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書上所言,如果能輕松征服四級血液,那下一步征服夾雜了百分之五十的為適中。
書上沒仔細說什麼情況算是輕松征服四級血液,但莫懷雙估麼著自己這情況怎麼也該劃入輕松征服的範疇。所以在第二天下課後,莫懷雙再次光臨「齊貨」買了4.5級的筆。
回宿舍後,莫懷雙打開裝筆的盒子,看了兩眼淺青色的墨,深吸一口氣伸手拿了起來。
在冰涼的金屬接觸到手指的那一刻,一股比四級獸血液強大了近兩倍的暴虐透過皮膚,直擊莫懷雙的心髒,頗有不碾碎它絕不罷休的架勢。
就在此時,一如既往地,心髒里產生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幾乎是零點一秒都不到,4.5級的血液就十分諂媚的屈服了,完全沒有書上所描繪的那種危險的攻擊性。
莫懷雙將手指從筆上拿開,蓋上盒子,重新點開安逸與所著的《煉石者的修行》看了起來。
書中有一段是安逸與在講訴自己征服七級血液時的真實感受︰
它在我的體內肆意游走,凶殘而暴虐,我調動靈鎮對其進行阻截圍攻試圖將其圍剿鎮壓。然而七級血液在暴虐之外狡猾的令人難以想象,在突破了我的第一波圍剿之後,它收斂了自己的暴虐開始的偽裝的安靜而平和,它躲在我身體的各處,如潛伏的刺客只等我稍有懈怠,就會給予我致命一擊。
由于七級血液出其不意地暴虐襲擊,我的內髒受到傷害,疼痛從骨子里生出,它影響著我對靈鎮的控制,但是我絲毫不敢懈怠,煉石者與血液意志的斗爭從來就是你死我活,只要開始就必須有一個勝敗,絕對沒有平手。
……
在這兩個星期里,我和它交手二百十一一次,最終我們決戰于心髒附近。它狂暴而悍不畏死地沖向我的心髒,是打定了主意與我同歸于盡,我冒著靈鎮被毀的風險,以我永不服輸的意志力硬撼了它這匯集畢生意志的一擊,它不甘地消散于我的血脈中,從此七級臣服于我。
莫懷雙看完伸手揉了揉鼻子,抬頭招呼正在一旁打游戲的涼虞,「小魚,你當時升四級和血液戰斗時是什麼感覺?」
涼虞一听莫懷雙要和自己交流升級感受,頓時來了精神,把電子板往床上一扔,拖著拖鞋踢踢踏踏地走到莫懷雙床邊,鞋一月兌就爬上了莫懷雙的床。
而後一臉神秘的道︰「我偷偷告訴你,其實我已經4.1級了。」
說完他的臉上閃過心有余悸的後怕,一瞬之後又得意起來,「我跟你說,沖四級其實沒什麼大不了,四級的血液意志那是傻的,上了四級那才叫一個驚心動魄。
你不知道,我沖級的時候那是有多英勇。當時它可就在我體內到處亂竄,我什麼都不管,就等在心髒那抱著必死的決心伏擊它!你看,怎麼樣,最後我就成了!」
涼虞說完看了眼莫懷雙手里的盒子,建議,「你要是打算晉級,還是找個等級高且有經驗的在一旁看護比較好,萬一有意外,也可以幫你把筆拿掉救你一命。」
莫懷雙心情挺復雜的看了眼電子板,又看了眼涼虞,沒好意思說自己已經輕輕松松完成了晉級。
看安逸與修行心得的時候,他以為那種不亞于大型戰斗的場面只出現在七級晉級的時候,但听涼虞這麼一說,他發現還是自己想錯了,只怕四級以後,每上升一步,都會伴隨著那種讓人驚心動魄的超級戰役。
他這種見面就臣服的情況,可能吧……不太正常。
涼虞見莫懷雙沒吭聲,頓時腦補出身為私生子的各種受排擠和不如意,于是他豪氣的一拍小胸脯,「你放心,你要是想晉級,負責看護的人我幫你找。」
「謝謝,現在暫時不用。」莫懷雙將盒子收進抽屜,「等以後再說。」
這事倒不是莫懷雙不相信涼虞的人品要瞞著他,而是涼虞這人太單純,這事能不讓他知道就不讓他知道。
「自己哥們用不著說謝謝啊。」
涼虞講完晉級的事也沒打算沒從床上下來,而是眼楮晶亮的看著莫懷雙,一副要繼續八卦的樣子。
「聊天?」莫懷雙看他那小模樣嘴角一勾,問。
「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我一直就想知道你為什麼討厭元君棠。」涼虞邊說,邊用手腳比劃,肢體語言十分豐富。
「不太喜歡聖教的做派。」
涼虞像是找到了知己,隨聲附和,「我也不喜歡,拽得跟什麼一樣。你不知道,她人品一點都不好。」
「上次我家開發一個城市防御項目,當時我爸爸看上是一家二級城的施工隊,價格便宜,質量又好。結果她硬是帶著人上我們家威脅我爸爸,要是不把這個給她聖教做,她就支持我爸爸的敵對勢力上位。我姐姐和她吵了兩句,還被打了。」
涼虞說著,手在床上畫圈圈,聲音低沉難過起來,「我真沒用,只能被我媽媽死拉在一旁看姐姐被打。」
莫懷雙伸手模了模涼虞的頭頂,語調輕柔的安慰,「不是你沒用,是聖教人多勢眾。等你以後變強了,就去為你姐姐報仇。」
「你別安慰我了,我自己有幾斤幾兩自己還不知道,我家三個孩子,就我最廢物,只有四級潛能。」聲音悶悶地。
「別這麼說,安逸與都說了,潛能測試也未必準,你看你都突破潛能達到4.1級了。」
「也就那樣了,上不去了。」涼虞嘆口氣,又把話題轉回抨擊元君棠身上,「我跟你說,她那麼壞也是有家學淵源的。」
「怎麼說?」
「當年她媽做小三搶別人老公,她舅舅不勸阻不說,還妄圖把人家原配給逼死好給自己妹妹挪位置。不過人家原配也不是吃素地,在他們結婚當天,硬拼了一條命,拖了那對狗男女給她陪葬,可惜元君棠她媽最後還是被救回來了。」說道最後,涼虞語調涼涼,一副怎麼禍害都能活千年的不甘。
莫懷雙听完沒吭聲,只模了模涼虞那頭柔軟的頭發。
入學第三天,《戰術理論》正式開課,主講的是一位頭頂已經謝的老者,就算腦後沒謝的地方也不過白發寥寥幾根。上課時帶著老花鏡,專門帶著一張十分輕便的折疊椅坐在教室前。
因為年紀的關系,講話口齒有些不清,聲音又低,莫懷雙豎著耳朵听了半天也沒搞明白他到底說了些什麼。他唯一清楚的就是煉石系開這門看似完全八竿子打不著課程的真正用意。
靈鎮和血液的戰斗十分凶險,想要取得勝利,強橫的武力未必行得通,還需要會一點戰爭的藝術打伏擊欺騙血液意志上鉤。
下了課,班級里對這位老師吐槽一片,不少學生已經沉不住氣地打電話回家要求父母致電學校換老師。理由非常理直氣壯,完全听不懂,非常影響學習。
莫懷雙揉了揉鼻子,暗自好笑,這六班的學生自己水平連半調子都沒有,對老師的要求倒是高的離譜,不過這種事完全可以理解,「二代」嘛,我自己可以學不好,但是絕對不允許你教不好!
開學第四天,莫懷雙心目中最重要的制甲課開課,不出意外,任課老師古劍。
他上課前眼楮先在班級里掃視一遍,看到莫懷雙安分的在听課之後,他教室前方的大型電子板,放映出一個源圖。
「莫懷雙,你來回答你這是哪一類源圖中的圖形。」古劍冷聲點名。
莫懷雙心里冷笑,起身答道︰「甲源圖。」
「這個圖形位列所有甲源圖中第幾?」
莫懷雙頓時啞殼,他目光含著冷意的盯著古劍,等待他的下文。
「不知道答案的話到門外站著去。」古劍眸光如寒劍。
莫懷雙雙手握了握拳,也不多言,抬腿就往外走去。
在他身後,古劍「 」的一聲關上了教室的大門,不讓一絲講課的聲響瀉出。
教室里,涼虞十分不忿的站了起來大聲指責,「老師,你這樣做不公平,制甲這門課根本沒有書可以預習,莫懷雙不知道這個圖形位列第幾也很正常,你這樣完全是在公報私仇。」
古劍鼻子里冷哼了一聲,態度冷淡的道︰「上課公然頂撞老師,這就是你的家教,你的禮儀?你要是對我的教學方式有所不滿,你可以去投訴。現在,要麼安靜听課,要麼去門外站著。」
涼虞拿起電子板忿然離席,出門時狠狠地將門摔上,以示自己的不滿。
莫懷雙見到涼虞一臉憤怒的跟著自己腳步出來,心里真真是五味交雜,說不出是個什麼感覺。有氣他太沖動,也有恨他不懂事,但更多的是感動,他和涼虞非親非故,這個傻小子居然為了他連對煉石者來說最重要的制甲課都能放棄,這份情誼,他都不知道要怎麼去還。
現在,他卻恨鐵不成鋼的咬牙切齒,「你出來干什麼,小心考試不及格被、開、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