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還是有點不放心,又死死地摁了石板好一會,確定根睫沒了動靜後才松了手,三個人筋疲力盡的坐在地上喘著粗氣。
‘好懸啊,算是成功一半了……’村長不停的慶幸著。
歇了一會,剛站起來,就听到上面傳來‘哧溜哧溜’的聲音,越來越響,很快變成了‘簌簌’的穿梭聲,我知道那些吸食三陰泉的根須又來了,忙向村長還有鐘叔提醒道︰‘那些根須又來喝水了,必須找地方躲起來。’
我們趕緊找了個角落縮了起來。不一會那些飛掠的根須像群蛇出動般,涌了下來,扎進了三陰泉中,池子里傳來陣陣水花翻滾聲,接著是吱吱的聲響,猶如饑渴至極的沙漠野獸在汲取綠洲。
我和村長緊緊依偎著,身子暖和了不少,鐘叔在另一邊,他說自己不是很冷。一個小時後,‘簌簌’的聲音又響起來,應該是那些根須喝飽後開始了收縮。當‘哧溜哧溜’的聲音消失後,村長和鐘叔扶著我站了起來。
冰冷的空氣中彌漫著腐爛的樹根味。
‘那些根須飲完水要過段時間再吸,我們必須趁著這個空檔趕緊將泉池給掩蓋!’鐘叔對我和村長說道。
‘好啊,那我們去抬石板吧。’村長附和道。
‘我和你們一起。’我也想出一點力。
‘你不用了,在這里等著我和鐘叔就可以了。’村長笑道。
鐘叔也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那邊有個陡階,我和村長抬石板過來時,你在下面接一下,不用和我們一起上去了。’說完將我領到下來時的那個陡階旁。
村長和鐘叔跑到上面的石板路上抬石板去了,過了一會我听到了急促的喘氣聲,知道他們回來了,舉起雙手接石板。石板放到了我的手上後,頓時感覺一股沉重傳遍全身,身子趔趄了兩下,差點摔倒,一雙手從後面扶住了我,接著另一雙手從我手上接住了石板。
‘松手吧,我們下來了,我們來抬就可以了。’村長在我耳旁道。
我收回雙手,村長和鐘叔又抬著石板向前走去,我跟著他們的腳步聲緊隨其後。他們來到池邊停了下來。兩聲悶哼後,接著是‘撲通’一聲,石板沉入泉水中。
村長興高采烈道︰‘看來真的有用,池子里的泉涌動的小了些!’
‘是的,既然有效,我們就趕快去多抬些青石板。’鐘叔也興奮起來。
我想了下,對村長和鐘叔道︰‘兩個人抬的話很累,並且慢,不如翻吧,將石板向下掀翻過來。’
‘嗯,是啊,一個人就可以掀動石板,這樣既省力速度又快了一倍,瞎子還是你腦子好使!’村長高興道。
鐘叔也覺得這樣更好,接下來我就听到他們乒乒乓乓,不斷地將石板掀到下面又掀進池子里,水花翻動的聲音不絕于耳。不知不覺在興奮中過了好幾個小時,村長和鐘叔累的氣喘吁吁,但還是不知疲憊的加緊向三陰泉里填石板。
終于,隨著村長的一聲長嘯,池子被填滿了。我還有點不放心,踩在池子上面的石板上,向鐘叔還有村長問道︰‘會不會有縫隙?’
‘放心吧,蓋的嚴絲合縫。’村長回道。
‘為了保險,還是在上面鋪些土吧?’我建議道。
村長和鐘叔又輪流用鐵杴鏟了周圍許多的泥土蓋在石板上,之後我們三人又在上面使勁跺了跺腳,夯實了池子上面。三個人累瞪倒在地上,感覺身體到了極限,每一個關節都酸疼不已。
村長嘮叨道︰‘早知道工程量這麼大還不如弄些**來,一聲響什麼都解決了。’
‘**不行,下面縱橫錯綜的溝壑,稍有震動,說不定將我們一起埋葬。’鐘叔糾正道。
歇了一會,耳邊又傳來‘哧溜哧溜’的聲響。我們趕緊站起來,村長和鐘叔拉著我又找了個角落縮了起來。片刻之後,那些根須就到了。我听到無數 里啪啦的聲音,好像是根須鞭打在原來三陰泉的地方。
鞭打聲越來越響,我們能感覺到那些根須的憤怒,就像吸食毒品的人突然沒了藥,那種瘋狂歇斯底里。突然我的腳踝被一條根須纏了起來,一股的拉力將我拽了起來。
我失聲叫道︰‘村長,砍斷抓住我的根睫!’
‘瞎子不要慌,你抓住根須防止被甩出去,我來幫你!’村長在下面大聲的叫道。
我听到村長在下面罵罵咧咧的,過了一會抓住我的根須明顯沒有了力度,頹然落下。我趕緊護住頭,感覺就要掉落地上時,一雙手接住了我的身體,不過沖擊力太大,我還是將他砸倒在地。
‘哎呦——,瞎子你看起來柔弱,怎麼比豬還重!’背後傳來村長的抱怨聲。
但此時這抱怨聲讓我感動的差點落淚,我心里暖暖的,對村長有了發自肺腑的感激。如果說以前我對村長只是表面客氣,內心還是有點看不起,但從這一刻起,我改變了對他的淺短認知,他不只是一個官迷,還是一個仗義之士。
我趕緊翻身下來,關切道︰‘有沒有把你砸傷?’
‘不知道,拉我起來看看。’村長淡然道。
我伸手將村長拉了起來,他跳了兩下,笑道︰‘沒事,四肢還在……’
村長正說著,我听到一陣冷風呼嘯著襲來,趕緊將村長的頭按下,一條根須從頭頂上甩了過去。
村長心有余悸道︰‘瞎子啊,要不是你我這顆頭剛才就沒了!’
‘甭客氣了,剛才要不是你救我,我早就被那條根睫拍成肉醬了。’我回道。
村長拉著我趕緊回到剛才的角落蹲下。一回去村長就嘀咕起來︰‘鐘叔呢?鐘叔怎麼不見了?’
我感覺可能不妙,問道︰‘怎麼回事,鐘叔不在這里嗎?’
‘燈還燃著,可是鐘叔不知道去哪里了?’村長納悶道。
‘不會也被根須纏走了吧?’我擔憂道。
‘應該不會,剛才沒听到鐘叔喊叫啊!’村長篤定道。
我大聲的喊了句︰‘鐘叔——’
‘我在這里。’前方傳來鐘叔的回應,‘你們快過來。’
村長拉著我小心躲著根睫向鐘叔那邊奔去。一到鐘叔旁邊,村長就驚奇的喊道︰‘這……這是……’
我心里著急道︰‘是什麼?’
‘是一張人皮,除了頭發其它都完整的人皮!’鐘叔替村長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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