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沫辰抿嘴,態度十分的冷淡︰「文老師,謝謝你的好意,你的心意我心領了,不過你的手帕我是用不上,那條手帕雖舊,卻跟了我十年之久,已經用習慣了。」
文語整個人頹敗了下來,臉色無一絲血絲,攥緊著手,指甲掐進掌心血肉里,那自殘似的痛才緩和一點她內心那股痛徹心扉的痛,「是嗎?是我太多管閑事了,對不起,實在對不起。」她下巴仰了仰,佯裝自己很正常,說道︰「我還有其他事要忙,先走一步了。」說完,她轉身幾乎像跑似的離開。剛背過身的她,眼淚下一瞬便奔眶而出。
回到車里,還是由慕憶萌開車,經了文語這一事,一路上倆人一直沉默不語。
就連才五歲多的易睿修也感覺出來車里的氣氛怪怪的,他不喜歡沉悶沒有聲音的氣氛。
「爸爸,今天文老師夸我很聰明,還送我一朵小紅花呢。」小家伙想打破僵局,卻不知道他提了肇事者。
易沫辰大掌按在易睿修的小腦袋上,用三成的力度把他的頭發揉亂,「笨兒子。」哪壺不開提哪壺。
易睿修雙手拿開易沫辰放在他腦袋上的大手,嘟著小嘴不滿反駁︰「我才不笨呢,文老師夸我很聰明,還送我一朵小紅花。」
「你就是笨。」不是笨的話怎麼還幫別人挖自己媽媽的牆角。
小家伙哇哇大叫︰「我不笨,我才不笨呢。」他把目光投向慕憶萌,「媽媽媽媽,爸爸他壞,他說我笨,我才不笨呢,文語老師說我很聰明,還送我一朵小紅花。媽媽,你說,我是不是很聰明,一點都不笨。」易睿修有時挺像易沫辰的,對于某種事情很執著。
慕憶萌有些心不在焉,沒听清兒子剛才說什麼,懵懵地「啊」了一聲,扭頭對兒子眨了眨眼楮,迷茫的問道︰「小睿,你剛才說什麼?媽媽沒听清楚,你再說一遍。」她謊話說的很順口流,臉不紅心不喘的騙易睿修。她之所以沒認真听兒子說什麼,是一直在想文語剛才離去的背影,文語轉身那一刻是不是哭了。
易睿修脾氣一上來,哼了一聲,不理媽媽了。
見兒子不理她,慕憶萌討好的對小家伙笑了笑︰「小睿,別生氣,媽媽剛才在認真開車,所以沒認真听你說什麼,你就別生媽媽的氣,再說一遍,這一次我一定認認真真听小睿講話。」
「好話不說第二遍,我不說了。」小家伙雙手抱肩,不想理慕憶萌。
慕憶萌失笑,抬眼給易沫辰一個眼神,示意他哄好兒子,她現在在開車,不能分神去哄兒子。
易沫辰收到慕憶萌的示意,捏了捏兒子的耳朵哄著︰「好了,別鬧了,你媽媽現在正在開車,你別分她心。」
「好吧。」小家伙很好哄,也根本沒有生慕憶萌的氣。
車子里再次沉靜下來。易睿修拿著易沫辰的手機在玩游戲,沒了他開口說話的聲音,車子里面的氣氛又變得跟先前一樣沉悶。
易沫辰捏緊口袋里的手帕,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打破這沉悶的氣氛。他覺得會發生這樣沉悶的氣氛是因文語引起的。他的心有些惴惴不安,怕慕憶萌誤會他和文語的關系,想開口解釋又不知道該從何解釋,他跟文語連半毛錢關系都沒有,一切不過是是文語自己一個人自作多情而已。
「你……」
「你……」
就在易沫辰想要解釋他跟文語不熟的時候,慕憶萌也捏緊著方向盤扭頭想要問易沫辰。
慕憶萌一愣,沒有想到易沫辰也有話對她說。她穩了穩神,說道︰「你先說吧。」
易沫辰想了下,神色變得有些赫然︰「你……你是不是在想文語老師的事情?」
慕憶萌點頭︰「是。你要對我說的話也是文老師的事。」
易沫辰薄唇抿了抿,解釋︰「萌萌,我跟文老師沒什麼關系,我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叫什麼。所以你不要亂想。」其實易沫辰心里有點希望慕憶萌能亂想,那樣代表至少她還是在意他,沒有他想像中那樣笨得無藥可救。
「啊!我沒有亂想。」慕憶萌這一句話令易沫辰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她伸手模了模頭又接著道︰「我只是、只是有些奇怪文語為什麼要送你手帕,她……她喜歡你嗎?」慕憶萌對自己的感情是缺根筋,但她不是笨蛋,文語眼里那麼濃郁的愛慕,還有她失魂落魄的離開,她再笨也看得出文語喜歡易沫辰。
易沫辰心里一緊,不動聲色地問︰「她喜歡我,你有什麼想法嗎?」
「什麼想法?」她不明白易沫辰指的是哪一種想法。
易沫辰平淡無波的心漸漸蕩起漣漪,他耐心的解釋︰「就是你知道文語老師喜歡我,你心里有什麼想法,還有感覺。」
慕憶萌蹙眉,沉默了一會才道︰「想法嘛,有些同情她,她不該愛上你,你都結婚了。還有我不喜歡她用那樣的眼神看著你,特別是她拿出手帕要送你的時候,這里很不舒服。」她手指指著心髒的地方,神情很迷茫。
沒談過戀愛,沒涉足情事,親情友情也非常的涼薄的慕憶萌。對于感覺,她就像稚兒,似懂非懂,她會嫉妒、會吃醋,也會心痛,就是她弄不懂自己為什麼會嫉妒會心痛。
易沫辰笑了,神情很柔和的笑了,他伸手握住慕憶萌的手捏了捏,聲音輕柔飄浮︰「你知道嗎?你在嫉妒,你在吃文老師的醋。」
「吃醋?」慕憶萌恍然,她在吃醋嗎?心里這種不舒服的感覺是在吃醋,像電視上那些肥皂劇,女主角因為男主角多看別的女人一眼就吃醋鬧別扭那樣?慕憶萌想著忍不住頭皮有些發麻,吃醋這兩個字的意思她有點懂,又有些不懂,她突然有種想要上網查查吃醋的意思。
「我在吃醋?」她似懂非懂的指著自己。
易沫辰眼里滿是笑意,捏著慕憶萌的手磨蹭著,「是,你在吃醋。你是因為在意我,所以吃文老師的醋。」
易睿修突然從游戲中抬起頭,大聲叫道︰「媽媽,醋不好吃,你不要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