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燁一時間傻了眼,沒想到平日里最疼自己的兩人,會如此說話,剛要不滿的出聲之時,便見自己的娘親,一臉蒼白的走了進來。
「燁兒,到娘親這來。」,葉赫蘭櫻目光溫和的看著兒子,此刻一點都不擔心兒子會鬧事,只因,她比誰都清楚,她的燁兒對她有多麼的貼心。
「嗯!」,軒轅燁跳下地面,跑到葉赫蘭櫻的身邊,眨著大眼凝視著娘親,甚為擔憂。
「跟娘親出去!」,葉赫蘭櫻拉著兒子的手,便向門外走了去,全程看也未看軒轅奕一眼,這些事情,不管怎麼解決,她都不想兒子參與進來,只是走到門口處,她輕聲交代道,「莫娘,將那壺櫻葉茶送進去吧!」
「嗯!」,莫娘點了點頭,走了進去,葉赫蘭櫻這才拉著兒子離開,翠屏和八怪見狀,也連忙跟了上去。
「翠屏,你帶八怪公公先下去吧!」,葉赫蘭櫻轉頭囑咐道,雖然,她在這里開這家店的初衷是為了等軒轅奕。
但是,這一年下來,她雖然只是時常過來待待,到是已經喜歡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們在她的茶肆里,留下人生百態,所以,她想,她會很快離開皇宮來這里過簡單的生活,即使她的兒子,會一直待在那帝位之上。
「燁兒,听娘親的話,你先回宮去,好嗎?」,葉赫蘭櫻進房後,蹲,平視著兒子,輕聲道。
「燁兒不要!」,軒轅燁卻是想都沒想的立刻出聲拒絕後,又急急道,「娘親,燁兒絕對不會留下娘親,讓那壞人欺負的。」
「燁兒,想必你已經知道了,他不是壞人,他是你爹。」,葉赫蘭櫻捋了捋兒子的碎發,並無責怪之意。
「對娘親不好的,就都是壞人。」,軒轅燁微昂著頭,極為霸氣的說道。
葉赫蘭櫻忍俊不住的彎起唇角,笑她兒子的表情,竟是與當年霸道的軒轅奕如出一轍,明明可以穩重霸氣如成人,可私底下又是個機靈的孩童般。
「娘親?」,軒轅燁被葉赫蘭櫻笑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禁皺起了眉宇,甚有氣勢的盯視著她。
「燁兒,你爹他只是受了傷,忘記了以前的事情,他並不是壞人,你應該知道的。」,葉赫蘭櫻試著耐心的與兒子說道,她心里多難受不要緊,但她不希望兒子的心里,有任何的心結。
「也忘記了娘親?可他卻變成別人進宮了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就是那個李奕同公公!」,畢竟是幾歲大的孩子,就算是再聰穎,對于人氣事故,了解的也不多。
「呃……」,葉赫蘭櫻愣了一下,心頭猛的劃過一陣刺痛,艱澀的從嗓子里擠出一個字來,「嗯!」
「那還不簡單,娘親也忘記他,跟皇叔在一起,這樣就皆大歡喜了。」,小家伙根本不像隨口說說,隨即又補充道,「這樣的話,以後夏禹國的皇上和攝政王便是一家了,我也不用上早朝了,自然有人替我把朝政之事處理好,還不用擔心他會叛變。」
葉赫蘭櫻听著兒子極有野心的話一驚,「燁兒,是誰教你的這些話?」
「孩兒自己悟出來的!」,軒轅燁傲氣的回道。
「燁兒,你听著,娘親和你皇叔永遠都不可能,你這樣的話,不可再說。」,葉赫蘭櫻卻是冷了神色,極為鄭重的囑咐道。
聞言,軒轅奕遲疑了片刻,才應道,「嗯,孩兒知道了。」
葉赫蘭櫻凝著應了自己的兒子,心下仍是難安,他才五歲,就已經有了如此心計,長大之後,該如何是好?她這生就是孤獨終老,也不可能再嫁給軒轅奕以外的男人了。
她真怕,她的燁兒在這皇位之上的時間越長,便不舍得放棄了那權柄,甚至還會動了征戰各國的念頭,她知道,帝王都有這樣的野心,但,她只是個女人,她希望家家平安,不要生靈涂炭。
「娘親給你收拾一下,還是你要吃點東西,才先回宮去?」,葉赫蘭櫻站起身,輕聲的問道。
「娘親,孩兒不想現在回去。」,軒轅燁仍在試圖抗議,卻在葉赫蘭櫻回頭一個含怒的眼神後,沒有再出聲,他平日里出了宮便無法無天了,更是喜歡與娘親頂嘴,但那也是娘親沒有真生氣的情況下。
今日,他看得出,他若是現在不回去,娘親定然會動怒,也不敢再出聲了,其實,他不是怕,只因他時常看到娘親默默落淚,不想真的跟她對著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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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赫蘭櫻帶著軒轅燁離開後,三個男人對視了片刻,在莫娘將櫻葉茶放在桌案上後,軒轅瑾才最先打破了沉默,「既然相遇了,就是緣分,今日我做東,與公子暢飲幾杯,如何?」
軒轅奕之前雖一直沒出聲,但軒轅燁,軒轅瑾,及郭嘉安的話,他皆听到了心里去,小皇帝真的是他的兒子?還是如玉兒他們所說,只是葉赫蘭櫻用來得到他皇位的孩子,而他的孩子,早就在葉赫蘭櫻中了番木鱉之毒時流掉了。
其實,從進宮見到軒轅燁的第一次起,他就很想說服自己,告訴自己不是,只是,軒轅燁和他長得真的很相似,如若,那真的是他與葉赫蘭櫻的孩子,那他要如何去面對玉兒他們告訴他的事實?
可是,他現在是越來越覺得那孩子的一張小臉,與他長得太像,他實在無法相信那孩子,與他無關,只是,玉兒是不會騙他的啊。
正在這時,軒轅瑾邀請,他便立刻點了頭,走到了桌邊坐下,他想,上一次入宮,他或許該多打探一些有關那個孩子事情的消息。
莫娘見三個男人落了座,便拿起剛剛倒好的櫻葉茶,遞給了軒轅奕。
軒轅奕聞著那茶淡淡的清香,微愣了下,才遲疑的接過茶杯,幾人見他如此,心上皆是一喜,可見軒轅奕即便沒有了記憶,當他做回了他自己時,很多刻在了心里的東西,他還是有感覺的。
「好香的茶啊!」,趙玉卻是忽然出聲,視線落在櫻葉茶上,垂涎欲滴的模樣很是明顯。
軒轅奕凝了她一眼,心中縱使有些不舍,還是將手中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的櫻葉茶,遞給了她。
「軒轅奕,你這算什麼?」,莫娘隱忍的怒氣,瞬間爆發,平日里,她也算是極為冷靜的一個女子了,但是,當她親眼看著軒轅奕將葉赫蘭櫻用心血泡成的茶遞給趙玉的時候,她的情緒還是無法控制的爆發了。
「莫娘,坐下。」,郭嘉安瞬間沉了臉色,低聲斥道,當年,軒轅奕是為了救他,才會讓榮祿有機可乘,最後墮崖,所以,就算他再心疼葉赫蘭櫻,他也能理解軒轅奕此時的立場,他知道,莫娘與他不同,畢竟莫娘與軒轅奕之間是沒有感情的。
「郭嘉安,算我莫娘看錯了你。」,莫娘就像是多年的隱忍在此刻打開了缺口般,一發不可收拾低吼了起來。
「我……」,郭嘉安擰緊眉心,並未出聲,卻在等著她下邊的話。
「我知道,你一直極為內疚,認為他當年是因為救你,軒轅奕才會墮崖,所以,你即便再喜歡蘭兒,這麼多年來,連想法都不曾逾越一分,甚至,已經打心里的認為,自己是個罪人,可是,你想沒想過,與其寄托厚望于一個將蘭兒徹底忘記了的男人,讓她再痛,再難過,到不如當那個男人死了。」,莫娘轉過頭,冷冷的盯視著軒轅奕,這番話,她是想罵醒郭嘉安,更主要是說給軒轅奕听的。
「莫娘,夠了。」,郭嘉安又是一聲呵斥,顯然是真的動了怒,不是怪她扯開了自己的傷口,而是,在他心里,軒轅奕始終是他敬重的君,莫娘用這樣的語氣,被他視為不敬。
「我還沒說完!」,莫娘卻是第一次用了冷硬的口氣回復郭嘉安,在他一愣之後,卻不再看他一眼,狠狠的瞪向軒轅奕,寒聲斥責道,「就算你失憶了,你也是個男人,你也有你自己該負的責任,何況,你以為你把自己裝扮成李奕同,蘭兒她就感覺不到你是誰嗎?你在她身邊待了那麼久,你用你的心去想想,她到底是個怎樣的人,是會惡毒的傷害你的人嗎?還是說,難道就因為你失憶了,你就可以借此毫無忌憚的拋妻棄子,然後另尋新歡嗎?軒轅奕,你若是真的這樣想的,那麼,你不便不配真的做一個男人了。」
因為莫娘的話,一時間,不算大的雅間李,瞬間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靜,甚至,眾人連呼吸都忘記了,她的話,真真的說到了他們未曾想過的層面。
他們一直處在軒轅奕活著的驚喜和擔憂之中,就算他不認識他們母子了,還信听謠言,認為他們母子奪了他的江山,將他害死,甚至還伙同外人,想要對付他們母子,這些都沒關系,他們也都以失去記憶為由,為他開月兌。
可現在,經過莫娘的這一番教訓之後,他們這才頓悟,失去記憶,可以作為不記得葉赫蘭櫻母子的理由,卻不能作為他不負責任的理由。
無論怎樣,他都該先是一個男人,再是一個爹爹,一個夫君,既然他還活著,他就該補償那母子倆,多年來,受的苦,就算不記得,不相信,他也該面對這件事情,去調查,給所有人一個交代,而不是受他人蠱惑。
「這位姑娘,我和奕怎麼知道,你們說的是不是真的?」,趙玉見軒轅奕的面色似懊惱,似自責,立刻站起身,平視著莫娘,出聲打破了沉寂,她帶軒轅奕來蘭奕閣,可不是讓他們一家人團聚的。
對葉赫蘭櫻,她雖然也是內疚的,但,有些事情,她別無選擇,比如,她姓「趙」,再比如……
人活一世,自古忠孝總是不能兩全的,當年,她留下芹兒為葉赫蘭櫻盡忠,已經是她唯一能為她做的事情了,雖然,那時候,還沒有如今的計劃,但,從趙媚兒被凌遲處死,趙太尉被罷官開始,今天的一切,便已經注定了。
或許,如果軒轅奕沒有墮崖,沒有正好被她撿到,今天的計劃不會是這樣的,可是,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比如,她沒想到,在宮里待了那麼久,都能心如止水的她,如今卻愛他到一發不可收拾,也許,她死後會下地獄,但她仍是別無選擇。
「趙玉,是不是真的,你最清楚,不是嗎?」,莫娘卻是冷冷一笑,只覺得眼前這個明明如芙蓉一般的女子,硬是將自己扮成帶刺玫瑰的樣子,可讓人憐憫,她是有目的而來,誰都看得出,但,這樣毀掉自己的一生,值得嗎?
曾經,軒轅奕能和葉赫蘭櫻在茫茫人海中,幾經沉浮,仍守著對方的愛,現如今,既然再見,就絕不會擦身而過這麼完了。
「你……」,趙玉臉色一白,身子晃了晃,冷聲道,「不要冤枉我!」
「玉兒!」,軒轅奕收回油走的神志,迅速站起身,扶住趙玉,狠狠的盯視著莫娘,沉聲道,「姑娘,就算你說的在理,你也沒有資格指責玉兒。」
「我為什麼沒有資格指責她?」,莫娘卻是鄙夷一笑,「她就是所有陰謀的主導,她是造成今天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她……」
只是,莫娘的話還未說完,軒轅奕已經松開了趙玉,快速的閃身,大掌已經向莫娘的脖頸處掐去,郭嘉安見狀,連忙飛身而起,一手攬住莫娘的腰肢,一手擋住軒轅奕的進攻,連退了數步。
「二哥,你今日還是這般表現,就是五弟我,也不能再站在你那一邊了。」,軒轅瑾站起身,也冷下了神色。
「你們听好,就算你們說的是真,你們真的是我的親人朋友,並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我的事,那也不可以侮辱玉兒一句。」,軒轅奕收招,負手而立,冷聲提醒眾人。
無論當年事情的真相是什麼,也不管這里邊他們各自都藏著怎樣的陰謀,但趙玉對他的救命之恩,及他醒來後這三年來對他的悉心照顧卻是真的,這樣一個對他恩重如山的女子,他是不想懷疑的,但,即便從入宮的那一刻起,他就心生了疑惑,但也不會抹煞了她對他的恩情。
「玉兒,我們走吧!」,軒轅奕不想再逗留下去,只想快些離開,找個安靜的地方,將所有的事情,再串在一起,好好的想想。
「嗯!」,趙玉點了點頭,又往軒轅奕的懷中靠了靠,才與他向門口處走去。
「等一下!」,不知幾時折回來的葉赫蘭櫻,擋住兩人的去路,輕輕出聲。
「何事?」,軒轅奕凝了葉赫蘭櫻一眼,才出聲問道。
葉赫蘭櫻同樣回視了他一眼,表情宛若李奕同離開皇宮時一般,淡然得竟是不帶一絲的情緒。
片刻,葉赫蘭櫻收回視線,越過他,走到桌子邊,拿起茶壺,斟了一杯櫻葉茶,才再次走向軒轅奕。
「嘗嘗我泡的茶吧,一直都想讓你嘗嘗的,可在宮中時,你不是現在的模樣,我也有太多的顧慮,今日能如此平靜的再見,以後怕是不易了,無論怎麼樣,就當圓我一個心願吧!」
葉赫蘭櫻將手中茶杯遞給軒轅奕,表情仍舊甚為平靜,讓人不禁以為,軒轅奕喝不喝,都與她無關,她不過是隨口建議,軒轅奕遲疑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
「奕——」,趙玉卻下意識的抓住了軒轅奕的手腕,及時的阻止了他要將茶送到唇邊的動作。
「玉兒,怎麼了?」,軒轅奕微皺眉心,只覺得趙玉的反應過于激烈了些。
「我怕……怕茶里有毒……」,趙玉的眸光幾經掙扎,盈上了淚光之後,才弱弱的說道。
「沒事!」,軒轅奕寵溺的凝她一眼,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可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啊!」,趙玉眉心緊皺,繼續道。
軒轅奕遲疑了片刻,轉頭看向葉赫蘭櫻,眼神卻是一窒,心口再次猛烈的痛了起來,只是,為何會痛,他卻說不清,道不明……
葉赫蘭櫻將他的遲疑看在眼中,涼涼一笑,「若是怕,就不要喝。」,她也曾失去過記憶,也曾掙扎過,但刻在心里的情感,她不曾忘記過,他又怎會遺忘?
縱使,他此刻的每一個舉動,都如刀子一般,劃在她的心上,她仍是相信他,經歷了那麼多的風風雨雨,她對他的情感,已經不單單是「情愛」兩個字能形容的了。
而五年前用別離,眼淚,甚至是鮮血累積起來的信任,她怎能因為一時的痛苦而忘記?她在心里對他說,「軒轅奕,無論你有多恨,受了多少苦,曾經有多痛,我都會信任你。」
軒轅奕的眸色一暗,染上了幾分怒意,他竟是想要喝止她的冷笑,他雖然是真的忘記了這張容顏,如今卻已經不陌生這張容顏了,可不知為何,他此刻是打心里的排斥著她這樣的笑意,他不禁問自己,「到底為何?」
拿著杯子的手漸漸收緊,再緩緩抬起,剛一送到唇邊,身畔的趙玉卻忽然倒了下去,軒轅奕想也沒想,便丟下了茶杯,轉身抱入那看似羸弱的女人,一臉緊張的問道,「玉兒,你怎麼了?」
「奕,我的心口好痛……」,趙玉捂著心口,呼吸漸漸粗重,似極為難受。
「別怕,我帶你去找郎中。」,軒轅奕連忙抱起趙玉,看也不看屋里眾人一眼,便小跑了出去。
「軒轅奕,你給我站住。」,一聲怒吼,軒轅瑾上前幾步,可剛追到門口處,葉赫蘭櫻的身子卻忽然軟了下去。
「丫頭——」,軒轅瑾連忙抱住她,眼中盡是焦急,「丫頭,你別嚇五哥啊。」
「五哥,我信他……」,葉赫蘭櫻的視線微弱得已經渙散,卻還是不忘喃喃道。
「丫頭,別怕,有五哥在。」,軒轅瑾抱起她,快步走出雅間。
葉赫蘭櫻的唇角,一寸寸的彎起,卻笑得盡是苦澀,一樣的話,不一樣的人,錯位了的愛情,到底是誰負了誰?
「若蘭兒愛的人是瑾王爺,或是你,她此刻一定很快樂。」。莫娘看著已經沒有了人的門口處,苦笑著呢喃一句,便一步一步,走了出去,留下郭嘉安一人呆立在房中。
他與莫娘相識多年,一直將她視為知己,與她在一起,他總是能尤為的安心,一度把她和莫大叔當成自己此生的親人,直到,她出賣了葉赫蘭櫻,他知道了他愛的人,其實早已經不是她,而是夜皇讓他守護的主子,他才開始排斥起莫娘來。
不是覺得她不好,只是她的情,他還不起,後來,她為了他,一個人跑去邊關搬救兵,吃盡苦頭,他才能說服自己,再接納她,可是,對她的感情,他到如今,仍是回避著,他回避,他卻不糊涂,他知道,她對他的愛不曾減少一分。
不是不想給彼此一次機會,可眼睜睜的看著葉赫蘭櫻的苦痛,卻讓他無法割舍,無法去尋找自己的將來,他沒想過,為誰一輩子不娶,畢竟,就算不為自己,只為郭家的列祖列宗,他也不能不娶妻,生子。
可是,即便有一天,葉赫蘭櫻幸福了,他娶的人,也不一定是莫娘,只因她太愛他,他怕承不起她的情,辜負了她,或許,他會娶一個會洗衣做飯的賢良女子,了此一生,給祖宗一個交代。
全身幾乎如散去了力氣般,郭嘉安疲憊的坐在椅子上,視線落在裝著櫻葉茶的茶壺上,定定的望了許久,他才顫抖著,伸出大掌,拎起茶壺,倒入面前的茶杯中一點,又看了茶杯許久,他才端起,緩緩送到唇邊,櫻葉的清香,在唇齒間流過,本該香甜,他卻只覺得苦澀。
ps︰沐沐現在正在計劃四月初大結局,只是,親們會不會覺得有點趕呢???o(n_n)o~