個結

艾椿沒有落實郁文的要求,不是因為郁文妻年長三歲,也不是因為她沒有了工作。主要同肅反有關。艾椿當時經歷過的肅反,可能是解放後中國大陸上最後一次肅反運動。

肅反過程雖然只一個星期,但弄得人人自危。尤其是因為挖出了一個反動小團體,更搞得風聲鶴唳。這個反動小團體叫「同鄉會」,是幾個初中學生在二十世紀五十年代初搞起來的,因為他們同一個鄉,無非是要互相照應有難同當而已。其中只有兩人升入了大學,同艾椿是同屆同系科的。肅反時有個奇怪的心理現象,許多人因為沒有問題交待而焦慮,有個大學生竟交待了他童年時代同青梅竹馬的女孩在麥田里接吻的事,他自己覺得問題嚴重,是猥褻幼女,豈不知他自己也是個孩童。艾椿經歷了這次肅反,也就多少讀得懂歷史上非常時期黨派內部的整肅中的殘酷,錯殺、自殺的發生就太正常了。假如中國的馬克思主義政黨在延安整風中不發生過急過左現象倒是不正常,因為這是不可避免的急劇斗爭中的副產品,並不是康生一個人能制造出的,就連康生本人在那個整肅會上也受到當面的詰問︰「康生同志請你回答,為什麼上海黨組織遭到破壞時找不到你?那時你跑到哪里去啦?」康生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如果領導康生的人也很康生,康生怕也就在那次整死了一些人的整肅運動中下去了,康生以後的幾十年就不會那麼自在,乃至他在文化大革命中又大權在握,又整倒整死了許多人。不過這時已經沒有人敢當面的詰問康生,他歷史上那一段說不清楚的問題。

敢于有人要主持整肅的人說清楚這一頁,延安整風還不失為一部可以一讀的大書。

經歷了一個星期的肅反,艾椿仿佛成熟了許多,對于郁大夫要求全面照應他妻子的事也就慎重的多。

艾椿從農場帶回了郁文的妻子。郁嫂一直在農場附近一家干部家搞家政,以便就近照應丈夫,她仿佛是俄國十二月黨人的妻子,隨丈夫服刑。艾椿讓郁嫂住自己的房間,自己同隔壁一位教音樂的單身教師擠著住。

這位年輕的音樂教師的故事也感動著艾椿,他的恩師不幸英年早亡,留下兩個女兒,他義無反顧的照應師母一家,寒暑假基本上都在師母家,而其實師母和她是同年出生的。師母是搞美術的,艾椿曾經見過她的自畫像,是位很美的少婦。自然這就有了流言蜚語。有天夜間他對艾椿說;「老艾,你是現代的勃拉姆斯。你對摯友的妻子這樣的尊重,值得我尊敬也值得我學習。我今生有幸同當今賢人睡一個房間

那時艾椿知識面還不廣,不知勃拉姆斯是何許人也。他很快查資料,方知道勃拉姆斯是德國近現代偉大的音樂家,他在圈內以高尚的人格著稱。他維持著同心儀的女人舒曼夫人的幾十年純正友誼,勃氏同舒曼夫人的濃烈又純潔的友誼,一直是人類異性間高尚感情的經典版本。

艾椿一面照應嫂子,一面關注著農場的郁文,時常用自己的糕點票買了糕點寄給饑餓中的郁文。郁嫂在艾椿處住了半年多,後經友人介紹,郁嫂去偏遠農村當了小學代課教師,不久他同一位喪妻的工程師結合。

兩個人的結合是有緣分的,艾椿最終沒有同友人的妻子在一起生活,雖然他始終對朋友之妻懷有美好的敬意。

艾教授回憶著以往郁大夫的幾次召見,艾椿教授估計這一次召見絕非為平常事。

艾椿也正好要去一趟省城,他想弄明白紫蛾的女兒為什麼紅顏一怒摔白衣,離開在省城的好好的護理崗位呢?

老人的變化是很快的,近兩年不見,郁大夫原來花白的頭發已白成一片,在勞改農場累彎的腰也顯得有些佝羅,在農場踫瞎的作眼眶里按的一只假眼,也有些渾濁。

「老弟,你還仿佛青春年少啊,看來你們的老少伴侶還在起勁的長跑嘍!西諺說,太陽下面沒有新鮮事,你們的地下戀情該是月月新年年新吧郁大夫還是那種玩世不恭的語調。大凡遭過大挫折後能活下來的男人,幾乎都有些玩世不恭,這是他們頑強活下來的一種手段,認真到絲絲不苟的人,大多容易在暴風中折斷。

「老兄,你這頭銀發倒是夠鮮亮的,給你平添了不少風度

「小尹走了以後的一個月,我就是滿頭飛雪郁語調略帶感傷。

「這真應了‘好女不長壽’這句話

「是特別的懂事特別的善良特別的聰慧的一個女孩,她的生命力也是特頑強,她這種病,是人類生命的匈殘的殺手,一旦發病,一般撐不了一年,可她同病魔斗了十年。我這輩子最難受的是兩件事,一是我強迫妻子同我離婚,那是一說起來就心痛的。二是小尹的去世,眼看著一個美好的生命無可無可挽回的離開了世界,作為一個救死扶傷的醫生我竟無能為力

這時電話響了。「喂,誰啊?啊,是小小妹,你想我了嗎,我也想你啊。——好的——行啊——歡迎你蒞臨!好,一定給你保密郁大夫放下電話,情緒變得好了起來。「對你可不保密,你猜,是誰的電話?」

艾椿對電話里的甜甜的女性的聲音似曾相聞,但一時想不起來。

「似曾相識燕歸來啊!」郁大夫給艾椿的杯里添了些水,「說小小妹,你能不熟悉,說是那位愛你的女人的女兒,你就知道了

艾椿想了想,大概是紫蛾的女兒梔子,看來梔子還保持著同郁大夫的聯系。這個女孩是個很懂感恩的女孩。

「是梔子。我們的小小妹小小妹是郁大夫對梔子的昵稱

「她現在在哪里?她媽也搞不太清楚。梔子好好的在你們醫院干活為什麼要離開?」

「說來話長,快吃晚飯了,吃完飯再聊吧。下飯館!」

「在家里簡單吃點吧艾椿不太願意下館子,低檔的,欠衛生,高檔的,太花錢。

「有個朋友請!」郁文說。

「那你去吧,我在你這里下碗面條吃艾椿說。

「走吧,我的朋友豈不也是你的朋友?我這朋友可不是一般的朋友,你要不去還怕你遺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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