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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喲故人似是尋路歸!

第二日一早,謝嶴還在做著順利集齊經書的美夢,朦朦朧朧中就听到吵鬧之聲——

那聲音就在不遠的地方,陣陣沸騰,似乎還有向此方靠近的趨勢。♀

等等莫非是昨夜耳包偷出來的包子沒有還回去,眾弟子怨聲載道聲討要捉包子賊,,

半夢半醒中,一道意識猛然劈過腦海,謝嶴頓時驚醒,一骨碌從床上爬起,看到床角放著的空無一物的筐子,這才想起昨夜耳包貌似已經消化完畢。

等到謝嶴洗簌完畢,帶著自家獸妖去花廳時,只覺吵鬧聲越甚,隱約還有男弟子渾雄哭腔、女弟子喜極成泣的聲音傳來,不由越發莫名其妙,叼著排骨頻頻扭頭,一不留神胳膊肘撞上了湯碗,碗底轉悠半圈便要從桌沿落下。

「唔?」謝嶴反手去接已是來不及,幸而一手從旁側伸出,穩穩接住了湯碗。那皓白手掌托著翠玉碗沿,越顯干淨凝長。

「師叔——」請潤嗓音輕緩響起,摒去四周紛雜聲音,雲青鈞黑眸帶著幾分無奈,微風拂來,一身衣衫隱隱散出晨起沐浴後的清爽氣味。

謝嶴知道自家師佷有晨起習劍或調息的習慣,一身薄汗後沐浴再正常不過,然而此時冷不丁嗅到皂葉味道,卻是不由一呆,只見他衣領整齊交疊,緊護之下的頸項越顯修長瑩白,當真是萬般鉛華,不染道心,然而周身偏偏又籠著薄薄水汽,好似池邊仙竹,湛湛純然。

待到寒面少年一手微微探出袖口,端著湯碗擱在自己面前,謝嶴臉皮一燙,霎時收回目光。

嘖嘖,自從青鈞師佷恢復記憶、攏聚仙氣之後,怎地看起來好像好像誘人非常?

呸呸呸,什麼誘人,又不是那不分場合散發下流氣場的妖尊!這分明是仙氣湛湛,引人注目!

「師叔若是好奇,不妨先吃完早膳,再去前院觀望。」雲青鈞夾了一筷子魚肚,放到謝嶴碗中。

「唔,那、那我一會再去看——」謝嶴抱著碗,吶吶回了一句,悶頭刨飯。

寒面少年嘴角微動,院中桃花散落幾瓣,飄入花廳內,淡淡花香滿室。

「嘖嘖,看來我來得真是巧,正好趕上了早飯時間——」

一道朗朗笑聲從廳外傳來,謝嶴驚愕扭頭——

俊朗青年倚在門邊,鳳眸含笑,眉間若有三分醉意,衣衫卷著幾分滄桑,幾分無羈,好似終于把酒東籬歸故里。

一瞬間,謝嶴只覺時間似是倒流,冬秋夏春,又見到那腰掛玉笛的青年,笑吟吟喚道——

「師叔」

「嘩啦——」

謝嶴手中筷子摔在地上,呆呆傻眼,「你、你剛才可是叫我」

「榭公子?」白衍一臉詫異走進廳內,彎腰疑惑打量謝嶴,晃了晃手道,「莫不是被日頭晃暈了眼?」

青年身後日光透來,氤氳柔和了輪廓,神情眸色越顯悠悠熟悉。

謝嶴又是呆住,眸光澀澀一晃,「白」

一雙筷子擱在謝嶴碗邊,清脆聲響落下,雲青鈞望著白衍,緩慢開口道,「你如何在此處?」

白衍轉眸看向氣息絲毫未變的某少莊主,對視一瞬,呼啦搖開扇子遮住下半張臉,眸中堆滿明晃晃的費解之色,「我今日一早閑得無聊,便說上山來找榭公子誰知甫一入山門,就被貴派眾多弟子圍住,神情如同活見鬼般,著實令在下傷心」听到一旁又傳來 啷摔碗聲,白衍扇下唇角忍不住翹起,鳳眸微瞥,望著面色僵硬的謝嶴直嘆氣,「莫非這張臉在劍修門派,如此不招待見?」

「並非如此,」謝嶴干著嗓子回答,在那雙鳳眸探究視線下,硬著頭皮咬牙道,「因、因為你長得像我派一名弟子」

「哦?是誰?他何時入得山莊?與榭公子關系可好?」白衍狀似萬分好奇,越發傾身向前,頻頻追問。

「這」連番緊逼之下,謝嶴更不知從何說起,急得兩撇眉毛扭成一團。

「白抒遠。」

寒潤嗓音忽然響起,道出熟悉萬分的三個字,驚得謝嶴扭頭看去,白衍身形僵了僵。

「此人名喚白抒遠,十歲入門,太蒼山莊內門弟子。」雲青鈞放下筷子,竹筷端正並攏,望向青年的黑眸浮上幾許淡然寒色。

謝嶴捏著袖口的手松了松,暗地抹了把汗。

嘖,嚇濕人了,自己還以為青鈞師佷是在用此名叫這只白澤!

「原來如此」白衍鳳眸一眨,撩袍隨性坐下,抄起筷子夾了一個小籠包,「嗯?這蟹肉包子還是熱的?不錯不錯,榭公子還是趁熱吃到飽,一會才好有力氣陪在下游遍永州城——」

「對對,吃飯、吃飯!」終于岔開避之不及的話題,謝嶴大松口氣,忙低頭刨飯

晌午,永州城某茶館隔間內——

「沒錯,此文所述是妖界花街——」臨窗角落,白衍望著眼前泛黃帛紙,模著下巴道,「雖說凡妖兩界沒有嚴密阻隔,可以去往妖界各處,不過這里描述的花街應是指妖界南疆之地,距離此地頗遠」白衍收起帛紙,鳳眸翩然一笑,滾滾風流霎時湮滅窗外梨枝j□j,「若是現在出發,到達目的地時,倒是剛好能趕上花街開門榭公子若是著急,在下便陪你去一趟。」

「如此再好不過——」謝嶴臉上一喜,急急灌了滿口茶,站起抱拳道,「那便有勞白七少主,即刻出發——」

「榭公子不去尋雲少莊主一同出發?」白衍揚揚眉毛,臉上晃著午後斑斕日光。

「不不,青鈞師佷那般性情,定是不喜入花街」

萬一妖界豪放女子見到自家師佷忍不住貼上來,青鈞師佷定會把整個花樓一劍切了到時候還怎麼打探線索!

謝嶴干脆擺擺手,從袖子里模出來一張傳音符,對著符紙嘀嘀咕咕說了一通,掌心一拍向太蒼山莊送出。♀

白衍嘴角勾了勾,眸光冉冉輕飛,斂著滿滿盎然綠意——

妖界南疆花街水地

赤玉鋪路,香粉流馥,潭水如鏡錯落各方,一間間花樓凌空矗立水中央。彩滌掛檐,窗開奢靡,隨處可見妖嬈女子依窗伸臂,散落撩人紗衣。

放眼望去,東一潭,西一池,香蕊花樓偎靜水,迷眼美色紛紛落,時時可見粉面香膩,時時可聞嬌喘連連,當真是銷金帳、流靈窟、極樂地。

此時在花街水地北側,一間花樓足足六層之高,絲樂喧鬧聲不絕于耳,在花樓正門外,一座水廊盤繞樓下,其內竟有數十名妖魔精怪逗留在內,直到花樓外有一名小妖出來傳話,讓最前方的幾名妖物進樓,長長隊伍方才慢慢向前移動。

「唉,這‘盤水樓’的生意未免也太好了些,俺們足足在這里等了半天,也沒輪到進樓去!」花樓前不遠處,一只紅耗精垂頭晃腦。

「嗨,你是頭次來不知道,這盤水樓的水館可是出了名的舒服,到時候咱們在水下化了原形與那美蛇妖嬉戲,豈不美哉!」一只黑耗精摩拳擦掌,望著快要接近的大門口水連連。

紅耗精听罷精神一震,腦中不由浮想聯翩,正笑得合不攏嘴時,一道疾風忽然掠過眼前。

「朱館一間。」

清朗嗓音當空飄飄落下,好似春風繞柳無端動听,眾妖定眼一看,只見一

混世俏王妃

名俊美青年縱風落在門前,翡玉發冠,冉冉衣衫,煙籠衣帶逸散,水絲流金穿線,端的是雅致風流。

「他、他」紅耗精結巴半天,猛然爆出一句,「他插隊!」

「小聲!那朱館千顆靈石起價,本就不需要排隊!」黑耗精一巴掌拍上紅耗精的腦袋。

紅耗精恨恨望著門口,兩眼滿是同為雄性動物的羨慕嫉妒,就在那青年邁步進樓時,忽然發現他身旁還有一名削瘦少年,面貌如何看不到,渾身卻是莫名蓬勃燦燦,越看越讓妖血流加速。

「怪了,俺怎地覺得那干巴巴的瘦小子看起來更誘人?」

「還不是在這里憋久了,一會進了水館後好好發泄一通便是!」

兩妖竊竊私語時,那邊謝嶴已是進了花樓內,異界光怪陸離之色映入滿眼,左顧右看目不暇接,等到回過神來時,已是來到一間雅房內,其內擺設無一不精致,器皿擺玩更是靈光隱顯。

白衍推開臨水窗扇,扇柄指著下方一處水閣,附在謝嶴耳邊,悄聲道,「那帛紙中所指方位,正是這盤水樓後院水閣,不過那地方是姑娘們住的後院待天色再晚一些,便可以去探一探。」

謝嶴一听白衍已經確定了精準方位,頓時有些忍不住,望著下方妖來妖往的水廊,也把嘴巴湊到青年臉旁,小聲道,「不如我假裝迷路,先去探一探」

濕熱氣息噴在耳邊,白衍望著無意識靠近的某師叔,心頭一動越發湊近,還未開口,就听門扇吱呀響起。

「魚雀族簟香,見過白七爺——」

一名面薄腰縴的女子敲門而入,衫垂似褪,釵美鬢松,兩眼柔美如水杏,自是一番裊裊婷婷,聲音卻是添了幾分颯爽利落,讓謝嶴不由生出幾分好感。

「白七爺許久不來此地莫不是終于喝厭了他處美酒,才又來到盤水樓,不如多叫些七爺熟悉的姑娘——」

「咳咳咳」白衍臉上顯出幾分尷尬,連忙搶話道,「今日來此是有他事你可知後院水閣附近,有何禁制或是異符?」

謝嶴沒想到白衍如此開門見山,暗暗吃了一驚。

簟香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眼中露出幾許曖昧,「這位小公子放心,奴家曾受白七爺救命之恩,定不會說出去絲毫隱秘之事那後院水閣並無禁制,不過姑娘們大多會途徑那處,直到月上中天,姑娘們或忙或休,那處才安靜無擾。」

嘖,為毛這魚雀妖在說安靜無擾的時候要這般看著老紙?

謝嶴不留神對上這女子說不出詭異的軟綿綿視線,不由暗自納悶,剛好之前在茶館里灌多了水,便借口尿循離開。

「等等,我同你一起——」白衍不放心,隨即擱下茶碗站起。

「白七爺放心,這朱館內處處有啼妖警戒,還沒有什麼妖物膽敢亂來」簟香捂嘴一笑,「白七爺這般去了,莫不是想要幫助小公子寬衣解帶、月兌褲子不成?」

謝嶴臉皮一抽,立刻腳底抹油率先溜走。

簟香悶聲憋笑,正覺看了一幕好戲,忽听一道聲音響起。

「簟香可是覺得有趣?」

女子捻帕手指一顫,慢慢抬頭,只見俊美青年倚窗而坐,轉眸望來,似笑非笑,簟香心頭頓覺一寒。

「白白七少主」

「簟香,莫要在她面前開這般玩笑——」白衍搖搖頭,依舊隨性風流,淵博儒雅,卻讓簟香忙低頭應下。

「是——」

此時在游廊上,謝嶴卻是舉步難行——

「公子就依了奴家,喝了這一杯酒~」一名身披薄紗的女妖軟軟依在謝嶴身上。

「不不不還有朋友在等在下唔!」一開一合的嘴巴內冷不丁被灌了一口,謝嶴想吐出去都來不及。

「哎呀,既然已經喝了一口,不如再喝一口公子若是覺得醉了,便隨奴家去一旁的廂房里休息可好?」

「不、不」一股燥熱漸漸在體內升起,謝嶴腦子開始犯暈,兩腿發軟,心中警惕線卻是驟然拔高,考慮到此地不方便動武,謝嶴一手暗暗探入袖中,模上一張符紙。

「公子放心」見謝嶴周身陽氣更盛,女子忍不住伸出艷麗舌頭舌忝舌忝唇道,「依你這般足熾陽氣,奴家定不會收你一顆靈石讓你白白佔了奴家的清白」

一只手猛然伸來,扣住謝嶴肩膀攬入懷中。

「三尾狐妖?」白衍一眼看出女妖原形,冷笑一聲,風流霎時變寒流,儒雅變凌厲,嗓音冷若寒泉,「還不快滾——」

隨著話音落下,一道厲風席卷驚人靈力刮過,那女妖嚇得臉色發青,來不及道出一個求饒之字,就被厲風吹得遠遠飛出,消失不見。

「發生了何事?」簟香追出來,見謝嶴潮紅臉色,頓時一驚,「這、這是——」

白衍疾步如飛,帶著謝嶴回到屋內,反手甩袖關門,把女子隔絕屋外。

「七爺,可需我去拿解藥」簟香聲音隱隱從門外傳來。

「不需要——」

白衍攬著謝嶴坐在軟榻上,見這人呼吸急促,兩眼撲稜稜帶著水光,目光微微一滯。

「白、白七少主」謝嶴緊緊揪著白衍袖子,滿臉急色。

「放心」白衍輕輕掰開謝嶴下巴,把一顆藥丸推入唇縫里,「含藥片刻後再咽下,便可解除藥性——」

指尖些微探入唇縫的剎那,被一抹柔軟無意中掃過,濕濡氣息沾在了指月復。白衍喉嚨動了動,只見某師叔半張著嘴含著藥丸,濕熱氣息不斷撲面而來,也不知是不是方才與那女妖糾纏的緣故,衣帶凌亂松散,搖搖欲墜掛在腰間,似乎輕輕一勾,便能褪去——

白衍深吸口氣,手指似被火苗舌忝過般倏地縮回,兩眼直直望著窗外。

「唔」一盞茶時間後,謝嶴身上燥熱漸漸消退,一抬眼看到白衍下巴,便撐著胳膊暈乎乎坐起,「多謝白七少主相助」

「剛才榭公子為何不喚我過去?只需一聲我便能听到,替榭公子解圍——」白衍低頭悠悠微笑,窗外妖界斑駁陸離之色映在眸中,也似春日五光十色,甚是無害溫暖。

「呃?」謝嶴撓撓頭,「那般情況怎好麻煩白七少主」

「麻煩?」白衍低聲輕笑,「我卻覺得,榭公子從未信賴于我——」

「怎會唔?!」

謝嶴剛剛吐出兩個字,撐著軟榻的手腕就被一只修長手掌忽然拽起,還有些軟綿的身體一晃,頓時向後躺去——

下一瞬,青年欣長身軀緩緩壓下,衣衫如皎月籠紗垂落。

「榭公子之前對我久久隱瞞女子身份,卻讓他人知曉隨後被我發現女子之身時,依舊百般隱瞞,卻在那二妖面前坦言,被徐徐圖之」

白衍凝眸俯視,熟悉眉眼揚出幾許輕狂,幾許溫潤,漣漪嗓音輕吐在謝嶴耳邊。

「這般偏心著實令人咬牙切齒啊師叔——」

作者有話要說︰為什麼選擇花街春樓——

因為里面有很多很多很懂推波助瀾的小道具(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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