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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失而復得

心兒扶起她,「小姐,你先回去歇會吧,等督軍一醒我就去叫你。愛睍蓴璩」

洛麗不住搖頭,雙眼通紅,「不,我要在這里等他,他會願意我陪著他。」

她與陸良佐之間的糾葛情感,心兒看在眼里,知道拗不過她,只好想辦法為她爭取。

帳中幾名軍醫正在搶救主帥,吳光新在屏風後焦躁地來回踱步,心兒深吸了口氣方敢上前招惹他,「吳將軍,我家小姐都在外面等了那麼久了,你就放她進來好不好?」

這話若是別人說的,他早一腳踹過去了,可偏偏是她。

「不行,二哥會受傷,都是因為那個女人,我不能再讓她繼續禍害二哥!」

心兒急了,「什麼禍害!我想督軍若是醒著,肯定會願意我家小姐待在他身邊,你根本不懂什麼是愛情!」

「老子是不懂!可老子知道什麼叫義氣!當年在戰場上,二哥為我挨過一槍,我吳光新這輩子到死都會記著!我情願今天挨槍子的是我!他自從遇見那個女人起,就跟豬油蒙了心,暗地里為她做了多少事她知道嗎?不只不領情,還處處傷我二哥的心,這回我決不能讓她再留在二哥身邊!想進來,門都沒有,讓她滾!」

「你!你太過份了!簡直•••簡直不可理喻!」

「請心兒姑娘出去!」

親兵將心兒架出去,吳光新隨之出了帳子,「來人,把這個女人給我綁嘍!有多遠扔多遠!」

一旁兵士有些猶疑,「將軍,可她是隨軍夫人,督軍知道,會不會?」

「你是將軍我是將軍!督軍怪罪下來老子擔著!」

听著耳旁的喧鬧,洛麗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更加不清楚自己的心該走向哪邊,她固然想留在他身邊,可她始終是組織的一枚棋,倘若有一天組織下達的任務是要傷害他,愛與恨之間,她又該如何抉擇。

或許離開他,離開組織,騙自己他已死在了西匪槍下,忘記報仇,才是最好的結果。

她看了眼陸良佐所在的軍帳,不爭不惱任由親兵將她帶上車,心兒反抗著跟上車,「小姐,讓我陪著你,不管去哪,我都跟著你!」

吳光新既氣惱,又舍不得,心一橫轉過身下令,「送她們走!」

此次出征的精銳大多隨陸良佐征戰多年,對這位隨軍夫人在府中之事也多半有所耳聞,不敢怠慢,「夫人,咱們也是軍命難違,除了軍帳,您想去哪,咱都護送您去!」

「武功軍中還有兩名匪首在逃,你們送我到重貴邊界就回去吧,保護督軍要緊。」

「這•••夫人,咱們還是送您到重慶火車站吧,您可以直接回北平督軍府。」

她望著窗外,「我不回去了,你們回去也好跟吳將軍交待。」

洛麗不知道,在她下定決心離開時,經過軍醫四小時的搶救,陸良佐已度過了危險期,醒來時最想見到的,就是她。

睜開眼時,卻是吳毛子的腦袋在眼前晃悠。

「二哥,你總算醒了,傷你那小子已經讓我給斃了,咱不鬧心!」

陸良佐失血過多,喉頭干澀,輕咳了幾聲,「她怎麼樣?」

吳光新給了他杯水,「中槍的又不是她,還能怎麼樣,那女人就是個惹禍精!」

她沒有來看他,心里想必還沒有原諒自己對她的欺騙與利用,他想到在武功廟前洛麗看他的眼神,左肩傷處便被牽連地一陣陣疼。還是緩緩,再想個法子哄她好了。

走在重慶最繁華的街市上,右手邊就是樊樓茶舍,洛麗放慢了腳步,對自己的決定有些猶豫,一旦進入樊樓交接,便意味著月兌離組織,放棄自己的信仰,也將辜負宋繼堯對自己的救命之恩與朋友之義。

心兒疑惑問道︰「小姐,咱們不回督軍府,接下來要去哪里?」

「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心兒,你幼時中斷了學業,想不想繼續讀書?」

姑娘似有些心事,「想是想,只是小姐,我們真的要在這里安頓下來,以後,再也不回北平了嗎?」

洛麗知道她的心思,「心兒,跟著我的日子會很苦,你要是後悔了,我現在就去幫你買張去北平的車票,我相信你回到督府,大太太也會善待你。」

「不,小姐,我不後悔,心兒以前怕過很多事,可獨獨不怕吃苦,我要跟在小姐身邊,其他人,都不重要。」

數日後,護送洛麗的親兵回營,在第一時間進帳復命,「吳將軍,事情都辦妥了!」

吳光新一直瞞著送走洛麗的事,有些心虛,「出去再說,別打擾我二哥休息。」

這幾日他一直借故攔著自己出門,陸良佐已犯了疑,「慢著,有什麼話就在這說!」

「回稟將軍,隨軍夫人已送至重貴交界處,夫人說,她不會回去了,請將軍放心。」

「洛麗走了?吳毛子,怎麼回事!」他捂著未愈的傷處火道。

「是•••是我趕走她,只要這個女人還在一天,二哥你就會犯一天糊涂,這次竟然為了她險些搭上性命!所以她不能留!」

陸良佐披上軍裝起身,「你懂個屁!來人!馬上調車!」

「二哥,軍醫交待過,你傷還沒好,就別亂跑了,大不了我替你去!」

「你去!你去殺人滅口吧你!這次我必須親自去,哪怕把這兩個地方翻過來,也一定要找到她!」

出發的第三天就下起了暴雨,陸良佐心急如焚,不顧自己傷口感染,命司機輪班,晝夜兼程地趕往重貴邊界。發動了所有能動的關系往,幾乎將兩地翻了個底朝天,終于得悉了一絲線索。

當喬洛麗下定決心,穿著一身粗布旗袍打著發黃的油布傘出現在樊樓茶舍前時,見到多日音訊全無,日思夜想的人,陸良佐終忍不住開車攔住了她。

他走下車,就那樣站在洛麗面前張開雙臂,眼中有憤怒,有歉疚,好似還有一絲,是委屈,「還不過來,你想讓我在雨里站多久。」

油布傘落地,洛麗小步跑上前,埋進他懷里,陸良佐雙臂摟著她,越擁越緊。

「良佐,你弄疼我了。」

他這才松了些手勁,正當洛麗以為可以片刻喘息時,雙唇被重重吻下,彼此臉貼著臉,鼻底交疊,將幾日來的思念都傾瀉在了唇齒間,他灼熱的體溫燒得她也不顧一切忘情回應,吻地險些窒息。

初時她只以為是動情使然,可細吻化作淺啄,她捧著他的臉頰,「你身上怎麼這麼燙?」

逞強的人仍說著情話,「想你想的。」

洛麗惱道︰「你是發燒了,現在住哪,我送你回去!」

「我想去你住的地方。」

「這可是你說的,別後悔。」

洛麗開車到了菜市口右轉的筒子樓前,扶著他下車,同上海最深的小弄堂一樣,這里燈火昏暗,上樓時,還夾雜著一股潮腐味,木質的樓梯年久失修,走起來吱呀作響。

「這些天,你就住這里?」

「怎麼,你嫌棄了?不樂意你現在走也不晚。」

摟著她的肩,小夫妻般平和地拌嘴令他很開懷,「不敢,今晚還請夫人收留我。」

心兒開門見了兩人,只是一瞬的驚訝後便喜笑顏開,「督軍請進!」

「心兒,你幫我去醫院買些退燒快的西藥回來。」

「嗯,是!小姐。」

一時小房間內只剩兩人,洛麗打發了她,打了盆熱水,扶陸良佐坐下,「衣服都濕了,還不趕緊月兌下來擦擦身子,我看看傷口要不要緊!」

「我要你幫我月兌。」

看在他面色蒼白的份上,洛麗無奈為他解開扣子,月兌下他外套那一刻,她才發現里頭的白襯衣已被傷處滲出的血染紅,「怎麼這麼久了,傷口還在流血,那幫軍醫是怎麼弄的!」

他握住妻子的手,「不怪他們,是我自己不小心,這些都算不得什麼,只要你在我身邊,就算我身上再多出幾個彈孔,也舍不得死。」

「不許說這種話。」洛麗鼻子有些囊囊,解開他的襯衣紐扣,看到已化膿的傷處時,再忍不住別過頭紅了眼。這些年,她有過許多不像女人的時候,總以為那些柔弱已不屬于她了,可到現在才發現,很多身體里的本能反應是由不得自己的。

陸良佐捧起她的臉,眼淚珠子正落在他的食指上,「洛麗,以後不許再哭了,為我也不可以。我喜歡你笑,不管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高傲的笑,還是你在台上打贏了那群女人時的冷笑,都比現在好看,知道麼?」

洛麗听著覺著哪里不對,「那天你躲在哪看見我打架的?」

陸良佐一笑,低頭吻去嬌妻臉上的淚痕,「我不是偷看,是光明正大地考察我看上的女人,說實話,當時你要是沒那麼潑辣,或許我還不會娶你。」

「你!」她回頭看見他的傷處,便沒了與他計較一切的心情,「你先蓋上被子,我幫你擦擦身子,再處理傷口。」

陸良佐乖乖躺下,看著她扭了熱毛巾伸進被窩為他擦洗身體,雙手枕在腦下,愜意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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