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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殿里,滿是血污的氣味,衛雙顏皺了皺眉,兩位嬤嬤興奮地抱著兩團用鵝黃色的布料包著的東西上前向她行禮道︰「娘娘金安,邊采女她生下了龍鳳胎。」

衛雙顏心里一動,不由地看了一眼她們手里抱著的剛出生的嬰孩,那瘦瘦小小的,一直在啼哭的嬰孩,不由地撩動著她的心。許是因為之前她落胎的緣故,所以對這新生的孩子格外的有心。

「你們先抱回華清宮去,以後這三皇子和大公主,就由本宮教養!」她冷冷地吩咐一聲,兩個嬤嬤互相對視了一眼,應了一聲,抱著啷個孩子正欲下去,這時,一陣奄奄一息的哭泣聲從那床上傳來。

「孩子,我的孩子……」

衛雙顏轉過目光,見著那邊瑾婈躺在那兒抽泣著,她渾身上下插滿了銀針,針灸引產,元氣大傷的她仿佛只剩下一口氣,胸膛在劇烈的起伏。

那兩個嬤嬤听著愣在了那里,衛雙顏眉眼一挑,微微嗔怒道︰「怎麼?沒有听到本宮的話嗎?這兩個孩子是本宮的孩子!」

兩個嬤嬤被她的威嚴駭住,隨即顫巍巍地連連說是,便抱著剛出生的孩子下去了。

衛雙顏勾起唇角,扶著吳嬤嬤緩緩地走到窗前,邊瑾婈的下邊都是血跡,血崩,活不了了啊。

「姐姐安心去吧,這兩個孩子,本宮會幫你照顧好的!」

她站在床邊,一雙美眸里布滿了惋惜,邊瑾婈額頭冒著冷汗,空洞的兩眼瞥了她一眼,吃力地開口︰「呵,你連最後一面都不給我看,你……好狠的心腸。」

「三皇子和大公主是本宮的孩子,邊采女這麼低賤的身份,也能看的?這要是傳了出去,將來讓他們如何在這宮里立足呢?姐姐你說是吧?」她淡淡笑著,嘴里吐出的話都是那麼的雲淡風輕,邊瑾婈冷笑著看著她,倏地,她不知哪來的力氣,猛地抓住她的手臂,目光變得凶狠︰「好!好啊!好一個衛雙顏!記住你答應本宮的!不然將來,本宮會在陰曹地府等著你!」

內殿里一片寂靜,她的雙眸瞪得老大,衛雙顏眸光流轉,心里不由地一抽,她緩緩地松開她抓著她的手,戴著長長金護甲的右手覆上她的臉龐,緩緩落下,她的雙眸閉上,衛雙顏嘆息一聲,扶著吳嬤嬤緩緩轉身︰「去通知皇上吧,邊采女去了。」

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她的眼角流下兩行清淚。

邊瑾婈死了,就死在了年後的一個來月,萬物復蘇的早春。她這一生,由王府的側妃升為瑾妃,盛寵一時,但後來頻頻被降位,終于在春熙謀逆的事情上受到牽連,被廢至采女。

她死了,草草地一張草席裹了便在一處荒野埋了,可嘆她生前佔盡了龍寵,沒想到最終落得了如此的下場。

衛雙顏始終忘不掉,那日她抓著她的手臂,凶狠地對著她說要她履行諾言的樣子,那樣的邊瑾婈,是在臨死之際,為她的孩子做最後的掙扎。她懂。

那夜之後,三皇子和大公主便成了她的孩子,初升母妃的她還不懂得如何照顧孩子,常常因為這事弄得手忙腳亂,但所幸有經驗豐富的吳嬤嬤在,她才松了一口氣。

這幾日由于之前秦國借兵的事,慕容邵一直未踏足後宮,衛雙顏听著消息,好像白子楓被賜了帥印,要帶兵出戰了,日子似乎就定在這幾日。

今日午後,就在她抱著三皇子喂午膳的時候,帝王的鑾駕突然著就過來了。

她笑著將三皇子抱給一旁的吳嬤嬤,迎了上去︰「皇上怎麼突然就過來了,可用過午膳了?」

衛雙顏笑著沖他行禮,刺客事件之後,他和她的關系變得異常融洽,他似乎完全地相信了她,對她更加寵愛有佳。

「朕在甘露殿用過了。」他笑著扶起她,拉著她在一旁的桌子上坐下,倏地,他的目光瞥到了一旁吳嬤嬤抱著的三皇子,欣然地笑著起身,「三皇子在你的教養之下,顯得大了些,是你的功勞了。」

許是天生的父子天性,白女敕女敕的三皇子見著他的父皇來了,隱隱地咧開嘴,那小手不停地揮舞著。

听著她的贊美,衛雙顏淡淡一笑,起身道︰「哪里是臣妾的功勞,多虧了吳嬤嬤在一旁幫襯著,臣妾沒有生養過,不知道怎麼養孩子呢。」

見著他逗弄著三皇子,她的心倏地放下了,她一直以為,由于邊瑾婈的緣故,三皇子和大公主會不受他待見,但現在見來,原是她想多了。

「皇上,臣妾倏地想起一事,欣姐姐的病一直不好,雖然太醫說無力回天,但臣妾想,這大公主若是交由欣姐姐教養,姐姐顧著公主,也會照料自己的身子,再來要照顧兩個孩子,臣妾也真是回天乏術。所以臣妾斗膽,懇請皇上,將這大公主送往雲水宮,交由欣姐姐教養。」

她的話讓慕容邵瞥了她一眼,他嘆息一聲,走到那大公主面前,逗弄了一下大公主,嘆息道︰「早些年,是朕付了她,難得你能如此識大體,也好,就照你說的辦。」

衛雙顏低下頭,眸光一暗,淡淡一笑︰「臣妾有皇上的寵愛就夠了,這孩子上,臣妾並不想計較太多。」

她的話讓他勾起唇角,他執起她的手,拉著她在桌前坐下,對著她語重心長道︰「朕知道,你的用心,先前你替朕擋了那一刀,朕會永遠記得。今天朕急忙過來,是有一件事要與你商量。」

見著他如此鄭重其事的樣子,衛雙顏收起笑意,嚴肅問道︰「皇上請說。」

「秦國派使者來說,要朕趕緊出兵,朕已經給了白子楓帥印,想著明日便讓他帶兵出征。」

衛雙顏一愣,美眸倏地放大,袖口里的手不由地捏緊,終于來了,這幾日的擔憂,明日,他就要出兵去助那秦國!去幫那蕭勝晟了!

心里暗潮涌動,她面上卻是一片平靜,「臣妾知道了,這件事上,臣妾已經看開了,但臣妾請求皇上,能否讓臣妾去送一送他?畢竟是臣妾小時候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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