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握拳的隱忍,終于在清溪老人口口聲聲,絡繹不絕的「彥彥」中臨界到頂點。黎彥一拍桌子,暴怒道,「師傅!你能不能別再用那惡心的稱謂叫我!」
「為什麼?」委屈的咬著下唇,清溪老人一副受氣小媳婦的委屈形態,「人家以前叫你黎黎,黎寶,阿彥,你都不喜歡,所以我才特意想了個新昵稱,難道你還不滿意嗎?」
「你覺得呢?!」黎彥美眸半翕寒光閃爍,絲毫不留情面的冷冷回道,「師傅你大可不必如此費心,徒兒覺得你還是連名帶姓的一起喊我最好!」
「可是……」嘴角向下一撇,眼角還閃著點點的淚光,清溪老人聲色並茂,情真意切的說道,「連名帶性的叫人不是太生分了嗎?為師想與彥彥顯得師徒情深啊!」
仿佛明白黎彥打死也不會認同他的說法,清溪老人拉幫結伙尋求幫助的將頭一轉,問向周祟,「你說是不是,那個叫什麼……」
「小周!」不等他想起自己姓啥名誰,周祟已經巴結討好的主動自報家門。經過黎彥的前車之鑒,說什麼也不能步其後塵的被清溪老人張口閉口的叫成‘祟祟’!被人听到那還了得?不被笑死,也會羞辱悲憤的切月復自盡!
「小周,」似乎對黎彥有滿月復牢騷無處發泄,清溪老人抓著周祟就大倒苦水,「你說我容易嗎?收了個徒弟,辛辛苦苦的把他拉扯長大。沒想到他翅膀硬了,就獨自飛啦,讓我個老人家孤苦伶仃的獨自留在谷中艱難度日。好不容易盼到他回來,沒想到一見面就給我張臭臉,硬逼著我救個素不相識的女女圭女圭!你知道我做人一向有原則,與我朝曦谷毫無干系的人,我救他作甚?便問彥彥這丫頭是他的什麼人?沒想到那臭小子竟敢欺師滅祖啊!明明是自己的小相好,卻硬說是自己的妹妹!你說這人安的什麼心?雖說爺爺我長得玉樹臨風英俊瀟灑,他害怕小妮子移情別戀也是情有可原!但你實話實說又能怎的?!難不成真以為我會奪人所愛嗎?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想我清溪老人一世英明,怎麼就會教出這樣個白眼狼……」
兩眼發直諜著清溪老人絮絮叨叨的說個沒完,周祟的心在不停的︰主子可真不容易啊!攤上這般極品的師傅,竟然還能安然無恙的長大成人!雖說性格有些小小的缺陷,不過與這老爺子相比,真的可謂是‘高情遠致,善良仁慈’的杰出青年!以後干活定要任勞任怨一馬當先,以免被主子一個不高興,丟在這朝曦谷……不死也是月兌層皮的下場啊!
對于清溪老人的習性了如指掌,知他若是中途被人打斷,必會從頭開始一字不漏的再次復述。黎彥青筋暴突的硬撐到他說完,才開口喝道,「第一,我來谷中都己十三歲,何需你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第二,你自己與人打賭輸了,不能踏出山谷一步,關我何事?更何況你好吃好喝游手好閑,哪點像孤苦伶仃艱難度日?!第三,我沒殺你,你能蹦能跳,能說能笑,又何來‘欺師滅祖’?!師傅,您老人家說話能不能靠譜些?!」
「我怎麼不靠譜啦?!」被黎彥的指責氣得吹胡子瞪眼,清溪老人跳起來拉過黎彥就往安悠然的床邊拽,「要不是我,你這心肝寶貝的女女圭女圭早去閻王殿報道去啦!還能留在這里讓你每天看到?臭小子,師傅我盡心盡力的幫你治病救人,你倒好,竟敢過河拆橋說我的不是!」
豈料他這番表功的言論不說倒罷,一說卻讓黎彥頓時氣血上涌,反手為勾一把攥住清溪老人的袖口,咄咄逼人的吼道,「你還敢說盡心盡力?若你真的傾盡所能,為何她到現在還未醒來?!?」
「這個……」稍透蒼白的臉上微微一紅,略顯局促的伸手撓了撓頭,清溪老人有些不好意思的如實答道,「我確實留了一手,不過……」
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他猛然抬頭直視黎彥,理直氣壯的叫道,「這全怪你不好!誰讓你要騙我,不說實話?老爺子我氣不過,為了小懲大誡才出此一招!不妨告訴你,你小子今天要是不給我賠不是,再老實說出與這女子是何關系,我就要她這輩子永遠都醒不過來!」
在兩人僵持不下的對峙下,氣氛仿佛一下被凍結般。周祟左看看怒目而視的清溪老人,右瞧瞧雙目微斂的黎彥,心中焦急萬分。這爺倆到底是怎麼回事?究竟是師徒還是冤家?怎麼從見到面自始至終都是一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的架勢?!
雖然有心從中調解,但想到自己無論輩份,武功,身份,都與這兩人相差十萬八千里,冒然相勸不僅立場全無,估計也是毫無份量的白費口舌!更搞不好惹惱他們,一個掌風拍過來,保準自己一命嗚呼英年早逝!權衡再三,周祟還是頗識實務的選擇躲在牆角,靜觀其變。
也不知過了多久,終于見黎彥撫額垂首,對著清溪老人沉聲說道,「徒弟給師傅賠罪!請您救醒我家娘子!」
如同過節討到糖果的孩子,听了黎彥的謝罪和解釋,清溪老人興奮的手舞足蹈,拖起藏在一旁的周祟眉飛色舞的嚷道,「小周,你听見了嗎?!彥彥向我低頭認錯啦!這小子自打入我門起就一副飛揚跋扈欠抽的模樣,卻偏偏天資高得很,讓我都找不出茬來罰他!沒想到今天會因為一個小丫頭片子給我低了頭!痛快,痛快啊!」
這貨才是沒事欠抽型!周祟滿頭黑線的看著他,心里真正的無語!搞了半天,世子爺那明顯施虐傾向的性格和扭曲的世界觀都是拜他人家所賜!默默許下此生的信條——珍愛生命,遠離清溪!
像是為了炫耀自己的勝利,清溪老人又轉身撲向黎彥,簡直是公然挑釁的說道,「你不說她是你妹妹嗎?怎麼這回又成你家娘子啦?這不是亂*嗎?!」
明白他胡攪蠻纏所為何事,不想為此耽誤了安悠然的治療。黎彥索性遂他所願,挑明說道,「她此次受傷,便是因為他人的嫉妒。我不想她入谷後也遭此境遇,才會宣稱她是我妹妹!」
「打傷她的人也是女人吧?」賊笑的近乎于奸詐,清溪老人擠眉弄眼的挪揄道,「彥彥,你出谷後變壞啦,學會讓女人為你爭風吃醋!你家里到底還有幾房娘子啊?」
眼見他喋喋不休即將八卦模式,黎彥英明果斷的一把扯過還欲探知私隱的清溪老人,指著床上的安悠然吼道,「我此生就她一個娘子,若是誰讓我們不能相守,我必定拆他的骨割他的肉!讓他永生永世不得安寧!「
「好說,好說!」一見黎彥眼眸中涌現的嗜血之色,清溪老人立馬神情一凜,儼然一副悲天憫人的菩薩做派,「為師怎忍你們這對璧人受盡相思之苦?放心吧,我定會救她!」
說罷,他手腳麻利的從懷中拿出一只精致的瓷盒,小心翼翼的取出枚赤紅的丹丸放入安悠然的口中,待藥性溶解後,再配上金針渡。動作迅速一氣呵成,還未等人明白過來,他己悠哉的品著香茗,慢吞吞的說道,「大功告成,一株香後便可醒來!」
果不其然,一株香之後,安悠然那濃密縴長的睫羽果真開始輕輕顫動,就如兩片脆弱而美麗蝶翼,輕輕的展開了它的翅膀……
作者有話要說:
親們,不好意思,最近一直在忙,所以沒有及時更新。現正在努力恢復中,只是更新的時間將全部放到晚間,還請大家多多見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