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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樹林逢敵(上)

曹隱和父親曹宇德、妻子張氏以及父親的伙計四人,從順慶提心吊膽趕到這里,一路少不得饑渴,在這店里喝了些熱茶,又吃了些飯菜,精神立即恢復了。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曹隱停了碗筷,看著眼前這個有些熟悉,卻又神秘的店家,心中不停地思想,從這店家主動招呼他來看,肯定是認得曹隱的,但是這店家卻又不叫他真名,倒令曹隱心中納悶不已。

納悶的也不止曹隱,其余三人看著曹隱沉默不語,店家有熱情得緊,心里也不住地猜測著,但是,因為現在是避難,又不好多問,所以一律地只管吃飯,都不做聲。

這時,旁邊兩人吃飽喝足了,叫道︰「店家,多少錢?」店家似乎很通達︰「你二位是常客,酒錢算十文銀子,飯菜二十文,總共三十文銀子就行了。」兩人高興,結了帳,自己去了。

店家送走兩人,趕緊地走了過來,對曹隱說道︰「曹先生遠來,小人在這里等候多時了。前者見有生人在,所以胡亂招呼你,還請寬諒小人。」

曹隱一听,不覺暗暗一驚,想自己和師父救了父親出來,連夜地逃出順慶地面,眼看已是避了險情,卻不料這事竟然就傳來了這里了。他疑惑地問道︰「你卻怎的認得我,又怎的知道我的事?」

店家道︰「曹爺原來不認識在下了,我是薛家院子里薛老爺的下人薛仁啊,只是常常地在外忙碌,所以很少伺候曹先生。我在這里開店等候你,也是薛老爺的意思。」

曹隱經他一點撥,心下回憶起來,果然薛家有這樣一個下人,他見是薛家的人,心中已是寬慰了,說道︰「沒曾想薛老爺竟然如此周到。只是我卻納悶,薛老爺又怎的知道我的事。」

薛仁道︰「薛老爺也不知道你一定會來,只是為了曹先生來時不冤枉走路,所以就讓小人在這里等著了。」

薛仁越說,曹隱卻越加糊涂了︰怎麼就是冤枉走路了,我又不是不知道去薛家的路。他卻不知,薛仁說的是薛家的事,他說的是曹家的事,兩人各說各的話,哪里能讓人明白呢?

薛仁見他沉默了,知他有些疑惑,便道︰「曹先生也許不知,自從你走了以後,薛家院子里發生了一件大事呢。」薛仁便將事情說了個詳細。

原來曹隱離了薛家院子以後,風雪兒自在薛家讀書識字,本也無事。不料風雪兒偏偏心懷父母仇恨,希望他日能闖蕩江湖,尋找殺父凶手張獻忠,為父母雪仇,便在樹林中日日練武。俗話說︰「沒有不透風的牆。」風雪兒白日里在這樹林中穿梭跳躍,哪里有不顯露蹤跡之理。

一日午後,風雪兒照例地進了樹林來演練武藝,正練到火鉗功時,樹後卻鑽出三個人來。為首一人面白如紙,鼠目尖嘴,這人不是別人,就是川北浪子吳進。身後兩人,是他的徒弟袁剛和單豹。

吳進本來是應人之邀,和徒弟要去順慶辦事的。將到薛家院子地面,忽然想起曾在洞村殺人,便轉了道想去看看那洞村現在的情況。他們剛剛轉過樹林,突然听見林後有兵器踫撞的聲音,便悄悄鑽過來察看,不料正好看見風雪兒在林中舞弄火鉗,招招都極有武功根基。

吳進突然想起,那河北聶文追查的不正是使火鉗的人嗎?當初蔡岳率領他們血洗洞村,不也正是為那斧鉗俠的事麼?沒想到踏破鐵鞋無尋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當年雪洗洞村,結果還是沒有查到蕭無聲的蹤跡,今天偏偏有個使火鉗的,又被他吳進踫上了。

吳進雖然心懷叵測,但卻裝作沒事人一般,鼓掌稱道︰「好武功,好武功,小小年紀有這樣武功,想來一定師出名門了。」

風雪兒忽見有人發現自己操演武功,先是詫異了一下,但見來人言語之中並無敵意,心下稍有寬解,便回道︰「我這哪里是什麼武功,只是在這里捕捉蝴蝶耍。」風雪兒雖然聰明機靈,但他畢竟是個小孩子,撒謊也不圓活。

吳進先是一怔,又見那地下還有一把斧頭在,心下更是暗喜,便笑道︰「就你這捕捉蝴蝶的功夫,也了不起啊。不知這教你捕捉蝴蝶功夫的人是誰呢?」

風雪兒忽然想起馮貴和曹隱的叮囑,逢人不可透露師門,隨即拿出小孩子的天真氣來應道︰「你想知道嗎?」吳進道︰「當然了。」風雪兒嘻嘻笑道︰「可是我不告訴你!」

吳進也不著急,奸猾地說道︰「嘿嘿,你雖然不說,我卻知道他是誰。你師父是不是斧鉗俠蕭無聲啊?他原來和我是好朋友呢,他在哪里?你快帶我去見他吧。」

風雪兒知道馮貴是使斧頭和火鉗的,但卻不知道什麼蕭無聲。他搖頭道︰「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麼,你也別亂猜了,我只是捕捉蝴蝶玩呢。哎呀!蝴蝶都被你們給攆走了,我不捉了,走了——」說罷,便收了火鉗,撿起斧頭,蹦蹦跳跳地向林外跑去。

吳進卻哪里肯放過他,帶了兩個徒弟身形一閃,便攔住了風雪兒的去路。風雪兒見他們堵住了去路,便側身向另一條路奔出。吳進是個老江湖,風雪兒這點詭計,又怎的混得過他。只見他只一縱身,早斷了風雪兒去路,不等風雪兒轉身,伸手向他抓來。

風雪兒自從學了曹隱的輕功,反應已是相當迅速,見吳進想要抓他,頭一低,如泥鰍一般從吳進的爪下滑了出去。吳進這一驚非同小可,沒想到這小子竟有如此身手,他心下已自多了個心眼,必然要將這小子擒住,問出那蕭無聲的下落來。

吳進笑道︰「好賢佷,你還說沒學武功,只你這輕功,不是我那好朋友蕭無聲的武功卻是誰的?」

風雪兒听他這話,便知道他是在誆騙自己的了,他這輕功是曹隱教的,斧頭功和火鉗功是馮貴教的,吳進這話恰恰地露出了破綻來。風雪兒何等機靈,嘻嘻笑道︰「你真是糊涂,我這捕捉蝴蝶的把戲當然是我父母教的,虧你這麼大個人,竟然什麼也不懂,還說是什麼武功呢。」

吳進見他說自己的武功是父母教的,心下自然不信︰「你說你這武功是父母教的,可不可以將你父母叫來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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