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睿遇見過許多年輕、漂亮、富有的女子,但是他從來不曾喜歡上她們中的任何一個。
因為即使是再溫和的人客,有時在不經意之間都會流露出一種無意識的鄙夷,就像是古代再溫潤的書生,即使他們佩服一個花魁的容貌與才情並對她百般殷勤,有時也會潛意識地看不起這些出賣色相的女子。
而秦語琪,這個女人在走進他的生活中雖然總是帶著一種不正經的輕佻,但是他可以感覺得到,她從不曾看不起他,她真正地將他當做平等的朋友對待。
這樣的一個女子,她漂亮、幽默、帶著一些大小姐的任性卻也十分尊重身邊的人,霸道的時候很霸道,溫柔的時候卻也會很溫柔,喜歡上她其實是再自然不過的一件事。
就算沒有那天下午發生的事情,他想自己總有一天會愛上她,即使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配,無論是身份還是地位,他都不配。
但是理智是一回事,感情卻又是另一回事,很多時候再冷靜理智的人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感,容睿也一樣。
而當你真正喜歡上一個人時,你會不自覺地開始在意她對你的想法。
在以前,他在女人面前的表現一向游刃有余——因為他對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所以即使是面對再富有再苛刻的人客,他的態度也一直是懶洋洋的,不溫不火,從不試圖討好,也正因為如此,他被許多人客在背地里稱為‘女王’。
但是自從喜歡上語琪之後,他發現自己在她面前開始變得緊張——他害怕自己的魅力不再能夠吸引她,他害怕做錯什麼事後惹她厭煩,他害怕哪一天她會覺得自己低賤骯髒……
而在月末的時候,那一筆近乎是天文數字的錢打入他的賬戶時,這種感覺尤為明顯。
終于,他無法再忍受這樣的心煩意亂,將錢一分不差地還給了她。
語琪有些疑惑地看著那張被推到自己面前的支票,抬起頭朝他笑一笑,「怎麼了?你打算炒掉我這個老板另謀新職?」
容睿沉默了片刻後故作輕松地懶懶一笑,強自壓下內心的緊張,裝作漫不經心地看著她的眼楮,「我記得,你說過如果我想的話,你會向我求婚?」
任務早已完成,所以語琪忍不住升起了逗弄他的心思,「那麼你想麼?」
容睿嘴角完美的笑容僵硬了,好半天後,他才像是承認什麼恥辱之事一般點了點頭,然後逃避般地別開了臉。
語琪撲哧一聲笑起來,上前抱住他的手臂,「那麼嫁給我吧,我娶你。」
容睿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反應,她這樣的話自然是代表答應的,但是她表達的方式卻不能不讓人咬牙切齒。
見他一直不回過頭來,語琪更是想笑,「這沒什麼好害羞的,所謂修成玉顏色,賣與帝王家——」
容睿忍無可忍,「秦語琪!」他是真的有些惱羞成怒,許久不見的女王氣場終于爆發,漂亮漆黑的眸子帶著凌厲的氣勢,語琪見狀連忙高舉雙手表示投降。
她笑眯眯地道歉,「陛下,臣妾知錯。」
「……」容睿看了她片刻,終于還是放棄,有些疲憊地往沙發背上靠了靠,朝她招了招手,「過來。」
語琪愣了愣,但還是順服地挨過去,仍不忘調侃他,「陛下可有吩咐?」
容睿並不作聲,只是輕輕捏住她的下巴,緩緩低頭吻了上去。
【顏步青番外寫得太爛了不好意思賺你們錢,放在作者有話說里你們想看就看】
作者有話要說︰【我看看能不能在十二點之前把嫖幽靈反派完結掉,估計很困難,大概十一二點才能發出來,你們還是不要等了,早些睡覺吧,明天早晨起來看。】
顏步青番外
步青,平步青雲,本應該是這樣的。
但是相比于青天,顏步青只覺得自己從出生的那天開始,就身在煉獄。
母親的痛哭與傷痕,那個男人猙獰的面容和怒喝暴打,日復一日的絕望,就是他所有的童年。
顏步青依舊記得自己是如何死去的,有時他仍能感覺到沉重磚塊砸在額頭上的鈍痛和溫熱鮮血流淌而出的感覺,除此之外,男人身上難聞濃重的酒氣也仿佛就縈繞在鼻尖,揮之不去。
他恨那個帶來所有一切苦難的男人,但是他更恨母親。
有多信任有多依賴,就有多憎恨她的背叛與拋棄。
怨恨的心情日積月增,即使是死亡也無法消除,他就這樣被自己的怨恨困在了這方土地,困在了這個他曾經無數次想要逃離的地方。
但是這樣也好,至少他因憎恨而獲得了力量,成功地報復了那個男人,讓他日日都處在恐懼與絕望之中,並將試圖逃離的他活活困死在那個不大的小樹林中。
但這並不能讓充滿憎恨的心獲得多少平靜,他最終將怒氣都發泄在誤闖此地的旅人身上,在那三個大學生之前,死在他手上或者僥幸逃出卻瘋了的人已經有了十多個。
但是那三個大學生卻成為了唯一的例外,就連顏步青自己也並不清楚,為什麼對他們網開一面,或者說,對她網開一面。
或許,早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有些事情就已經悄然改變。
當時他半靠在沙發上,靜靜地看著她在自己身邊輕輕蹲下,將鋼筆撿起放回桌上。他挑了挑眉,決定看在這個女孩還算懂事的份上,讓她成為三人中最後死去的一個。
誰料到,女孩並未就此離去,而是緩緩看了看周圍,輕聲道,「抱歉,我們貿然動了你的東西。」
他不禁愣住,本想開口問她如何知道,卻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沉默地起身,伸手輕輕將那支鋼筆轉了個方向。
他極少會有這樣的善心,願意放人離開。
【未完,等哪天有空再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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