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456789)(123456789)俊趕到顏家的時候,顏律已經收拾好自己，照著俊寫的備注找到藥包,正在廚房給病中的母親煎藥。123456789123456789
是顏瑾給他開的門。
「干媽呢，怎麼生病了也不告訴我一聲。」他心急，都來不及問顏律,撇下吞吞吐吐的顏瑾就往顏媽媽的房間去了。
「……干媽,」
敏感的俊察覺到房間里的壓抑，他干媽正靠在床頭,他的到來也沒讓女人睜眼看向他。俊在原地頓了下,擔心地疾步上前，「干媽,怎麼了,」
「出什麼事了嗎，」
干媽明顯哭過。而且看臉色，俊就知道她這些日子過得不好，沒有吃好也沒有睡好。顏家出什麼大事了嗎？為什麼他都沒听顏律提起過？顏家現在的事業不是很好嗎？至少男人每天陪著他，半點都看不出要破產的跡象啊……
他伸手給顏媽媽把脈，感覺到女人顫了下手……是在排斥他麼？
俊心驚，抬頭卻見干媽睜開眼楮看著他，眼里帶著溫柔和很復雜的一些他看不懂的情緒，但卻沒有他害怕的厭惡，俊心頭一松。
他微笑，「干媽，什麼事就告訴我，我肯定給你教訓那些惹你生氣的人，好不好？」
探著脈，她身體不好的脈象讓俊皺了眉頭，他從床頭放著的醫藥箱里找出一卷干淨的紗布。今天受到很大的驚嚇的顏瑾，這時候局促地問道︰「我媽怎麼了？不是感冒嗎？」
俊手法極快地從空間取出一瓶藥水，做出從醫藥箱中取出的樣子，邊將藥水倒在紗布上，撫上顏媽媽的眼楮，哭得腫痛干澀的眼楮在一陣清涼中總算有腦子開始清醒的感覺。
顏媽媽拉住俊的手，看著關心她懂事體貼的少年，她打從心里覺得難過而愧疚，張張嘴，根本說不出話來。
俊有些不明所以，敏感的，心里又有些不安。干媽的脈象是思慮過度、心煩氣躁所致的肝火虛旺和精神不濟。是因為什麼而煩惱著……
不過他只是笑著，安撫著顏媽媽道︰「沒事的干媽，你的身體沒大礙，我給你開個藥方，吃上三回，肯定好了。」
顏瑾‘啊’了一聲，「我哥在廚房熬藥呢，也不知道他搞的什麼藥。123456789」
俊起身，留下一句「我去看看」沒有注意到顏媽媽阻攔的表情，出了房間。123456789
顏律有些心不在焉，他甚至連俊到了家里都沒听到動靜。俊進廚房的時候，男人正因為藥水沸騰而手忙腳亂地熄火。
「你搞什麼啊顏律，燙到沒有？」
俊趕緊上前，剛抓住男人的手看，正松一口氣，一抬頭，俊的聲音消失在的喉口。
俊的瞳孔縮了縮。
「……」
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俊撫上顏律還留著指印的臉，誰打的……那個指甲刮出的痕跡，在這個家里，俊沒有傻到連這樣的事情都想不到。
干媽打的……
干媽打的顏律，是因為什麼，俊幾乎同時就想到了。
顏律抱住他，用力抱緊。
好一陣，顏律才低聲道︰「我沒事。沒事的，俊，你別怕。」
干媽知道了……
干媽因為他和顏律在一起的事情打了顏律……
干媽這樣思慮焦躁弄壞身體的罪魁禍首就是他……
俊咬住嘴唇，好一陣才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推了推顏律，邊看向廚房門口，不知想著什麼，邊按著胸口從空間取出一瓶化瘀的藥膏來。
他把藥膏丟給顏律，轉身收拾草藥，他默不作聲地聞了聞草藥，是治療風寒退燒的草藥不是干媽需要喝的，他將藥倒了，想著不用麻煩了直接用空間里的草藥，便要到洗手間去。
顏律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少年沉默而又有條不紊的一系列的動作，出乎顏律的意料的冷靜，讓顏律有些心驚，本就因為母親的指責而不安的男人此時更有些忐忑起來。
「俊……」
俊牽了牽嘴角，「顏律，這個藥不能用，我」
「小寶……」
顏律的聲音都有些干澀起來，少年的表現，代表著什麼，顏律發現自己竟然一點主意都沒有，猜測不到少年的心思。
俊嘆了聲，「……我早就想到會有這麼一天了。123456789顏律，這件事情我們待會兒再談，我先進空間給干嘛調制一下藥要緊。123456789」
顏律松了手。
談，俊這麼平靜，是要和自己談什麼……
他一時間又想到母親說的，等俊有了自己的是非觀，等他明白自己的處境，等他發現他和自己其實不是一類人……他所想的那些極端的想法，在母親面前尚且說不出口，更何況是要真的對少年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俊知道被母親發現了，表現得甚至比他還冷靜，是因為有了什麼決定嗎……
俊將草藥給顏媽媽喂下，他柔聲道︰「干媽，喝了藥睡一覺，有什麼事情，到時候我們在說，這樣好不好？」
草藥里放了安神的藥，顏媽媽本就疲憊至極，很快就睡著了。
俊一出房間，沒見顏律，想了下就走回廚房。果然，男人還站在那里，動都沒動過一步，一張臉繃著，就連給他的藥都沒有擦。
俊第一次對顏律感到無奈了。
「傻站著干什麼？」
他粗魯地拉著顏律上樓進顏律的房間，關門，上鎖。粗魯地搶過他手里的藥瓶，打開，刮出一坨的藥膏就往顏律臉上抹。
男人緊繃的嘴角已經松開，被他如同發火一樣的粗魯對待，反而有了輕松的笑意。
俊不爽地拿手指狠狠戳了戳他被刮出的傷口。
見他吃痛，才算解氣。
「擦好。」他干脆甩手，讓男人自己將藥抹勻。
「干媽怎麼說？」
和勇氣無關，這種事情完全是趕鴨子上架，一旦到了這個地步，人反而沒了之前左思右想的顧忌了。因為除了面對，俊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罵了我一頓。」
顏律揉著臉，走向少年將他圈進懷里。
「我有眼楮看。」俊瞪了他一眼，顏律笑了起來，他模了模俊的臉，沒有戳破他此時破罐子破摔的打算，柔聲道︰「放心，我媽一句都沒說你，說什麼都賴我。」
「……我是你的共犯，傻子。」
他嘆了口氣，「顏律，你保證這真的不是你故意的嗎？」他想不明白，有什麼能讓干媽在這時候這麼突然地就發現自己和顏律的事情。
顏律失笑，他就算心急地想讓全世界都知道少年是屬于他的，可也不至于愚蠢到這個地步。俊想也覺得不大可能，這個男人從來擅長步步為營，如果是他精心策劃，怎麼可能還落到這麼狼狽的地步。
他有些心疼地模了模顏律的臉。
「嚇了我一跳，顏律，你什麼時候警覺性這麼低了。」
嚇到？他怎麼一點都沒發現？
顏律哭笑不得。
藥效讓顏媽媽在第二天醒來時，已經沒了不適的感覺，但心病卻不是草藥能治療的。
看著乖巧的俊，顏媽媽還是忍不住紅了眼楮，「……小俊，干媽對不起你啊……」
昨晚想了一大堆措辭的俊，被顏媽媽弄了個措手不及。他連忙安慰，詢問地看向顏律，原本不是他們兩個秉著嚴肅和視死如歸的心態承受干媽的責問嗎？
「這個混賬，竟然……小俊啊……」
顏媽媽對顏律一陣痛心疾首的斥責，對著俊一番歉意，好一陣，俊才總算明白了干媽的意思。
……顏律強迫他？
……顏律把他帶上這條不歸路？
真的沒有弄反麼……
俊默了下，他瞥了眼皺起眉頭的顏律，他顯然不是第一次听到這樣的措辭，沒有反駁是什麼個意思啊……
俊只好忍下了難為情，解釋道︰「干媽，你誤會了，和顏律沒關系，是我自己和他在一起的。他怎麼可能強迫我。」
「可是……」
看干媽的神情，俊立即會意，原來前番斷言是因為自己的年紀。
俊不禁正了正表情，他認真地道︰「干媽，我很感激你沒有提出讓我們分手這樣的要求。真的，干媽，我知道我們在讓你難過，可是……對不起。」
「我和顏律在一起，不是一時沖動，或者是我年輕不懂事。干媽，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俊握著顏媽媽的手，他微汗濕的手心讓顏媽媽知道向他解釋著的少年，不如他表現得那樣鎮定。
「干媽，我不知道你對……同性相戀的事情有多少了解，但是我想說的是，干媽，這不是病，和男人女人在一起的那種感情沒什麼不同。人的性向天生的，雖然國內大家都認為是不道德甚至……惡心的事情，但我以一個大夫的角度向你保證，我和顏律的事情是正常的。」
少年的聲音誠摯，不說顏媽媽，就連顏律都受到很大的觸動。
俊從沒和他說起過這樣的事情……
顏媽媽無奈，了解到兒子沒有強迫俊，也算讓她能放下一部分心。
還只是個孩子啊……怎麼會知道走這樣一條路是多麼難的事情，人活著，最忌諱標新立異。那會有多辛苦？畢竟人就活在人群里，周圍的目光有時就能殺死人。
可她也明白，多說無益。
她阻止不了，也下不了手去讓兩個‘兒子’恨她。
她只能嘆著聲，道︰「你們我管不了了……梁家還有你爸爸那邊……能瞞多久是多久，你外公身體怎麼樣，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傳到他耳朵里。」
俊點頭答應。
回漢森小鎮的路上，俊虛月兌一樣地癱在副座上。任顏律怎麼安撫都不想理他。
俊沒想過會這樣輕易地過關。
他甚至做好了最壞的準備，最不濟，大概也不會比上輩子淒慘。秉承著這種‘大無畏’的心情，俊才有跨出這一步的勇氣。
但，事情太過順利，反而讓他有種不真實感。
或許……
他轉頭看向顏律。
是因為這個男人太過強勢，也說不定。
在這個家擁有了絕對的支配權，也讓人信任，所以干媽才會以同樣對等的成熟的方式來看待他們之間的關系吧，而不是一味地怨怪他們。
「小寶？」
俊回了詢問擔心的男人一個微笑。
顏律，你會給我一個不一樣的未來，一片真正自由的天空。
俊深呼吸一口，這種由另一個男人給與的自信的底氣，似乎，一點都不讓人討厭呢。
作者有話要說︰元旦快樂+1
看文快樂+1
諸君，一起為2014做個很2的手勢吧~~vvvabcdefgabcdef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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