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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恆書直起身,並沒馬上退下,而是一抱拳,道「屬□為翼宿,與張宿鬼宿二人,兼為太子麾下暗衛,屬下深感自己能力淺薄,張宿此人,武功高強,足智多謀,能力出眾,為了早日尋覓到青鸞女,屬下請求堂主派張宿協助于我。」

張宿此刻人就在朱雀峰以東二十里之外蟲蛇遍地的深谷中閉關修煉,說要閉關三月,沖擊五毒神功第九重,眼下一月不到。

青鸞女一事急也是急不來,翼宿剛才一番話言之有理,也許得手持靈玉方能在紅塵人海中感應到青鸞女的存在和找到她。

接任彭真道觀觀主之位不過六七年的鶴真人,行蹤一向飄忽不定,無人知道他雲游到何方了。

翼宿乃是鶴真人二十年前收的閉關弟子,他若是知道自己師傅的下落,便不會向他提出借玉一事。

看來,他必要去一次青岳殿,去會一會那七個不諳世事的老頑固。

南心中暗自思量片刻,道「從這月起,我免去你和張宿兩人身外的一切庶務,將你們二人暫且調離太子身旁。你們現任的暗衛身份職責,我會派井宿和柳宿兩人手持我發出的朱雀翎向太子稟明原委且立即頂替你們兩人。張宿在蛇谷閉關修煉,等他一出關,我便將他請到這一次,親自傳令命他與你一同尋覓青鸞女。退下吧!」

自從十五歲被選拔為朱雀殿七護法之一翼宿的溫恆焱,在青岳峰青岳殿向著太高祖石像當著教主和七大長老等人的面歃血為盟,發誓只要身為翼宿,就以尋找青鸞女為己任,勢必尋回青鸞女並一生效忠于青鸞女那時,他嘴巴雖像是背書一樣的在發宣言,心里卻不以為然。

當時的他,只當自己效忠的對象,青鸞女,不過是個子虛烏有的人物而已。

太高祖生前都未能找到的虛幻人物,他們這些小小的凡夫俗子又怎麼能找到?

他如今已有二十六歲,只要再混個三四年便能順利卸任,謀得太高祖生前親自撰寫的一本名為「臨證指南醫案」的醫書。

他最佩服的人就是百多年前的太高祖,太高祖比之武侯諸葛孔明多了一分驚才絕艷的傳奇。

傳言,他在政期間,勤政愛民,體恤百姓,頒布了許多利民益民的政策,為了黎民百姓,獨創了許多適用于百姓生活的民生用品,他的醫術更是曠古爍今無人其右。

太醫院一冊珍藏的文獻上零星記載,太高祖的一手醫術鬼神莫測,其醫術超凡入聖有使人起死回生之能。

他的祖爺爺溫庭安,太醫院左院判的第一御醫,一生沉溺醫術,生前惟一的遺憾,就是無緣目睹一次太高祖親自撰寫的「臨證指南醫案」的奇書。

「臨證指南醫案」這本醫書珍藏于青岳殿地下行宮的某一處,听聞,青岳殿的地下行宮乃是太高祖生前親自設計,派人花了數年時間建成。地下行宮的大門,隱含八卦陣法,需要八把特制的秘鑰。八個鑰孔隨著八卦陣法每過十二個時辰變動一次,八把鑰匙每天開啟的方位便依次更換一次。

這八把鑰匙皆歸世代接任的教主和七長老所持有,彭真道觀的上下弟子只听問過地下行宮的存在,卻無一人見識過。

按他本心,他當然是希望青鸞女不要出現或是等他順利拿得他溫家醫藥世家數代祈望得到的那本奇書再出現的好!

求玉不成,拉了個得力同門協助的溫恆焱心頭微喜,神色卻不動。他手握白錦緞拱手作揖,領命告辭「是!屬下听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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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作畫到半夜才睡的霍青玉,一覺睡到早上八|九點起。

臥室耳房,她在平安的侍候下正在漱洗,即听到昌媽媽的聲音在廂門外響起「少夫人,老奴回來了。」

想起昨晚睡前,她交代昌媽媽一早買菜之前帶著她選好的幾幅小畫去東大街的天戈書齋一次她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霍青玉心中微動,快速抽取平安手中還未完全擰干的溫熱棉帕,隨意的抹了一把臉,走出耳房,進入自己的內室,邊走邊道「昌媽媽請進來說話。」

她話聲一落,幾乎是在她剛坐到梳妝台邊繡墩上,腳步輕巧,一臉帶笑的昌媽媽就轉過屏風,來到她三步遠的位置站定。

昌媽媽對她福身一禮,從灰綠色的袖管中取出一個微鼓起的繡有蓮葉紅荷的荷包雙手遞上,道「老奴去大柳枝巷集市買菜之前先去了東大街的天戈書齋,老奴進了天戈書齋,便將少夫人昨晚上交給老奴的幾張畫紙交予書齋的掌櫃,問他們收不收我家少爺畫的畫兒?」說到這,昌媽媽頓了頓,急促的喘息了一下。

見她氣息微喘,淡黃的面色一反常態的浮著紅暈,神情夾帶著幾許激動,顯然是一路疾走回來的。

霍青玉一手接過昌媽媽遞來的荷包,掂了掂分量,荷包里的銀錢約有二兩之重。如此說來,她交給昌媽媽賣到天戈書齋的五小副秘戲圖,平均一幅畫價值四百枚銅錢。

她將荷包放在梳妝台上,對著隨後跟入內室的平安吩咐道「你去泡一壺蓮子枸杞茶端到桌上,我與昌媽媽有話說。」

來這新主家半個月,吃飽穿暖,生活穩定的平安,原本營養不良顯得暗啞的膚色多了一分少女的紅潤,枯黃的發質也閃出幾許健康的光澤。

平安身穿桃紅色的厚棉長裙衣,外套一件長及膝蓋下藍底白花無袖夾襖比甲,頭上梳著雙丫髻,髻邊插著一朵霍青玉昨日賞她的粉色多瓣布絨花,耳上戴著一對也是霍青玉最早賞她瓖嵌著桃紅色梅形玉片耳墜的銀耳環。

听得霍青玉的吩咐,平安笑應一聲「是,奴婢這就去泡一壺蓮子枸杞茶,請少女乃女乃稍候。」說罷,福身告退。

瞧著氣色日益紅潤,展現出十四歲少女青春朝氣的平安,如安黑瘦的身影從她腦海中一閃而過,使得霍青玉不由自主的想著;如安不知在哪?

當初在張府,張明峴那廝走後的一兩天,她曾想心血來潮的想起如安,想著自己逃出張府之前,暗地里見她一面,想把自己左手抄好的一紙「往生咒」送于她,一了之前的應諾。她派鈴蘭找尋如安,找了兩日的鈴蘭卻回稟她;她請相熟的幾個姐妹幫她一起找她形容過的如安,兩日找下來,張府三房內外查無此人。

「昌媽媽先歇口氣,我們到書桌那再談也不遲。」霍青玉說著,一手揚起,用桃木梳篦梳了幾下頭發,十指翻飛,一條烏黑油亮麻花辮半分鐘內編結完。

編完發辮,她就起身,朝十步外的書桌那走去。

昌媽媽連忙一手伸出攙扶著她,她低首瞧著少女乃女乃高高鼓起,說是六月大卻比人家懷胎七月還大的肚子,語氣不無擔憂的道「少女乃女乃,下午得空,老奴去請西街怡安堂的白大夫上門,為你診脈一次可好?」

她的身體布滿陰毒和常人迵異,她的脈象,估計也是與常人不同。她的肚子她已盡量克制自己的食欲,可肚子還是大得離譜,難以控制,難道自己懷著雙胎不成?

自己的肚子,也是她目前最為操心的一件事。

這古朝代的女子生孩子,大夫不能進產房,因為大夫是男子。古代的男子普遍認為,女子的陰血乃是不潔的穢物,看到或是踫到都屬不吉,需得避之。

至于破月復產她就甭想了,這朝代的女子,假如真正難產的話,估計只有死路一條。

她的血液充滿毒素,和那廝一樣,尋常人沾到一滴不死也得月兌層皮。哪怕解得毒病愈,元氣也必會大傷。好比張府的大姨娘蘇氏,身上的毒解了,還是傷了根基。

她生產之時,穩婆是至關重要的一環。

到了她生產之際,莫非要派人去請張明峴那廝來救命?

不,她即使是死,也不會求他!

霍青玉眼底的狠決之色一閃而過,她在昌媽媽的攙扶下慢慢的走到書桌旁寬大的紅木椅上坐下,語氣淡然的道「我身體好好地,何必多次一舉請大夫上門診脈。你若是有心,這些時日,便多出宅外走走,打听一下,這南陽城內外的穩婆那個口碑最佳。」

昌媽媽點頭道「是!老奴會緊著打听這南陽城內外有名的穩婆,從中選幾個好的。」

霍青玉一指指了下幾步外平面包著一層青緞的長形小木杌,朝著昌媽媽道「坐吧。」

兩人言談時,平安端著白瓷茶托盤進來,恰好听到她們說穩婆一事,她將茶托盤放于霍青玉近前的書桌上,捏起盤中的青花薄瓷茶壺,為霍青玉斟茶,斟好茶,又為昌媽媽斟茶,待得斟了兩杯茶,她笑著插言道「大少女乃女乃不要擔心,我娘說過,生孩子很簡單,痛上一兩個時辰,孩子就能生下來。我娘兩月前生我弟弟的時候,一大早,家里只剩下我和娘,和我兩個妹妹,女乃女乃和爹爹都去地里干活了。娘親吃面粥吃的好好的,突然捧著肚子叫,要我馬上去村尾請穩婆,要我兩個妹妹趕快燒熱水,她說她要生了」

說到這,平安的臉色陰郁下來,不再說下去,就是因為娘親生了個弟弟,她才會被女乃女乃賣給人牙子。她好想回家,好想娘親,娘親生了弟弟,女乃女乃應該會對她好一點吧。

這個平安到底是鄉野之地長大,骨子里帶著憨氣,任她怎麼教她規矩,她總是邊學邊忘,教了等于白教。昌媽媽面孔一般,斥道;「平安,還不退下!我與少女乃女乃有正事要談。你去廚房把筐箕里的花生用水泡了洗了,我一會進廚房做點心用得到。少女乃女乃吃好早食,過一個時辰說不定就會感到肚餓,要吃花生糖糕」

肚里的孩子不愧為張明峴那廝的種,她懷著他的孩子,口味也變得古怪,一日比一日的愛吃甜食,尤其是這半個月,須得天天吃點甜湯或是甜糕或是蜜餞一類的零嘴,達到了無甜不歡的地步。

這古朝代婦女生孩子的事兒她可是第一次听聞到,霍青玉打斷昌媽媽的話,「讓她說下去。天戈書齋的事兒我們一會再說。」

她朝著平安一笑,溫言道「平安,還有個把月的就要過年了,過年之前,我賞你一匹花布幾斤魚肉,允你回家探親一次。」

她的新主子,她雖然只侍候了她半個月,但是她的新主子賈少夫人卻是個說一不二賞罰分明個性堪比男子的女子。

平安臉現一抹狂喜之色,她噗通一聲雙膝跪地,連聲道,「多謝少女乃女乃賞賜,多謝少女乃女乃允許我回家探望娘親。少女乃女乃恩德平安牢記于心,一定會听昌媽媽的話,好好的侍候少女乃女乃,對少女乃女乃忠心不二。」

昌媽媽見霍青玉唇角含笑,似乎心情頗好的樣子,打趣道「平安,假若少女乃女乃不賞你布匹和吃食,不允你過年回家探親,你就不會听我昌媽媽的話,不會好好侍候少女乃女乃,不會盡忠少女乃女乃了?」

平安一臉焦急,連忙搖手,急著辯解,「不是那樣的,奴婢不是那個意思,少女乃女乃不賞奴婢任何的東西,奴婢也絕不會少女乃女乃昌媽媽,奴婢絕沒有那個意思」

越是心急,越是口拙。到最後,平安臉紅的像猴子,跪在地上結結巴巴,急的一臉欲哭狀。

霍青玉抽出袖管內的紅絲絹帕,掩嘴笑了幾聲,揮了揮手,道「平安,起吧。昌媽媽是逗你玩呢。」

昌媽媽隨之一笑,道「平安,還不起來。少女乃女乃感興趣,你就繼續說下去吧。你剛才說到哪了,說到你娘要生了,要你兩個妹妹趕快燒熱水,要你去喊穩婆,後來呢?」

昌媽媽真過分,當著大少女乃女乃的面故意讓她下不了台,打趣人也不帶這樣的啊!

平安敢怒不敢言,她起身,順著昌媽媽的話接下去道「村尾的紀三姑婆不在家,三姑公說,昨晚半夜她就被隔壁村的人叫去接生孩子了。奴婢一等等了一個半時辰,等奴婢拉著一宿未睡才回到村的三姑婆跑到家,娘親已生好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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