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臨近西陸外圍,駛過一輛黑色的妖獸車,不知什麼原因車子忽然震了一下。車內的軟榻上,一個戴著銀色面具的女子懶洋洋的睜開雙眼,瞟了一下軟榻前立著的一面玉色屏風而後再次閉上了雙眼。
「咕咚……咕咚……」這時她的耳邊毫無征兆的傳來這樣的聲音,似乎是什麼液體在翻涌,再度睜眼,入目之處皆是一片鮮紅。
不等她震驚,她的眼前便出現了一個女子的單薄身影,飄揚的白衣上有著不和諧的黑色痕跡,宛若濺墨,但是她知道,那不是墨水,而是干涸已久的血漬。
女子的面容蒼白,但是那張臉卻讓她震驚無比。
女子嫣然一笑,而後她的脖頸出現了一道細小的傷口,而後那道傷口開始汨汨凳出了血,不多時,她的白衣已經成了血衣,原本那細小的傷口也成了一個血窟窿……
這一幕,她似乎在許久之前看見過,怎麼今日忽然又看到了?難道那一幕將要成真了嗎?
那這麼說來,那個女子……
血色褪去,她連忙跳下了軟榻,然後跑到了屏風另一邊,對正望著車窗外的凌染問道︰「現在到哪里了?」
「快到西陸了。」凌染頭也不回淡聲回答道。
「回東陸!」
「你不是要去西陸孔雀妖宮麼?」凌染回頭看著她問道。
「不去了,我現在有了一件更重要的事。」
凌染取下面具,望著她那副認真的神情心知她可能真的是有了什麼事,于是他朝著車外說了一聲︰「回東陸。」在外面負責駕車的凌萱和韓十三應了一聲然後調轉了方向。
車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凌染戴回了面具,依然望著窗外,似乎是在刻意的不去看她。
「你不問我嗎?」她坐在凌染身邊的椅子上問道。
「你想說,自然會說,不想說,我又何必自討沒趣呢?」凌染話語間淡漠無比,似乎真的毫不關心,臨了他還補充了一句「不論你做什麼都好,只要不影響大局我都不會反對的。」
她笑了笑,是的,就是這麼簡單,他們之所以可以暫時的泯滅過去的恩仇不過只是為了大局,只要最後能如期完成使命,那麼也許他們還會站在彼此的對立點上。
沒有多久,他們的妖獸車便在東陸的戰場外圍停下了,她和凌染一同下了車,然後留下韓十三和凌萱看著妖獸車後便跑入了戰場中。
「我們去蛟龍族的營地。」她拉著凌染快步穿行過正劍拔弩張的戰場中心,然後直接朝著蛟龍族的方向而去。
凌染任她拉拽著,默然的跟著她到了蛟龍族外,隨手抓來了一個蛟龍族的士兵,她問道︰「你們的宮凝小姐現在可在族里?」
那個士兵一愣,木然的點了點頭,然後回道︰「小姐近來身子不適,一直閉門養病呢。」望著這帶著銀色面具的一男一女士兵臉上不斷的滲出冷汗,就這二位的氣息他便心知這兩位的實力定然十分驚人。
然後她放了那個士兵,兀自推測著。
宮凝在族里養病嗎?這麼說來似乎並沒有什麼危險啊,只是她之前看到的那一幕又是怎麼回事?她很清楚那樣駭然的傷口定然不會是因為病患形成,那這麼說來,或許宮凝已經出事了,只是蛟龍族不想動搖軍心而隱瞞了那個事實!那這麼說來是不是已經來不及了?
驀然她的心口有些堵得慌,這是第一次她事先預知了別人可能有的危險,而沒能挽回。不過,她還是想確定一下,是不是真的無可挽回了。
「這個宮凝有什麼不對嗎?」凌染問道,他隱隱覺得她現在這樣的反應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如果,你知道一個人可能會遇到致命的危險,你會見死不救嗎?」她反問道。
「那得看那個人是什麼人,與我有什麼關系,與大局是否有關系。」
她垂下眼簾,宮凝與她有關系麼?也不過只是認識罷了,而與大局更是扯不上什麼關系。
可是,她就是不能明知道宮凝會遇上那樣的危險,而熟視無睹。
也許她的骨子里還是不夠狠厲,也許她的內心還不夠強硬。
「我們去蛟龍族里看看吧,有些事總要親眼看見才能相信。」凌染嘆了口氣說道。
她點了點頭,然後跟著凌染身後以極快的身法繞過了蛟龍族的防護陣法,其中。
他們兩個左拐右拐到了一番之後,才模到了族長的庭院外,而後又繞了好一番才找到所謂的宮凝所住的院子。
氣息,他們暗暗的觀察著,他們發現這個大小姐的院子的守衛不是一般的多,而且都身披甲冑,面色冷然,一看便知不是一般的守衛。
怎的忽然把一個大小姐的居所保護的這麼好?一定有問題。
不過,守衛這麼多,確實給他們潛入增加了難度。
「看樣子,這個小姐確實有問題呢。」凌染模了模下巴輕聲自言道。
還不等她回話,就見凌染身形一晃,然後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了院子門口。
「喂……」她一驚,但是同時反應過來,凌染應當是想要幫她吸引這些守衛的注意力,給她空隙潛進去。
「誰?」守衛低喝了一聲,然後手中兵刃一轉對著凌染。
凌染不言,飛起一腳直直的沖著那守衛而去,其他的守衛見狀都圍了上來協助。然而,卻不曾想,凌染身子在空中一轉,那一腳橫掃而去,他們都齊齊倒了下去,兵刃也應聲折斷。
她抓住了這個空檔,迅速的閃入了院子里,而後朝著宮凝的閨房而去。
正欲推開那扇門的時候,一個人影一閃攔在了她的面前,她望去竟是一個黃衫女子。
「姑娘請回,小姐不接受探視。」黃衫女子面上冷然,出口的話語也冷然無比。
她輕笑出聲,而後沉聲道︰「讓開。」
黃衫女子不以為然,依舊面若冰霜的擋在她的面前。
她一掌擊出,黃衫女子靈巧避過,而後她與女子便開始打斗起來。
女子身姿輕盈,靈巧無比,雖然並沒有什麼狠厲的殺招但是卻能準確的避過她的招術。
她面具下笑意更深,這分明是在拖延,那個黃衫女子也許意識到無法快速的將她解決于是想要慢慢的耗盡她靛力。不過,她是不會讓這個女子得逞的。
驀然間,她的右眼射出一道光束,黃衫女子並不知曉其厲害,只是依舊避過。而後令黃衫女子沒想到的是,她似乎能猜到女子的每一次避閃會在那個方位停頓,而她也改猛攻為佯攻,重在攻擊她身子停頓的那一瞬間,並且每次都能把握的很準!
一個錯身間,她準確的擊中了女子的腰身,然後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脖頸。
「你,你到底是誰!」女子望著她顫聲問道,女子很好奇那一張冰冷的面具後將會是怎樣的一張臉孔。
「身法不錯。」她笑著夸了一句,然後冷下語氣的又補充了一句︰「可惜,你踫上了我。」
也許一直避閃確實能有效的拖延時間,對于別人可能會有所作用,但是對與她來說實在是毫無用處。
自那日四陸合並,她做回她自己開始,她身體里原本的那四片通天鏡碎片就已然成了她的雙耳和雙眼的一部分,只要她願意,在任何戰斗中她都能提前預知到對方的下一步舉動。
只不過,她現在也只能將這一特性運用的戰斗中,平時的話她還暫時無法動用。
然後,她挾持著女子推開了那扇房門。
撲面而來的清苦靈藥氣味讓她皺了皺眉,莫非真的是病了?
「宮凝?」她喚了一聲,然後撩開了擋路的簾子,這時她看見床榻上確實臥著一個女子,那個女子緩緩的翻過身,然後有些驚恐的望著她問道︰「你,你是誰?」
她一怔,有些說不出話來,眼前這個女子確實與她記憶中的宮凝的面容一模一樣,難不成真她真的料錯了?
「你是誰?」見她不回話那個貌似宮凝的女子又問了一聲。
她在黃衫女子身上拍打了一番,封住了她的五音和行動力後,關上了屋門,快步走到了床邊,仔細的端詳著那個女子的容貌。
女子被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因而別過臉去。
她將女子的臉強行板了過來,然後手指在女子的臉上反復摩挲著,這時她的指尖似乎在女子的臉上抹下了些什麼,她收回手看去,只見指尖沾著類似藥粉般的白色粉末。
「原來如此。」她了然的推開了那個女子,然後問道︰「真正的宮凝去哪里了?」
「我就是.」女子死不承認著。
她捏住了女子的下巴,然後一點點的靠近,冷然的開口︰「不要挑戰我的耐心……」于此同時,她的手掌一翻,一道以妖力凝成的白色光刃出現在了她的手中,在下一秒橫上了她的脖頸。
「說。」見女子唯唯諾諾她不耐煩的催了一聲。
這時外面似乎吵鬧得更甚了,想必是凌染在外面鬧起了不小的亂子,她得速戰速決了。
「快點……」她再次催促道。
「小姐……小姐在幾天前失蹤了……」女子顫聲回答道,時不時的還偷瞄兩眼那橫在她的脖頸的光刃,只覺得那光刃散發出了一種徹骨的冰寒,透過她脖頸的皮膚,幾近凍結她的血脈。「我什麼也不知道……我只是,只是因為和小姐長得有點像所以才被族長叫來冒充她……」
女子一下子慌不擇話,將事實全部都抖了出來。
原來在幾天前,族長他們回族後便發現宮凝不見了于此同時還在宮凝的閨房里發現了血跡和帶血的剪刀,後來族長為了不讓此事傳出去擾亂軍心,于是便在族里找了一個與宮凝長得有幾分相似的女子來假冒,為了不讓人一眼識破,他們還在女子的臉上涂上了會讓人產生幻覺的藥粉。
听到這些之後她將女子打昏,然後轉身就要離開。
宮凝只是被帶走,那就說明對方還需要宮凝做些什麼,也就是說可能現在宮凝還活著,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是被誰帶走了,又去了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