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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晨曦離開

宮陽臉上閃過一絲的掙扎,他自知是不可以違抗族長的命令,但是……他轉眸望向晨曦,正想說什麼的時候,這時他的余光瞥見母親從殿上走了下來,而後露出了溫和的笑容勸解道︰「族長,我看,先把這個女子押起來吧,婚禮還得進行下去呢……」

族長看了看在殿外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的族人們只好嘆了口氣,而後擺了擺手,示意那些族兵將晨曦押了下去。

宮陽這才松了口氣,而後婚禮繼續。

只是當婚禮落下帷幕,眾人簇擁著宮陽走到了布置好的喜房門口時,宮陽卻已然做好了打算,在眾人都帶著各種旖旎的幻想離開了之後,宮陽走進了那被漆紅的雕花門,而後關上,對著蓋著蓋頭的她輕聲說道︰「你早點歇息吧。」之後就兀自坐在屋子中央的桌子前,用那早就備好雕著龍鳳的銀色酒壺為自己斟了一杯。

她扯下了蓋頭,而後緩緩走了過來,坐在宮陽的對面,拿起宮陽剛放下的酒壺也為自己斟了一杯。

宮陽瞥了她一眼,心不由得微微一顫。

映著龍鳳燭火,她的臉上浮現了暖色的光暈,一顰一笑,一個眨眼一個啟唇與宮凝都那般的神似,就連下一秒看向他時眼里那瀲灩的溫柔都和當初的宮凝那麼的像,一時間他竟然有了一種錯覺。

他別過臉去,站了起身,而後就要朝外面走去。

「你要去哪里?」她的眼楮望向宮陽,而她的指尖沿著杯口的邊沿緩緩的來回移動著。

「出去透透氣。」宮陽頭也不回的回答著,他真的很怕再多看一眼就會被那種錯覺徹底欺騙。

「可是,你要是現在出去的話,萬一被人看見了……」她頓了頓,站了起身,走到了宮陽的面前,將那杯酒遞向宮陽。「你要怎麼解釋?」

宮陽身子一僵,猶疑的看了她一眼,卻並沒有接過酒杯的意思,而她這時接著說道︰「我知道你怕什麼,放心,我不會那麼下作。」然後又將酒杯往前遞了遞,宮陽垂眸接過,而後一飲而盡,這時她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你到底想怎麼樣?」宮陽走回桌子前,再度坐下,他心知確實如她所說那般若是此時出去,他怕是很難解釋清楚。

「我不想怎麼樣,我一個小女子又能怎麼樣呢?」她輕笑了一聲,言語間似乎帶有一絲諷刺的意味,而後她望著宮陽問道︰「你,難道一點都不好奇我真正的身份嗎?」

宮陽唇角上揚笑了笑,說道︰「從你決定要假扮宮凝開始,不就是等于放棄了從前麼?那我又何必去得知呢?」

「呵呵。」她這時又為自己斟了一杯酒,笑著飲下,些許透明的酒液從她的唇角流了下來,滴在了那鮮紅的嫁衣上,留下了一個暗紅色的圓點。「那,我的名字呢?你連名字都不想要知道嗎?」

「我知道你現在叫宮凝就夠了。」

她有些意外的放下了酒杯,而後朝著床榻走去。

是的,自她作為宮凝嫁給他開始,就已經不需要別的名字了。

只是,為什麼她還抱有一絲的幻想?

最起碼,最起碼,讓他知道她的名字也好啊。

當晚宮陽坐在桌子前,獨自將那酒壺中的酒飲盡,卻始終沒有一點困意。

而她,合衣睡下,卻望著那床頭游龍戲鳳的花紋怔然一晚。

此時在蛟龍族里的牢獄里,晨曦靠著那髒兮兮的牆壁身子不住的著,到了這個時候她不知道自己的下場會如何,只是此時她還是有些掛念那被抓走的宮凱。

只是可惜她不能夠救出他了,她很恨自己為什麼當時一直都想著指望宮陽,為什麼把希望都系在了別別人身上,若是,她若是能夠從這里逃出去,她發誓要萬事靠自己,以後與蛟龍族勢不兩立!

這晚她就這樣在滿心的後悔與恨意中熬到了天明,而天亮了以後,竟然有人來探視她,不出意外的,是宮陽。

她不去看他,听見宮陽對她說道︰「跟我走吧。」

她一怔,望向他,問道︰「什麼?」

「走出這里以後,你先離開蛟龍族吧。」

她冷笑了一聲,問道︰「要趕我走?」

宮陽搖了搖頭,說道︰「你是這麼想我的?」

「是。」

宮陽轉過身,背對著她接著說道︰「你誤解我了,我之所以成親只是因為……」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娶你不愛的女人,卻沒想到……她……」晨曦打斷了宮陽的話,兀自說道。

宮陽微微一怔,接著听晨曦道︰「我之所以原諒你們蛟龍族是因為宮凱,是因為他告訴我,他會帶我走,給我全新的生活,但是現在……他不在蛟龍族了,那一切都沒意義了,我會用自己的方式去救出他,以後,宮陽,我再也不要見到你!」說著她徑直從宮陽面前走過,而後頭也不回的走了,原本負責看守的獄卒準備阻攔她,但是宮陽卻說道︰「放她走。」

之後,一路上,誰也不敢去攔晨曦,她知道,宮陽在進去看她之前一定就打點好了外面的一切。

走到族門,她最後回望了一眼,而後毫不猶豫的走了出去。

這天一早,一輛妖獸車停在了落霞宮附近,驚鴻了凌染跳下了車駕,而後開始繼續折騰那迷霧之珠。

雖然那珠子到手了,但是卻怎麼也無法將珠子里面封著的東西釋放出來,不論怎麼看這珠子都很像是普通的明珠。

「你都整了一路了,不累嗎?」看著聚精會神折騰那珠子的驚鴻,凌染有些好笑的戲問道。

「接著。」驚鴻回頭瞥了他一眼,而後將珠子拋給了他。

他準確的接住了珠子,而後在掌心翻看著,但是卻實在看不出個所以然。

「這珠子里不過是有一只迷幻獸嘛,有什麼值得你那麼在意的。」凌染實在有些無法理解驚鴻的做法。

「里面不止是有迷幻獸,里面還有……」說到這里驚鴻似乎是忽然想到了什麼,拿出了之前凌染借給她的那片通天鏡碎片,將其橫在了珠子前,而後緩緩念動咒語。

「你這是……」

「天人族有一種秘術,只要有品階夠高的鏡面寶物,就能借以映照出某樣東西的本質。」她解釋道,這時在那鏡面上緩緩的浮現了一只灰色的妖獸,那妖獸卻生有兩只頭顱!

但是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到其他。

這不禁讓她一頭霧水,記得當時陰魔曾經說過,蒼洵就被封在這珠子里,怎麼會……

按理來說,那秘術是不會出錯的,那通天鏡碎片也是不可能出錯的,那到底是哪里出錯了呢?

「到底是哪里……哪里出錯了……」她喃喃自語著,但是怎麼也找不到頭緒。然後又那樣的看了好幾遍已然沒有看出它物,這時她才真正相信蒼洵並不在這珠子里,那麼他又去哪里了呢?難道說,他早就被那迷幻獸給吃掉了?

她這個時候,一只手附上了左眼,開始緩緩的運轉妖力。

她的左眼里同樣融入了一片通天鏡碎片,若是右眼可以看到未來的話,那麼左眼看見的便是過去。

她在心里默念著蒼洵的名字。

這個時候,她的左眼一片血光彌漫,她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背影,在一片迷霧之中緩緩地轉過身來,而後下一秒一只生有雙頭的奇異妖獸沖了上去,尖利的獸齒刺入了他的血肉,而後生生的將臉色蒼白的他撕裂,分食之……

「啊……不要……」她驚呼出聲,跌坐在地面,左眼再度睜開的時候眼前血光消退重歸光明,但是她的心依然驚悸不已。

她慌亂的將那珠子塞給了凌染,低聲說道︰「給你。」然後跳上了車駕,靠著車門長吁了一口氣。

凌染收起了珠子,然後坐到了她身邊,問道︰「接著去哪里?」

「去山下,找間客棧休息休息。」她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蒼洵已經被那迷幻獸吃掉了啊。

即使這麼久以後知道這個消息,她還是有些悲戚。

畢竟蒼洵是在她與整個妖界的人為敵的時候,唯一一個幫助過她、不曾用兵器指著她的人。

她嘆了口氣,側臉望向凌染輕聲問道︰「日後事成之後,你有什麼打算呢?」

她的聲音很輕,恰好此時妖獸車正在行駛,呼嘯而過風聲將她的話語聲吹散,而後散落在了妖獸車行駛過的空中。

他不作答,並沒有听見,而她也沒有再接著問了。

不多時他們來到了雁斷山下的小城,找了一間客棧定了房間,這個時候她發現那正是她當初作為天妖聖女來到這里時所住的客店,也就是在這里她第一次見到的宮陽。

「要住多久?」在交定金的時候凌染問她道。

「唔,我也不知道……多定些時間吧,我想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了。」她想了想說道。

凌染點了點頭,而後去付定金了,接著她在店小二的帶領下上了二樓。

過了許久那二樓還和當時一模一樣,這不禁讓她想起了一個人——當時保護她來這里的澤羽。

自從天妖族被冰封之後,就沒听到關于澤羽的消息了,不知道他是否還活著。

想到這里不由得有些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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