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無緣無故滇到公主大婚!」紀墨晨奇怪的看了青龍一眼。
「皇室許多年都沒有辦大事了,這一次聯姻當然會大操大辦。誰不想到時候去瞧瞧熱鬧啊!」青龍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紀墨晨笑著搖頭。卻見青龍眉頭一皺,又猶猶豫豫道︰「不過,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舉辦典禮,別是咱們走了,還沒辦成吧!」他知道紀墨晨是不會在京都久留的,故有此疑問。
這是一天內第二個人在她面前提到公主大婚的事了,紀墨晨又想起掌櫃的話,心里疑竇更深,看到青龍神色不對,似乎有話沒說完,于是道︰「是不是又听到什麼流言蜚語了?既然說了,索性說完吧!」
「嘿嘿!」青龍不好意思的一笑,這些天他有空就在天上人間幫忙,確實在達官貴人的包間里听到了不少辛密,只不過他這次有些忐忑,緩了一緩,才吞吞吐吐道︰「下午去天子房幫忙……無意中听到其中一名大官模樣的人說……」咽了咽口水,才繼續道︰「說是大雍的四皇子不願意聯姻,離宮出走了!」
李澤離宮出走了?紀墨晨听了這話,忍不住驚訝之色。只是在這一瞬間,她就知道這個消息覺不是空來風了!之前在金鋪的疑竇,也一一解開。
難怪宮里會有明霞公主不滿意嫁妝而托婚的消息,這哪里是明霞公主驕奢,明明就是自覺難堪的北齊找的理由啊!
難怪大雍是使者團已經抵到京都快半個月,卻沒有任何關于聯姻的消息傳出!
難怪!
「此話當此為止,你斷斷別在外面亂講。」紀墨晨心里跟明鏡似得,卻警告青龍不要隨便跟他人提及,否則引火上身悔之晚矣。
北齊剛剛大捷,在大雍眼中的分量自然更重。可是在這節骨眼上,四皇子李澤竟然逃婚出走,若是盡早追回來還好,若是時間拖久了,北齊方面即使實力弱于大雍,卻也難免惱羞成怒。如果齊帝一怒之下轉投西楚,大雍可是麻煩大了!
不過,這和她又有什麼關系呢?現在宋清雅的事情快要解決,她也要揮一揮衣袖地離開京都了。
至于去哪里,當然是隨遇而安嘍!只可憐青龍,既然決定追隨她,那麼就看不到這場大婚的盛大場面了!希望他不要有遺憾的好!
又平平靜靜的度過了幾日,公主大婚的事情似乎還沒有進展,紀墨晨離開的日子卻已經定下。
因為她之前就給蘇虞打過招呼,所以蘇虞雖是不舍卻也沒有挽留,又給她準備了充足的銀兩做路費,不過被她堅決的拒絕。
這一天,天還未亮,他們就起床待發了。
青龍一邊打包,一邊嘀咕著抱怨,總之就是對錯過大婚典禮而不情不願。但不論無何,倒是一句都沒有說要獨自留下的話。這小子,只要下了決心,就十分堅定!
整理好行囊,紀墨晨讓青龍先行一步,去城郊的望山亭候著。她則獨自去了宮中,于情于理,都該和皇後、尤其是明月公主道聲別的好。
這一次她沒有乘馬車,而是快馬揚鞭。等她趕到宮門口時,正好遇見守衛開門。
這些日子以來她經常往返宮中,與幾名守衛十分相熟。听說她是來辭別的,其中一名剛守衛趕緊小跑去了淑房殿,不多時便和王公公一同趕了過來。
與王公公見面,不免又寒暄幾句,紀墨晨這才將馬交給守衛幫忙照管,自己則隨王公公一同進去了。
誰知道,王公公領的路卻不是通往淑房殿的,他見紀墨晨目露疑慮,笑著解釋道︰「娘娘正巧兒在公主那兒呢!」
紀墨晨笑著點點頭。心想這樣更好,免得兩處跑。想到這,只覺渾身輕松。
一路上,就听王公公不停的念叨,紀墨晨含笑听著,偶爾也應上一兩聲。不多時到了公主的寢宮,分別給皇後與明月公主請安後,皇後賜座,她才坐下來講明了來意。
當初伴讀是皇帝的一時性起,爾後明月公主確實學會了好幾首曲子,又入門了吟詩作對,已經另皇後十分心喜了。如今心里記掛其他的事,哪有心思放在這上面!所以听說紀墨晨要離京後,皇後也並不緊張。
性的挽留了幾句後,皇後就要宮女去挑幾樣禮品出來,說是踐行之禮,紀墨晨趕緊起身道謝,婉言拒絕。
皇後見她如此堅持,也就罷了。
因著前幾日對明霞公主婚事有過揣測,故這次進宮,紀墨晨小心的打量著皇後的神色。只見她面色較好,眉頭雖偶爾皺起,但目光還算清明。看來,無關嫡女,她也並不見得多著急上火,擔心也更多是為了皇帝。
明月公主卻依依不舍,直撲到紀墨晨懷里,摟著她不讓她走,任皇後和宮女們怎麼勸都勸不住。
眼見皇後雄得眼神都松動了,只差開口要紀墨晨留下,紀墨晨趕緊從懷里掏出一件事物塞到明月公主手里︰「……是我閑暇時為公主雕刻而成的,不知公主是否喜歡?」
明月公主低頭一看,手里捏著的是一把小小狄木梳,梳身部分竟然被雕刻成一架古琴的模樣,惟妙惟肖,幾欲成真!小孩子哪有不喜歡可愛之物的,當下便愛不釋手,破涕而笑了。
紀墨晨見狀,伺機道︰「……等我游學歸來,學會更多的雕刻,再給公主雕刻更多的禮物,好不好!」
明月公主臉上露出掙扎的神情,總歸抵擋不住禮物的,雖然還是不舍,但還是聲氣的答了一聲︰「好!」
皇後見了,臉色才轉好,紀墨晨暗自松了口氣,連忙告辭道︰「……青龍早在城郊等候,民女先告退了!日後回京,定然進宮給娘娘請安!」
「今日便啟程?看來你的確是去心似箭了!如此一來本宮倒不好挽留了!來人啊……」皇後正說著話,忽然看見門口有個小太監一晃而過,王公公出去看了看,再進來時已是眉開眼笑。
「怎麼回事?」皇後皺眉問道。這段時間,她比較。
「恭喜娘娘!賀喜娘娘!」王公公嘴里道著喜,在皇後的示意上前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皇後臉上頓時涌現笑容︰「真的?皇上可知道了?」又忍不住嘆道︰「這可太好了!如此一來,皇上也不必夜不能寐了!」
紀墨晨垂首退在一邊,其實早已听到王公公說的那句話。四皇子一行人已經入京,正往宮里過來!這意味著那個逃婚的男子終于被逮回來了!
她暗自偷笑,表面卻一本正經。眼看皇後喜不自勝,已然與王公公聊了起來,趕緊識趣的告退︰「……娘娘有急事,民女就先走了……」
皇後這才想起她的存在,忙吩咐王公公︰「……去,安排輛車送紀姑娘出城!」
「是!」王公公領命,就要出去準備。
「多謝娘娘好意,民女騎著快馬,就不勞煩了!」紀墨晨婉拒道。
皇後也只是客氣話,如此也就不做挽留,使了小宮女送她出宮。
倒是明月公主,戀戀不舍的牽著她的手,將她送出了很遠。在她保證一定會回京來看她後,明月公主才松了手。
離了宮,紀墨晨跨上馬,馬鞭一揚,飛快的向城郊望山亭奔去。
到達時已是三炷香之後,青龍早在亭子里坐得不耐煩了,見紀墨晨終于來了,趕緊抱著行囊上馬。
看他著急的樣子,紀墨晨微笑道︰「咱們的時間多的事,何必爭分奪秒,你看,天空一藍如洗,咱們慢行吧!」
青龍哪懂得欣賞這些,但瞧她高興的樣子,也不忍反駁。于是兩人就坐在馬上慢慢前行。
藍天,白雲,清風,這一切,都十分美好。
慢行了小半個時辰,兩人這才揚鞭,策馬而行。
誰知道,在抵到下一個小鎮時,他們剛剛找個茶館歇下,就見後面一行人馬朝這邊疾馳而至。
這行人在茶館面前停下,在這群侍衛中走出一位紀墨晨的熟人。
「王公公,您怎麼來了?」紀墨晨吃了一驚。
「紀姑娘,咱家追你追得幾乎斷氣啊!」王公公喘了半天,才廢力的說道︰「快!快!陛下請你回去一趟!」
紀墨晨和青龍兩個人都瞪大了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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