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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赤金懷表

杜蘭兮收到信時嗤之以鼻,「呵,自作自受,我不來找你,你倒找起我來了,也好,眼下這件棘手的事正好讓你來辦。愛睍蓴璩」

一早杜蘭兮就以討論時裝為由光臨了督府,未來少帥夫人的名號也極好用,進入梅苑未受到半分阻攔,喬洛麗清減樸素的衣著看起來格外憔悴。

「我就說讓你速戰速決吧,看看現在,吃苦的還是自己,都懶得說你!找我來什麼事?」

洛麗遞給她一張畫像,「我現在不方便出去,蘭兮,麻煩你把它交給宋教官,讓他用組織的關系網幫我找找畫上的人。」

「什麼人,這麼緊張兮兮的,你不說我可不幫哦。」

「是我的母親,我最近才得知,她可能是三年前那場大火中的生還者,這對我很重要。」

杜蘭兮蹙眉,「為了一個可能,組織可能不會為了你浪費財力物力,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你能先為組織完成一個小小的任務,拿到陸良佐身上的懷表。」

「你們要那塊懷表干什麼?」

杜蘭兮蔑然一笑,「洛麗,看來愛情真的會讓人變傻,你跟在他身邊那麼久,難道不知道陸軍眾人見懷表如見虎符嗎?不過你放心,組織只是想調動陸良佐在中部邊界的一部分守將,為將來方便行事,只是動動他的皮毛而已。」

她思忖了片刻,「好,我答應你。」

「那你可要盡快了,據我所知,他不日就要離開北平了。」

他的那塊純金懷表,洛麗見過多次,以一個督軍的財力來論,並算不得珍寶,卻是他的隨身之物,想要偷取,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可作為交換尋找母親下落的條件,她還是答應下來。

杜蘭兮前腳出了梅苑,段芝齡後腳就挺著肚子進來,洛麗睨了她一眼,「軟禁了一回,原以為能躲個清淨,沒成想,這苑里比平日里還要熱鬧,大太太真是稀客呀,月份大了還出來走動,也不怕磕磕踫踫的,失了肚子里那塊寶。」

茯苓喝道,「大膽賤婦,我們太太見你可憐來看看你,你別給臉不要臉!」

「茯苓,你先出去,我想單獨跟四姨太聊聊。」

「太太!」

段芝齡拂了拂手,「出去,她不會對我怎麼樣。」

她自顧自找了石凳坐下,「洛麗,我們也曾是盟友,何必這樣劍拔弩張。」

「虧得太太還記得,出賣過同伴的,就不算是盟友。石凳上涼,太太還是關心關心自己這一胎的好。」

「爺的孩子,不會這麼嬌貴。」段芝齡輕撫小月復,正視著她的雙眸悠悠道,「其實我這次來,是想告訴你,爺後日一早就要去西邊了。」

她眸色一轉,只是一瞬又恢復如常,輕應了聲,「這是你該關心的事,告訴我做什麼。」

「我看得出來,爺•••還是很關心你的,你想不想在他臨走前再見他一面,只要你說些軟話,爺會原諒你的,我可以幫你安排。」

經過上次,洛麗已不再完全信任段芝齡,只怕又是一次陷阱,「你會幫我?」

「就當是我還你的人情,也算是為肚子里的孩子爭取一個良善的庶母。」

見她提及孩子,洛麗方釋去疑慮,領下她這份人情。

那天晚上,經過段芝齡的打點,夜幕初初降下時,洛麗披著黑色薄紗斗篷去主屋前,先到了楓園。一樣寧靜,散發著青草雨露味道的庭院,她對著逆時節而生出的一株百合花苞輕合雙掌,靜立中霄。

美麗聖潔的花神,您既能違背王母之命逆時而生,必會眷顧同您一樣孤勇的女人,請保佑我的母親,只要能找到她,洛麗願放棄當下的一切,終生茹素,陪伴母親度過余生。也請原諒信女這最後一次髒污的計謀。

還是那個老花農,邁著一深一淺的步子走近,「姑娘,看你行色匆匆,這是要去哪里?」

「我想離開這里,回西川老家,所以,現在必須去做一件辱沒良心的事。陳伯,你說,假如昔年駱家的小姐還在,見到今日風光無限的陸督軍,她會回來報仇嗎?」

陳伯更篤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搖搖頭,「老朽不知道小姐會如何想,卻很清楚陸督軍這些年所過的日子並不風光。這半年,他來楓園的日子少了許多,可在半年多前,陸督軍幾乎每個月都會來這里坐上幾夜,尤其是每年臨近駱家滅門的那幾日。老朽曾多嘴同他說過幾句話,才知道他之所以徹夜不眠,是因為想要逃避一個不斷重復的夢,他心里是有小姐的。

姑娘可曾見過後宅里那位唱戲出身的姨太,上妝後的眉眼,倒有幾分小姐的神韻,前些日子她似也知道了這一點,曾來逼老朽幫她培植了許多百合盆栽,恰如其分地利用了督軍的念舊。

洛麗听他低沉道來,就像听了出感人的折子戲,「陳伯所見的督軍倒還真像戲文里的痴情郎呢,可我見到的卻不是這樣,我先走了,改日若有機會,再來听您的故事。」

老花農嘆了聲,「好好保重,孩子。」

她加快了腳步鑽進主屋後門,老花農的話,她不是不信,只是不願相信,她怕信了,自己就沒辦法再哄騙他了。

她解下黑紗斗篷與素色長旗袍的盤扣,躺進熟悉的鵝絨床褥放下床幃,靜待深夜來臨。

陸良佐在軍部與沈雲沛交待完要務,並不知道家中有場饕餮盛宴正等著他,與一眾兄弟去燕墟塢玩到半夜,喝的酒氣燻燻才回來。

腳步聲漸近,躺在鵝絨枕里的人胸口難以控制地不斷起伏,見到這樣的她,他的反應會如何,很難預料。

眼見來人就要挑開床幃,門口傳來的喧鬧之聲令他停下了動作。

意欲闖入主屋的蘇芙被勤務兵攔住,「三姨太,督軍要休息了,明日再來吧。」

「爺若不出來,小芙就在此久候。」

陸良佐打開門,卻將她攔在門口,「有話就在這里說,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我的脾氣你很清楚。」

美妾軟在他胸口,將他的手往腰間帶,聞著他身上的酒意you惑道,「爺,小芙這幾夜每晚都做噩夢,你模模,現在小心肝還撲撲直跳呢,你來陪陪我好麼?」

她柔媚的勁兒用在一心想著別人的陸良佐身上,反招來厭煩,「熱心窩自然是撲撲直跳,我累了,你是自己回去,還是讓他們送你回去?」

「爺•••」她一聲嬌嗔,兩名警衛立時將她架起往苑外送,蘇芙被扔在巷口,抓著輕紗睡衣裙擺又羞又氣,苦于心里頭所想不能宣之于口,陸良佐,你不是個男人!

只是督軍是不是男人這件事,實該問問此時在榻上微揚起唇角的四姨太太。

雖說酒醉,可自己日日下榻之地有何異樣,他又豈會不知,熄了屋內大燈,只余床頭一盞。陸良佐扯下軍裝,甩開腳上軍靴,手握著皮帶掀開床簾,看了眼掩映在簾幕下的繡花軟緞鞋,三分笑意一閃而過。

他假作微醺地側身上床,故意背對著她,閉上眼想見識見識她沒用過的花招。洛麗輕啟柔夷摟上他的腰際,綿軟的臉頰正要貼向他的後頸,反被陸良佐反剪住雙手,翻身壓進了更深的鵝絨枕內。

「把你軟禁在苑里幾日,想男人了?模進這里來撩撥我,你以為我陸良佐是什麼人,你想要,我就要給麼!」

洛麗雙臂環上他的脖頸,輕吐蘭氣,「假若你不想要我,又為什麼那麼著急趕走三姨太,卻不轟走我,嗯?」

溫暖的雙鋒柔柔在他緊繃的胸膛前,陸良佐承認,這些日子來,他忍的快要發瘋了,溫香軟玉就在眼前,但凡男人都無法自持。只是出于與生俱來的一顆倔強自尊心,就是無法下台,「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再嬌艷的女人,也只是男人泄yu的工具,只是一時之需。」

修長的雙腿慢慢自他的腳踝摩挲,繼而重重盤上腰際,蓄勢待發的龍頭與蕊珠貼合在一處,折磨得他眉頭緊蹙,額頭因強自的忍耐沁出汗珠。靈動的舌尖撩撥著他的耳垂,「陸良佐,我知道你忍不住了,不如我們各取所需,做個交易怎麼樣?」

對于她出于利用的目的,他雖惱怒,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沉聲道,「我就知道,你不會因為想我而來,想要什麼,說!」

「我給你人,你給我一件隨身之物。」

「就這麼簡單?」

洛麗咬吻向他的唇瓣,促狹地咬住扯起,「你就不問問我到底想要什麼?」

「沒什麼是我給不起的。」陸良佐向後退了退,猛一挺身,身下的人渾身一顫,多日未經人事的蕊心收縮地極緊,將他的緊緊包裹,他不知將藏在哪里的妒意迸發出來,「還是這麼緊,宋繼堯那個小白臉可能滿足你?」

情濃歡好中的一句話,霎時將洛麗通身澆的冰涼,被傷害的刺蝟夾著他的闊腰,說出了令陸良佐能銘記半個世紀的話。

「你沒他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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