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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3章︰誰又懂得誰的愛

昏迷過去後,葉赫蘭櫻在痛苦中拼命的掙扎,不想多睡一刻,因為她有太多的事情沒做,更是有太多的事情,等著她去做,她不許自己逃避一刻,不許……

所以,她在軒轅瑾跟莫娘說話的那一刻,便醒了過來,她不知道她是贊同五哥的做法,還是怎的,她竟是始終未出生制止。

直到後來,莫娘的一番話,讓她領悟到了莫娘的愛,有多轟轟烈烈,她這才肯定,也許五哥的做法是對的。

其實,這些年來,莫娘和郭嘉安之間,始終存在著一種不屬于朋友之間的曖昧,只是,郭嘉安看不懂自己的心,而莫娘以為止步于知己,便是愛,所以,特別是這一年來,他們之間的形式,始終沒有任何的進步。

而軒轅瑾這樣做,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只要莫娘能承擔那個後果便足以,將心比心,如果她是莫娘,在這樣絕望的時候,也許,也會拼一拼的。

軒轅瑾走到床邊,將自己的身子靠在床柱上,輕輕的嘆息一聲,「丫頭,高處不勝寒,想必你也累了,我也許該兌現給你的承諾了。」

「五哥,高處雖然不勝寒,但是雪鳶對你的愛,不會比莫娘對大哥的少,所以,我知道五哥在高處也不會感覺到寒冷。」,葉赫蘭櫻邊說著,邊從床上坐起,側臉看著那個將一雙鳳眸緊緊閉起的男人,繼續道,「其實五哥心中糾纏著的痛,並不都是因為蘭兒我……」

她知道,這樣的話,一旦說出來,會真的很是殘酷,但是,既然一切都將了結了,五哥不去面對這樣的事實,那他就永遠面對不了他自己心底的秘密,就會一生執著于自己,而痛苦下去。

她與他從小一起長大,知道他雖溫文爾雅,但骨子里的狠戾,絕不比軒轅奕少,若是他真的對雪鳶半點情誼沒有,雪鳶又豈會有命幾次沉浮,還仍舊是這個世上唯一的瑾王妃。

軒轅瑾猛的睜開眼,不敢置信的看向他的丫頭,她在說什麼?她是在否認他對她多年來,不曾變過的感情嗎?

「五哥,雪鳶懷了你的骨血,如果你真的不願意,那你為何會給她這個機會?」,葉赫蘭櫻迎視著他的視線,第一次這般逼問他。

「你想我就讓她那樣一輩子待在王府里老死嗎?」,軒轅瑾更為震驚的看著他的丫頭,第一感覺竟是他的丫頭,怎麼可以如此狠毒,居然想要他永遠不踫雪鳶。

「五哥,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毒辣?」,葉赫蘭櫻涼涼的一笑,咬牙繼續道,「對,你想的很對,我的確很狠毒,憑什麼我活得生不如死,而像雪鳶那種曾經傷害過我的賤人,在做了那麼多的壞事之後,還活得好好的?」

「住口!」,軒轅瑾滿眼恨意的一聲歷喝猛然響起,大掌隨意抬起,對著葉赫蘭櫻的臉頰便要打下去,可當他看輕她眼中的笑意時,卻陡然收住巴掌,明白了她的用意。

她是要他明白,他對慕容雪鳶的愛,就算不足以傾城,卻也是上了心,只不過,是他自己,蒙住了心。

「五哥,你懂了,對嗎?」,葉赫蘭櫻喜極而泣,這就是她的五哥。

「丫頭,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若是剛剛那一巴掌,五哥當真打了下去……」,軒轅瑾擰緊了眉心,凝著葉赫蘭櫻,略帶無奈的責備道。

「你不會!」,葉赫蘭櫻搖了搖頭,語氣雖輕,卻甚為肯定,他對她的疼愛,已經滲透進了骨子里,即便那不在關乎于愛,也不會改變一點,對她大吼,舉起巴掌,已經是他的極限。

「丫頭……」,輕嘆一聲,軒轅瑾將她攬入懷中,心里塞滿了無奈和痛楚。

他與郭嘉安不同,他看得懂自己的心,他很清楚,他愛的女子,是他的丫頭,至于,對雪鳶,許是日久生情,許是他也想要有個人來愛吧,總之,那份感情是復雜,凌亂的。

可是,雪鳶她終是讓他失望了,沒能讓那份感情一直純淨下去,而是對他用上了陰謀詭計,其實,她不用那樣費盡心機的離間他和丫頭,他的王妃也只會是她一人,此生不變的。

「五哥……」,葉赫蘭櫻輕輕的開口,想為雪鳶說句好話,卻終是住了口,感情畢竟是兩個人的事情,不管她之于軒轅瑾算什麼,她都不該多嘴,軒轅瑾不是沖動,糊涂之人,怎樣做才是對的,他很清楚。

******

另一邊,軒轅奕一直抱著趙玉走進了院子里的房間,才冷冷的出聲,「還不起來嗎?」

趙玉心里狠狠的一痛,終于是緩緩的掀開了眼簾,她抬起手臂,一下一下的將自己臉上的汗水擦掉,而每擦一下,心都會如刀子割到的一般,痛一下。

他抱著她,不顧一切的離開,穿梭于街之中,一路狂奔,看似憐愛,卻讓她的臉頰,一直迎著正午的驕陽,熱得汗水直冒。

自從三年前,他痊愈後,他便沒有再讓她受一點的委屈,今日這樣的對待,算什麼?是在懲罰她裝暈,還是因為葉赫蘭櫻今日如此坦白對他的感情?

「玉兒,那些你告訴給我的過去,和他們說的話,到底誰的才是真的?」,軒轅奕看著她曬紅的臉頰和滿臉正在冒出的汗水,心頭雖陣陣刺痛,卻不許自己心軟的冷冷開口問道。

那個莫娘說的很對,無論怎樣,他都是個男人,不管他記得不記得,不過他們誰說的過去才是真的,至少,葉赫蘭櫻是他的妻,軒轅燁是他的兒子,他對那對母子,都該有責任的。

軒轅奕曾經以為,趙玉永遠不會對他隱瞞,對他撒謊,可此刻,他怎麼都沒想到,他只是輕輕的這麼一問,趙玉竟是不曾猶豫的點了點下頭。

「他們說的,都是真的!」,趙玉重重的吐出這幾個字的時候,大大的眼眸中,瞬間便涌出了淚水,與臉上的汗水混在了一起,讓平日里如出水芙蓉一般的清秀容貌,變得狼狽不堪。

軒轅奕雖震驚于她的痛快,卻也是真的心疼她此時的模樣,但還是忍不住的繼續問道,「那你之前為何那樣說?」

「之前?」,趙玉悲戚一笑,「遇見你時,你身受重傷,差點就沒命了,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救回來,可你卻一直昏迷不醒,好不容易醒了,還癱在床上,不能自理的時候,葉赫蘭櫻卻借著軒轅瑾和郭嘉安的支持,不僅當權于後宮,更是借著兒子幼小垂簾听政,把持朝野,一時間權傾天下,你要我如何告訴你事實?難道,我要告訴你,其實是你的弟弟聯合你的妻子謀奪了你的皇位,還用你兒子作為掩護,獨攬朝政大權嗎?」

「然後呢?」,聞言,軒轅奕的眼中再次閃過狠戾的光,咬牙切齒的又問道,這比趙玉他們之前告訴他的,他被葉赫蘭櫻和烏孫國的榮祿勾結害死,更加的殘忍無情。

可是,趙玉不知道的是,軒轅奕雖然對于她的說詞,听得滿眼恨火,但心里卻不完全信任,他本就是個多疑之人,再加之趙玉之前的事騙了他,他又怎麼可能一點都不懷疑呢!

但是,無論如何,信任還是佔了一大部分的,畢竟,三年來的相處,她並無任何不妥之處。

「後來,我听說葉赫蘭櫻離宮了,我便對你說,我想到處游歷,從而幫你去找到她問個清楚明白,但是她很快就回宮了,又經過了多番打听,我才知道了她這一年原來在帝都開了個茶肆,還經常出宮去茶肆照看,只是因為擔心他們會再次傷害了,所以才讓你假扮了李奕同去試探他們的,並不是不告訴你事實,可試出了什麼結果,你不是都已經知道了嗎?」,趙玉說到後面的聲音都微微發哽了,最後索性低下頭,哭得如小媳婦一般的委屈。

「既然,你本就是為了幫我,那為何在我要去與她相見那日,不告訴我這些?」,軒轅奕提出了合理的疑問。

「因為我愛你!」,趙玉猛的抬起頭,對著他嘶吼,「看著那天她在大雪中,只是一個背影,就知道是你的時候,我才發現,我有多愛你,有多害怕失去你!所以,我說了慌,我違背了我自己的良心,可是,我良心難安,怎麼都坐不住,否則,今日便不會拉著你去蘭奕閣,想將你正式的出現在她面前,給你們一個選擇了!只是我沒有想到,軒轅瑾他們也會在那里,我怕他們會再次殺了你,我便只能讓他明白,你什麼都不記得了,不會找他報仇,不會搶回皇位,更不會要任何權勢了,因為只有這樣,你才能平安的活著,你懂不懂?」

趙玉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已經哽咽得不成聲,軒轅奕只覺得呼吸困難,一時間竟是沒有辦法消化趙玉口的話,只能麻木的繼續問道,「那你到底是誰?」

「呵……我是你以前一個不得寵的妃子,你還在位的時候,還是綰貴妃的葉赫蘭櫻不忍我紅顏老去,孤苦一生,便放了我出宮,出宮後,我一時間不知道去哪里好,便去了你墮崖那處山脈的尼姑庵清修,再之後,便撿到了墮崖的你!」

趙玉淡淡的說道,她與他的相遇,是真實的,沒有經過任何的刻意安排,甚至,就連她說,她起初說不認識他,不告訴他事實,都真的是為他好。

軒轅瑾是怎樣讓軒轅奕失去了皇位,把一個小屁孩送上了九五之尊的位置,沒人知道,可是,軒轅瑾對葉赫蘭櫻的愛,卻是天下皆知。

那時候,世人皆知,小皇帝軒轅燁的後宮,定然不會有什麼後妃的,而葉赫蘭櫻便是唯一的主子,而軒轅瑾,做為攝政王,卻是頻繁出入後宮,他的王妃更是為此大鬧過後宮多次,太後可能會下嫁的謠言一直都在夏禹國的百姓口中相傳著。

而那時候的軒轅奕,就算後來在她費盡了心血後,救醒了過來,可那時候,他卻成了一個廢人,連生活都無法自理。

如果,當時她告訴他,他是誰,他的妻子是誰,他的兒子是誰,他豈不是會更痛苦?而那時候,也是他們之間最艱苦的日子,軒轅奕每日都在發脾氣,不肯讓她近身,將他自己弄得就要發霉般,將屋子里弄得臭氣燻天,甚至,還想過用絕食來結束他自己的生命。

趙玉清楚的記得,有一次,他軒轅奕是真的差點就死掉了,她當時心急如焚,想要去找郎中,卻又怕她一離開,他就會立刻死掉,所以,她只能背上他,打算一起出山去醫治。

而如今回憶起來,她仍是無法想象,那一日,她是如何背動他的,只是,走出了一段距離後,她的身子,終是透了支,再也承載不了他的重量,腳下一滑,與他一起摔下了山坡。

當時,眼見著,軒轅奕就要撞上那塊堅石時,體力不支的她,竟是一把拉住他,迅速滾過自己的身子,擋在了他的身前,那一日,帶尖的石頭,就那樣刺破了她的衣服,皮肉,甚至撞斷了她的肋骨。

而他,在朦朦朧朧間,看著她為他所做的一切,終于放棄了輕生的念頭,想要為了這個女子,努力的活下去。

也許,真的是他們命不該絕,他竟是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看到了一棵人參,當時,軒轅奕努力的讓自己清醒,想要爬向那棵人參,而她隨著他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那棵人參時,她沒有說一句話,而是隨著他,一起爬向那生的希望。

曾經,趙玉一直以為,她救他,無怨無悔的照顧她,完全是為了還葉赫蘭櫻的恩情,可是,就在那一刻,她才知道,她早在入宮時,第一眼看到他,便愛上了他。

但是,那個時候,他的身邊有她嫡出的姐姐,她骨子里的卑微感,將自己對他的愛慕,深深的藏了起來,因為不愛,便不會受傷,不會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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