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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著回頭,蘇晚涼已經知道來人是段厲風。愛睍蓴璩

「嫣兒!」

段厲風大步走來,衣袖生風,經過蘇晚涼身邊的時候禁不住冷冷的掃了她一眼,蘇晚涼怔了怔,自從他們的關系有了莫名其妙的進展之後,已經很久,蘇晚涼沒在段厲風眼里看到過這樣的眼神。

心里微微的一酸,蘇晚涼收回了朧月,擦拭一番收回袖子里,她安靜的站在原地,看著段厲風和嫣兒。

「風哥哥?」

嫣兒似乎愣了愣,見是段厲風,猛然的撲進他的懷里,哭的是梨花帶雨,她也顧不得自己身上的血跡還是污穢,只是越哭,就越髒,也蹭的段厲風月白色的長衫髒了一大片,卻仍及窩在他的懷里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風哥哥……你終于肯見嫣兒了……這幾年來,嫣兒真的好想好想你,還以為你把嫣兒忘記了,剛才王妃姐姐出手要殺我,我……我真的好害怕這輩子真的再也見不到你了……」

她嚶嚶的哭訴著,抽噎著,段厲風沉默不語,彎腰把她抱起來,使了一個眼神,飛影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一匹快馬,段厲風抱著她翻身上了馬,勒住韁繩,回頭稍稍的看了蘇晚涼一眼,轉頭就走。

兩人一馬很快的消失在蘇晚涼的視線里,她的拳頭握的很緊,心里像是被狠狠的鞭打了一下,抽搐的疼。

「王……王妃?」

飛影眨了眨眼,有些猶豫的走了過來,見她失了魂似得不說話,他有些擔憂,左右的翻了翻衣服的袋子,不好意思的掏出幾張草紙遞過去︰「這個……可以擦眼淚……」

蘇晚涼臉上僵了僵,伸手接過,揉在手心里,她沒有哭,她蘇大將軍怎麼會為一個男人哭?作為女人,她何曾哭過,何曾脆弱過?可是為什麼看著段厲風二話不說就把人帶走,只留給她一個極其冷漠的眼神,她的心會痛,會真的想哭。

草紙揉成了一團,她閉了閉眼,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斂下眉眼,半晌淡淡的笑了笑,看向飛影︰「幫我去五洲驛館告訴西涼的來使,說他們公主在後面的竹寮。」

「呃……」

飛影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反應過來的時候蘇晚涼也翻身上馬,坐在了他的馬上,嬌呵一聲,揚起鞭子,馬匹帶著她一下子就跑的無蹤無影。

飛影詫異的嘴巴都合不攏了,王妃……居然能駕馭這匹這麼烈性的馬?而且一次就成功?

這,這是什麼奇跡麼?

**

騎著馬,蘇晚涼頭一次感覺到以往在女尊國那種策馬奔騰的熱血沸騰,她騎著馬出了城,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心情很煩悶,她必須走走,不然她估計又得去做砍魚這樣的事情來發泄了。

騎著馬悠悠然的走著,郊外有一大片的草地,夕陽西下,一人一馬在草地上溜達,陽光把他們的影子拉的老長。

蘇晚涼浪蕩著兩條長腿坐在馬背上晃悠著,馬兒哼哧哼哧著,不時的回過頭,像是有靈性一樣,時不時的掃她一眼。

「不許看,本將軍肯坐你就不錯了,你還嫌棄。」蘇晚涼伸手揉了揉馬兒的腦袋,輕靈的笑了笑。

馬兒似乎听懂她的話似的,不禁哼哧的更加嚴重,尾巴拼命的搖著,要是他能說話,肯定會用很鄙視的話語告訴蘇晚涼︰就你還將軍,本少爺還是馬中之王呢。

蘇晚涼抬手擋在額頭上,眯著眼注視著太陽慢慢的沉下山的那頭,她嘆了口氣,軟軟的趴在馬背上,自言自語的︰「我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心里會這麼難受?」

自問自答從來沒有答案,對于蘇晚涼亦是如此,若是真的有答案,又豈會無奈的自言自語來發泄?

閉著眼嘆了好長的一口氣,輕盈的翻身下馬,牽著韁繩往前走。

「咦,這里還有山泉?」

拉著馬兒循著水聲走過去,撥開高高的蘆葦蕩,她看到了一潭清澈見底的山泉水,抬了抬頭,還能看見細小的溪流從山澗蜿蜒下來,還飄蕩著紛女敕的梨花瓣,細心的聞了聞,還能嗅到淡淡的梨花香。

在女尊國的時候,蘇晚涼就很喜歡梨花,為她修好的巨大皇陵邊都種了好幾圈的梨花,以便她百年歸土的時候能有梨花相伴。

這麼想著,她不由自主的勾了勾嘴角,彎下腰,伸手輕輕的撥著清清的泉水,這個天氣不冷不熱,還吹著帶梨花香的微風,蘇晚涼忍不住的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煩躁的心情不自覺的放松了些許。

想了想,她四處看了看,這里還挺隱蔽的,應該不會有人來。

咬咬牙,她伸手把身上的衣服扣子給月兌了,緊接著把裙子也月兌了,剩下的小兜兒和褻褲也一並月兌了,轉了轉頭,發現沒什麼大石頭可放,打量的目光落在悠閑的趴在地上的馬兒身上,嘴邊揚起狡黠的笑意。

「馬兒,將軍要去洗澡,你不許偷看,但是要給我看好衣服,知道不?」

蘇晚涼像是跟孩子溝通似的抱著衣衫,蹲著跟一匹看似很高傲,一直哼哧哼哧個不停的馬在討價還價。

蘇晚涼用朧月割了一把鮮女敕的青草遞過去︰「喏,這麼好吃的青草,又女敕又香,就當付費了,你要好好看好我的衣服。」

哼哧哼哧……

蘇晚涼撇撇嘴,小心翼翼的把衣衫放在馬兒身上,惹得馬兒異常不爽的瞪視。

躡手躡腳的走向潭水,一直走到潭中央,潭水漫過了她的胸線,她才停止前進。

**

「大夫,她還好吧?」

段厲風把嫣兒送到了醫館,趁著嫣兒昏睡過去,他拉著老大夫開口問話。

老大夫意味深長的看了段厲風一眼,像是欲言又止。

「大夫有話不妨直說?」

老大夫點點頭,臉色有些凝重,湊近他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然後搖搖頭︰「南王爺,這姑娘怕是活不長了,你可明白老夫的意思?」

段厲風閉了閉眼,沉默良久,才淡淡的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

帶著嫣兒回了王府,她還沒醒過來,段厲風一個人站在涼亭,思緒不自覺的有些紊亂,他的嫣兒,真的是他的嫣兒,只是他卻不在有以往那種心跳的感覺,最多不過是心疼而已。

「阿風,你怎麼把她帶回來了,她……不簡單。」

鄖西聞訊趕來的時候嫣兒已經被安置在望月樓,那本就應該屬于她的地方。

段厲風擺擺手,轉過身,直勾勾的看著他︰「查到沒?」

鄖西一怔,從懷里把信件掏了出來遞給他,段厲風似乎有些猶豫著要不要看,但是鄖西沒好氣的把東西塞到他的手里。

捏著信件的手緊了緊,嘆了口氣,還是打開了,段厲風出乎意料的把信件從頭到尾都看完了,卻一點都沒有驚訝的樣子,只是淡漠的問︰「她真是赤月盟的人?」

鄖西點點頭,為了搞到這份密函,他可是費了不少心思才從樂家偷出來的,真實性一點都不摻假。

段厲風信得過鄖西,只是此刻關系的是嫣兒,他再如何,也不能否認自己曾經深愛過那個女人,並且為她瘋狂光,但是如今,他有些猶疑……

「你不該把她帶回來,當初她假死被帶回赤月盟,現在被樂泫汾帶了回來,你可以知道她居心叵測,阿風……」

「我知道。」

段厲風打斷他的話,撇去腦海里他們往日的記憶,心里還是痛的。

鄖西張了張口卻什麼都說不出來,畢竟作為他的生死之交,他是看著他這些年如何這樣為了嫣兒痛著過來的,他現在即使再想提醒他,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王爺王爺……」

煙笙匆匆的跑了過來,臉上滿是焦慮。

「怎麼?」段厲風被莽莽撞撞的小丫頭打斷了沉思,一下子擰起了俊眉,聲音也冷然了不少。

煙笙一直有些害怕他,不由得低了低頭,只是咬咬牙,鼓起勇氣還是開口︰「王爺,眼下天色已經很晚了,可是……可是王妃還沒回府,是不是要派人……」

「蘇晚涼沒回來?」段厲風陡然的皺眉,像是想到什麼,冷聲低咒,「該死的女人,盡會給我找事!」

說著,他轉身大步的往門口走去,快的連鄖西都沒反應過來,段厲風已經消失在眼前。

拍著馬飛快的在城里奔走著,轉了好幾圈都沒有找到人,逮住守城門的嘶吼了一頓才知道蘇晚涼騎了飛影的馬出城了,段厲風黑沉著臉也出了城。

**

「哎,要是在女尊國,我們可以很多很多人一起在水里洗澡,好懷念那些在軍營里的日子,現在的日子太苦逼了。」

蘇晚涼游了好幾圈,有些累,模了模潭下的鵝卵石,她彎腰把他們堆起來,做成一個小石凳,她安靜的坐著,把已經長到腰際的頭發解開,一頭的青絲傾斜而下,在她白玉般的肩頭,像極了一匹完美的綢緞,她撩著清澈的潭水悠然的洗著頭,也一並想要把心底那些不知名的煩惱給洗刷干淨。

段厲風到這里的時候,看到的便是,映著落日的余暉,美人在沐浴,馬兒在吃草,這樣香艷的卻觸動他心底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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