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里一陣抽緊,身上的疼痛,混合著心里的疼痛,讓她不禁窒息。她腦海里回想起之前在甘露殿的那一幕,那個帝王決絕的樣子,讓她心狠狠地抽緊。
兩行清淚從眼角流下,混雜著嘴角的血液,一滴滴地順著他的龍袍下去,在她撲上去的那一刻,她倏地明白,血海深仇,在她心里都比不上一個他。他慕容邵,不知道何時在她心里佔據了如此重要的地位。
所以在那把匕首朝著他捅去的時候,她才能如此奮不顧身地撲了上去,替他挨下這一刀。
「皇上,臣妾的一顆真心,都在皇上身上,皇上是臣妾的夫,臣妾……臣妾……」她說話斷斷續續,嘴角噴出的血越來越多,意識開始迷離,她心里冷冷一笑,這麼多次,她都沒有死成,今日,怕是真的逃不過死劫了吧。
「雙顏!顏兒!不準閉上眼!太醫馬上就要來了!」他抓著她的肩膀搖晃著她的身體,但衛雙顏覺得自己的雙眸第一次如此地沉重,他擔憂的俊顏緩緩變得模糊,最終陷入一片昏暗當中。
「皇上!蓮妹妹傷的不輕,皇上快扶她進青貴嬪宮里休息吧,這樣抱著,始終對她不好。」皇後上前一步,對著他淡淡道,焦急的慕容邵點了點頭,將她打橫抱起,朝著青貴嬪的內殿走去,倏地,他停下腳步,回頭望了一眼被侍衛擒住的那蒙面人,怒道︰「扯開他的面巾,朕要知道是哪個人這麼大膽,敢刺殺朕!」
蘇公公應了一聲,隨即扯開那蒙面人蒙在臉上的面巾,待她的容貌暴露在空氣中的時候,在座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氣,瑾嬪更是猛地站起,瞪大美眸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是你!竟然是你!」她戴著金護甲的手伸出食指指著她,身子不由地顫抖。
春熙!那蒙面人竟然是一直服侍瑾嬪的春熙!所有人都沒想到,當初和瑾嬪一起入王府的春熙竟然會武功!
「大膽瑾嬪!竟敢派人刺殺皇上!來人,剝去她的嬪服,打入冷宮!」
皇後怒著一聲喝下,瑾嬪臉色一變,扶著凸顯的肚子撲通一聲跪倒在慕容邵的面前,哭著磕頭︰「皇上!臣妾冤枉啊!這賤婢何時起了殺心,臣妾都不知道,臣妾服侍皇上這麼多年,怎麼可能刺殺皇上呢!」
坐在文武百官的那一桌的邊天更是起身跪倒在瑾嬪的身邊,連著磕頭︰「皇上明鑒!老臣的妹妹服侍皇上多年,老臣為皇上馳騁沙場,一心只為了我大楚興旺,怎麼可能刺殺皇上呢!」
「放肆!邊將軍,瑾嬪,現在人贓並獲,你們還有什麼好辯駁!」皇後冷眼看著跪在帝王面前的兩人,邊天抬起頭,橫了皇後一眼,冷冷道︰「皇後娘娘,後宮不得干政,老臣的妹妹的肚子里,可懷著皇上的龍子呢,這件事錯綜復雜,還需要宮正司查明真相,娘娘如此草率地便下令將臣的妹妹打入冷宮,置皇上和龍子為何地?」
邊天不愧是一朝將軍,幾句話便堵著皇後說不出話來,皇後銀牙一咬,看向身邊抱著衛雙顏的帝王,慕容邵瞥了她倆一眼,勾起唇角冷笑︰「哼,將春熙押進宮正司,嚴刑拷打,務必給朕問出真話來!瑾嬪涉嫌謀害朕,禁足茗芙宮,無朕的旨意不得任何人探視,待春熙吐出真話後再行審問!」
他一句話,無疑將瑾嬪打入了冷宮,瑾嬪含著淚,軟倒在地,可是帝王卻不再看她,抱著衛雙顏便朝著內殿走去,瑾嬪望著他決絕的背影,心里一涼,唇角勾起,臉上露出自嘲的笑容︰「多年的夫妻情分,當真是斷了!」說著便昏了過去。
此時的青貴嬪宮里亂成了一團。好好的百日宴,卻變的如此,當真是狠狠地掃了青貴嬪的興致。太醫院的太醫全都被召了過來,進進出出,一盆盆的血水從內殿里端了出來。
慕容邵和皇後在外殿等著,慕容邵急的在那兒走來走去,皇後看著嘆息道︰「皇上別著急了,蓮妹妹一定會沒事的。」
慕容邵瞥了她一眼,這時,太醫院的院正率領著一群太醫從內殿里出來,慕容邵心里一急,隨即掠過皇後走到他們面前,焦急地問道︰「怎麼樣?蓮妃有沒有事?」
那院正跪倒在他面前,拜了拜苦著臉說︰「回皇上,蓮妃娘娘中的這一刀,傷到了蓮妃娘娘的心脈,如今老臣用人參給蓮妃娘娘吊著,但要救回蓮妃娘娘,只能拔出這把匕首,老臣惶恐,憑老臣的醫術,若是貿然拔刀,蓮妃娘娘可能因為失血過多而撐不過去,老臣不敢動手,所以現在來請示皇上,是否要拔刀?」
慕容邵心里一抽,斂起臉,冷冷地問︰「你老實告訴朕,若是拔刀,你有幾成把握?」
那院正目光轉動,嘆了口氣︰「老臣只有三成把握,剩下的七成,全看蓮妃娘娘自己的造化了。」
「什麼!」他雙眸不禁瞪大,整個人踉蹌著朝後退去,皇後連忙扶著他,慕容邵站穩腳步,銀牙咬緊,隨即抓起那院正的衣領,怒道︰「朕現在下旨,命你一定要救活她,不然朕要太醫院一同陪葬!你听到了沒有!」
那院正嚇地連連磕頭,他抬起頭,小心翼翼地問道︰「那老臣敢問皇上,是否還要拔刀……」
慕容邵的一雙黑眸死死地鎖住他的,堅定地說︰「拔!朕要親自拔!」
皇後聞言心里一驚,隨即攔在他的面前︰「皇上,萬萬不可啊,皇上千金之體,怎麼能夠身染血污,今日還是二皇子的百日宴,這是大大的不吉啊!」
慕容邵冷眼瞥過她,冷哼一聲︰「蓮妃為了朕現在躺在那里生死未卜,朕才不管,什麼吉不吉利,皇後給朕讓開!」
皇後面露著急,搖了搖頭,慕容邵怒著一把推開她,跟著太醫朝著內殿走去,皇後一個站立不穩,被推到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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