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語琪經常隔三岔五地抓著他去‘娛療’,一方面是覺得他整日地呆在那個病房之中太悶,另一方面是想讓他多跟人接觸,也算是在某種程度上進行心理社交治療。
不過戚澤果然不愧是戚澤,沒去幾次就成功地用他那張毒嘴得罪了一大片人,搞得語琪再也不敢帶他去活動室了——她怕一個不注意他就被患者們聯合起來毆打致死,這不是說笑,那些患者現在看他的目光就像是看著強x了自己老婆的混賬,恨不得把他裝麻袋里用砍刀狠狠剁成肉泥。
吸引仇恨的功力高到如此地步,她真心佩服他。
而在戚澤又恢復了他那如同穴居生物一般的生活後,語琪除了每天過去跟他聊幾句刷刷存在感,就是有事沒事去戚炘醫生那晃一圈。
她這樣做的目的自然不是打算換個人物攻略,更不是想要在男女主之間橫插一腳,而是隱隱覺得戚澤的病因大概就是當年他在美國時種下的。而在所得到的資料中她找不到這方面的信息,只好去找戚炘,明里暗里示意他去查一下當年的情況。
而當語琪把自己的想法差不多跟戚炘說了一下之後,這個溫和的年輕醫生很是感動,十分不好意思地說其實他只是想讓她多照看戚澤一些,卻沒想到她對此這麼上心,然後又替戚澤感謝了她一番。
語琪只好微笑著跟他客氣,兩人一番客套之後,戚炘才說到正題上。
其實當年他也想過這個問題,多方打听之下也知道戚澤回國前所遇到的一些事情,但是卻也沒有什麼事特殊到會引發妄想癥的。即使如此,他還是大概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跟語琪簡單說了一下。
一些比較瑣碎的事情她听過便排除了,而有一件事卻讓她印象無比深刻——
這事要從頭說起︰戚澤從布朗大學畢業後便被他一直崇拜的安德森教授聘為了助手,去了他所負責的研究所工作,平時除了進行一些科研項目之外,偶爾他們也會作為地質災害方面的專家被召集去有可能會發生地震的地區緊急商討應對措施。
而其中有一次,他們被請去不斷發生小型地震的z地區做預測分析,跟其他地質方面的權威專家經過詳細討論之後得出了結論——這些小型地震沒有危險,潛在的毀滅性能量已經通過這種小震被釋放,所以人們不必恐慌。
——事實上z地區正好處于地震帶,常有一些常規的地震活動,如果每次小地震發生專家都發出地震警告,毫無疑問會產生太多的假警告和恐慌,所以他們會得出‘沒有危險,不必恐慌’的結論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但不幸的是,僅僅在結論公布一周之後,z地區就爆發了6.8級地震。
由于沒能給出準確的預測而導致大量人員傷亡和財產損失,那次被請來的權威專家們都被控告犯有過失殺人罪,被判向地震幸存者賠償巨額賠款——雖然由于科學界眾多學者發出公開信譴責這一控告行為的‘荒謬’,控告最終還是被撤銷了。
雖然這件事的確會給當時參與討論的專家學者們帶來巨大壓力,但是戚炘認為這還不致于讓戚澤由于無法承受而產生精神問題︰畢竟他當時只是作為安德森教授的助手參加的,不需要承擔太多責任。
似乎戚炘的分析是正確的,語琪沉默了片刻後下意識地詢問了下安德森教授在那次事件後的境況。
戚炘說他很快便退休了,研究所不久也隨之解散了,所以按理來講,戚澤的回國應該是十分合理的,沒有任何的可疑之處。
看來此事應該暫時找不出其他頭緒了,語琪剛想起身告辭,戚炘便朝她微微一笑,頗為真誠地道,「顧護士,這些日子多謝你對他的照顧——說來慚愧,我這個當弟弟的每周陪他的時間卻還比不上你……」
若只有前面半句語琪還可客氣一下,但加上了後面一句她便不知該如何回答了。只好不作聲,以不變應萬變地照常微笑。
「其實之前他的精神狀態很差,經常整日整日地無法入睡,情緒焦躁,食欲不振……我一直很擔心他,但他拒絕配合任何治療,除了不停地開藥以外我無法可施——作為一個精神科醫生,卻無法減緩親哥哥的病情,實在是太過無能了。」戚炘無奈而溫和地淺笑,黑框眼鏡後那雙眸子帶著淺淺的無奈和擔憂,雖然是在談論自己的哥哥,他的語氣卻更像是一個總愛操心的慈父。
語琪默然片刻,不由得輕聲安慰道,「他現在好多了……至少沒有再長期失眠。」頓了頓,她微笑著調侃道,「上次他還把我口袋里藏著的零食給模走了,看樣子也不像是食欲不振。」
比起他哥哥,戚炘顯然是一個很容易逗樂的人,他笑著搖搖頭,「……我都有些嫉妒你了,顧護士,自從跟陌陌交往之後,他跟我就疏遠了……現在听你一說,我都覺得比起我來,他跟你感情更好。」
——說是這樣說,但是怎麼可能?
她只來了兩個月不到,而他們卻是親兄弟,一同長大,血濃于水。就算從表面上來看似乎現在戚澤更親近她一些,但是十多年的兄弟情誼不是說笑的——戚澤對他態度冷淡只是出于對夏陌陌的懷疑,或許還包括由于不被信任而生悶氣鬧脾氣的因素在里面。
但是,用一個很俗氣的例子來比喻,就是如果有一天她和戚炘同時掉到水里,戚澤肯定毫不猶豫地去救戚炘,等到把他弟弟拖上岸了,說不定還要猶豫一番是否要冒著生命危險下去救她。
「對了,我在值班表上看到明晚你值班。」戚炘忽然想起什麼一般道,「不回家過麼?」
語琪還在疑惑他為什麼問起這個,就想起明天是中秋節,院里只留了一半的醫護人員值班。她笑笑,按照顧語琪的身份資料回答道,「老家在外地,就算放假也無事可干,不如成全她們。」頓了頓,她又笑眯眯地加了一句,「我還能多拿些加班費。」
戚炘點點頭,微笑道,「我明天不能留下來加班,還好你在,可以陪陪他。」
都說每逢佳節倍思親,中秋佳節自然需要一家人在一起吃個團圓飯,所以即使是這里的患者,家人能接回家的都會把他們接回家一起過節。
只是看戚炘這話的意思,卻像是要把戚澤留在這里,語琪頗不解地看著他,「他不跟你回家麼?」
對面的年輕醫生無奈地聳了聳肩,「他不願意——因為陌陌的事情,他一直在跟我賭氣,就算是春節也不回來過——就因為這個,這麼多年我們一家人從來沒有聚在一起過。」
……這的確像是那個幼稚的家伙會做出來的事情,她點點頭表示明白。
只是就算是自己拒絕跟戚炘一起回家,但他在這種本該合家團圓的節日一個人孤零零地呆在這里,就不覺得寂寞麼?
雖然這麼想,但語琪也沒有開口說什麼‘我幫你勸勸他’之類的蠢話,她很清楚自己對他的影響力還達不到那個程度——很顯然戚澤那個蠢貨把這個當作了要挾戚炘離開夏陌陌的手段——她可以成功勸他去活動室進行‘娛療’,卻不可能成功勸服他停止對付夏陌陌。
不過話說回來,戚澤那種人,性格就像是玄幻小說中被拔掉了情絲一樣……以他的情商,能不能理解團圓的意義還不一定呢,說不定他根本不會感覺到一絲一毫的孤寂憂傷,反正她是很難想象戚澤也會有寂寞如雪的心情。
無論如何,中秋節還是如期到來了。
手機不停地震動,一條又一條祝福短信如同千軍萬馬般擠了進來,但打開一看,都是內容差不多的群發短信,冷冰冰的黑色字體,感覺不到什麼所謂的溫暖——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她根本不是真正的顧語琪,所以這些短信對她產生不了什麼影響。
不過比起連手機都不能用的戚澤來,她能收到祝福短信也算是挺幸福的了。
將手頭的工作差不多了結了,語琪在走廊里巡視了一圈,見留下的患者都安靜地上床休息了,便拎了戚炘留下來的一盒月餅去找戚澤。
她本來以為他會像往常一樣冷艷高貴地拿本地質方面的學術期刊,憑借他那遠超常人的智商暢游在他那無人能懂的知識的海洋之中,但反常的是,她開門進去的時候卻發現他整個人陷在層層疊疊的白色棉被中,正睜著眼看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語琪走過去,抬頭看了看上面,又低頭看向他,似笑非笑道,「天花板很好看?」
她本以為他至少會窘迫一下,但是他卻看也不看她一眼,冷靜地道,「你知道天花板效應麼?」
完全沒有料到會得到這種回答的語琪很是一愣,下意識地反問,「什麼?」
他哼笑一聲,懶懶抬眼看她,雖然是仰頭的姿勢,由他做來卻像是高高在上的俯視,滿含著神祗俯視魚唇凡人的優越感。
這種熟悉的感覺一來,語琪便知道戚教授又要給進行友情科普講座了了,于是熟練地端出面無表情的姿態來看他。
果然,下一秒,他便語速飛快地指點道,「在心理學範疇中,天花板效應是指常常會遇到實驗中的因變量水平趨于完美的現象,由于反應指標的量程不夠大,而造成反應停留在指標量表的最頂端,從而使指標的有效性遭受損失。」
語琪從來都覺得自己的理解能力和領悟能力都算是頂尖的,但是此時此刻,她卻听得雲里霧里不知所雲。沉默了片刻,她快速扯起嘴角微笑了一下,以一副我明白了的口吻感慨道,「原來是這樣啊——」
「你懂了?」他斜睨她,以一副顯而易見的懷疑表情。
她移開視線,底氣略不足地道,「很簡單啊……」
他用一種‘我知道你在說謊你這個騙子你瞞不過我’的神情看著她,表情嚴肅地像是教導主任看逃課的問題學生。
即使是語琪,在這樣強烈的譴責目光下也不由得干咳一聲,看著他訕笑道,「……我帶了月餅來。」
這種帶著討好諂媚的賄賂行為並沒有得到轉移話題的良好效果,他連一眼都沒有施舍給她手中包裝精致的月餅,只盯著她逼問,「既然你認為很簡單的話,那麼你來說一下,該怎麼解決這個問題?」
嘴角的弧度僵硬了一瞬,但很快,影後語琪便又恢復了一臉的燦爛微笑,圓滑無比地回道,「我有了一些思路,但暫時沒想到完整的解決方案。」頓了頓,她又促狹地加了一句,「——那麼戚教授您屈尊來指導一下我這根朽木?」
其實按照往常的慣例,在他秀智商之前她決不會如此地捧場……不轉身就走已經算很好了,但今天看在可憐的戚澤小朋友被一個人孤零零地丟在這里沒人陪的份上,她還是決定順從他的心意賣一下蠢,當一回襯托紅花的綠葉,做一次陪襯天才的蠢蛋。
其實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戚澤是一個很好取悅的人,在她半真半假地來了這一句之後,他就像是被梳順了毛的貓一般,得意而高傲地瞥她一眼,故作矜持地微微頷首,頗為耐心地解釋道,「既然天花板效應阻礙了因變量對自變量效果的準確反映,在選擇反映指標時應努力避免。而通常的方法則是︰嘗試著先通過實驗設計去避免極端的反應,然後再試著通過測試少量的先期被試來考察他們對任務操作的反應情況。如果被試的反應接近指標量程的頂端或底端,那麼實驗任務就需修正。」他停頓了片刻,以一種苛刻的眼光打量了她一番,發現她似乎並沒有听懂,于是快速地勾了下一邊的唇角,輕蔑而傲慢地一笑,「既然你還是不懂,那我就舉個例子,比如——」
語琪已經很努力地強迫自己保持沉默,頗給面子地听他說完這一長串令人昏昏欲睡的學術理論,听他似乎又要開始長篇大論,連忙開口打斷道,「戚澤!你有沒有覺得今天的月亮特別圓?」
比起剛才的月餅,還是這個話題成功地引開了他的注意力,只不過似乎是以犧牲她的智商為代價——
這次就連常識無能星人戚澤都有資格來刻薄地評論一句,「今天是中秋節,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
「……」她默然片刻,面無表情地采取一貫的戰略道,「是啊,我才意識到這一點呢——」
戚澤的表情立刻凝住了,他略帶詫異地看著她,像是看著從動物園里跑出來的猩猩或是別的什麼東西,「我剛才其實是在跟你開玩笑……原來你真的才意識到?」
語琪看了他許久,才勉強憋出一句話來,由于精神上的疲憊她的聲音也顯得無比干澀,「……其實,我剛才也在跟你開玩笑。」頓了頓,她扯起臉皮迅速微笑了一下來證明這句話的可信度。
他看她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不,或許是有的,只是變化十分微小……用剛才的例子解釋,就是他的神情從看‘動物園里跑出來的猩猩’變成了看‘明明是從動物園里跑出來的卻還要把自己偽裝成家貓的蠢猩猩’。
語琪只覺得自己的面部肌肉似乎越來越退化了,現在它們根本拼湊不出任何一個表情來,只能以一片空白的神情看著他。片刻之後,她在他堅持的目光下認輸地垂下視線,違心地胡扯道,「好吧……其實我真的沒有意識到——」頓了頓,她又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謝謝你的提醒。」
戚教授滿意了,所以他放過了她,選擇了另一個話題,「戚炘呢?」
語琪一愣,下意識地便道,「他回家過節了啊,怎麼了?」
話剛出口,戚澤的臉色便刷的一下沉了下來,整個人的氣息也瞬間變得陰沉起來,就像是原本多雲的天空在短短一瞬轉成了雷陣雨一般。
——她此時此刻才意識到,他剛才沒有看期刊也沒有看窗外,只像發呆一樣地盯著天花板或許是在等一個人,他在等那個人過來,等他說一句‘我們回家吧’……或者,就算他不會放棄夏陌陌,戚澤應該也是期待著他能說一句‘中秋節快樂’的。
雖然被邀請回家過節後選擇拒絕和沒有被邀請終究會指向同一個結果,但是兩者卻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前者代表著有人一直在等你,而後者代表著你無處可去。
但就在語琪張了張嘴,準備說些什麼安慰他一下的時候,戚澤卻迅速恢復了面無表情的神色,淡淡地別過臉去,似乎並不在意地嗯了一聲,語調平靜到有些冷漠的地步。
月光清冷如水,淡薄地撒在他的側臉上,映襯得他的面容像是薄冰一般冷峻清逸,只有那緊抿的唇線透露出了一些真實的情緒。
語琪不知為何有些心軟,她看了他片刻,遲疑地道,「需要一個擁抱麼?」
【為了彌補之前讀者發文時的操作失誤,我把誤發到正文里的作者有話說替換成了蘭開斯特的小劇場,鞠躬致歉~】
蘭開斯特小劇場
安瑟艾爾•蘭開斯特的佔有欲強的令人咋舌,甚至到了一種病態的程度——尤其是當他宣稱會試著愛她之後,這種特質便體現地更加明顯了。
他不準她看別的男人,甚至不準她跟女侍交往過密,她甚至比犯人還沒有自由可言,即使是語琪也不免覺得有些窒息。
如果換做是其他任務對象,那麼她或許還會強迫自己忍下去,但是這一次她面對的卻是漫長的永生,如果要她永遠忍受下去那實在是太過殘酷的事情。
當然,職業道德不會允許她離開,但是至少,她需要為自己爭取一些更寬松的待遇。
而她達到自己目的的方法就是在表達自己的需要之後,將蘭開斯特冷落一段時間——雖然這樣的方法有失寵的危險,但是比起跟他大吵一架,冷戰還算是比較溫和的手段。
語琪做好了他會以暴力來解決問題的準備,卻沒想到他竟然另闢蹊徑。
她不去找他,他便也不來找她,兩個人就像是幼稚的孩子,賭氣之後不約而同地選擇了‘等著對方先求饒’的戲碼。
語琪頗為無奈,雖然這也算是在某種角度上達到了爭取寬松環境的目的,但是再這樣下去或許會將兩人之間的感情迅速消耗殆盡,她不得不去主動討饒。
但是這次對方顯然是打定主意不走尋常路,語琪在他的房間里等了整整一晚都沒有等到他回來,而與此同時窗外卻是黑夜將盡黎明將至——如果他再不回來肯定不免遭到受陽光灼燒的危險。
而這種情況似乎給人一種莫名的相似感,一個想法電光火石般在她腦海中閃過——雖然這個猜測有些荒謬,但根據蘭開斯特那人的神經質而言卻不是不可能的。
她咬牙,以所能達到的最快速度朝古堡的塔樓掠去。
地平線已經被鍍上了一層曖昧的紅邊,再過不久便是灼日東升,按理而言任何一個血族都不會愚蠢到在這種時候仍呆在塔樓,但是……結果卻是她真的猜對了。
層層疊疊的筆挺禮服,金色的長發,雙瞳像是上等紅寶石一樣泛著暗光。
他的姿態慵懶而閑適,就那樣靠坐在原地,看著她離自己越來越近,菲薄的唇緩緩勾起一抹涼薄的笑容。
他沒有說話,但是他的眼神和表情卻是在明明白白地宣示︰我贏了。
語琪差不多能模清他如此做的想法——之前她也算是靠這一招逼他妥協,而現在,輪到他用這一招逼她了。而最糟糕的問題是,她雖然清清楚楚地明白這一點,卻不得不乖乖妥協。
嘆了口氣,她輕而穩地在他身側站定,低聲喚他的名字,「安瑟艾爾,天快亮了。」
對于血族,陽光無疑是具有巨大傷害性的,就算是對于親王也不例外——唯一的區別只是所能堅持的時間長短罷了。
但他聞言卻只是挑了挑眉,漫不經心地掃她一眼,似乎並不準備搭理她。
她蹲□扯了扯他的袖擺,放低了姿態懇求,「跟我回去吧,好麼?」
他笑了一下,定定地看著她,卻沒有半分要起身的意思,語調刻薄而諷刺,赤紅的雙眸之中有幾分神經質,「怎麼,你可以找死我就不可以麼?」
果然,和她猜測的一樣,他是在用當初自己對付他的手段來對付自己——這種威脅建立在感情的基礎上,而作為‘深愛’他的自己,這樣的手段用在她身上顯然更加容易奏效。
語琪皺眉,只當做沒听見他的話,抬手小心翼翼地踫了下他的臉頰,擔憂地道,「你的臉色很不好。」
他淡淡地拉開她的手,「跟你沒關系。」
「安瑟艾爾……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說會讓我很難過?」
挑了挑眉,他轉回頭來,分毫不讓地道,「那你知不知道你之前的態度也會讓我很難過?」
「我很抱歉。」
他慢悠悠地笑了笑,赤紅的雙眸緩緩眯起,「一句抱歉就足夠了?這就是你的誠意?」
「……」語琪默然,卻無法反駁——畢竟當時他以重傷的代價解決了所有問題,兩相比較之下,自己的道歉的確十分單薄無力。
她沉默片刻,將自己的長發撩起,然後將果}露出來的脖頸貼近他,低聲道,「你……應該好幾天沒有進食了吧。」
他冷笑一聲,將她推開,「你就準備這樣打發我?」
「……我只是想讓你消氣。」她無奈地抬頭看他,「而且你的臉色真的很不好,你需要鮮血。」
「我更需要的是什麼,你不會不知道。」他淡淡別開眼去,「問題是你並不想給。」
眼看便是旭日東升,語琪咬了咬牙,上前抱住他,語速飛快地道,「我答應你,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
他滿意地一笑,抬手輕撫她的黑發,「你的眼中只能有我,不可以有任何其他人的身影。」
「好。」
「你要完完全全屬于我,從身體到靈魂,甚至每一分注意力。」
「好。」
「以後不許違逆我的任何意願。」
「好。」
「現在,閉上眼楮。」
「……什——「她還未出口的詢問被他堵回了口中,冰涼的唇狠狠地覆了上來,像是一種懲罰。
作者有話要說︰沒寫到劇透的部分真抱歉……我又嗦了……下一章一定寫到!
【重大通知】本文從今天開始隔日更,全力準備期中論文中……抗議無效!撒嬌也無效~從了我嘛你們這些小妖精~妹紙成了學霸你們臉上也有光嘛對吧~你們也不想看我被復旦勸退的對吧~幾篇論文都寫完了我就回歸了~再說不是斷更只是隔日更而且字數也會很肥美的所以不用恐慌的拉~
今天一個男同學生日,我們寢室派出一個代表問他去討蛋糕吃——但是不好意思讓她兩手空空地去,所以就四個人拼湊出了一份禮物……這時候逗比寢室的特點就體現出來了!一個人拿出了一個隻果放進袋子里……一個人拿出了一顆梨放進了袋子里……另一個人拿出了一只柿子放進了袋子里……然後輪到我了……我發現我今天沒買水果!怎麼辦!機智的小妹紙頓時靈光一閃,手腳靈敏地從一旁拿來了三條速溶咖啡往袋子里一丟,然後覺得不對……似乎禮有些薄啊,我又手腳靈敏地加了三包板藍根顆粒進去~~(╯﹏╰)~~
不要笑!有什麼好笑的!說我是挫怪的都拉出去斬了!說怪不得妹紙找不到男人的也拖出去砍了!
你們是不是很好奇他拿到禮物什麼反應?我也好奇啊!然後一個妹紙就去問了——得到的答案是這樣的——
那個男同學回到宿舍的時候,從禮物袋里拿出一包板藍根,宿管老師笑了,說你媽媽給你送東西來了啊……
噗!!!!!!!!!!!!!!!!!!!!1
他無語,又翻了翻袋子,拿出一顆柿子……噗!
宿管老師又笑了,說你媽媽真體貼還送柿子,你要好好對你媽媽啊。
他苦笑一聲,沉默了片刻,他說,「……我會好好對她、們、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兒子好乖啊!
我笑得從椅子上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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