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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養心殿中養心人

又三天,赤陽城越發的熱鬧了,小刀卻一直呆在廂房無法感受到這股熱鬧的氛圍,這三日在翠翠與夜鶯的照料下他已經能下地行走了。

這段時間夜鶯沉默著很少說話,小刀自然覺察到了其中的原因,可他卻不能提,夜鶯是因為他才淪落到這種地步的,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有遭一日,親手斬下劍狂的頭顱放在夜鶯面前。

下午,小刀趁著翠翠與夜鶯去熬藥之際,留了張字條後瞧瞧的離開了翠樓,他打算進宮一趟。

出了翠樓,他深深的吸了口氣,轉而快速朝皇宮的方向行去,行至皇宮前的長安街時,他突然轉身朝街道旁的一顆榕樹下行去。

榕樹下停著一輛馬車,馬車旁正悠閑的站著兩位男子,那二人一老一少,正是那日在食客居強行要小刀請客喝酒之人。

一老一少見小刀行來,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老者說道︰「你來了。」

小刀點了點頭,低聲道︰「這次我沒錢請你們喝酒了。」

少者笑道︰「這次我並不打算要你請客,相反我們想請你喝酒。」

小刀搖頭道︰「我要先進宮一趟。」

老者沉默片刻後道︰「主子已經早宮里等你了,我這就帶你進去。」

登上馬車後,小刀靠在車廂內眯起了眼,雖然他目前已經能下地行走,可身上的傷卻並愈,馬車稍有一陣顛簸他便感覺渾身像針刺一般的傳來陣陣劇痛。

長安街道上,馬車飛馳而過,道路兩旁的路人遠遠的便選擇了避開飛奔而來的馬車,他們都明白能在這條街道上行走的馬車定是他們所招惹不起的大人物。

馬車駛進宮門後突然停了下來,老者伸手挽起車簾朝車廂內的小刀說道︰「接下來的路你就自己進去吧,主子在御書房等你。」

小刀緩步走下了馬車,朝老者點頭致謝後便朝御書房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

皇宮雖大,對小刀而言卻並不陌生,這條道路他曾經走了不下百回,每回他進出時的心情都是一般,唯獨這次他有了一絲害怕。

御書房離正殿乾溱殿不遠,這里正是小朝批閱奏章的地方,小刀緩緩的推開了御書房的大門,走了進去。

剛一進門他便看到了正端坐在台案前仔細閱讀著奏章的小朝,小朝見小刀進來轉而放下了手中的奏折露出桃花般迷人的笑容,走了過來。

「你回來了!」

小刀道︰「我回來了。」

小朝走到小刀身邊後拉起了小刀的手,緩緩說道︰「這一路想必十分的艱辛,看到你回來就好。」

小刀沉默不語。

小朝接著道︰「你走的這段時間小劍與小雨都回來過。」

當听到小劍與小雨都回來過,小刀眼中露出一絲眸亮,他大聲說道︰「他們現在在哪?」

小朝輕嘆一聲道︰「又走了。」

小刀神色黯淡下來,輕嗯一聲後便站在一旁不再說話。

小朝抿嘴一笑,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遞給了小刀,說道︰「還有幾日便是你的生日,這塊玉佩是小雨托我轉交給你的。」

小刀接過玉佩後雙手開始,三年來這是他第一次收到小雨的禮物,這塊玉佩放在富貴人家根本就值不了幾個錢,可放在小刀手中卻是塊無價之寶,他緊拽著玉佩放在了胸前,似乎能在玉佩上感受到小雨的氣息。

小刀拉著小刀走到台案前,隨手從桌上拿起一片奏折,道︰「文部,吏部同時上表彈劾軍機大臣韓無雙的種種罪行。韓無雙活著的時候他們都像是看戲的一般隔岸觀虎斗,人死了倒是一致將所有的罪名都被安在韓無雙身上,這般大臣要之何用。」

小刀眉頭微蹙,道︰「至少他們明白了這場斗爭勝利的是你。」

小朝皎潔一笑,道︰「現如今你可是我們南朝的英雄,很多達官貴族都想一睹你的風采。」

小刀淡淡道︰「我不喜歡熱鬧。」

小朝點了點頭,突然問道︰「你沒問題想問我?」

小刀緘默不語。

「如果當初告訴你柳嫣然的身份,你勢必會為了她而甘願冒生命危險。」小朝輕嘆一聲接著道︰「唉!本想隱瞞住你,不想你還是這麼做了。」

小刀神色中露出一股堅毅之色,道︰「若是我放任她不管的話,我便不配叫小刀。」

小朝道︰「我只想讓你明白,如果我放任你的安危不顧的話,我也不配做你的兄弟。」

小刀露出了進宮後的第一張笑臉。小朝也笑了,笑的很像個女人,若非小刀認識小朝很久並親自與他一起蹲過茅坑的話他一定會以為小朝是個女人。

片刻後小朝收起的笑臉,正色道︰「明日便是聖山收徒的日子,我希望你能登上聖山。」

小刀眼中露出一絲自卑之意,淡淡回道︰「我可以嗎?」

小刀與夜鶯同樣有著自卑,夜鶯的自卑來自于她被所有道門拒絕。而他的自卑則來自于這十年來他殺過無數人,走過無數路,卻始終無法踏過那條入道的那條線。

小朝鼓勵道︰「聖山收徒靠的不是修為,而是修身,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小刀低著腦袋沒有回話,突然他抬起頭望著小朝,說道︰「我能見見柳嫣然嗎?」

小朝眯眼笑道︰「宮里是你的家,任何地方你都能去,更別說去看一個女人了。」

……

養心殿位于後花園的一角,這里一年四季花枝招展,清香淡雅,這里便是南朝天子小朝的修養之地。

自從柳嫣然來後,這里便成了她的住所。

小刀來到養心殿院前時他想起了北朝的紅苑,二者同樣是個院子,二者都是困住柳嫣然的牢籠,唯一不同的便是養心殿要比紅苑舒適許多。

院內各類的花草正像住客展示著自己的春姿,小刀在院內站了片刻後便走了進去。養心殿中柳嫣然正端坐在客廳‘凝視’著院中的春姿。

突然,她起身用那雙黝黑的雙瞳望向了小刀進來的方向,她甜甜笑了起來。

小刀道︰「你在笑什麼?」

柳嫣然垂了垂眼簾,俏皮的說道︰「你猜!」

小刀眯眼蹙眉一陣思索後說道︰「你一定是笑我這個不招人喜歡的壞人竟然還活著。」

柳嫣然答道︰「我笑是因為你還活著,可你卻並非不招人喜歡。」

小刀道︰「住在這還習慣嗎?」

柳嫣然點了點頭,「我住哪都一樣,權當是修養身心。」

小刀突然轉身走出了養心殿,他提著彎刀來到了院前的圍牆下,再次揮動彎刀一刀刀的砍向了那高聳的院牆,直到院牆應聲倒下一片他才滿意的收起了彎刀走回了養心殿。

「沒有圍牆的束縛,這里便是你的家。」

柳嫣然有了一絲感動,她走上前來輕撫著小刀消瘦的臉蛋,指尖觸及著小刀臉龐上的每寸肌膚,額頭,臉頰,鼻梁,下巴,耳朵。直到感受到每寸肌膚後她才收回了手,低著腦袋不再說話。

「明天我要去聖山了,我想帶你一起去。」

小刀的想法是若是機緣巧合下柳嫣然能夠聖山的話,那麼這天下所有的修士皆無法殺她,有了聖山這座靠山,任憑神殿中人也會忌諱三分。

柳嫣然搖了搖頭,道︰「我是魔而聖山是道的最高之地,魔道自古便不兩立。況且我在這里養心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每日能夠感受到鳥語花香,能夠沐浴在花草之中,我已經很滿足了。」

柳嫣然接著道︰「你一定要上聖山,只有這樣才能保護我哦。」

小刀輕輕的笑了起來,他這一生雖在孤苦中度過,可卻有很多想柳嫣然這般的朋友,這點就算那些一輩子過的豐衣足食的富貴人家也定是無法享受到的待遇。

「等我好消息,我一定能上聖山的。」

「嗯!等你回來我有件禮物要給你。」

「好!」作者柳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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