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保證我看過的書籍里面有那本《孫子兵法》,事實上如果真有這麼特殊的古書,我應該會有印象,可事實是,我絲毫印象都沒有。」紀墨晨誠懇說道。
「無所謂。」李霽毫不在乎掉了挑眉︰「只要你能夠寫出有用的兵法,本王可以當做就是孫子兵法。你看,今天的這幾點你總結得就很好,連本王都看不懂。自古有深意有內涵的東西,都不是普通人能看懂的,不是嗎?」
紀墨晨對李霽毫不負責的做法嗤之以鼻,暗暗懊惱他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做,如果他產生懷疑,將她遣送回齊國,那麼她在齊帝面前就沒有利用價值了。自然也不會為了青龍那小子妥協。
作為對李霽不負責任的回敬,紀墨晨輕輕一笑,揚聲問道︰「遠在北齊便听聞大雍最忠實的一支軍裝力量握在凌王殿下您手中,但是想不到百聞不如一見,似乎與傳聞不太相符呢!」
既然限制了她的人生自由,那麼就讓她的精神生活更豐富些吧,不知為何,她此刻希望在李霽臉上看到憤怒甚至失望的神情。一直引以為傲的,其實根本不堪一擊,這種感受肯定很刻苦銘心!
然而看上起陰郁易怒的李霽卻沒有因為被揭傷疤而惱怒,反而饒有興致的看了她一眼,露出帶著莫名意味的微笑,說道︰「如果這是你的激將法,那麼很抱歉,讓你失望了。對于昨天的暴亂,其實早在本王預料範圍內,只是稍稍提前了一點點而已。」
說著,停了停,接著道︰「作為大雍最堅固最忠誠的力量之一,本王的軍隊始終如一。紀小姐昨夜看到的,不過是某些敵對分子的蓄意挑撥罷了,不必太過掛心。」
敵對分子?紀墨晨微微蹙眉,一時不確定這里是泛指還是所指。但她注意到當李霽說到這四個字時,狹長的眼楮中露出了淡淡的不屑。
一個念頭如閃電般劃過腦海,讓她眼前一亮,然後立刻意識到要避開這個話題,于是,沉吟片刻,才淡淡一笑道︰「這麼說來,凌王殿下果然不負盛名,一舉平亂!」
李霽仍做在大大的書桌後,听著紀墨晨沒有意思褒獎之意的夸獎,微微皺眉,旋即展開,冷笑道︰「紀小姐心意的堅定也著實出乎本王意料。」
紀墨晨不明白他指的是什麼,以眼神詢問。
一抹殘酷的笑容在李霽唇邊展開,他冷笑道︰「方才進營時應該看到那些兵士的尸體被移了出去吧?想不到此情此景之下非但不愧疚,反而還有閑情雅致調侃本王。」
那些被草席匆匆一卷的尸體……紀墨晨只覺身體一僵,眼神一滯,在察覺到李霽正在一旁幸災樂禍時,她微微一昂下顎,反擊說道︰「只因旁人的一句戲言,便將在場將士通通殺了滅口,凌王殿下這個指使者都還未愧疚,紀墨晨只是一個過客,不敢喧賓奪主!」
「牙尖嘴利,只會自己柔弱的內心!」李霽搖頭道,沉吟片刻,眼楮微眯,沉聲說道︰「若不是你當時的話事涉兩國,且涉及四哥聲譽,倘若泄露出去一丁半點,便會被有心人抓住把柄,本王會忍痛殺了他們嗎?!」
說完,抬頭看向紀墨晨,雙眼閃著鋒利的光芒。
紀墨晨心中已明白了大半,听罷輕輕搖了搖頭,淡聲說道︰「我那只是為求自保的權宜之計,歸根到底是殿涉危牆,因此才如履薄冰,不敢有任何差池!」
听到這句話,李霽眼中的光芒盡數掩去,沉澱成一團冷酷之氣。
半晌過後,才听到他冷清清的聲音說道︰「本王警告你,你不要太聰明!」
「殿下請放心,我對北齊的事都尚無興趣,況且是你們大雍的家事。只要事不涉己,我自然高高掛起。」紀墨晨微嘲說完,將手中紙張往桌上一放,微微欠身後說道︰「女子不得在軍營久留,殿下若無其他事,我先回府了。」
說著,也不管李霽同不同意,自顧自就朝帳外走去。
走了兩步,忽的停下,轉身又說道︰「若下次殿下再有什麼不明白之處,不妨先與幕僚商議一番,實在無解再找人喊我不遲。」意思就是以後別有事沒事喊她進軍營了。
「本王帳下無幕僚。」李霽面無表情的說道。
紀墨晨微微驚訝。
就听李霽對帳外守衛下令道︰「來人,送紀小姐回府!」
出了軍帳,穿行在軍營中,時不時听到不遠處士兵操練的呼喝聲,置身其中的紀墨晨忽然覺得有些不真實。
回府仍是騎馬,王帳守衛仍是喊了接紀墨晨來的那個士兵,兩人翻身上馬,卻因為不似來時的匆忙,他們都沒有騎很快。
或許是紀墨晨想要消化一下方才在軍帳听到的幾個關鍵詞,而不知不覺的放慢速度。而那名士兵也很能體察人心,在不趕時間的前提來也放慢速度跟在她面前。
昨夜的暴亂,應該是李霽在大雍的仇敵暗中操控所致。而放眼整個大雍,有能力操控親王麾下的人又有幾個呢?
不過是那麼屈指可數的幾人!
而李霽所說的「只要有人相信我相信」又是什麼意思呢?難道李霽根本就從來沒有相信過世間有過上古兵書,而他裝出這等相信的舉止,只是為了引導某些人相信!相信紀墨晨身上有未知的利用價值!
那個李霽想要引誘的人,又會是誰?
紀墨晨隱隱猜到些什麼,心里卻陡然警醒。難道她在從北齊出發的那一刻,已經入了某場棋局,成了某顆棋子了麼!
正在紀墨晨心神恍惚的時候,剛好路過的酒樓樓頂忽然有人一躍而下,明亮的大刀在日光的照耀下閃著金屬特有的光芒,微微刺眼。
「小心,有刺客!」那名護送紀墨晨回家的士兵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直接從他的坐騎上撲到紀墨晨的坐騎上,抽出武器隔開了黑衣人的致命一擊。
士兵和黑衣人糾纏在一起,只听兵器相擊的聲音不斷響起。
道路兩邊的行人與商販這時才明白發生什麼,一時間尖叫著四散而逃。
就在這時,第二個黑衣人從樓上躍下,凌空便向紀墨晨揮刀斬去,看其氣勢,似乎要將她連人帶馬劈成兩半。
紀墨晨在第一時間的震驚下強自鎮定下來,然後在刀光逼人的關鍵時刻,身體一番,掛在了馬兒的側邊。
就在這一瞬,一聲噗嗤的聲音響起,方才紀墨晨坐著的位置已被大刀砍入了很深,馬兒吃痛之下算亂踏,身上鮮血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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