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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山洞奇遇(上)

風雪兒為了讓外祖父等人逃離此地,冒險引開花面秀才郎文,直達山頂,卻不料正和郎文爭斗之時,腳下亂了,一腳踏空,墜下懸崖。花面秀才郎文本來也使足了勁,要用鐵扇子去打風雪兒,哪里料到風雪兒竟然栽了下去,一時也收腳不住,直往前栽倒。

但是,郎文畢竟江湖閱歷豐富,經過大小無數次惡戰,遇事反應也快,當下便施展了輕功,想要利用腳尖掛住懸崖,然後翻身躍回,但畢竟身子已經完全向下傾斜,結果還是沒能控制住,直朝崖下飛落。

墜到了半山腰上,郎文見有一棵小樹突出來,便腳下一點,將身形橫彈出去,剛好下方有一巨石,便收縮身形,落在了巨石之上。盡管如此,因為懸崖太高,墜力太大,郎文還是閃了腳筋,站立行走已不方便了。

郎文心下還記著風雪兒,他強忍了疼痛,在山崖之下四處尋找風雪兒的身影,可是,找了半日,卻不見風雪兒的蹤跡。郎文心想,這麼高的懸崖,這小子突然地墜落,也許沒來得及調整身形,就被掐在半岩上的石縫里了,哼,即便如此,那也是必死無疑了。想到這里,他看看天色不早了,決計不再搜尋,返回大路往儀隴而去。

那麼,風雪兒到底在哪里呢?原來,風雪兒因為事出意外,果不出郎文所料,一時無法調整身形,墜落之時,他背朝下,臉朝上,下面什麼也看不清楚,心想,我風雪兒看來今天必死無疑了,他眼楮一閉,只等死亡。

可是,墜落產生的風聲好像尤其地大,這使他頭腦清醒過來,一瞬間,他忽然想起自己父母之仇未報,洞村幾百人都死得不明不白,這些冤仇都得他去申報,他不能就這麼死了,他要是死了,這仇可就沒人去報了。

于是,就在這時,他做了一個下意識的動作,就是扭頭去看懸崖下方有沒有可抓得住的東西。他這一扭頭,剛好帶動自己的身形轉了過來,先前是背面朝下,現在已是翻了過來,變成面朝下落去。

也是風雪兒福大命大,說來也巧,就在這時,他突然看見了一塊足以站立一人的突出岩石,求生的本能使他迅速做出反應,他連忙收縮身軀,用手去抓那岩石。好在風雪兒從曹隱那里學了輕功,又加上個頭不大,身體較輕巧,這一抓還真是抓住了。

風雪兒借助抓力,將身體翻了一百八十度,然後腳下又一用力,再向上翻一百八十度轉回來,剛剛翻身蹲在了岩石之上。他側過身子,恰好就看見郎文借了樹枝之力,橫彈出去。心中又是一驚,虧了這塊岩石,要不然即使摔下去不死,也會被郎文殺死。

風雪兒受了驚嚇,心跳本來很快,但見花面秀才朗文也墜了下去,外祖父等人不會再被他糾纏了,心下也放心了些,他稍稍休息了一下,心便靜了下來。

朗文一瘸一拐地走了,可是,風雪兒立身在半山腰上,上不能上,下不能下,這下可著難了。他上下左右四處尋找月兌身的辦法,正在為難之際,只見左側崖壁上,有一個一人大小的石縫,心想,既然我一時不能下去,且看這石縫里有沒有鳥蛋,先弄些來填飽肚子再說。

風雪兒身形一縱,便蹭到了石縫口處。只見里面黑  的,似乎深不見底。風雪兒是山里人,他原來在洞村的時候,住的也是天然的石洞。憑著住山洞的經驗,他見里面有涼風吹出來,直到這山洞里面一定很寬敞。此時,他多麼希望這個洞穴也像洞村一樣,能有一個暗道直達山頂啊!風雪兒報著一絲微弱的希望,雙手抓住洞口的岩石,腳下一蹬,一收身,便鑽入了石縫中去。

山洞里十分陰冷,風雪兒轉得兩轉,漸漸地適應了里面暗淡的光線。只見里面果然是個很大的山洞,雖然不及洞村那麼大,卻也和風雪兒的家差不多了。

風雪兒頓時感覺像回了自己的家一般,先前的疲勞和饑餓早也沒了。他抖擻精神,想在洞里找些可以食用的東西。可是,這麼一個深洞里,只有受到驚擾,突然從黑暗中飛出的蝙蝠,哪里有什麼鳥蛋呢!

風雪兒轉了兩轉,食物沒有找到,眼看著又到了洞底,便失望地停下了腳步。原來,這洞是個死洞,里面並沒有什麼暗道。風雪兒想,難道我墜崖不死,最終還是要死在這洞里不成?可是,除了等死,眼下他還能有什麼辦法月兌險呢?

風雪兒突然覺得自己很疲勞,很想好好地睡上一覺了。他和花面秀才郎文拼斗了半日,如今又在這洞里轉悠了半日,外面天色已經黑了,里外更是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楚。他想,一切只有等到明日天亮再說了。

風雪兒手腳並用,想找到一塊平整的地方,他的手恰好模到一塊比較平整干燥的石頭,便橫身一躺,在那石頭上睡下來。可是,風雪兒從來沒有離開過家人,單獨在外睡覺,如今身處有黑又涼的山洞里,他哪里睡得著呢。

風雪兒閉上眼楮想,要是自己今天不沖動該多好,那花面秀才也許做不了什麼,他畢竟是讀書人,恐怕也要講些道理的,我好好地跟他子曰詩雲一通,他也許就不會找雲兒的麻煩了。

可是,他隨即又否定了自己的假設,風雪兒想,我只不過耍小孩子脾氣,與花面秀才開一個玩笑,他卻盡是對我使出狠毒招式,看來這惡秀才必定是個真,看他死盯著雲兒的樣子,不是非要找雲兒麻煩嗎?我要是不站出來護著雲兒,他肯定會對雲兒進行侮辱的。

風雪兒又想起雲兒平常對自己的照顧,自己睡相不好,常常將被子蹬落在地上,雲兒常常都來替自己蓋上。有一次自己半夜里發燒,雲兒為了服侍自己,整夜都沒有休息呢。

在風雪兒看來,雲兒雖然是個丫鬟,可總是像大姐姐一樣照顧著他,他也一直將雲兒當姐姐看待。今天雲兒險遭別人侮辱,他理所應當要站出來保護她。

風雪兒輾轉反側,在那石頭上反復地想了很多,他又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和兩個師父,若是他們當中,有一個人在,郎文也絕不敢招惹我們。但是,這些假設一點意義也沒有,風雪兒更關心的還是外祖父。若是花面秀才郎文並沒有離開這里,他會不會再次回去找外祖父他們的麻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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